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案件被揭开,危机也并没有解除——那个拿走角行的第三者,说不定还在观望啊。
不管怎样的破案速度,笔录都是跑不掉的。所以柯南和哀有幸在警视厅吃到了配发的午饭,不过大头还是谷川诚和羽田秀吉,他们两个孩子只需要暂时坐在问询室外排队。至于叫监护人这种事当然被柯南拒绝了,他可不想为这点小事麻烦别人。
“幸好你在警视厅内部算是知名。”灰原哀捧着饭盒看着警员遗憾离开的背影,这个叫高木涉的警员倒是好心温和得不像出外勤的人,“不然毛利小五郎跟博士这一趟是跑定了。”
江户川柯南只能干笑,他总不能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和案件这么有缘吧。好在灰原哀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耸耸肩后就跳下椅子去扔饭盒了,他们现在坐的是警视厅本层大厅的生活区,离垃圾桶还是又一段距离的——
但当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刻,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小朋友,你知道目暮警官的办公室在哪吗?”
柯南第一瞬间回了头,动作激烈地似乎吓了问路人一跳,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只是微笑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啊,抱歉,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其实我对警视厅路还蛮熟的,就是太久没回来,实在有点陌生——”
“黑宫老弟?”目暮警官刚好拿着文件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看见中年人的那一秒诧异出声,“你不是说北海道有事耽搁没那么快回来吗?”毛利小五郎在那条街上开了十年的侦探事务所,而波洛的开店时间比事务所还早,不过目暮十三倒是因为毛利小五郎才和波洛的店长熟悉了起来。
“毕竟是充满回忆的店,无论什么困难也得尽力赶回来吧。”黑宫新苦笑着上前握手,“只是,煤气泄漏这种意外谁能想得到呢,有时我回东京来,也只是想看看那家店和母亲的愿望一样永远经营下去,给大家带来快乐……”
目暮十三的同情从脸上一闪而逝,他重重地拍了拍黑宫新的肩,转头带路办公室:“放宽心吧,这种事也没个人可怪,先来我办公室把波洛剩下的手续走完吧——对了,黑宫老弟,那你接下来还要在波洛原址上重建吗?”他对波洛的手艺还是很怀念的。
然而黑宫新的回答近乎自嘲:“算了吧,这或许也是上天的旨意,脱离那个家族改了母姓后,我的过去总是得消失的……珍惜时间吧,目暮警官,再让我重建一家店什么的,还不如让我先把流浪剧团的表演都看完,只是可惜了在波洛工作的员工们。”
“原来叔叔是波洛咖啡厅的店长吗?”
柯南冷不丁从他们的背后出声,黑宫新转头后是男孩天真的笑脸,他有点迟疑地应了声,一旁抱着文件的目暮警官干脆顺便介绍了下:“这是寄养在毛利家的孩子江户川柯南,很聪明,那个毛利就是波洛隔壁楼上的事务所的毛利,他也是波洛的常客啊。”
“所以你认识榎本小姐对吗?”黑宫新看上去恍然大悟,忽然甩过旅行包开始掏东西,得到点头的肯定后他才继续,“这是我给她带的礼物,本来还有安室先生的,可惜他离职后好像换了电话号码——你能帮我带给她吗?”
“好啊。”黑发男孩接过那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笑得灿烂无比,“小梓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跟池青合作时间也不短了,加上和怪盗基德做过对手,柯南对易容还是略知几分的。而黑宫新的这张脸在他这个新手的眼中也能看出,肯定是修饰过的。这就是那个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的波洛咖啡厅的店长啊……为什么带了礼物却不亲自去送呢?
是有什么顾虑——还是他急着离开东京?
