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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三拾叁)


他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
钟虞神情漠然,从伊森手中夺回遥控器,抬手按了关机。
蒋兜兜睡过一觉,揉着眼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钟虞带他去楼下餐厅吃晚饭。
蒋兜兜不怎么饿,好像还没睡醒,整个人蔫蔫巴巴地没精神,吃一口饭就要往窗户外面望上一眼。钟虞以为是自己快要走,蒋兜兜心里不高兴,谁知蒋兜兜却突然跟他说:“我想爸爸了。”
钟虞愣了愣,筷子停下:“怎么突然想爸爸了?”
蒋兜兜也说不明白,又转头冲外张望,天黑漆漆的,无月无星,能听到风在呼号,好像动画片里会吃人的鬼怪。
这感觉跟前几天醒来时见不到钟虞一模一样,叫他害怕。
“我要给爸爸打电话。”蒋兜兜说着摸出自己的小手机,拨了蒋绍言的号码,举到耳边拧眉听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放下,讷讷自语,“奇怪,爸爸为什么关机了。”
钟虞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蒋兜兜突然想蒋绍言,是否因为父子连心,他感应到蒋绍言出了事。
想了想,说:“也许他在忙,或者手机没电了,等他忙完了就会打给你。快点吃饭吧,待会儿我送你去你爷爷家。”
中午看完新闻没多久,钟虞就接到了蒋西北电话,要来接蒋兜兜,被他以小孩还在睡觉打发走了,但答应会在晚上把蒋兜兜送过去。
蒋西北派来了车和司机,坐上车后,蒋兜兜歪在钟虞身上,头扎他胸口,一直没说话,难得很安静。
钟虞知道他心里难受,答应每天都视频,还说下个月就再飞回来看他,蒋兜兜这才有点精神:“那我能去找你吗,我现在放寒假了,要到三月份才开学。”
“当然可以。”
想了想,蒋兜兜又问:“爸爸也可以去吗?”
钟虞沉默了一会儿,在他头发上摸了摸,说:“爸爸也可以去。”
蒋兜兜便高兴了,摇着头晃着脑,很快又撅起嘴,暗自嘟囔:“爸爸到底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还不给我打电话,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司机将车开进了别墅区,停在一栋别墅前,钟虞知道这便是蒋西北的住处了。
蒋绍言出了事,蒋西北不得不重新出山,钟虞带蒋兜兜下车,从窗户看到客厅里面灯光大亮,沙发围坐一群人,大概都是蒋西北找来商量对策的。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凝重,想来情形并不乐观。
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开门探头,见是蒋兜兜便回身喊了句“蒋老”。很快,蒋西北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钟虞蹲下,仔仔细细地看蒋兜兜的模样,又抬起手摸摸蒋兜兜的小脸,蒋兜兜憋了一路的眼泪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泪水滚滚而落,紧紧抱着钟虞不肯撒手。
钟虞也抱着他,重重亲吻他的额头:“宝贝我爱你,我们很快就能再见,我向你保证。”
蒋西北就站在蒋兜兜身后,沉默地听,末了说外面冷,让兜兜进屋去,又对保姆使眼色:“带他上楼。”
蒋兜兜擦干泪,被保姆领着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别墅里,蒋西北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撑着拐杖看向钟虞,目光含着明显的不欢迎,甚至愤怒。
钟虞无话可说,转身欲走,蒋西北突然开口。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他是为了谁?他都是为了你!因为你,他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真是愚蠢!愚蠢!!”
