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靠你爸你就能获奖,为什么要偷别人的作品呢?”
姜白黎觉得和这种辩论就是在浪费口舌,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准备绕路离开,朱崇却突然暴跳如雷,发疯似的挡在他面前,一直揣在兜里的右手拿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小铁锤。
难怪特地穿了件长款羽绒服,原来是为了藏这个。
他步步逼近姜白黎,笑容狰狞,“你非要毁了我是吧?那行啊,咱们一起死。你不是家世好吗?不是认识很多人吗?那看看有没有神医,能把你的断手接回来。”
他一把攥住姜白黎的手腕,力气变得非常大,姜白黎甩了两次都没有甩开。
眼看铁锤就要落在姜白黎手背上,姜白黎抬手抓住他握锤的右手,右脚朝他肚子上提过去。
朱崇疼得大叫一声,不死心地抱住姜白黎,手里的铁锤在空中乱挥,几次差点砸到姜白黎的脑袋。
“你真是不要命了。”
姜白黎说着,胳膊夹住朱崇的脑袋,闪身到他身后,又是一脚,将朱崇踹倒在地。
朱崇像只大肥虫一样在地上挣扎,艰难起身后,发现不远处有几个男生走了过来,怕被人发现,朱崇拔腿就跑。
“还敢跑?按住他!”
朱崇没跑出小树林,就被游泳队的人压了回来。
贺南屈抢过他的铁锤,在他脸上扇了响亮的一巴掌,“胆子真大,学校里行凶啊。”
朱崇顿时没了嚣张气焰,垂着头,死尸一样被架着。
贺南屈上前问姜白黎:“你没事吧?”
“没事儿。”姜白黎活动了下手腕,“幸好我略通拳脚。”
贺南屈笑笑:“遇到疯子得跑啊,反正我们游泳馆就在前面。”
姜白黎:“他拦着我不让走。”
贺南屈环顾四周,说:“他是找了个好地儿,这里没监控。”
“但没事,我们兄弟的眼睛都是监控。”他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笑道,“我已经通知老师了,待会儿就把他送去校长办公室。”
“麻烦你了。”
“不麻烦,回头请我们吃饭就行了。”
贺南屈带着游泳队的弟兄把朱崇带走了,姜白黎也跟着保安一起去做了笔录。
学校内部发生了这种恶性事件,就算有些人想留朱崇也留不住了。
他要是不作死,姜白黎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但有些人胡来惯了,觉得自己有父母撑腰就无法无天,这样的结果也是他咎由自取。
江以下课才收到消息,急匆匆赶到活动室,额头上全是汗。
他捧着姜白黎的手腕左右翻看,心疼到哽咽,“没事吧?疼不疼?都红了。”
“没事,可能被朱崇搓破了点皮。”
江以怒骂几句,问:“那个傻缺现在在哪儿?”
“被警方带走了。持械伤人,虽然没伤到我,但也够他待几天的了。”姜白黎笑了笑,安抚性地摸着江以的脑袋。
“你还笑得出来!你怎么不跑啊,虽然这次带的是锤子,万一带的是刀,不小心划伤了怎么办?就算你学过一点跆拳道,见到他有武器的时候也得跑啊。”
“我倒是想跑,但他老堵着我啊。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江以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往他手腕上吹气,温热的气流吹得姜白黎手腕痒痒的,他尴尬地笑了笑,说: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你要是受伤了,叔叔阿姨得多难过,我得多难过……”
被朱崇堵路威胁的是姜白黎,伤心到哽咽的却是江以。
如果现在是在家里,姜白黎可能就亲上去安慰他了,但现在是在活动室,江以身后还有一排看热闹的。
姜白黎抬起头,一排带着问号的小脑袋齐齐看向别处,装模作样地闲聊起来。
“哎呦,我听说点墨社团要解散了,那咱们社团是不是得招点人啊?”
