兰姨听见进入安全期了,算是松了口气:“对,都在餐车上了。刚才陆董段总打电话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我一一都说了。还有克莱门斯秘书长和闻监督也都发来消息,询问大少爷的情况,问项圈怎么突然有新的数据了,还知道大少爷体温异常,问我们需不需要协助。”
陈予泊皱起眉,这个项圈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段砚初的数据被掌握得一清二楚,要不是这个发情期他无法标记也不会愿意给戴上。
要是等这大少爷醒来他不知道得死哪里去。
他被骗身骗心的诉求都不知道能不能理会。
“兰姨你直接回复他们吧,不需要协助。”陈予泊见段砚初的脑袋往下掉,空出只手托着他脑袋给挪回肩膀上:“只要是进入安全期,应该都没有我有经验吧。”
兰姨欣慰一笑:“那肯定是的,只有你能让少爷的安全期安静下来。”
她看着枕在对方肩膀的段砚初,见他挺乖挺安静的,有些心疼,伸出手摸摸他脑袋:“我们可怜的少爷,怎么会受那么多苦,都找到摘下项圈的办法了,却还是得吃发情期的苦头,要是予泊你是Alpha就好了。”
“他不喜欢Alpha。”陈予泊将人抱稳:“如果我是Alpha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怎么说呢,可能都是缘分吧。”兰姨也没多说,手摸着段砚初头发还是湿的:“等会让少爷泡完精油药浴出身汗就比较好退烧,他从小都是这样,你记得给他喂点吃的,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上次安全期你喂他吃还能吃得多。”
“他都不爱吃东西。”陈予泊说到这个就奇怪,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大个人了对吃的东西那么挑剔。
果然还是养尊处优,太娇气了。
兰姨放下手:“小时候少爷很爱吃的,不过因为他是早产的原因,对蛋清蛋白过敏,蛋糕那些他很馋的,他喜欢吃甜的一切东西,不喜欢吃酸的一切东西。”
陈予泊想到上次的苹果,那么酸都吃了怎么就不爱吃酸的了?
“是那次坠楼后,因为受到刺激他的味觉出了问题,除非是很重口的东西才能尝到一点点,像平时的食物都会觉得没什么味道,慢慢就变得不太爱吃东西。”
陈予泊抱着人的动作停滞,他感觉仿佛有一盆冰水倾盆而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哽住了喉咙。
脑海里逐渐浮现出蛛丝马迹,越回忆,越觉得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
——不好吃,你吃吧。
——苹果甜吗?
他记得段砚初确实是想了想:
——苹果是甜的。
但他吃了,苹果很特么酸。
不是东西不好吃就推给他吃,是吃不出味道。
苹果是酸的,只是因为吃不出味道就当是甜的。
他撤回刚才那句话,不是娇气,是他没脑。
“好,我等会哄他多吃点。”
主卧的门缓缓关上,兰姨见关上门,转身离开,又去给陆董段总发消息了。
半个小时后,陈保镖抱起泡完药浴香气喷喷的大少爷,跟操心的老妈子一样,给穿衣穿裤穿鞋,尽管有暖气也生怕给冻坏了,然后开始喂饭。
陈予泊坐在沙发旁,正好靠近餐车,他将段砚初搂在怀里,还能空出手来给他挑选想吃的。
“这个要吃吗?”
“……”
“这个是甜的,真的,我刚尝过了,要试试吗?”
“……”
陈予泊见段砚初还是一句话不肯说,眼神不给他,就知道不喜欢了,于是又换了样东西。看见有个精致小碟上放了块‘蛋糕’,上面还点缀着蓝莓,凑近一闻,发现是一块精致的小米糕。
他想起刚才兰姨说段砚初喜欢吃蛋糕,于是拿到他面前:“蛋糕吃吗?”
段砚初眼珠子动了,目光落在‘蛋糕’上,眨了眨眼。
陈予泊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唇角微扬,咳了声又问:“如果要的话你得回应我,你不说我我不知道你要不要。”
段砚初鼻翼动了动:“……”他像是在思索着该如何表示。
陈予泊很有耐心,跟上一次一样:“乖宝宝,肯定饿了吧,这个要吃吗?”