目暮警官和黑宫新的背影都远去了,柯南对着手里的小盒子做心理斗争,他在考虑要不要借下灰原哀的仪器探测一下内部情况……而灰原哀刚好回来,直接对着那个粉色的小礼盒打出问号:“这是什么,谁给你的礼物?”她刚好顺便上了个厕所,完美错过黑宫新。
“礼物?”名侦探叹了口气,“不是JOKER的礼物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谷川诚因为从小被过分严厉的要求一直对父亲怀恨在心,醉酒肇事后发疯把劝自己自首的谷川善治杀害了,激情杀人向来错漏百出。何况对手还是秀吉和柯南这种级别的(望天),另外本文案件一般是引子性质,主线一直是红与黑的战争,所以相关人名是一次性消耗品
◎最新评论:
【易容、改姓、让柯南毫无察觉的身手、刚好避开的小哀,以及——北海道……有不好的预感丫】
【啊。太久没看现在人名快忘光了(痛苦面具)】
【坏了,当时选择透气再看,结果忘了前面的剧情,呃(痛苦.jpg)】
【不合时宜的突发奇想,池青加起来也不到两个好人啊(什)】
【古川家跟酒厂没关系的话,那古川诚撞死小林愁后嫁祸他爹,应该就不会有人特意拿走一枚将棋吧。小林愁之死是前朗姆的话,羽田、将棋、假死失踪、波洛老板、易容……我总会想起赤井爹……额,我是笨蛋,我选择躺平】
◎篡改那西西弗斯的命运◎
最后柯南还是昧着良心用机器检测了礼物盒。毕竟万一里面是毒气或者炸弹什么的话,他的顾虑将会是罪过和笑话,在人命面前道德有时不值一提——然而礼物盒的检测指标非常正常,正常得令人不解。
“这里面是香水吧?”灰原哀轻轻摇了摇礼物盒,轻微的玻璃碰撞声透出,“看包装丝带上的金字,这份香水还是最新的法国货,如果黑宫新是从北海道赶回来的……”漏洞未免太多,如此随意的程度,仿佛已经有了全新的计划。于是这个身份可以敷衍到弃之不顾也无所谓。
听完了柯南的描述后,她只能遗憾或者庆幸于自己不在现场。如果真在现场,她说不定能判定一下是否是组织的成员——但黑宫新如果真的是组织成员,她被戳穿的危机也会上升,危机与线索往往相伴而生。
看完灰原哀开给他的香水网站介绍,名侦探也不得不确认这仅仅是个正常普通的香水了:“好吧,麻烦你了……对了,我去打个电话,电脑待会借一下!”把雪莉的怀疑甩在身后,他果断拿上手机溜出地下室。
白天的案件还存在许多疑点,而聪明的名侦探会寻找外援。
于是一分钟后,他拨通了池青的电话:“池君?东京的监控你能调出来吗,我有详细地址和监控探头方位。”为此下午他还专门去案发现场踩了点,没有人注意到他……不是,怎么感觉他一个侦探已经天天在法律边缘游荡了?
“当然可以,等一下就好。”池青答应的相当轻松,果然东京的监控系统已经被这个违法分子穿成网筛了,来去自如得他想吐槽,“啊,这个地点,你想查谷川诚的车祸?”
为什么。柯南瞬间绷紧了后背:“你在东京,跟着我?”不对,池青的手机号还是美国区的,他打的是跨洋电话,但池青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有人在替他监视着自己?赤井先生按理说已经返回了美国,难道他又来到了日本?
“你已经猜到了那就不浪费时间解释了。”池青回答得游刃有余,理直气壮到欠揍,这家伙完全没有一般人眼里的隐私和道德可言,“不过我的人倒没有那么闲能整天跟着,只是在东京办事的同时多关注你了一点——不然以你的运气,走在街上都能撞进组织的阴谋里吧?”这可是他进游戏前就听说过的死神,天生的案件吸引体质,对工藤新一这个侦探来说无伤大雅,对身边的人简直是天天制造无妄之灾。
“哪有那么夸张……”柯南的第一反应是反驳,第二反应是心虚,当机立断换话题,“池君,你还记得你有多久没来上学了吗?作为七岁的一年级小学生,再这么请假下去,老师都要报警说你失踪了。”不过说实话,老师其实压根不怎么提池青。
“啊,我忘了跟你说,宿海集帮我办了转学手续,你猜老师眼里我现在在哪里上学?”暴风雨般的键盘声告一段落,紧接着是池青气定神闲的声音,“不用羡慕名侦探,未来你也可以享有这个待遇,反正总比假死好吧。”
但柯南的注意力全在那段模糊的视频里,那个方向的监控原本模糊得无法辨认,在池青的修复下起码可以见人,他已经自动屏蔽了对方过于出格的暴言,反正池青也不会有自知之明。屏幕上的雨夜潺潺,单调的嘈杂沙沙声令人心紧,昏黑的道路上一个挎着单肩包的男人正准备穿过马路,应该就是佐藤警官口中的死者小林愁——但下一刻,刺目的炫光横切!