“小吃街新开了一家卖肠粉的,听说老板是广东人,特别正宗,晚上去尝尝。”
“明天下午没课,咱们去采购吧。”
他们乱七八糟地聊着,余光还在往姜白黎和江以这边瞥。
眼看江以都要亲到他手腕上了,姜白黎拉着江以跟他们告别,“突然想起来今晚要聚餐,我们先回家了。”
两人一走,社团剩下的人才开始聊了起来。
“他俩……不会真在谈吧?”
“虽然江以平时也黏着社长,但是,那样那样,是不是太超过了?”
“OMG,感觉如果我们不在他们就亲上去了。”
“是不是在谈啊?这样搞得我很好奇。”
“啊,完蛋了,我之前当着江以的面说要给社长介绍女朋友来着,难怪他当时瞪我……”
众人齐齐看向这位勇士,“那你是真的完蛋了。”
两人回了江以家,关上门后,江以终于解除了封印,攥着姜白黎的手腕边哭边亲,嘴里念叨着要把朱崇切成八百块。
“你爸妈都不舍得打你,他怎么敢?”
江以的眼泪蹭了姜白黎一袖子,姜白黎的手腕早没什么感觉了,他把手硬抽回来,说:
“你也别太激动了,这事儿先别让大人知道,我姥爷刚回家,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连夜回来。”
江以呜咽着点头,“你真的没伤到吗?我听贺南屈说看到你俩打起来了。”
“没有。就他那小身板哪里能打得过我啊。我没事。”
姜白黎把江以的脑袋抱在怀里,给他顺毛:“真没事儿,不要再担心了。”
“以后我接你上下课,你别再走小道了。不行,明天就给学校写建议信,让他们在小树林那片装上监控。要不你这两天别上学了,在家休息几天吧。”
“那不就被我爸妈知道了?”姜白黎揉着江以布满泪痕的脸,心底软的一塌糊涂,“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也不要自责。”
江以从小就这样,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下达了保护姜白黎的使命,只要姜白黎受一点伤,江以哭得比他还难过,明明是姜白黎自己不小心摔倒,他却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姜白黎,并因此而自责。
“这几天我都要在家里住,和你一起上学。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江以揽着他的腰,双臂抱住了姜白黎的背,两人拥抱在一起。
姜白黎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好,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
处理完朱崇的事情,姜白黎终于有时间继续他的副业。
他之前发的朋友圈已经有人回复了,他找到了那位忘记署名的小倒霉蛋,把钱退还给了她。
对方颇为惊讶:【原来还需要自己署名啊,坏了,那我好几封都没署名,难怪没人回应我】
原来这姐们走的是广撒网络线。
姜白黎告诉她:【虽然你没收到响应我觉得很可惜,但钱我只能退你江以那份儿。】
【不退也行的,反正是我自己粗心。】
姐们虽然广撒网,但姐们明事理。
【要退的。而且以后我也不会接江以的单子了。】
【为啥?你不会也喜欢他吧?】
【嗯。】姜白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对方不仅没生气,反而很高兴:【我就说我眼光好吧!就江以那张脸,不喜欢他才不正常呢。姐妹你也是咱学校的吧?见到他之后是不是惊为天人?】
惊为天人到算不上,毕竟这张脸他看了快二十年,只不过每次认真端详的时候都会发出“这小子真帅”的感叹。
姜白黎:【是挺帅的。】
【那祝你好运了姐妹,你字这么好看,自己认真给他写封情书,说不定他会看呢。】
【谢谢你。】
姜白黎正感慨对方的温暖和善良,对面又甩过来几条长信息,都是网络上找的情书句子。
【正好,你再帮我写几篇吧。价格还是以前那样?】
【……嗯。】
和单主聊过之后,姜白黎把置顶改了,以后不再接江以的单子。
市运动会后江以在学校又出名了一把,他们学校的情书热还没有过去,不少人通过同城找到了他来代写,姜白黎都婉拒了,与其一条条回复,不如直接把条件摆明比较好。
他现在和江以谈着恋爱,拿他来赚钱确实不好。
置顶修改后,有以前的外地的单主来问他江以是谁,姜白黎神秘地告诉对方:【是个很特别的人。】
处理了一下最近积压的信息和好友申请,姜白黎就去写作业了,晚上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一个新好友给他发了多条信息。
