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公子轻尘/靡宝/煮字疗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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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子轻尘/靡宝/煮字疗饥
- 更新入库:03.03
“我们将会在各自的人生里努力奋斗,实现梦想。并且期待如果有幸重逢,我们都成长为了更好的人,并且也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阿臣,不论我在哪里,我都会祝福你。我希望你今后一切顺遂如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也请相信,你曾得到过闻书玉这个人的真心。”
“另外,盒子里的是我向令堂讨要了配方后做的核桃酥。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她经常做给你吃,你非常怀念。希望我做的这个你能喜欢。”
末尾没有署名。
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在苏曼这样的气候里,手工制作又没有真空包装的核桃酥已很不新鲜。
很显然,闻书玉以为这盒点心会很快被送到裴将臣手中,完全没料到自己会在短短一个小时后就命丧炮火之中。
阿曼达很怕裴将臣把那长着绿毛的饼干往嘴里塞。到时候她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恶心。
但出现的是更令人心惊的一幕。
颤抖从裴将臣握着信的手开始,迅速扩散到了全身。
就像对着胸口开了一枪,子弹洞穿胸膛,带着大片血肉从后心飞出。剧痛让裴将臣身体蜷缩,面孔扭曲,喉中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嘶喘气声。
书玉本是要走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回来了。但是他本来是要走的。
轰隆巨响中,堰塞湖终于溃堤,海啸般的巨浪迎面打来。裴将臣除了在这摧枯拉朽的冲击下瑟瑟发抖,什么都不能做。
书玉本来是要离开自己,远远地走掉的。
裴将臣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
如果书玉真的走掉了,没有回来找自己,那他现在会不会还活着?
不论他会在哪里,还会不会原谅自己,至少他会还活着!
如果自己没有答应联姻,不去追随那些权力和地位,就守着书玉一个人,也许现在他们俩就正在这个农场里过着快乐的生活。
而他把这一切搞砸了!
爷爷说的对,做人要有取舍,不能得到所有你想要的。太过贪心,你就会遭到上天残酷的惩罚。
可惩罚为什么是夺走书玉的生命,而不是夺走我的?
死了许久的身躯在剧痛中复活,停止流动的血液重新涌向四肢百骸,全身泛起强烈的刺麻。
耳中的嗡嗡声终于减退。人们焦急的询问声,窗外的鸡鸣鸟叫,全部重新清晰了起来。
可书玉已经不在了。
他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他最后对自己说的话是哪一句?好像是问自己会不会去和他汇合?
他们终将在世界的另一端重逢,但他要怎么度过这漫长的,没有书玉在身边的岁月?
上天赐予了他一个珍贵的金苹果,他却眼睁睁看它在炮火中化为灰烬。
裴将臣高大的身躯蜷成一团,将信纸死死摁在胸口,泪水汹涌落下。
被封印许久的强烈的情绪如火山喷发,却又堵在了喉头,最后只化做呜咽声流泻出来。
这个男人哭得就像一只正在被虐待的狗。
这日从农场回来后,裴将臣大病了一场。
他先是高烧不退,扁桃体严重化脓,几乎连流食都没办法吃。然后他又出现了急性心衰,最严重的时候,心电图差一点就拉了直线。
“心碎综合征,又称应激性心肌病。”权威医生这么解释,“裴先生的这个情况,应该是由心理应激所导致的。一般来说,情绪平复后一段时间会不药而愈。我们会给他使用一些药物,但我个人建议辅以心理治疗,效果会更好。”
裴将臣却认为这是他辜负了书玉后得到的惩罚,老天爷要让他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度过余生。
裴将臣的小团队陷入浓浓的愁云之中。张乐天和阿曼达更是为此焦头烂额。
担心老板的命还是其次,他们更担心自己的命。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裴将臣一旦倒下,他的地位会很快被另外一个裴家子弟取代。作为头号亲信的郭张两人,前途会一片渺茫。
裴老将军已对孙子如此为情所困表示了隐隐的不满。裴将臣的竞争者们也借此机会上蹿下跳,散布各种谣言,争权夺利。
好几个本该由裴将臣去执行的涉外公务,因他身体不适,被交到了其他裴家子弟手中。
“哈哈,心脏病?他居然真的有心?”梁禹昌拉满了讥讽值,对妹妹说,“他死了正好。你反正还年轻,作为他未婚妻给他守个几年,也还来得及再找个人。名声,实惠,都赚到了。”
梁幼芳揉鼻根:“死未婚夫能是什么好名声?”
