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初额角突突:“……行了,要骂就骂,绑你回家确实是我不对,少肉麻。”他说完看向许怀川:“等会你把东西送去联盟政府帮我跟监测中心说一声,我们明天去一趟失控者血库,带人再最后清点一次失控者样本,超过五年的样本让中心销毁。包括我的那几组,一定要小心销毁。”
“好。”许怀川见沙发旁的照片:“那照片和玻璃罐我就拿去联盟政府。”
“拿去吧,这些照片意义不大。”段砚初也对这些莫名其妙的威胁感到费解:“也不知道拍来做什么。”
陈予泊把许怀川送走后,返回沙发,见段砚初半合着眼,像是犯困的猫靠在沙发上,走到他身旁坐下,顺势侧躺将他圈入怀中。
宽大的体格能将单薄的身躯完全拢入臂弯。
“不管那个人想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置身危险。”陈予泊感觉到段砚初身体软绵犯懒,调整姿势把他抱好,他将脑袋贴近细腻的脸颊:“明天我陪你去,有什么事都要喊我,听到没?”
“血库你进不来的,我带人进去都得申请。”
“我知道,我站在门口总可以吧。”
“嗯,这个应该可以。”
“反正在里面怎么样都好,渴了喊我,不高兴喊我,有不舒服也要喊我,听到没?”
“我是去工作,你以为我去玩吗。”
“我不管,至少得让我安心。”
段砚初想到失控者血库冷库的环境:“我喊你不一定听得见,冷库里面全都是科技墙。”
话音落下,就感觉到对方干燥的唇瓣在腺体上蹭着。
“可以的,我的味道你能闻得见的。”陈予泊在红肿的腺体上落下细密的吻:“我也能闻到你的味道,不论你在哪里我都能闻到。”
“狗鼻子。”段砚初笑了声。
“汪汪。”陈予泊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监测中心迎来一行人。
所有工作人员很是紧张。
只见大门口一道高挑清冷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穿着白大褂,身形修长,面容清冷严肃,身后跟着气场强势的Alpha,无人敢轻易靠近。
“编号C71到C76的血浆样本找出来了吗?”
“找出来了,大少爷需携带一名相关助理进入血库。”血库管理员说完,感觉到身旁高大Alpha的眼神审视,头皮一阵发麻:“……额,陈处长是没法进入的,您等级不够,也不是研究相关人员。”
段砚初‘嗯’了声:“我知道,助理会跟我一起进。”
实验室小助理跟在段砚初身后点点头。
“衣服穿够没。”陈予泊摸上段砚初的衣领,虽说今早是他穿的衣服,但还是不放心:“好像有点薄,要不要我的外套脱给你?”
所有人都听见了。
段砚初无奈:“不用,进去有防护服,不冷的。”
“那我在外面等你。”陈予泊看着血库管理员,眼神阴沉:“门口我总能站吧?”
“……能,能的。”血库管理员汗流浃背了。
“我很快出来,调一组数据而已。”段砚初心想监测中心程序最繁琐的就是这里,说是开放血库权限,但也只是开放进入的权限,失控者的血浆没有办法全部调出来,每一次进去必须要他本人或者是许怀川出面。
现在就差这一组数据就完成了失控者血库筛查,跟信息素指导剂反应测试能够同步完成。
第三期志愿者就可以正式开始进入医院进行注射观察,只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安全性,那指导剂就能够正式进行银河集团的疫苗系统,开放给所有人使用。
这一信号也是向全社会公布,‘失控者’不再是不可控的存在,是可控的,那‘失控者’这三个字可以销毁了。
并彻底摘下项圈。
血库的低温室里,段砚初呼出的白雾在防菌面罩上凝成细密的水珠。
“大少爷,他们几组血浆不是按顺序放的,你找S面的柜子,我在W,扫码枪我放在这里。”实验室小助理提醒道。
“嗯。”
段砚初站在S面的冷冻舱前,冷柜幽蓝的照明将他瘦削的身影投射在身后的金属墙面上,像一株被冻住的植物。
他打开冰柜,寻找着C71的血浆样本,手指在每一袋样本是停留须臾,低温手套的纤维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C71。”
段砚初准确无误的找到这包用红色标识登记好的血液样本。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微妙的声响。
段砚初凝眸。
身后的智能墙钛合金表面突然浮现蛛网般的裂纹,像被无形的手撕开的锡纸,悄无声息,在空气中荡开。
忽地,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裂缝中闪电般探出,精准捂住他的嘴,将人瞬间拖入墙后。
血浆‘啪’的坠地,冷冻袋在防静电地板上炸开暗红色的冰晶。
智能墙悄无声息将裂缝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段老师?”
