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从他手中夺走南溪,他自己本人也不可以。
南溪久久不语,祈战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只是短短几息的时间,祈战内心划过无数阴暗的想法。
他想,或许可以为南溪建造一个巨大又漂亮的鸟笼,将他关进去,这样他就没法离开自己了。
祈战越想越觉得可行,甚至连鸟笼该如何装饰都想好了,却不期然听到南溪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而后反握住他手臂轻轻往前一拉,祈战下意识就顺着力道倾身向前,紧接着冰凉却柔软的唇便带着一丝浅淡的苦涩药味贴到了自己唇上。
祈战一愣,当意识到南溪做了什么后,他立刻反客为主的伸手按住南溪的后脑勺,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舌尖长驱直入撬开牙关,而后霸道又不容抗拒的开始攻城略地。
黏腻又暧昧的渍渍水声伴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屋内的温度好像也陡然上升,烧得理智也变得不那么清醒。
两人亲得忘我又肆无忌惮,一旁被彻底忽视的李延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只恨自己没眼色,送完了茶水不知道赶紧跑非要留下,如今就是想走也没了机会。
这一吻十分绵长,直到南溪憋得快喘不过气祈战才意犹未尽的将他放开。
南溪双眼迷离,双唇水亮亮的发着肿,胸膛一起一伏的急促喘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瞧着就让稀罕。
祈战捧着他的脸,指腹按压着唇瓣有一下没一下的碾压摩挲,内心的阴郁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但被勾起的欲念却沟壑难填。
他闭了闭眼深呼吸,克制的将内心的悸动压下。
南溪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他舔了舔发麻刺痛的嘴唇:“如此陛下可相信我了?”
祈战嘴角扬起,眉眼之中全是欢喜,他将南溪从椅子上抱起挪到自己怀中,低着头在他眉间一下又一下的落下轻吻。
他说:“还不成,孤要八皇子殿下亲口跟孤保证,不会不经过孤的同意离开孤。”
南溪又叹了一声:“我保证,无论去哪里,做什么都与陛下报备。如此可行?”
祈战暗爽不已,故作矜持道:“孤允了。”
南溪:“…………”
南溪发现祈战真的很好哄,只要顺着他的心意,要求什么都能答应。
他告诉祈战南钰国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回去一趟,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原以为祈战听后会生气,却不曾想他竟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
“陛下就不怕我一去不回?”
南溪很是意外,祈战却说:“自然不怕。”
南溪眉心微蹙,祈战答应得这么干脆,明明应当是一件让人高兴的喜事,可南溪却并未觉得有多开心,反而渐渐变得坐立难安起来。
祈战为什么不阻止?是因为自己对他而言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吗?还是说,祈战要的或许只是一个不会脱离他掌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金丝雀?
南溪咬紧了牙关,思绪很乱,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难过,便听祈战理所当然的说:“等孤安排好朝中事宜,孤陪你亲自回南钰国。”
“什么?”
南溪不敢置信的双眼微睁,以为自己听错了。
祈战看他这反应瞬间垮了脸:“怎么?八皇子是想撇下孤自己回南钰国不成?”