段砚初:“……”
陈予泊用叉子切了一小块,低头闻了闻,神情生动:“嗯~很香的蛋糕哦。”
段砚初咽了咽口水,张了嘴。
陈予泊看见段砚初张嘴,拿着叉子的手抖了抖,有种‘爸爸的乖宝终于知道要吃饭’的欣慰感,就差热泪盈眶了,他将小米糕喂到段砚初嘴里。
段砚初嚼了嚼,嚼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眼眶通红,有点想吐。
“怎么了怎么了?”陈予泊吓得将手伸到他嘴边,就看见他把小米糕吐在手心,也没觉得脏。
段砚初摇摇头:“不能吃。”
陈予泊听到段砚初终于开口,一晚上了,在听他这么说后顿时明白了什么,肯定是记得自己不能吃蛋糕了。他的心又疼又软,并痛定思痛以后不那么大声对大少爷了。
他扯了张纸巾,将手中吐出的小米糕包进去,再用湿纸巾擦了擦,才揽好段砚初哄道:“不是蛋糕,是小米糕,我想哄你吃一些没想到你在安全期还能记得自己不能吃蛋糕。没事,能吃的,小米糕很甜,乖乖你可以吃。”
说着又切了块递到段砚初嘴边。
段砚初扭头看他,脑海里混沌非常,仿佛在检索着到底有谁喊过他‘乖乖’,喊过他‘乖乖’的人是谁。
陈予泊看懂了他乖乖询问的眼神,伺候人的心情十分荡漾,慈父喂糕:“可以吃的乖乖。”
“爸爸。”
叉子一抖。
陈予泊还没从这声‘爸爸’的叫唤中回过神,就看见段砚初张开嘴凑了过来,乖乖的要吃了:“啊~”
惨了,好乖。
陈予泊的心情忽然又十分复杂了,将手中的小米糕都给喂到段砚初嘴里,吃完一块似乎还想吃,又给投喂了一块,直到段砚初摇了摇示意饱了才停下投喂,甚至还礼貌的说。
“谢谢Daddy。”
陈予泊:“……”
他不想当爸,他想当老公的。
于是他给段砚初用湿巾给擦好嘴巴,打横抱着他起身往卧室走去:“其实我不是爸爸。”
段砚初在怀里看向陈予泊,眼神似乎是在疑惑。
“我叫老公。”陈予泊公主抱的步伐刚正不阿,他面不改色,强压唇角弧度道:“喂你吃小米糕的是老公,叫一下听听?”
“老公。”段砚初仰头喊了声。
陈予泊唇角弧度直接压不住了, 真的是,安全期老婆不骂他的时候实在太可爱了。
他走到床边把段砚初放下,让人坐好, 随即单膝跪在他跟前,双手撑在他身侧:“我不知道这一次你安全期会持续多久,这段时间身为老公的我会认认真真的照顾你, 希望你醒来的时候可以不那么生气。”
“生气。”段砚初重复了一句。
陈予泊:“是不生气。”
“生气。”段砚初又说。
陈予泊顿时无奈,好吧,估计不能理解什么叫‘老公’,是他乘人之危了。
他看着段砚初穿着宽松家居服乖乖坐在床边, 跟个精致洋娃娃似的,也不说话, 就这样看着自己,心情十分复杂,他的感情已经被段砚初搅得乱七八糟,连本来自己该委屈的事好像也不算事了, 跟段砚初受的罪比他至少是幸运的。
“大少爷, 你喜欢我的对吧?”
试探的话语带着小心翼翼。
陈予泊在等段砚初的回答,却发现他又是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眼神澄澈而又茫然。
他苦涩笑出声, 吞咽下昨晚到现在都难以消化的酸涩。自己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觉得癞蛤蟆可以受到天鹅的青睐的,突然给他打回原形, 还有些不甘心了。
“应该也不至于吧, 我感觉我照顾你照顾得挺好的,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了,从上班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全身心都扑在你深身上, 总会有一点让你喜欢的吧?”