实验室小助理听到动静,他立刻穿过几个柱形冰柜往后跑,却愣在原地,只见S面的冰柜前,一包血浆跌落在地,周围皲裂着冰晶。
没见到段砚初的人。
实验室小助理难以置信,他又环视一圈:“段老师?”
“段老师?!”
怎么凭空消失了?!!
此时血库门外。
“陈予泊!”
陈予泊站在血库门外,听到声音闻声望去,他见许怀川快步走了过来,知道他去拿段砚初的报告单:“结果都出来了?”
谁知他看见许怀川表情不太对。
许怀川手发抖,将其中一张单塞进陈予泊手中。
陈予泊见他这样,心脏忽地一紧:“搞什么,别吓我,我宝贝……”
“他怀孕了。”
陈予泊脑袋一空,瞬间嗡嗡作响,猝然握紧手中的单:“……什、什么?”
许怀川正想说话,结果看见血库里实验室小助理紧张的冲了出来。
“糟了!!大少爷不见了!!!”
陈予泊猛地转过身冲进血库。
寒气丝丝钻入骨髓。
段砚初没睁开眼, 缓解着方才那阵的眩晕,鼻尖残留的浓烈药水味让他觉得有些反胃。
他缓了会,才慢慢睁开眼, 发现自己正处于地下室,而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冰冷的手铐紧紧束缚在椅子上, 金属的触感透着彻骨寒意。
可能是因为冷,手脚感觉有些发麻,整个人有点累。
“Lorcan,好久不见。”
就在这时, 身旁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
与此同时伴随着轮子滚动的声响。
段砚初闻声望去,埋藏在记忆里略有些模糊的脸逐渐清晰, 说是跟克莱门斯一模一样,这么看的话又似乎不太像。
只见从一旁出现,坐在轮椅上的金发男人肤色冷白,金丝眼镜后的神情温柔如水, 大抵是在那么多人的眼皮下完成了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注视着被自己绑在椅子上的omega,脸上的笑很是满足。
“我等了那么多年,拖着残疾的身躯, 恳求抛弃我的父亲,才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血库数据员的位置, 让我可以自由出入血库。本来以为上次血库出事你会来, 没想到一等就让我等到现在, 好在还是等到你了。”
“Lorcan,还记得我吗?”
段砚初若有所思,自己刚才是在哪里消失的, 好像是被拖到墙后?原来血库的墙是可以打开的,那他不见的话陈予泊肯定吓坏了。
他环视着周围环境,这里就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像是个工厂仓库,倒不像是记忆中那个地方,不过也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忽然发现不远处有面巨大的玻璃柜墙,玻璃柜里亮着灯,每一格像是展览着的珠宝首饰柜,好像放着……
那这个地方是哪里?
血库后面,还是他被带到了其他地方?
“Lorcan。”
“Lorcan?”
段砚初还没回过神,就看见金发男人转着他的轮椅往自己这里过来,停在了自己的跟前,兴许是对方身上有很重的药剂味,胃部一阵翻涌不舒服。
“Lorcan,你还记得我吗?”金发男人见段砚初终于肯定看他,眼露温情:“我是兰恩啊,当年你在——”
“记不记得重要吗?”