“那绝无可能,孤不答应。”
祈战答应好的事又反悔了,南溪却觉得十分的高兴,他没忍住笑弯了眉眼:“有没有人说过,陛下真的很粘人。”
他原想着自己一人面对,更是做好了见到南寰杀了他以后就有去无回的心理准备,可祈战却再次义无反顾的给了他靠山和底气。
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原来这世上,是真的有人在意他的。
南溪眼眶微热,在眼泪夺眶而出前,他先一步将脸埋到祈战怀中,闷闷的说:“陛下虽然黏人,但我很喜欢。”
正要反驳自己哪里黏人的祈战顿时哑了声,他不置可否,只牢牢的搂紧了南溪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安抚。
他心中涨满,无声的喟叹着,重新飞向天空的凤鸟终究是如他所愿的落到了他身旁,此后无论飞得多高多远,只有他才是唯一的避风港湾。
一旁毫无存在,被忽视得很彻底的李延:“…………”
庙宇的街道外热闹非凡, 阴暗处却是另一番光景。
几名穿着夜行衣的人潜藏在山林之中,暗一负手而立,站着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树树冠最粗的一根树干上, 瞭望着原处的喧嚣, 头也不回的问着手下。
手下回答道:“弟兄们都乔装打扮好藏在了人群之中,但那狗皇帝的侍卫也藏了不少,暗地里应当还有不少暗卫和死士, 粗略估摸加起来不会少于上百人。”
“今夜的行动恐怕凶多吉少。”
这名手下十分忧心, 毕竟这是在晋国的地盘上, 对方还人多势众,想要将一个双腿残疾的大活人当着祈战的眼皮子底下带走, 并且安全护送出晋国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暗一闻言道:“我们的目的只是拿到晋国的边防图,至于八皇子……”
他并未将话说完, 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那名手下思索片刻:“如若保不了我们该当如何?”
暗一眯了眯双眼, 眼中狠毒一闪而逝。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若是八皇子的性命无法要挟到祈战那狗皇帝,那就杀了。”
“那……要是祈战当真放我们离开了晋国的边境,也要杀了吗?”
暗一回头侧目:“这是陛下的意思。”
手下闻言浑身一颤, 不由得心中胆寒。
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却……
他不敢多想,他只是一个死士,主上的命令就是天, 他只有执行的份却不能有半点质疑。
“属下明白了。”
他拱手就要离去, 暗一却又叫住了他:“传令下去,若是有死士让祈战的人擒住,即刻服毒自尽,绝对不能坏了陛下的计划。”
“别忘了是谁培养的你们,若是没有陛下, 你们都活不到现在。”
“是,属下这就是却吩咐。”
手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最终也只能听命行事。
南溪与祈战从禅房走出,离开华光寺后院时,庙会已经开始了许久,走在临时搭建的市集上时,两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小摊,有卖糖葫芦的,卖糖画的,更多的是品种繁多的小吃,也有许许多多买小零件和面具的摊子。
街道的末尾搭建着一个巨大的戏台,伶人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戏。猜灯谜的摊子前里三层外三层的聚集了许多人,间或有人猜中了谜底人群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引人注目。
街道一角,卖艺的艺人在表演活人吞刀,踩着独轮的小女孩拿着一个碗在围观的群众面前转过,一圈下来得了不少的铜板,其中还有出手阔绰的大老爷赏的碎银。
南溪是第一次真正的参与庙会,之前在南钰国的游园会不算,他只是被带着露了一脸,之后便一直被放在了酒楼后院被人看管着。
两人牵着手随着人潮往前走,不由得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所感染,暂时将那些阴谋诡计都抛之脑后。
路过一个花灯摊位时,祈战拉着南溪走了过去,指着一个莲花造型的花灯说:“我还记得去岁你做了一个莲花灯,比这个做得好看。”
南溪一愣,仔细端详了那盏做工精美的莲花灯一眼,下意识觉得祈战是在说反话,但眼角余光看去却发现祈战神情认真,显然是真心实意的觉得他做的莲花灯好看。
南溪心中欢喜,但他知道那莲花灯只有最后一步才是自己做的,其余最难的步骤都是青栀和宝来动手,真要居功那未免过于掉价。
他开口解释道:“那莲花灯算不得是我做的,我也只是沾了青栀和宝来的光。”
“只是那花灯送了他人,实在是可惜。”
他说话的同时,祈战也开了口,明明是在平常不过的语气,但南溪却生生的品出了几分沾酸捻醋的意味。
南溪:“…………”
他心想,当时祈战不会以为那莲花灯是给他的吧?
南溪沉吟片刻,试探的说:“那盏莲花灯当初做时只是顺水人情并无多少真心,陛下若是想要,我可以好好学着重新做一盏。”
祈战闻言哼了一声,挑眉道:“孤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会想要一盏莲花灯?”