钟虞冷冷回头:“我没有要他这么做。”
蒋西北将拐杖往地重重一杵,气到手不停地颤抖:“好啊!好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心肠够狠!从前找上你是我眼瞎,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恨我,现在绍言也算都还给你了,我早就警告过他离你远点,但他还是一意孤行!这些年他心里一直惦记你,真心就当喂了狗了!你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
蒋西北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重重咳嗽起来,胸口起伏,一声紧过一声,竟停不下来。钟虞冷眼看他,发觉蒋西北双眼翻白,进气多出气少,像是随时可能昏厥,正想上前,屋里的人大概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看他一眼,搀着蒋西北回去了。
钟虞走到别墅区外打了辆车,独自回去了酒店,这一晚大概是没了蒋兜兜在身边,枕冷裘寒,他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竟然梦见了蒋绍言。
一片浓雾中只闻声不见人,蒋绍言声音似自辽远传来,说,钟虞,宝宝,再见。
钟虞便猝然惊醒,于一片黑暗中仓惶地睁大眼,心慌气短,再难入睡,清醒着挨到天明。
一早,伊森过来敲门,在酒店吃过早饭,订的车也到了,行李装车,出发奔机场。
路森*晚*整*理上时,伊森打了几个电话,挂线后兴奋地对钟虞说:“我订好了餐厅,就是你喜欢的那家,到了之后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送你回公寓。”
窗外风景极速倒退,钟虞侧头看去,不置可否。伊森见状便也悻悻转过头,神情有些晦暗。
到机场,伊森拿了两人护照去办登机,托运了他自己的两件行李,钟虞来时带的是个20寸登机箱,走时依旧一个箱子,省去了托运的麻烦。
他站在贵宾通道旁边等待,等伊森办完一道走。
机场依旧人潮拥挤,人从四面来,又往八方去。广播循环播放起降信息,偶尔夹杂一两条失物招领,钟虞冷漠地看着、听着,入了眼入了耳,却没入心。
他的心不在这里。
伊森始终注意着他,见状突然产生不好预感,忙催地勤加快速度,办完便拿上两人的护照和机票走过去,对钟虞说走吧。
钟虞还是没说话,转身循指示牌往国际出发口走。
伊森走在旁边,边走边悄然观察,见他表情平静步伐也稳当,才悄然松了口气。很快就看到了入口,十几米开外,几步便能到,只要刷了机票过了那道闸机,一切便成定局。
伊森加快脚步,想赶紧进去,谁想就在这时,钟虞突然停了下来。
伊森也急刹停下,问怎么了。
“伊森,”钟虞转头,“注意安全。”
伊森的心猛地一沉:“你什么意思?”
钟虞平静地看他,说:“我不走了。”
说罢便从伊森手里抽出自己的护照,回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伊森足愣了十几秒,突然意识到钟虞这四个字背后真正的含义,在他身后高声喊他:“你真的不走了?你的事业你的生活,还有纽约的一切,真的全要放弃吗?”
钟虞脚步未停,只冲身后潇洒地一挥手,随后便拉着箱子,毫不留恋地大步朝外走去。

从机场出来, 钟虞来不及先去酒店重新安顿,而是直奔金权找柏萧红。
柏萧红见到他颇为意外,将他迎进办公室, 见他还拎着个行李箱, 诧异道:“钟律, 你这是……打哪儿来?”
钟虞竟淡淡笑笑:“大早上没事,出去转了一圈,想通了点事。”
柏萧红识趣地没有追问, 叫助理去倒咖啡, 又走到窗边将两扇窗推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 我这办公室烟味有些大。”
钟虞一进来就闻到了烟味,同时也看到了烟灰缸里一摞烟头,显然柏萧红在为什么事情发愁,不得不借抽烟来疏解压力。
柏萧红将那烟灰缸里的烟头倒进垃圾箱,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旁边会议室说。”
钟虞道没关系,柏萧红便请他在沙发坐下, 自己也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拢了拢头发, 笑问大律师前来有何贵干。
钟虞不拐弯, 直接挑明了来意。
柏萧红面露惊讶:“你为蒋总的事来的?”
“是。”钟虞道,“柏主任是蒋绍言的代理律师吧,我想知道蒋绍言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他直呼其名, 柏萧红惊讶之余更添诧异,精心描摹过的细眉微微一挑:“我是蒋总的代理律师没错,但钟律你该知道, 我是不能将当事人案件细节透露给无关人的。恕我直言,你为什么关心蒋总这个案子?”
柏萧红眼神带了点探究:“你和蒋总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什么关系不重要。”钟虞神色严肃,“最重要我跟你目标一致,就是不想蒋绍言有事。”
柏萧红眯眼同他对视,钟虞坦荡地迎了上去,片刻后柏萧红一笑:“看来传闻是真的。”
钟虞没问什么传闻,这不是重点,他直接切入正题:“所以案子的细节柏主任能跟我说了吗?”