兰恩的表情变了,他双手猝然抓住段砚初椅子两侧的扶手,紧紧盯着他,拔高音量:“重要,这很重要,为什么不重要,是你帮了我不是吗,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是你把我扶起来的。”
“所以呢?”段砚初开口道,他声音有些沙哑,隐忍着胃部的不适。
“所以?”兰恩难以置信看着他:“你忘了那半个月我们说的话了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钻透月亮的吗!!”
“那只是你,我没那么幼稚。”段砚初见他靠近,微微别开脸,眸底浮现几分厌恶之色。
兰恩蓝眸一沉,手骤然钳住段砚初的下颌,强行抬高他的视线,逼迫他仰视着自己:“Lorcan,本来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本来你应该会跟我一样继续受尽谩骂,生活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你只是获救了,也不能够因为获救了就这样欺负我,侮辱我吧?”
“是你给了我希望的!!是你答应会带我出去的!!是你没有做到!!是你骗了我!!!”
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掐着脸的手劲很大,在雪白的皮肤上落下红痕,浓郁的化学药剂味冲入鼻息,强烈刺激着本就不适的胃。
段砚初被迫仰起头,他脸色很白,额角敛出薄汗,语气平静:“我骗你什么了。”
兰恩撞入对方的目光,这双漂亮如琉璃球般的双眸好似在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可怜人,他薄唇轻启:“Lorcan,你在可怜我?”
段砚初:“……”这到底是什么神经病。
他觉得身上太冷,可能因为冷,脸和身上已经没什么知觉,防护服里又觉得很潮湿,可能是汗,总之浑身不舒服,又只能冷静想办法等待救援,干脆闭上眼。
如果这里只是血库的墙后,那陈予泊应该可以找到他的,这家伙是狗鼻子,肯定可以找到他。
但如果他已经被带离血库的范围,那并不好说,他只能先想办法自救,至少得保证当下的安全。
“Lorcan,你要去看看我给你设计的项圈吗?”兰恩察觉到对方脸色不太好,只能放开他,见他冷白的皮肤上留着自己掐过的红痕,眸色隐晦。
段砚初没说话,被铐在身后的手指尖轻颤,都冷麻了。
什么地下室会那么冷?
那是不是说明他还在血库附近!又或者是其实还是在血库里,只是一墙之隔的距离?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难证明前面一系列血浆样本总是有数据异常的存在,是因为这人就躲在这里,只能用这种方式阻拦信息素指导剂。
过了会,前面的温度似乎有所离开,隐约听见轮椅轮胎在地面摩擦滚动发出的声响。
段砚初闭着眼,他曾经有过一段被视觉剥夺的日子,所以他对声音也很敏感。
这人在开柜子,好像是在拿东西。
不一会,轮椅轮胎声又摩擦滚动而来,伴随着对方身上非常浓烈的化学药剂味。
段砚初喉结上下滚动,脸色透白,他紧抿着唇,克制着想吐的冲动。
……什么味道。
“上次那条项圈你收到了吗,那些粉色钻石是我一点点镶嵌上去的,花了很长时间才作出一条那么漂亮的项圈,也费劲了心思把设计图和材料递交给克莱门斯·奥斯汀,也是我亲爱的哥哥。”
“好在哥哥对你很上心,总是在审批你的设计图时很舍得花钱,我也知道他是用自己的钱,因为联盟政府给失控者的项圈经费还不够你项圈上的一颗钻石。”
“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设计师是我,我亲爱的父母也不希望克莱门斯家族有一个残疾beta的存在,但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他们。所以我挑选世界上最贵的材料,给你的每一条项圈都精心打造,奥斯汀从不说什么,要给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他的爱可真是伟大。你们华夏是不是有句话,借花献佛,这非常好,我的作品戴在你身上就好像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Lorcan,你要看看这条吗?这条是我花了最长时间制作的项圈,满圈的钻石还有蝴蝶,全都是我一点一点镶嵌上去的。”
一番话下来,对方垂着眸,宛若傀儡顺从地被铐在椅子上,安静沉默,仿佛与他的情感格格不入。
兰恩双手捧着项圈,他弯下腰,眼露几分恳求:“Lorcan,你看看嘛?”