黑色的本田直接撞飞了人,喝醉酒的谷川诚摇摇摆摆,而下车查看不久后忽然暴跳如雷,肢体动作像是在向尸体泄愤。但过不了几秒他又慌慌张张地上车企图离开——柯南按下了暂停。
在隐约的光亮中,他认出谷川诚手里破破烂烂的挎包,那是小林愁的。但谷川诚在查看尸体时到底看见了什么,才能在醉酒后还能做出如此大的反应?而破损的挎包里所露出的那个方形的半边……怎么那么像将棋的棋盒?!
所以谷川诚是被将棋激怒了吗?柯南迅速再看了遍视频,确认谷川诚的确拿走了整盒将棋……不妙的想法跃出脑海。他不由自主地沉下声音:“池君,警视厅那边的尸检报告是有电子版的吧。”他好像知道那些棋子都是哪来的了。
毫无停顿,那边是书页闲适的背景音,池青一直没有挂断电话。甚至对他的这个问题似乎早有准备:“你没猜错,谷川善治的遗体解剖后已经验明,他身体里的那些棋子都是小林愁棋盒里的,上面读出了谷川诚和小林愁两个人的指纹。”
那么小林愁棋盒里的棋子大半在桌上,剩下的都在谷川善治的胃里了,有指纹说明谷川诚也证明不带手套的摆放的……但更无法解释第三者介入拿走棋子的原因,难道是小林愁的身份有问题?
“你在看什么?又打算瞒着我——”女孩的声音幽幽地从耳边响起,过于专注的名侦探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捂住手机上自动循环的监控视频,灰原哀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刚好是小林愁过马路时的场景,“小林愁?!”
警钟敲响。她一把抓住柯南的手稳定后放大,那张脸的确是跟了她将近一年的助手:“这是我在组织实验室的助手,你怎么会知道他!”这个进度不对,工藤新一私下里对组织的调查已经这么深入了吗?她当时听佐藤美和子说的时候还以为是同音而已。
“这是那个被谷川诚撞死的受害人。”柯南控制住自己深呼吸的渴望,雪莉的助手,被拿换的角行……他们好像又和池青所预言的那样,和组织的阴谋擦肩而过。
但不管组织的阴影是否真正降临到他们头上,原本就规定好的计划是必须执行的——比如一年一度的集体春游,帝丹小学的安排是爬山兼赏樱,两个前一晚忧思过重的人在一群生气勃勃的孩子们眼中实在过于显眼,最前面的若狭留美中气十足。
樱花树下,宿海集放下了望远镜:“池青到底说了什么,看上去两个人没一个睡好的。”前公安先生真诚地困惑着,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也称得上是饱经磨练,难道还会被一个池青吓到?他记得池青昨晚应该只是按计划赠送了些情报。
“集,你总得尊重一下正常人类的承受能力,不是每个人都能冷静地把世界当游戏。”松雪幽压了压帽檐,他自己的真容当然会引起轰动,为此他不得不拿出了有一段时间没用的凤无一郎的脸,“会产生情绪是好事,如果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人怕是也彻底报废。”
宿海集远眺过去都是五颜六色的风筝。但现在它们只能让他想起旧朗姆的异色瞳:“零的消息里他已经准备和旧朗姆接头了是吗……如果能从那边再交换出一些实验资料的话,雪莉的科研进度能直接摸到终点也说不定。”
“等下给资料不用给太多,把小林愁那里的给一部分就行。”同样欣赏风景,松雪幽只能看到与他毫无关系的热闹,“根据行动能力和年纪,旧朗姆的生理状态应该停留在三十到四十左右的年龄,他肯定也接触过潘多拉,降谷零运气好的话还能套到魔盒相关的消息。”风吹而过,大片大片深深浅浅的粉在飘落,樱花雨下满是孩子们兴奋的欢呼。
他看着那朵樱花坠落在宿海集肩头的长发上,忽然伸手捏住了即将分崩离析的花瓣。但一切都只是徒劳,樱花的宿命就是坠落,所有的花都是要开的,正如所有的美丽都会凋谢,在这个春光太盛的日子里,所有的希望都像是明日即死的狂欢……而宿海集只是偏头看着他平静地把那瓣樱花揉进掌心。
他知道,松雪幽只是在焦灼。
“一个又一个计划启动了,所有的进程都太过顺利,除去一些预料到的反抗,几乎没什么波折——”灰发青年低着头凝视着手里残缺不全的尸体,樱花,让他想起宿海集的错误,“但我们真的在向前吗。”
或者说,我也不过是又一个西西弗斯,周而复始,在这场红与黑的战争中愚蠢地窃喜,却看不见第二天如约而至的绝望?