世人怎么看自己,裴将臣并不在乎。
闻书玉去世后,裴将臣突然发现,这世上没有谁能让他真正地推心置腹。他是如此地孤独寂寞。
神曾给他点亮了一盏灯,又当着他的面把灯砸碎了。
寂静的夜晚,医疗仪器运作的嗡嗡声和窗外的虫鸣传入耳中,唯独少了一道枕边的呼吸声。
裴将臣望着天窗,在回忆中思考着未来,思考着该如何在这个没有闻书玉的世界里活下去。
是的,必须活下去。
尽管他盼望着能早日和书玉在另外一个世界重逢,但他有太多的责任要履行。
当务之急的,就是找到马东天,为所有遇难者,为书玉报仇!
如果爱已灰飞烟灭,那么只能靠恨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虐小攻虐得我很爽~~~~
这个早上,张乐天如过去数日一样,忧心忡忡地敲开了阁楼卧室的门。
可裴将臣却没有如过去一样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屋子里甚至没有他的身影。
如一盆雪水当头淋下,张乐天的手一抖,早餐连着盘子稀里哗啦地砸在了地上。
他踉跄地奔到窗口,探头朝下望。
不会吧?这里是三楼,要寻死也该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跳,才能确保……
浴室的门拉开,裴将臣带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皱着眉打量着地上的狼藉。
张乐天:“……”
“想跳楼换个高一点的地方。”裴将臣冷声道,“还有,早餐从你的工资里扣!”
张乐天大惊之后又大喜,情绪激烈,险些哭了出来。
大概是刚淋浴过,裴将臣苍白了多日的脸恢复了一点血色。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有条不紊地吩咐:“我以后就住这里了。你把我的日常用品拿上来,公寓那边也是这样处理。我从今天起恢复工作,早餐后我要看到这几日的工作汇报……”
张乐天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记录着,心兴奋地狂跳。
回来了!裴将臣回来了!
虽然他的双眼暗得像熄了灯的窗,虽然他的语气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虽然他的脸色臭得就像一条上岸三天的鱼……
但这个靠山终于重新站立了起来。他们这些亲信终于有指望了!
狂喜之中的张乐天还不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
“今天本来有什么安排?”裴将臣问。
“您本来要出席京华大学新图书馆的剪彩仪式。”张乐天说,“因为您之前状态不好,改由……呃,兴少替您出席。”
裴将兴是裴将臣隔房的同辈堂兄,大他四岁,也是裴将臣在继承人竞争上的手下败将。
如果换做平时,裴将臣就算不讥讽几句,也会冷笑一声。
但这一次,裴将臣一派淡漠,只问:“几点?”
张乐天愣住:“臣少,您最好还是先让医生给您检查一下身体……”
“我问,几点?”裴将臣瞥过来的目光如在寒冰中冻了一宿的利剑。
张乐天在迎面而来的阴风中打了一个寒颤。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高兴得太早了。
而在继承人的竞争中,裴将兴的排名一度列位前三,风头强劲,直到排行很靠后的小堂弟裴将臣异军突起。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如今,裴家的那个金童正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自己却要以裴家代表的身份出现再在大众面前。
“谁能想到,阿臣那小子平日里眼睛长头顶上的,居然是个大情种。”裴将兴对着镜子整理的领带,满脸讥嘲,“人们有必要知道,裴家慎总统不光只有裴将臣一个侄子。阿臣以后就该专心谈恋爱去吧。活儿我替他做了。”
助理却倏然变色:“臣少……”
“对,”裴将兴还未反应过来,“除了裴将臣还有谁?”