【为什么不接江以的?你以前写过给江以的吗?】
【你也是A大的?】
【你认识江以吗?你和他什么关系?】
【什么模板?免费的吗?江以不值钱吗?】
这一连串的消息轰炸让姜白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点开对方头像看了一眼,是只粉色的小羊,性别也是女生。
这人是江以的狂热追求者吗?姜白黎心里有这个想法。
他回复道:【就是不想接而已。】
【为什么,很多人找你写吗?】
姜白黎觉得她有点没礼貌,但秉持着客户是上帝的原则,他说:【以前写多了,现在不想写了,当然,我们代写是不署名的,如果您想自己署名,我方也不会阻拦。】
姜白黎觉得自己的语气也不是很冲,但他回复了很久,对方也没再理他。
确实有点没礼貌。
不过之前遇到过那种专门找事儿的牛马,这种程度姜白黎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他洗漱完就睡了觉,全然不知楼上的江以正趴在地板上,举着手机,对着地板又踹又骂。
“姜白黎你是真行,拿我赚钱是吧?赚钱就赚钱,你还就赚这几块,你都不觉得磕碜吗?”
江以拿着手机啪啪打字,输入框里写了一大堆,但最后全给他删了。
他点进对方朋友圈,又一字一句读着对方的置顶:
八百字内,代写50,誊抄20,电子稿10;不帮署名。
江以不接,若想要可提供模板自行打印。
提、供、模、板!
自、行、打、印!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给他的情书都不用手写了,还能直接打印??
江以气疯了,他在地板上打滚跳跃,试图通过给姜白黎制造噪音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可惜他们小区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他蹦跶了半天,姜白黎一点动静都没有,多半是已经睡了。
江以气得睡不着,辗转反侧一个晚上,终于顶着黑眼圈,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阳。
太阳光照进来的同时,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姜白黎副业是情书代写,也就是说……他之前收到的那封情书,根本就不是姜白黎写给他的,只是单主忘了署名。
他还傻不拉几地当真了,还去表白——如果姜白黎不喜欢他,那他不成就成笑话了?
还有个更严肃的事情。
如果当时没有这个误会,姜白黎可能根本不会跟他表白,甚至永远都不告诉他他真实的心意。
这个发现让江以的心口仿佛撕裂般疼痛,他趴在床上,痛苦地蛄蛹。
姜白黎个没良心的,居然不打算告诉他!
他想怎么样?
想和他当一辈子朋友,看着他交女朋友,看着他结婚,然后在他婚礼上祝他百年好合吗?
姜白黎……为什么要自己承受这些?
江以又生气又心疼,他想找姜白黎问个清楚,但怕把自己问哭了,也害怕从姜白黎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几番思量之后,他很没出息地……逃避了。
姜白黎来找江以一起上学,却发现他不在家。
钟序说:“一大早就出去了,我还以为去找你了呢。”
“那挺奇怪,他能干啥去?”
姜白黎也不能解答钟序的疑问,V信上问了江以,江以说有事儿去了游泳馆。
平时屁大点事儿都得跟他报告的人,忽然一声不吭地离开,姜白黎觉得不对劲。
但马上要上课了,他也不能去找江以当面质问,只能等中午吃饭再说。
可到了中午,江以又和同学一起出去聚餐了。
一直到姜白黎上完三节课,他都没能见上江以一面。
下午放学,江以又和别的宿舍的一起出去聚餐了,理由是太久没住宿舍,大家都想他了。
姜白黎发现了,江以在躲他呢。
眼前的场景和他当时躲江以的时候多像啊。
姜白黎收了手机,自己走回了家,心底说不出什么感觉,没有失落,也没有悲伤,只是有一种“没想到江以厌倦的这么快”的感慨。
他说过吧,如果江以敢对不起他,他不会放过江以的。
江以其实一直待在学校,从早到晚,甚至姜白黎吃饭的时候,他也在同一个楼层。
明明两人是情侣关系,但他的所作所为就像个跟踪狂,从餐厅到教室,再从教室目送姜白黎回家,江以觉得他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很多次他都想冲上去跟姜白黎讲清楚,但他气还没消呢,怕说着说着两人吵起来,他不想让姜白黎伤心。
“明明现在伤心的是我才对!”