“你很臭。”段砚初睁开眼,沙哑道:“离我远点,我想吐。”
兰恩表情僵硬,似有些破防:“……我、我很臭?怎么会呢。”
“还有,不要把你的意志强加在他人身上,你觉得自己可怜,可我并不觉得我自己很可怜。”段砚初扫了眼兰恩手中的项圈:“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下一瞬,‘砰’的一声巨响。
一阵尖锐的轮椅轱辘声狠狠撞上椅子,打破死寂。
段砚初还没反应过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背部重重砸在粗糙的墙面上,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后脑勺也猛地撞击而上,被手铐禁锢在椅背后的双手也在猛烈的撞击下,让手铐与腕骨□□撞在一起。
这一瞬,眼前被撞得阵阵发黑,脑袋嗡嗡作响,腹部急剧收缩着,伴随着痉挛抽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狠狠拧绞着他的内脏,
他脖颈后仰,喘息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却在这时,手腕一松,有什么要从腕部脱落,在电光火石的瞬间被指尖一把勾住!
“疼吗?”兰恩推着轮椅到段砚初身旁,满目怜爱看着他脸色苍白无色的模样:“那我更疼,因为你什么都忘了,你忘了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忘了我们的约定,不是说好一起钻透月亮钻透痛苦吗,你现在只留下我一个人痛苦,那不行。”
“我们太可怜了,我是被家族抛弃的弃子,而你是失控者,现在局面对你还是很不利不是吗?那些失控者都觉得你动了他们的福利,他们不会感恩你的,他们只会觉得你是恶人。”
“Lorcan,停止吧,这个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不能够用这种方式强硬改变生态规则。”
兰恩凝视着面前的青年:“我知道你很痛苦,痛恨自己的身份,但这就是优胜略汰的结果,你要接受,而不是改变。”
滴答、滴答——
被铐在椅背后的手血迹滑落,如同蜿蜒的蛇,从雪白的手腕上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omega乌木玫瑰信息素。
“……我的手好疼。”段砚初脸色异常苍白,他睫毛轻颤,望向兰恩:“你可以帮我解开手铐吗?”
兰恩看见段砚初这幅脆弱易碎的模样,再看向他身后滴落地板的血迹,是有些心疼的,他眸中带着几分怜惜,将轮椅靠近,手伸了过去:“我是有些抱歉弄伤了你,但是唔——”
倏然间,目光径直撞入一道清冷厌恶的眼神中。
兰恩瞳孔紧缩。
段砚初强忍着腰腹的疼痛,一敛眸,猛地抬起长腿,狠狠踹向兰恩的轮椅。
这一脚带着十足的狠劲,直接把兰恩连人带轮椅踹得向后滑出段距离,‘嘭’的一声,轮椅径直撞上他身后的巨大玻璃柜,‘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尽数落在兰恩身上!
巨大的撞击下,兰恩从轮椅上重重滚落,摔地的瞬间闷哼出声,手被玻璃碎片划破,瘫痪的双腿让他无力支撑身体,项圈猝然跌出手中。
“我就要改变,跟你没关系。”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兰恩瞳孔紧缩,他见段砚初扶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身,微微活动脖子,下颌利落勾勒出优美的线条,而后将沾着血的手铐丢在地面,面色苍白清冷向他走来。
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被黑色高领毛衣包裹的上身,紧致修长,长腿迈来的步伐不轻不重,垂眸间,让他在阴影中此刻宛若沾血的索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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