段砚初眨了眨眼。
陈予泊见他眨眼,兴奋得握紧床沿,就差跳起来了:“有的对吧!比如呢。”刚一说完他想起可能段砚初不太会表达,就握住他的手:“你指,你指出来我哪里好,不用说话。”
段砚初垂下眸,盯着那只大手。
陈予泊立刻捕捉到他的视线:“你喜欢我的手?”
段砚初眨了眨眼。
陈予泊笑了起来,下一秒笑容凝固,他笑什么?自己都不信了,喜欢他的手?他在做梦吧,从见面就一直吐槽他的手丑,糙,弄疼他了。
“不对,你不喜欢我的手,再想想!”
陈予泊刚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凶,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看见段砚初的眼圈渐渐开始泛红,顿时慌了,身体前倾放轻语气哄:“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不该那么大声,不想了不想了我们睡觉吧。”
自己也真是疯了,跟一个安全期宝宝谈情,真是个畜生。
就在这时,段砚初伸出手指。
陈予泊没动,他盯着这根手指。
直到这根手指戳了戳胸口,又摸了摸,最后低头直接咬了上来,专咬敏感位置。
“嘶——”陈予泊倒吸冷气,他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弄哭对方,还只能用手抚摸着段砚初的后脑勺,哭笑不得:“好吧,咬得好,你高兴就好。”
然而下一秒,突然意识到什么,手立刻捧住段砚初的脑袋让他抬头看自己。
段砚初又眨了眨眼。
陈予泊眸色深沉盯着他:“你喜欢我的身材,对吧?喜欢?”
“喜欢。”段砚初说。
陈予泊表情先是忐忑,在听到答案的这一瞬双眸放光,脑海里跟鞭炮作响似的,放完鞭炮放烟花,紧接着如脱缰野马猛地站起身,捂着胸口心花怒放。
他压根抑制不住自己的开心,自我陶醉了会,便弯下腰,连忙捧住段砚初的脸:“对,你喜欢我的身材,你最喜欢了,其他男人的身材你都看不上,所以我对你来说还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对吧?”
段砚初被捧着脸,蹙起眉:“痛。”
“对不起对不起。”陈予泊立刻放下手,见段砚初这细腻小脸被摸了摸都能泛起红,真是瓷做的,他疼惜给吹吹脸。
段砚初皱眉躲开。
陈予泊:“……”伤心了。
段砚初垂下眸,合上眼。
陈予泊见况知道他想睡觉了,安全期里就是容易累,嗜睡,精神也会不太好,前两次安全期也都是这样,清醒的时间并不算长。
于是给他脱掉鞋子,习惯性摸了下脚心发现是暖的,才给他掀开被子让躺下。
段砚初枕在柔软的枕头里,发丝散开,安静乖巧。
陈予泊看得心痒难耐,想摸摸他的头发,谁知被躲开了,他见段砚初盯着自己,想起自己这手刚才可能摸他脚心了,失笑道:“我摸的也是你的脚。”
“哼。”段砚初在被子里转过身,背对他。
陈予泊眉梢舒展,被哼得舒心:“还会哼我了?有进步啊。”
一分钟后,陈保镖洗完手闪现回床边,发现公主还没睡,侧躺手枕在脑袋下,好像在等他,再次心软软,赶紧上床想着抱他睡觉。
谁知一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就看见大床中间有个枕头,仿佛开了道楚河汉界。
陈保镖:“……”
公主闭眼了,睡觉。
陈保镖掐人中,深呼吸:“……”太可恨了,为什么可以把他耍成这样,同样是人为什么段砚初会这么聪明!