那醋味更浓了,南溪沉默良久,到底没有拆穿。
祈战嘴上说着不在意,离开花灯摊位前却又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南溪只觉得好笑,但此时做花灯已经来不及了,但他却可以做另外一件事。
南溪停下了脚步,握着他手的祈战感受到了一阵阻力不由得也跟着停下。他回过头来,不解的问:“怎么不走了?”
南溪挣开他的手,在他不满之前迅速的踮起脚尖在他脸侧落下一吻,轻声哄道:“陛下在这儿等等。”
他说着便转身回了头,留下还在失神的祈战在原地。
祈战抬手摸了摸还带着余温的脸颊,没忍住嘴角上扬,当察觉到周遭传来的震惊的目光时,他立马负手而立腰杆挺直,像只抖开了华丽尾羽的孔雀,肆意的朝旁人炫耀。
南溪并不知身后发生的一切,三两步就走到花灯摊摊位前。他从未自己买过任何东西,但却很有自己的主见,任由着摊主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为所动,只买了两盏莲花灯,爽快的付了钱银后便折返了回去。
他刚回头祈战就已经先一步迎着他走来,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不曾一开半分,好像这个世间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入他眼了一般。
直到祈战再次握住他的手时,祈战好像才发现了他手中提着的两盏莲花灯。
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眉梢上扬,故作不知的开口询问:“你买这花灯做什么?给我的?”
南溪嗯了一声,顺手将其中一盏塞入他手中,指向不远处聚集了许多放祈福灯的湖畔道:“上元节当燃灯祈福,我看许多人都在放灯,便想着我们也该放上一盏。”
祈战闻言一愣,去岁上元节自己带着南溪去放花灯祈福,但南溪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最后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仅仅只是一年,南溪却亲口说他们该一起放灯祈福,这变化不可谓不大。
他掂了掂手中的花灯:“爱妃所言极是。”
南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爱妃二字吓得一激灵,他抬手捂住了祈战的嘴,又羞又恼的小声道:“这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能乱喊呢?况且不是要隐藏身份吗?”
他心虚不已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四周的行人,发现并未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后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祈战瞧他这反应就觉得可爱,心尖也痒痒的像是被狸奴的爪子挠过了一般,没忍住俯身在他耳边调侃道:“八皇子殿下不喜欢孤喊爱妃,那是不是喊夫人就可以?”
南溪:“…………”
半晌后,祈战跟在闷不吭声往前走的南溪身后,装作可怜的模样认错道:“夫人我错了,夫人别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南溪再次:“…………”
这人真的很讨人厌!
南溪理都不理他,径直离开了市集走到了挤满了人的湖泊岸边。
他身形清瘦挤不到前头,身旁有人也想挤进去,见南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就直接挤开他往前去。
祈战眼神一冷,顺势一手揽着南溪的肩膀,一手扯住方才那人往一边推,笑意不达眼底的说:“麻烦让一让。”
被推开的人心中不满,正要发火呢,结果一扭头就对上祈战那双冰凉的眼睛,顿时气势就矮了下去。
他欺软怕硬,只能讪讪的摸着鼻子转身跑了。
祈战也没为难那人,只低头数落南溪:“他挤你你怎么不打回去?”
南溪笑着道:“这不是有你?”
祈战果然十分受用,他哼了哼:“夫人就是吃准了为夫宠你。”
南溪:“…………”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岸边,承载着祈福心意的花灯从手中脱离,闪烁着明灭的火光往湖中心飘去,最终与其它人燃放的花灯汇聚成一片灯海,于月光下熠熠生辉。
祈战问南溪:“夫人许了什么愿,说来让为夫听听。”
南溪老神在在的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可说出来说不定为夫就能帮你实现了。”
祈战势要胡搅蛮缠,南溪却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肯说,闹得最后祈战不由分说的将他抱起,像抱孩童般托抱着,威胁他若是不肯说之后就一直这样抱着他招摇过市。
四周传来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南溪气得红了耳尖,他将脸埋在祈战颈窝,咬牙切齿的说:“你快放我下来!”
