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么多人看着,黑羽快斗严重怀疑那群虎背熊腰的安保人员会上真弹。
下一步是混到人流量最大的后厨去,然后倒个垃圾的工夫怪盗基德就将带着他的潘多拉消失在公众的目光之下,嗯,超完美的计划。黑羽快斗给自己点了一个赞,然后自信地拉开了休息室的大门——
门外刚好路过的金发女人若有所觉地转头。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黑羽快斗保持着服务度满分的完美笑容微微鞠了一躬,示意对方先让一让。毕竟他手里还推着打扫卫生的多功能车。
“当然。”金发女人苦恼地求助,“我刚刚在休息室掉了一根项链,出了门后却想不起来是哪一间了,能帮我一起找找吗?”
“这……好吧,我的荣幸,但我需要先把工具还回去,请稍等?”黑羽快斗露出为难的表情后终于重重点头。如果能把这女人忽悠出酒店门也不错,这整栋大厦都是辛德拉的所有物,现在大门肯定戒严查封,但如果有客人打掩护会好过的多。
带上门后他推着车来到走廊,但就在转弯的一瞬间,对方上前一步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然而被清洁车挤得脚一滑倒在了他的肩上:“女士,您还好吗!”
“我没事,没崴到脚……”金发女人撑着他的肩颈站直了,貌似心有余悸地低头看了眼高跟鞋,心里却在冷笑。非常眼熟的手法,天衣无缝的真实度。但是舞会大厅里沾染的那一丝丝香水味还是出卖了他,这是一个一直在后勤工作的清洁工不应该有的痕迹……他就是怪盗基德吗。
但在她的记忆里,她的老师可不至于这么稚嫩——所以这是继承人?
“女士您没事就好。”典型美国长相的侍者松了口气,转角后是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花窗,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这里也是整条走廊唯一的阴影丛生之地,“所以我们先乘电梯——”
“怪盗基德。”
精致的脸庞暧昧地贴近,金发女人笑着开口,近乎紧挨着的身体间枪口无所顾忌地指向他的心口,她撩开的裙摆开叉下向来不是风光而是杀机,“亲爱的,好久不见,听说这几个月你又重出江湖了?”感谢盟友,辛德拉集团自然会处理掉一切监控的。
不是,她到底是谁?!黑羽快斗惊悚地遏制住自己下意识退后的想法,顺便挤出合格的笑脸。但这个女人出声的那一刻,某种黑暗的气息就已经笼罩了他:“女士,别开玩笑了……”
“我可不是什么喜欢乱开玩笑的人,我还以为你知道的呢。”贝尔摩德叹息着加了把力,金属的冰冷离心脏更近一分,“不想闲聊的话,那么我们来谈谈潘多拉吧——怪盗基德二代?”
她认识易容,她为什么会认识父亲,她对潘多拉了解多少?黑羽快斗下意识拖延时间寻找生机,但头脑风暴却更迅猛地炸开:“我——”
杀机横空而来!
“见鬼,狙击手!”贝尔摩德闪电般扑倒,顺便压倒了上一秒被她威胁的人,那枚凶险的子弹呼啸着击碎了花窗,零摄氏度下的寒流倾泻而入,“下雪天这个能见度,用的是红外夜视镜的话肯定不远……”这种狙击能力她也只见过一个人——
天杀的该死的阴魂不散的赤井秀一!
在他身上贝尔摩德才深刻地意识到了什么叫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只要有一丝的疏漏,这位FBI的王牌搜查官都会在你身上开个血洞。
然而被扑倒的侍者这时却反手一拧扔飞了她的枪还爬起来转身就跑!贝尔摩德被迫保持匍匐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她知道怪盗的服装一般都做了红外屏蔽处理,在赤井秀一的镜头下估计一直是只有她一个人的成像。
怪盗基德……金发女人眯起了眼。你最好保证不会被我抓到第二遍。
那几秒钟可能是黑羽快斗这辈子最惊险的场面之一,他离死神就差一步之遥,而感谢提醒他给服装加隔绝层的黑羽千影,真是经验救人一命……年轻的怪盗溜过层层关卡,在天台一无所获后盘查力量已经逐渐向下层移动了,上层反而防守薄弱,他踹开被风雪封住的门,顺手摸了摸兜里的那枚「潘多拉」确保它还在——
等等他怎么感觉不大对?