入夜,楚河汉界在公主入睡后遭到瓦解,原因是公主主动越河发出和平建交信号,趴到敌军身上睡着了。
敌军黑皮也愿意建交,于是果断将‘楚河汉界’丢到床下。
枕头:“……”
庄园的停机坪停了两架直升机,以及近二十辆的豪车与机动车。
兰姨更是招呼着厨房忙前忙后,还专门提醒给大少爷做专餐的厨师要做得精致些,小米糕换着花样来。更安排人将足以容纳三十人的餐厅提前开门通风,布置场地。
毕竟大少爷的两位爷爷和父亲们设宴,邀请了两位‘尊贵’的客人,克莱门斯和闻宴,就连许医生都连夜收到了邀请。
而在睡梦中的两位毫不知情。
直到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响起。
陈予泊倏然睁开眼,看见趴在身上的段砚初急促喘着气,额头冒着冷汗,脸色煞白。他想起什么,猛地抱着人下床飞奔进厕所。
果不其然,又吐了。
半个小时后,段砚初被换了身精致的衣服,垂着眸,面容雪白坐在陈予泊怀里,像是神情恹恹的洋娃娃。
“你放心,等下我就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吵醒我们大少爷睡觉,还让你吐了!!”陈予泊一边发火,一边给段砚初整理衣领,话音刚落,就被他瞥了眼:“……”
“太大声。”段砚初不悦皱眉。
“那我小声点。”陈予泊对他温柔回答,然后脸色骤变,压低声轻轻骂:“不会是克莱门斯那老男人吗?他出门就一定得坐直升飞机吗?”
他刚说完就感觉段砚初颤了下。
“不喜欢。”段砚初轻轻说了句。
陈予泊低头:“不喜欢克莱门斯?”
段砚初摇摇头。
陈予泊又问:“陈予泊,喜欢?”
段砚初没回答。
陈予泊点头,自信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嗡’的几声震动,陈予泊闻声看向不远处的书房,他思考了几秒,好像把手机都丢在里头的。
滴滴滴——
就在这时,位于卧室双开大门旁的视讯晶屏亮起屏幕,只见兰姨的模样出现在里头。
【申请通话】
陈予泊见是兰姨,往旁看了眼床头柜,只见覆盖在柜面的玻璃屏浮现【accept】【refuse】两个触屏摁键。
这整座庄园都是高科技覆盖的设备,大少爷就算是每天躺在床上,都只需动动手指都能够享受到一切,加上他那就更完美了。
可拥有这样优渥条件的背景还是受了很多苦,几乎没跟他提及过,但每一次从他人口中听见都像根针扎入心口。包括昨晚泡浴,背后的纹身看得他想哭,细看是真的能看见刀疤的,虽然很浅,也不知道到底是得多难受才这样对自己。
提出‘信息素失控者’概念的人可真是该死。
“电话。”段砚初说。
“好。”陈予泊听见后,伸手点了接通。
晶屏里很快传来兰姨的声音:“予泊,大少爷醒了吗?”
“醒了,被直升飞机吓醒了,刚吐完。”陈予泊说。
“啊?”兰姨担忧出声:“不会是克莱门斯秘书长的飞机吧?”
陈予泊脸一黑:“他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大少爷的爷爷们和爸爸们都来了,设宴邀请的克莱门斯秘书长和闻监督,主要是有几件事要处理。银河集团首席秘书团已经整理好所有的上诉材料,准备在下周对联盟政府正式提起诉讼,再此之前是要跟他们提出解除大少爷的安全监督官要求。”
“解除安全监督官还需要设宴吗?”陈予泊从自己匮乏的知识储备中似乎搜索到了三个字。
——鸿门宴?
“需要给压力他们强制走程序,因为大少爷的信息素编码是暂时跟安全监督官绑定的,要让闻监督和大少爷亲自去信息素编码中心进行关系解除,否则日后如果大少爷有Alpha了,没有信息素编码的并列两人就名不正言不顺。”
“信息素编码并列?”
“法律效力跟结婚证同等。”
陈予泊:“!!!!”他震惊低头看段砚初,内心受到强烈暴击。
段砚初眼神澄澈,脑袋一靠,乖乖窝在宽厚的怀里。
陈予泊:“……”呼气,吸气,没事哒没事哒,不就是疑似跟过两个Alpha‘定过婚’而已,可以解除的,问题不大问题不大,而且段砚初压根不喜欢他们,甚至讨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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