柏萧红便把当前情况简要跟钟虞过了一遍,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不算什么,要命的是西北集团董事会内部有人告发,声称蒋绍言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司财产,且在此前几个项目中曾向相关官员进行了数额不小的贿赂。
“董事会内部的人?”
“是啊。”柏萧红说,“警方要保护举报人的隐私,所以具体是谁不清楚,但我听说是当年蒋总接班时手腕强硬得罪了某些人。”
钟虞想了想:“所以趁着蒋绍言打收购战的这个风口浪尖上做文章?或者说……”他顿了顿,同柏萧红对视一眼:“跟人里应外合。”
柏萧红点头:“我去见蒋总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想法。”
钟虞沉默,面色有些沉。
“他们有录音和蒋总签名的的文件做证据。”柏萧红说,“从表面看证据确凿,找不出破绽,因为涉案金额大,所以公安那边拒绝保释,目前已经立案,蒋总也被暂时移交到看守所关押。”
“速度这么快?”钟虞此前的主业一直是非诉类的案子,没代理过诉讼,但不代表他不熟悉相关流程,这么快的立案速度,又拒绝保释,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柏萧红点头:“所以这事才不好办。”
这么一说,柏萧红又烦得想抽烟,但在钟虞面前她便忍了。
“我们金权还是当时老蒋总在的时候确定的合作关系,我那时候还是个助理呢。”柏萧红忆起往事,神色透出怀念,“蒋总上任后也一直是跟我们续约。说实话,他为人正派,做事讲情义,真的是十分难得,我个人是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所以这个案子我肯定会全力以赴。”
“我明白。”钟虞说,“柏主任,我并非不信你,只是这件事我没办法袖手旁观,我必须要确保蒋绍言一定不会有事。”
柏萧红再一次感到惊讶,朝钟虞看过去。其实刚才一见面,她就觉得钟虞似乎变了,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但一时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她记得上次跟钟虞见面是在两家律所年会的那天晚上,两人在吸烟室偶遇,她还开车捎了他一段。
人还是一样的人,容貌身段皆无可挑剔,到哪儿都是焦点,就比如现在,她办公室外头就围了一群人,一个个假装在忙工作,实际那眼神都热切地直往钟虞身上贴。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天晚上的钟虞冷漠悲观,心事重重,仿佛身处黑暗,光照不进射不穿,然而现在细看,柏萧红发现他眼神变了,变得明亮,锋利,坚定,是那种为了在乎的人刀山火海一往无前,完全豁出去了的坚定。
钟虞来之前,柏萧红正为蒋绍言这个案子头疼,抽了整整一包烟,此时此刻,她突然间就感到踏实了,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她就觉得钟虞有这个本事,说到就能做到。
两人就着案子细节讨论了两个多小时,把所有可能攻破的疑点一一列了出来,几乎一刻没停,钟虞连口水都没喝。末了,他才端起旁边早已凉掉的咖啡一饮而尽,向柏萧红提出了一个请求。
他说,能不能让我见蒋绍言一面。
柏萧红再次深深地看向他,随后说行。
当天下午,钟虞又坐上了柏萧红的保时捷,路上两人心情都挺放松,柏萧红玩笑说要是蒋总这次没事,来年律师费她们得涨价,她正好换辆新车。
钟虞笑说行,柏主任这么辛苦,这钱必须涨。
前几天持续阴天,这天难得出了太阳,虽然半隐半现,但好歹有了光。柏萧红开着车,突然转头看了副驾上的钟虞一眼:“钟律,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坐我车,我们俩聊的话题。”
“记得。”钟虞道,他和柏萧红聊的爱情。
柏萧红笑笑:“我说爱情是后盾,你觉得爱情是风险,你现在还这么认为吗?”
钟虞陷入沉默,他还记得当时他和柏萧红的原话,柏萧红说爱情是勇气,是底气,是可以保护你的盾牌,而他不屑反驳,说爱情是盲目,是风险,是可能刺向你的匕首。
现在呢?
