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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骨为臣(归我庭柯)


就像前世羽林军的哗变——几乎算江褚寒一手挑起放下的。
可当初江褚寒同余丞秋有之前前线的梁子,又有朝廷上的不合,这才想要同太师府碰上一碰,但卫衔雪是为了什么?
若他与这些人有仇,那他与整个大梁都有仇,就连燕国的朝堂也不该被他宽恕,他如果没有后手,难道他真的想要挑起大梁内乱,霍乱大梁的朝纲吗?
偏巧想到这里,卫衔雪又重新往屋子里边走过来了,江褚寒下意识将眼睛闭了回去,好像心虚地偷窥了一场阴谋诡计。
卫衔雪过来并没察觉出什么,他盯着江褚寒看了会儿,想来冬日天冷,因而伸过手,准备替他拉一拉被褥,不想他才伸手碰着被角,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江褚寒的手。他甚至还没睁眼,手已经支起来落在了卫衔雪的腕上。
这一动作两个人竟然都怔了一下,这么短的时间,卫衔雪先在他是醒来还是未曾昏迷里盘旋片刻,“你……”
江褚寒睁开眼,“我们再谈谈好吗?”
见他语气低沉,卫衔雪手心一攥,“你方才并没有晕倒。”
“是……”江褚寒尾音拖长,带着无奈道:“我只是想顺从你的意愿。”
“……”卫衔雪往自己的方向缩着手腕,“你先松手。”
江褚寒的手松了一下,却又很快攥紧回去,“你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
江褚寒一往无前的时候,靠着一句卫衔雪从前说过的话撑到了如今,“你说你不会坏大梁的国祚,可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真的想不出,以卫衔雪的身份,能在除掉三殿下之后有什么正大光明的举动,难不成他还是想替褚霁上位吗?
他一直都没有问出来,卫衔雪心中想要扶持的人到底是谁。
卫衔雪慢慢往床边坐了过去,他目光与江褚寒蹙起的眉目间碰了一下,沉默许久,卫衔雪的表情终于凝固起来。
但接着他只是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敢信我。”
“你走的时候我都没有留过你。”卫衔雪疏离地说:“你装成可怜的模样回来,就想让我对你说什么温言软语吗?”
“我方才没有想骗……”江褚寒想去解释,可他停下来苦笑一声,“你跟我说这样的话,其实是想逼我离开吧。”
卫衔雪眉头一皱。
“你想逼褚黎和余丞秋有所动作,可他们忌惮侯府,你面前就只有两个选择,我若离开京城,侯府鞭长莫及,算是替他们除去一个祸患,可我若是留下……”江褚寒胳膊有些疼,他抓着卫衔雪的手腕一道垂下去,“你就只能把我送出去当靶子。”
“除掉了我,他们才敢有所动作。”江褚寒这么分析过来,怎么都能找到卫衔雪所说保全的端倪,可头一回被他这样承认有过维护的心思,江褚寒却无法庆幸起来,他居然真的在立场和自己的选择面前有过了犹豫。
卫衔雪被他说穿了,他敛起眉目,“你都知道了,还缠上来干什么?”
“江褚寒,你也只有两个选择,你要在祸患来之前离开京城……”卫衔雪在他手中挣了一下手腕,说道:“要么你动手把我抓起来。”
“我把你抓起来……”江褚寒忽然就恼了一下,“你怎么总是如此不留余地?”
江褚寒实在是等了太久了,他不顾自己的伤在床上撑了一下,把这久久不见郁积于心的惆怅都吐了出来:“我江褚寒在你眼里什么刚愎自用心机深沉的坏事都做尽了吗?从前那些错事我能一件件剖开来对你悔过,可你就不能有一丝的心软将我从那些过错里剥离一点,然后将我往今生还没有行差踏错的时候比照过去吗?”
“从驿站到雪院,再到侯府……我即便知道你有什么要做的事我除了成全从来没有拦过你分毫,你我还……”江褚寒喉间哽了一下,他捂着自己的肋骨说下去,“我并非只是从前欺你骗你的江褚寒啊,我之前那些时日做的事,也都不是昧着良心把你哄骗过来,你我侯府也曾共处,蕴星楼也是一道走过去。”
“我可以不畏艰险……”江褚寒攥紧了他的手腕,“你就不能问我一句……我是如何走到你面前的吗?”