“不是。”助理讪讪地朝一旁使眼色。
裴将兴转头望去,就见本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裴将臣由一群跟班簇拥着,大步而来。
现场气氛随之一变,一股无端的凉意浸入肌理。
裴将臣既没出声,也没有任何夸张的动作,却依旧让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了他身上。
“你怎么来了?”裴将兴惊愕。
裴将臣虽瘦得都有点脱了形,但背脊挺拔,眼中甚至闪烁着妖异的火光,怎么看都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有劳兴哥替我走这一趟。”裴将臣看裴将兴的目光像看一个陌生人,“现在我既然已经来了,后面的事可以交给我,兴哥可以回去休息了。”
裴将兴哪肯将到手肥鸭子放飞掉,当即一声嗤笑:“阿臣,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太操劳。今天的事就让哥哥代劳了。”
裴将臣漠然地说:“兴哥,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不肯自己走……”
说罢一摆手,两名亲兵一拥而上,将裴将兴架住。
裴誉臣的助理冲上前想护主,被张乐天一脚绊倒在地上。
裴将兴的叫骂声中,裴将臣将他胸前的嘉宾花束一摘,戴在了自己的领口上。
他今日穿着黑色的西装和衬衫,打着深灰色的领带,极肃穆庄重。花束被这一身黑衣衬得格外鲜艳娇美。
这并不是一身很适合穿到剪彩仪式上的衣服,但以裴将臣的身份,无人敢对此置喙。
“你疯了!”裴将兴不敢相信裴将臣居然当着皱眉多外人的面,直接动手抢,“你是一点体面都不顾了?”
“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需要什么体面?”裴将臣反问,“倒是兴哥你,不是你的东西,就永远不要惦记。”
“你少仗着手里有兵就为所欲为……”裴将兴被士兵生拖硬拽了出去。
旁人目睹了这一场小小的权力交替,没一个人敢多嘴发言。
主持人紧急修改了台本。当裴将臣这个名字被念出来时,台下的学生们一静,继而爆发出疯狂的尖叫声。
都是这次恐袭带给裴将臣的人气。
遇难者在地底安静地长眠,幸存者享受着欢呼和闪光灯。
迎着暴雨般的掌声,裴将臣整了一下衣服,从后台走向盈满阳光的室外。
在被阳光照到的前一秒,他僵硬的脸上才终于浮现了一丝公式化的浅笑。
亚星,南部某市。
夏日已进入尾声,烈日的威力却达到顶峰,打算赶在换季之前把库存的酷热清仓甩卖掉。
总部大楼位于市中心的老城区,是一栋十来层高的写字楼。
大厦年岁已久,楼老砖黄,蓝色的玻璃窗像舞女眼皮上过时的眼影。
谁能想到这一栋挂着“富强人寿保险”招牌的老楼里,驻扎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特别情报组织?
大厦的内部远比外墙看着要好许多:最高规格的安保措施,整洁优雅的办公环境,柔软的地毯和郁郁葱葱的绿植……只要这些工作人员不掏出枪,这里确实和普通保险公司没太大区别。
靛蓝正坐在老宋的办公室里。上司正慢条斯理地泡着功夫茶,靛蓝则喝着一瓶无糖可乐。
背对着阳光炽烈的窗户,老宋面容模糊,只看得出是一个中年男子。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发际线有点后退,穿着灰色西装,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工牌。
谁能想到,这种在都市里开一枪可以倒地七八个的中年白领,竟是一名管理着数十位精英特工的人资部头儿?
“你们说是归我管,但哪次不是我拿你们当祖宗?”老宋一如既往地唠叨,“哪次你们掉链子了不是我想法子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你这个任务虽然是重了些,可双倍补助难道不是我帮你申请下来的吗……”
靛蓝翘着腿,歪歪扭扭地坐在沙发里,听老宋叽里呱啦个没完。
再也没有了工整的白衣黑裤,取而代之的是文化衫、哈伦裤和帆布鞋,头上还戴着一顶洋基队的棒球帽。
明明是二十好几的青年,看着就像一个时髦帅气的大学生。
老宋的唠叨终于告一段落,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的羊毛你不薅几把是不是今年就过不了冬?”靛蓝说,“继续接任务也可以,难度不要超过三级,而且我不接深潜了。”
“你想接我都不会派给你了!”老宋气愤,“潜一次就招惹一个VIP,一个比一个难打发。你再这样干下去,国际上会对我们组织有误会的!”