黑羽快斗沉默地拿出那个晶状体,依然是看起来像红宝石的东西——问题是他原本兜里那颗正儿八经的红宝石哪去了啊?!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枚红宝石正在某个人的兜里闪耀。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贝尔摩德上门的消息后幽就火速把人卖给了赤井。而贝尔摩德除了组织的任务也有蹲黑羽盗一的意思。毕竟组织的另一个任务是拉人进伙,而贝尔摩德我私设很多,比如私设莎朗·温亚德是真名,和乌丸家族联姻的温亚德家是没落贵族等
*感觉我之前零零散散已经回复了几十条「我是HE」了……我发誓真的是大团圆HE!虽然文学评论里大团圆媚俗,可我愿意媚这个俗。哪怕饱受艰辛和折磨,他们在我这里就是会好好活着!我要他们实现真正的光明未来!
◎最新评论:
【大团圆he指的是回不到当初大家都手染鲜血但都还活着还能见面的he吗!(算了,活着就好)】
【好!he!he就是最棒的!】
【其实我觉得大团圆结局对于本篇而言是最好的结局。在经历了一切之后,美满的结局就是最好的答复,已经够苦了,再苦就没有意义了。
拥抱作者大大,辛苦您了,我觉得您可以不用太在意他人想法,坚持走下去就是了,我永远会支持您的!】
【太好了!终于从一堆be里见到见到he了呜呜呜】
“您的巴黎之花,请慢用。”
萨斯顿微笑着游走在舞会旁交谈的人群中,伪装成一个能干而存在感稀薄的侍者对他来说还是太简单了,在他残破的记忆里多的是更危难的挑战,气度沉稳的警督,慌张的管家,疾言厉色的年轻警卫队长,任何人的伪装在他这全部手到擒来……在黑夜里滑翔,他比鸟更轻盈。
所以那个白色的影子到底是谁?
作为一个失忆患者,他最初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无边的火焰和黑暗曾几乎将他杀死,那些混沌的日子连想一想都头疼——然而最终的胜利者还是他,即使想不起胜利的经历。每一个清晨都将回忆起更多往事的碎片,蓝眼睛的孩子,白色的长围裙,餐桌上的花束,他将一株蓝玫瑰递出,微笑的女人在他脸上落下吻。
有时这些回忆实在过于美好,游走在灰色里的萨斯顿也会怀疑起它的真相——到底是珍贵的过去,还是自我欺骗的沉溺?而最新的记忆显示,他曾经甚至是个在光辉舞台上自由表演的魔术师,带给别人快乐,受到的则是欢呼和憧憬……
灵活的侍者自然地穿过人群,只在擦肩而过时扫了眼路过者的腕表,时间快到了。他在酒店下半栋的建筑物里设置了大把烟雾弹,血红色的雾气将会引起巨大的骚乱,在他们以为偷盗者在烟雾的掩护下向出口逃亡的时候,他已经在天台上打开了他的滑翔翼,在漫天的风雪中没有人能追踪。
当然或许还要感谢那位同行的鼎力相助,省掉了他乱中偷取宝石的精力。萨斯顿回想起那个声称要回休息室休息需要他搀扶的少女,一双蓝眼睛出人意料的眼熟,和那身长裙一样眼熟——说起来自己曾经带过的一位弟子,是罕见的异色瞳,有一只眼睛也是这样的蓝紫色,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不过近距离接触后他当然发现了腰臀比是伪装的产物,这位美丽的少女实际上应该是个年轻男性,而且还是他的同行,争夺潘多拉的竞争对手,在他离开大厅的几分钟里就已经借助烟雾弹把宝石搞到了手。
潘多拉……他的潜意识为何如此迫切地催促他拿到它,真的不是那些将情报泄露给自己的陌生人做了什么手脚?萨斯顿难以说服自己不去在乎当初收到的两封邮件,几乎相同的情报,来自两个不同的人,到底有多少人对过去的自己和潘多拉虎视眈眈。
不如把这所谓的潘多拉彻底扔掉算了。
荒诞的想法一闪而逝,然而现实还在眼前,离烟雾弹的连锁反应只有一分钟了,萨斯顿推着推车走向员工电梯,在监控的死角里迅速确认了口袋里的红宝石,免得他在别人身上玩的掉包把戏在自己身上复刻。
五,四,三,二,一——倒计时归零。
同一时刻,无数惊恐的尖叫声响起,血红的雾气浪潮般吞噬了每一寸空间,安保队的咆哮和呼喊被缓缓合拢的金色电梯门隔绝在外,真正的胜利者沉默着升向顶楼……只是他果然还是,不喜欢流血和牺牲,他的潜意识在阻止他,不然用炸药的效果会更好。失忆的魔术师凝视着自己在金属墙壁上模糊的倒影,比划了个口型。
你究竟是谁?