钟虞有一会儿没说话,柏萧红也不催他,大概当他不会回答,又习惯地扭开电台,边开车边听情感广播。
突然间从前方照来一束光,钟虞抬头,才发现是太阳出来了,光线自厚重的云层里直射而出,金灿明亮,温暖和煦。
他仰头迎上那道光,微微眯起眼睛,随后笑了笑,转头回答柏萧红的问题:“我收回我当时的话,我想你才是对的。”
柏萧红也笑了笑,听着广播里不同人的爱情故事,一脚油门往前开去。
到了看守所,两人出示证件,被带到了一间会见室。
等待狱警去提人的那几分钟,钟虞竟感到紧张,手指捏着笔,目光紧盯铁栏杆后面的那扇厚重铁门。
门很快开了,比想象中要快,蒋绍言出现在门口,见到对面的两人明显一愣,脚步停了数秒才继续往前,在椅子上坐下。
狱警退出去,门也关上了,会见室里再无旁人,隔着冰冷的铁窗,蒋绍言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在柏萧红开口后突兀地打断。
“抱歉柏主任,能否先告诉我今天是几号?”问的是柏萧红,看的依旧是旁边的那人。
柏萧红不知道蒋绍言问这个做什么,说了个日期,就见蒋绍言突然扬起嘴唇,笑了。
钟虞默不作声,表情甚至有些冷淡,隔着栏杆悄然打量蒋绍言。人好像更瘦了,轮廓也更加锋利,下巴一圈未刮的胡茬,但那双眼却晶亮有神,紧紧地、热切地朝他看来。
柏萧红不明白蒋绍言这个问题的意义,钟虞却懂,本该上飞机的人此刻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柏萧红识趣,低头看笔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抬起头,清清嗓子。蒋绍言这才动了一下,眼神往她偏移,示意有话可以说。
蒋绍言的淡定从容叫柏萧红心里踏实不少,她之前就跟蒋绍言讨论过案子,这回又把跟钟虞梳理的疑点跟蒋绍言说了说。
蒋绍言坚称所谓签名肯定是伪造,他不可能签过,至于那份在酒局上他暗示行贿的录音,饭的确是吃过,但都是正常的宴请,录音应该是事后有人拼接,可以申请鉴定。
柏萧红也打算这样做,所以目前看,蒋绍言脱罪只是时间问题。然而钟虞并不乐观,因为鉴定要走流程,需要时间,时间越长对蒋绍言越不利,赵德青还在外面虎视眈眈。哪怕最后证明了蒋绍言的清白,如果赵德青收购成功,也无济于事。
蒋西北出山原以为能镇住场面,西北集团的股价也的确稳定了一天,然而却又爆出他癌症复发的新闻,股价便再次一泻千里,据说原本有些观望不定的董事现在都蠢蠢欲动,想趁价钱还合适的时候赶紧出手卖给赵德青。
钟虞愁眉紧锁,感觉蒋绍言再次朝他望来,嘴角含笑不见半点紧张,像是对自己的事一点不上心。
钟虞顿时气性上来,皱眉狠瞪去一眼。
柏萧红再度清嗓,她要说的都说完了,看一眼时间,还剩十分钟,便跟钟虞说去趟洗手间。
柏萧红推门走了,会见室里静了片刻,蒋绍言开口:“兜兜怎么样?”
钟虞听他嗓音沙哑,眼神不由软化,回答:“他很好。”
“你呢?”
钟虞不说话,又冷眼瞧他。
蒋绍言目光迫人,继续追问:“不是说要走吗,飞机没赶上?”
钟虞语气微冷:“跟案子无关的问题,蒋总,我劝你最好不要问。”
蒋绍言微微笑笑:“好,我就再说最后一句。”
说罢他停顿,倾身向前,深深看进对面之人的眼中,而后说:“钟虞,你不会有第三次机会了。”
不会有第三次走的机会了。
钟虞心头一震。
他没有移开目光,依旧隔着冷硬的栏杆同蒋绍言对视。
两人就这样彼此凝视,视线越缠越紧,越锁越深。蒋绍言的眼神变得强势热烈,甚至有些凶狠,钟虞明明白白读懂了其中含义——他恨不得将他看进眼睛里,揉进身体里,再不分开。
钟虞抿了一下嘴唇,有些懊恼,心道蒋绍言都身陷囹圄了还满脑子风花雪月,真是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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