宿海集的回答是压在他脑袋上的手,和十七年前一样的温度:“不要多想,幽,没有人能回头,没有人能退出这场战争,那么就只剩不顾一切地向前——而我们的结局必是胜利。”
池青是人,他会受伤,会死去,会痛苦,会哀鸣,会因为剧本失败的可能性而忧虑恐惧,会因为重要之人涉及险地而焦虑,他会为了胜利逼自己舍弃作为人的一切,也会为了所谓的绝对理智唾弃自己——但终究,他发誓要做神的工作,为此在所不惜。
没有人能攥写我们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请注意,宿海集和松雪幽的问答其实等于池青的自问自答另外谜题铺完了,接下来要开始揭秘啦
*以防万一有人看不懂提一句,其实就是小林愁的棋子是被松雪幽换掉的,里面的U盘资料现在在他们手上,而宿海集打算瞒着柯南悄悄给灰原哀
◎最新评论:
【黑透恐怖这一点,应该是从某不具名HLJ那里来的吧,说实话我看那篇的黑透真的被吓得一惊一乍的马甲的话……说实在的没一口气看完整篇文或者多刷两遍对人物印象还是不够深刻啊(捂脸)
我个人认为疯子最可怕,但基于疯狂之上拥有存续的理智,在红方有一定影响力能够加入战局不被怀疑这种情况,比疯子造成的影响力要大得多。明石表面太红了不好加入战局,能直接影响到战局的……宿海?真黑方可以传递假消息卖红方,警校组对他有很大程度的信任,够黑的话,说不定能蝴蝶掉这里被迫吸du,卧底回来虽然会被限制但也可以再去卧底一次,顺便把hirozero打包卖一下,警校组全员给坑进酒厂来一个真正的洗脑什么的?还可以伪装出卧底的其他两人被策反动摇的样子来一出大义灭亲增添红方对自己信任什么的唔但我还是想说明石,可能因为明石在我这里真的留下了很深刻很帅气很疯的美好形象……
但是大家都是池青,所以这个时候回答池青就对了因为池青也可以代指某个马甲(划掉)】
在看到那个东西的第一秒,柯南认为是自己疯了。
这里是春光满天的山丘与树林,每一缕光线都历历分明,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外就是欢笑打闹着的孩子们,笑声还能隐隐约约地穿过绿影,一切都是日常里温暖人心的那部分——所以根本不该出现危险,那些血似的幻影瞬间破除了令人安定的和平!
“江户川柯南——”灰原哀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后方飘来,“你在那里干什么呢?”临近中午,老师早就组织起野餐的预热工作。但尽管集体午餐马上就要开始了,某位名侦探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迫不得已下她被老师拜托去把人叫回来——而下一秒,她也看见了柯南死死盯住的东西,熟悉的东西,组织的幻影……
草丛里躺着一枚角行。
昨晚在屏幕上出现的棋子,上午在谷川善治尸体前摆放的棋子,现在在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丘上,它又这样荒诞不经地随意出现,旁若无人。仿佛是死神亲密地贴着后颈拥抱,却也随时会吐出死亡的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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