电梯回以无情而柔和的提示音。他已抵达顶楼。
寒风在萨斯顿推开天台门的那一刻倒灌,雪愈发大了。然而即使风雪扑面而来,他也发现了那个走到天台边缘即将展翼离去的身影——
披风,礼帽,白色西装和右眼的单片眼镜,一切都过分熟悉。
“怪盗……基德?”他的嗓子擅自出声,完全违背了一个灰色人员最基本的谨慎,他应该警惕,应该立刻制定新的撤退和攻击计划,应该先压下井喷般混乱破碎的记忆撤离,等回头再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令他大脑都在抽痛的剪影——
但萨斯顿完全失去了多余的思考能力。
而那声呼喊没有被淹没在风声中,侧对着他的怪盗惊愕地转过头来:“这个声音……你是谁?”
我是谁?萨斯顿不能回答,他是笑面人,他是萨斯顿,他是只拥有代号和假名的空白,怪盗基德简短的问题像是对电脑输入了一个新指令。于是他所有的记忆都开始沸腾,试图找出那个标准的正确答案——然而在他张口前,他先注意到那个披风上游走的红点。
“闪开!”他下意识大吼出声,一瞬间的突进,前扑,伸手!那个人绝不能死——
但人的速度是跑不过子弹的,正如同生跑不过死。
“我?”少年茫然地低头,眸子短短几秒内失去神色,没有任何反应再继续,一瞬间的摇晃下白色的飞鸟砸向地面。
萨斯顿只来得及接住他摔向天台的身体,那个缭绕在齿间的名字终于脱口而出:“黑羽快斗!”
蓝眼睛的孩子,淘气的小魔术师,是会敬仰地说出「老爸是世界上最伟大魔术师」的人,是闹着他要陪自己玩的小恶魔,是他没见过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是大段大段被他缺席的人生……也是在围杀下草草夭折的怪盗。
黑羽快斗,他年轻的儿子,没能长大的孩子。
混乱彻底毁掉了黑羽盗一剩余的理智,他只能死死地盯着那抹洇开的鲜红,连上手确认都做不到,穿心多疼,血有多烫,他都不知道,他不敢知道。脚下传来轰鸣,火焰震碎玻璃,第三者的袭击搅碎了上半栋建筑物的平静,然而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他只知道,他的儿子结局是死在他迷途知返的父亲怀里。
熟悉的火烧了上来,高温和熏烟如影随形,一切都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天,所有的命运都仿佛指向了那个唯一的结局,而这次他的手里还多了具令人崩溃的尸体……黑羽盗一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崩坏。
掌心忽然传来震动,麻木的怪盗低头发现那是黑羽快斗腰间的通讯器,上面跳动着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而在他无视之前,通讯器甚至自己接通了:“萨斯顿先生,萨斯顿先生——听得见吗?”