游泳馆内,江以抓着贺南屈狠狠吐槽。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实话啊?如果我没发现,没误会,我俩是不是真就错过一辈子?”
贺南屈脸黑的能滴出墨来,自从江以知道他被上了之后,似乎就把他当成同一类人了,来找他请教了很多事情,挖走了他不少片不说,现在还来咨询他情感问题了。
他长得很像知心大哥哥吗?
不过江以这问题他还真能解答:如果江以没误会,他俩绝对不会在一起。
姜白黎那个时候已经要放弃江以了。
但这话说出来,江以更得炸吧?
贺南屈看着江以那恨不得把游泳馆都炸了的郁闷表情,委婉道:
“也说不定,爱情这东西瞬息万变,他可能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高三就喜欢我了,大学这么久,他要等到什么时候?要是我半天都等不了。”
“姜白黎和你不一样嘛,他要考虑很多东西,你们两家关系那么好,万一没成,关系多尴尬。他就是考虑的太多了,才会瞻前顾后,你也得理解他一下。”
江以神色松动了些,“我爸妈肯定会同意的,他们从小就喜欢姜白黎,他爸妈也会同意的,他爸妈都很喜欢我。”
“他们喜欢的是作为‘朋友’的你们,而不一定能接受成为情侣的你们。现在这个社会,老一辈观念还是……我和我前男友,不对,前前男友,算了不提他了。总之,你要站在姜白黎的立场上思考,喜欢你那段时间,他也很辛苦。”
贺南屈轻叹一声,回忆道:“那时候他坐着看台上,看着赛道上你的,眼睛里好像只有你似的,但又很悲伤,你抬手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还要强颜欢笑。”
“我都不知道……”
江以低下头,腮边滑落一滴泪。
贺南屈道:“你迟钝成那样,不知道也正常。”
江以用手指擦了下眼泪,问:“那你怎么知道啊?你当时和十五很熟悉吗?”
贺南屈:“哈哈……”
他眼神躲闪,后退半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江以:“我为什么要生气?”
贺南屈:“我当时跟他表白了,让他放弃你,跟我在一起。”
江以:“哦……嗯?”
贺南屈尬笑:“别生气啊,也别告诉池淼,那小子心眼可小,回头又找事。”
“你跟姜白黎表白过?什么时候?啊?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哎呀,教练喊我了,走了!”
贺南屈一个转头,跳进了水里,在飞扬而起的水花中,是江以八百倍速跑往外跑的身影。
原来姜白黎瞒着他的事儿不止一件呢!
江以这下是真忍不住了,他得找姜白黎问个清楚!
江以十分钟就跑回了家,去姜白黎家里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他给姜白黎发消息,也没人回。
放学不回家,又跑哪儿去了
他气喘吁吁地回自己家,打算换掉浑身是汗的衣服,去外面找姜白黎。
家里的灯是关着的,所以江以也没发现异常,等他回了自己房间,刚脱掉上衣,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气。
“回来啦?”
姜白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以缓缓回头,对上一张带着阴沉笑意的脸。
姜白黎手里拿着他第一次比赛时获得的奖杯,锋利的金属翅膀对准江以的肩膀。
“我问过余晓了,他说你们今天没聚餐,去哪儿了?”
姜白黎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笑吟吟的,江以脑中响起警报:他现在非常、非常生气!
“我……”
江以刚开口,姜白黎一脚踹在衣柜上,再往上一厘米,江以下半辈子就不能人道了。
江以腿一软,跪坐在姜白黎的脚上。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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