“我哪次不是正经在工作?我哪次没有完美地完成任务?”靛蓝喊冤,“我就这么讨人喜欢,我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你还是退休的好。”老宋说,“你和藤黄不一样。他喜欢这种刺激和漂泊的感觉。而你一直想稳定下来,把根扎进大地里。有时候我会反思,当年招募你是不是做错了。”
“我可不后悔做了这行。”靛蓝笑了笑,“虽然我动不动就诅咒你脱发和被电信诈骗,但是,老宋,我一直很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难得的机遇,也感谢你一直支持我。”
“肉麻兮兮!”老宋又瞪了靛蓝一眼,继而言归正传,“你这次回来得正是时候。系统刚刚出了一份分析报告,南洲各国接下来几年在政局上会有一些较大的变动,苏曼就是震中之一,裴家必然不安生。我们国家不打算参与这个事里。就算你不主动撤离,我们也会把你召回来。”
靛蓝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只哦了一声。
“所以,为了把扫尾工作做干净,”老宋继续说,“我们告诉裴家你确实牺牲在了爆炸里。”
紧接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再度上演!
老宋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靛蓝:“我告诉裴家,你在国内还有亲人,他们便给了一笔抚恤金。”
靛蓝难以置信,接过信封打开一看,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乖乖,真不愧是买命的钱!
那一长串的0就像钻石项链上的宝石,一个个在纸上闪闪发光,晃得人眼花。
这一瞬,靛蓝又觉得裴家那几个长辈其实也有可亲可敬之处,裴将臣的既要又要也不是那么让人气愤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在钱的份上,就不和他们一般计较了。
但靛蓝随即又想到了一处,谨慎地问:“这钱不用扣税吧?”
意外所得的税率可不低呢。
“……”老宋说,“不用。你安心花吧。还有,这是一个送货的任务,地点在巴黎,难度只有二级,符合你的要求。”
“噢,La Paris!”靛蓝念了一句法语,喜笑颜开,“像这种地点在旅游名城的任务,以后可以多给我一点。”
“你小子就是想公费旅游!”老宋冲着他的背影嚷嚷,“到底谁薅谁的羊毛?”
靛蓝空手而来,满载而去。
来到地下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那辆雪佛兰-科迈罗。
引擎发动,车载多媒体开始自动播放,正是国际新闻频道。
“……苏曼国家安全部再次向国际方面寻求协助,缉拿‘长林道恐袭’一案头号嫌犯马东天……”
“……苏曼总统新闻办发言人日前表示,裴家慎总统对贡林王室在‘长林道恐袭’中的参与非常愤慨,认为贡林王室此举‘违背了两国的友谊’……”
“……贡林王室发言人就苏曼官方的指控给出回应……指责苏曼借口缉拿逃犯,士兵多次非法越过北部边境……”
“……受苏曼和贡林两国局势影响,股市近几日都产生较大波荡……”
苏曼裴家和贡林尚氏王室的恩怨,很有可能会借着这一场恐袭再上一个高度,到了不得不有一个了结的地步。
难怪系统说南洲要乱了。
希望裴将臣和他关心的那些朋友们,都能在这一股风暴中坚挺住,迎来改天换日的阳光。
而他也要奔赴新的旅程了。
大黄蜂丝滑流畅地从停车位里驶出,朝着盈满阳光的室外开去。
裴将臣再一次从打击中站了起来,这让所有关心他,尤其是依附于他的人们欢欣鼓舞。
可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又很快意识到,裴将臣是回来了,可回来的……好像又不是裴将臣。
虽然裴将臣过去也是个傲慢、自我意识强烈的人。但他性格开朗,对下属严厉却又护短,出手也大方,算得上是个好上司。
现在的裴将臣,冷漠、易怒,对生活中的事漠不关心,工作起来有一种不要命的疯狂。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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