祈战非但不放,反而还顺势拍了拍他屁股。
南溪整个人都快红透了,不需要抬头都能猜出围观的旁人此时脸上的神情。
他没忍住捏着拳头锤了祈战后背一下:“我真的生气了!”
祈战见好就收,但放他下来时却显得意犹未尽。
南溪双脚一落地就埋头拉着祈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祈战则从头到尾都用宠溺的目光盯着他。
南溪闷头苍蝇一样拉着祈战往华光寺后院去,一心只想离人群远一些,免得再次丢了脸面。
相较于外头,华光寺内部就冷冷清清的,只有少数的上香的游人,其余都是扫洒的僧人。
在两人快要走到禅房门前时,一道破空声突兀的响起,回头一看,一枚泛着寒光的飞镖离两人已不足一丈远。
南寰的死士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动手了。
飞镖尖刃上泛着幽幽绿光, 明显抹了剧毒,是奔着取人性命而来的。
飞镖已不足一臂距离,祈战还未登上皇位之前几经生死, 避险的反应能力早就练了出来。他一手扣住南溪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怀中护着, 而后抬袖翻转,袖口拢住飞镖借力卸力,手腕翻转间, 那枚气势汹汹的飞镖便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随之而来的, 是铺天盖地的袖箭箭雨。
“你先进去。”
祈战一脚踹开禅房的门, 将南溪推了进去。南溪自知自己留下只会拖后腿,毫不犹豫就转身跑进了屋内躲着。
而祈战则双手扣住一侧房门, 用力一扳就将其卸了下来。
他用门板作为挡箭牌,那些袖箭全扎在了门板上, 自己则毫发无伤。
箭雨将停, 潜藏在暗中的死士倾巢而动,立于禅房四边的高墙上,眼神冰冷的看着底下的祈战。
祈战扔了被扎成刺猬的门板, 双眼微眯,明知故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暗一冷笑:“谁派来的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是取你性命之人就行了。”
祈战面色一沉:“想取孤性命之人如过江之鲫,可无一例外都化作了白骨。想杀了孤, 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话音落下时, 身旁齐刷刷的出现了十几名穿着利落夜行衣的暗卫,浑身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出来,眼神狠厉嗜血。
同样穿着夜行衣的李延单膝跪下:“末将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祈战颔首道:“杀了他们。”
祈战一声令下,那些暗卫顿时如利刃出鞘朝着死士们冲去。
双方人马于小小的禅房内院里交上了手, 招招都是见血封喉的狠招。
暗一早就知道祈战身边潜伏了不少暗卫,没能趁着暗卫到来前重伤祈战,他颇为惋惜的啧了一声,而后对身旁的手下低声吩咐了一句:“去把八皇子带走。”
未了又叮嘱了一句:“别忘了我们主要的目的,切记不要恋战,抓住了人就立刻走。”
手下闻言点头,抬手一招,几名死士便跟着他一起利落的翻下墙,绕着墙根潜到了禅房的后方。
祈战自然发现了他们的动作,他作势转身往禅房内走去。
暗一自然不会让他坏了自己的大计,他扬声高呼:“狗皇帝哪里跑!”
说罢足尖一点便落到了祈战面前不远,袖剑滑到手中握紧,抬手就朝他喉间划去,与此同时封着禅房的房门不让祈战往里去。
“陛下!”
李延有心上前护驾,奈何同时被几名死士缠住脱不了身。
暗一攻势迅猛,祈战无法,只能避让着且战且退。
禅房之内,南溪听着外头的厮杀声以及刀光剑影却丝毫不惧,甚至还能十分冷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暗一的手下带着人悄无声息的潜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正神情淡漠的喝着茶,好似外头发生的一切他都漠不关心。
禅房内并未点灯,皎洁的月光穿过窗台落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南溪侧背着光,月光在他身上晕开了一层圣洁的光晕,一个恍然的错眼,给人一种不似凡人,更像九天之外的神祇的错觉。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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