他没有出声。
“看来您现在是黑羽盗一先生了,对吧?”通讯器那边似乎松了口气,平静的声音也欢快了些许,“不用伤心,快斗只是昏迷而已,您可以摸摸他的颈动脉,虽然非常缓慢但还是在跳动着的。”
黑羽盗一下意识照做——而后那抹几乎快要消失殆尽的侥幸在微弱的搏动中再次升起:“你是谁?你在旁观,你策划了这一切!”最后优雅的魔术师近乎咆哮。
如此精准的时间踩点,那个人必定在哪里注视着这里……他是写剧本的人,知道每一幕应有和必定的走向。
“快斗的滑翔翼是加强特制的,您可以先用那个带快斗离开。”狙击镜背后的松雪幽毫无愧疚之心。反而利落地再次上膛,钢铁的弹头被推进弹匣,“为了保证以最快速度使您记忆复苏,我特意复刻了您当初坠落的高楼和火场。而快斗的假死是为了进一步刺激您的记忆活跃,结果如我们所见,效果很好。”以记忆里鹤见业的狙击水准,他要是想狙杀快斗根本用不着红外激光。
黑羽盗一再次陷入沉默,他已经听出来通讯器那头的声音来自谁……松雪幽,他曾经企图帮助而失败的孩子,有着天生的缺陷和天赋的孩子。
“子弹是特质的生物弹头,外力破坏弹壳后内部的粉末会产生轻微腐蚀性穿过防护,最内层的粉末接触皮肤进入血管后使人麻醉,形成接近于假死的状态,而粉末液化后是红色的液体,和血可以假乱真。”金发的狙击手忽然中断了解说,通讯挂得干脆,“抱歉,更多的久别重逢请和苏醒后的快斗以及千影夫人说吧,我这种外人就先退场了。”
他的十字准星已经盯上新目标。
十五分钟后,黑羽盗一背着自家睡得昏天暗地的怪盗跋涉在雪地里,一晚上的雪踩在地上还算是不深不浅的一层,昏黄的灯光晕在他们身上,像是父亲埋怨着去接了个醉酒的儿子。
太多的惊心动魄使人理智过载,更何况乱七八糟的记忆们还在他的脑中翻涌,黑羽盗一几乎是凭本能走回了他原来预订的酒店,他得先把快斗这傻小子先塞进被窝,然后好好想想怎么和自家夫人解释这一切……但是千影也是怪盗淑女,骗术甚至还是她教给自己的,不是能用蓝玫瑰就能哄过关的人啊。
第一代怪盗基德先生发出沉重而甜蜜的叹息。
然后在酒店大厅里就猝不及防地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侧脸。似有所觉的黑羽千影随之抬头,正好撞上某个人窘迫的表情,以及背上那个她原本等待的人——他们订的刚好是同一家酒店。
下一刻她就笑了出来:“黑羽盗一,你还知道回来?”
哭了就完全输了啊,她可是永远潇洒永远镇定的怪盗淑女,哈,这种失而复得的场合怎么能……
输了就输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盗一在八年前的事故摔下高楼虽然没死但磕到脑袋失忆了,在灰色领域专卖易容,原来代号笑面人,最近因为想起自己是魔术师才改名萨斯顿的,弟子就是怪盗乌鸦。反正幽牺牲了自家财产以毒攻毒,速度比在实验室里循序渐进快,也就是炸药都是他自己放的
松雪幽的那一发**最终还是没打出去,十字准星下的猎物逃跑了。
出于谨慎他没有选择第一狙击位而是第二。而在附近所有可以做到狙击和远距离观测的地方,他都提前安装了微型摄像头——但在他狙击完黑羽快斗的那一刻,第三狙击位上的摄像头宣告失联。
有人随身携带了干扰仪或者检测器破坏了它,那个人暴露了,而这场戏存在背后人的真相也被发现,等松雪幽修正角度观测的时候,只能捕捉到对方拎着手提箱离开的背影,转身时唯一露出的眼睛……好像是异色瞳。他没来得及扣下扳机,或许更多的是缺乏把握。即使加载了鹤见业的记忆他的身体也终究不是鹤见业的。
狙击毕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艺术。
“异色瞳……”他想起在另一个天台上见到的另一双异色瞳,来自于怪盗乌鸦。而当时魔盒的怪物对怪盗乌鸦认错得那么笃定……是因为上一任朗姆,那个被魔盒认定偷走潘多拉的橘幸之介,曾也有一双分毫不差的异色瞳吗?
在这里继续观测已经没有意义了,松雪幽用最快速度收拾东西抹平了痕迹,他不打算前往第三狙击位追查痕迹。毕竟以对方那个游刃有余的态度线索还剩不剩都是个未知数,如果有埋伏……他一个情报员的身手可不适合近身作战。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赤井君。”他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虽然名义上FBI和MI6的联络人是茱蒂。但私下里他和赤井实际上一直在联系,“二月份了,你的计划准备好了吗?”
赤井秀一应该正好在看手机,因为电话几乎是秒接:“相当遗憾,又被她溜掉了。”他的狙击只有一次机会,因为反应过来的贝尔摩德绝不会轻举妄动,而随后的烟雾弹和爆炸都是上好的遮掩屏障,他尽最大的努力也只是让她受了点伤,再怎么传奇的狙击手也不可能永远完美,他人生仅有的几次失手都在贝尔摩德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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