江褚寒说到这里霎时目光就软了下来。
“阿雪……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跟我说,或者……”江褚寒略微沉默,因为他发现着一眼望去,卫衔雪好像不过是呆怔了一瞬,他在这话面前除了皱起的眉头什么过多的情绪都不带了多少,还像是那个不留情面的卫衔雪。
他也不知道怎样可以挽留回来这个人了。
江褚寒好像带了点破釜沉舟,他虽伤了,可这些时日忍也忍习惯了,他咬牙翻身一起,抓过卫衔雪的手腕重重拉了过去,很快地将未曾反应过来的卫衔雪按倒在了床上,他立刻撑起身往上扑了过去。
江褚寒撑着自己的身体,留着些许的余地将卫衔雪压在了下面,他不等卫衔雪说什么,想也知道听不到什么好听的话了,江褚寒带着隐忍又炽热的直接什么也不顾地朝卫衔雪嘴上吻了过去。
他把卫衔雪“唔”出的声音吞进了嘴里,这一次的吻好像已经等了太久了,他滚烫的鼻息在卫衔雪脸上沾了一刻,然后又刻意放缓了呼吸,他从来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地亲过卫衔雪——江褚寒心里堆积了熊熊烈焰几乎可以烧出胸膛,可他喉间与鼻息强加的克制让他生生堵住了焰火,然后只用了一点轻拿轻放的谨慎贴在了卫衔雪的唇上。
他连舌头都没有伸过。
这一刻似乎很长,深刻的记忆在脑海里反复轮放,能把他们两生的纠缠都囊括进去,可时间又很短,连吻到让人窒息的时间都不够。
江褚寒没有等到卫衔雪挣扎推开的动作,可他还是眷恋不舍地把头抬起来了,他在上面这才快速地呼吸了两下。
他想开口,却什么都没说。
反而是卫衔雪,他在亲吻时紧闭的眼缓缓睁开,一滴从眼角缝里滑下的眼泪立刻落进了发缝里,他就这么睁眼同江褚寒对视到一处。
“江褚寒,我怕你后悔……”卫衔雪声音忽然沙哑起来,“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江褚寒不明白那目光里为何掺着悲伤和不忍,“我为何会后悔……”
卫衔雪抬起那只不曾被束缚的手,他似乎没有力气,就连手指都在颤抖,然后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卫衔雪用他那只手把自己的衣领解/开了。
“你……”江褚寒霎时间想起上一次卫衔雪被他逼迫留下来,毫无感情地在他面前迎合,他自己解开衣服,然后……
“你干什么!”江褚寒立刻抓住了他的手,“我没有想……”
“你放手。”卫衔雪生硬地挣开他,他只把自己的衣领拉开了一半,“你我之间还有一件事……”
卫衔雪呼了口气,“你还记得你很早就想看我的后背吗?”
江褚寒一怔,他记得他在驿站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卫衔雪背后除了伤疤什么都没有。
卫衔雪似乎犹豫中做了什么准备,他在被褥里安静地躺了会儿,才缓缓把自己的手往头顶的被子里伸了过去。
“你……”江褚寒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卫衔雪此刻的动作他琢磨不出。
不想紧接着卫衔雪从头顶上飞快地抽出了一把短刀,那刀锋利冰冷,透着的冷光飞快地闪过了江褚寒的眉眼。
如此危险的动作江褚寒下意识心里就是一惊,可他心底闪过的念头里就算卫衔雪给他一刀他此刻也不会闪躲,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卫衔雪那一刀,直接插进了自己的肩骨里。
他白净的皮肤立刻涌出了刺眼的鲜血,如同止不住的泉眼汨汨地往外流着。
“你干什么!”江褚寒呼吸都停了一瞬,那血在他面前涌出来,他立刻伸出手要去给他捂住,可卫衔雪身子一偏,他生硬地自己拔出了短刀。
卫衔雪疼得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他手上沾染了自己的血,颤抖着把那把刀丢下了。
“你,你不是想看吗?”卫衔雪强忍着疼,在江褚寒过来按他的时候也强硬地要翻开身。
江褚寒眼里只有卫衔雪的伤,好像什么话都没听到,他心里急成一团,好像是自己不知道怎么把卫衔雪伤到了,只好慌张地把人抓着,他慌忙地顾自说:“我走,我再也不来找你,你别……”
“卫衔雪……”江褚寒看不了那血似的,他闭上眼道:“你就这么恨我吗?”
卫衔雪好像整个人都疼得曲了起来,他偏开身,忍着疼痛把自己的肩膀偏了过去,他舔舐着嘴里的血腥味,艰难地说:“你睁开眼……”
江褚寒又被悔意淹了一刻,他在混乱的缝隙里听到了卫衔雪这句指示,只好狼狈地睁开眼。
可他的目光在碰到卫衔雪后背的一瞬,仿佛被记忆里深深刻上的回忆猛地冲击,他连带着整个人都骤然停住了——卫衔雪的背上,赫然显露着一个如同图腾的猛兽图案。

“你……”江褚寒倒吸回一口气,“你是……你是什么人?”
这印记刀刻斧凿般镌刻在江褚寒心上,他当年亲眼目睹有贼人给母亲下毒,那人被侯府的暗卫捅了胸口,随后裸露的胸口就有这样一个印记,这事情悬在江褚寒心上十多年,是他怎么也揭不过去的伤疤。
直到多年前他将卫衔雪带进侯府,在那个满身伤痕的少年背后好像模糊看到了这个印记,为了搞清楚他和卫衔雪争闹过两次,次次都不欢而散可他终于在驿站的时候掀开了他的衣襟,但他什么都没在卫衔雪身上看到……
就连从前与他同床共枕也并未在他身上见过什么眼熟的印记。
可如今是?
下面的卫衔雪艰难地重新翻过身,他疼得一边肩膀几乎没有知觉,费力只将自己一边的衣服缓缓盖过来,蒙住了他尚在流血的伤口。
“世子……世子看到了吧。”卫衔雪注视着他凝固的表情,苦涩地说:“你我还,还可能是同路人吗?”
卫衔雪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个印记对江褚寒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没有猜到他一个梁国人是怎么知道这个祈族的印记的,但从前江褚寒认真追究过,卫衔雪想要早些斩断这可能带来麻烦的因素,因而从前就把这点芥蒂摘了出去,可他若是知道了呢?
他还会像他说的那样无所保留吗?
江褚寒似乎瞳孔都在发颤,他心底千万般猜测都闪过去了,直到看到卫衔雪合起来的衣襟上面透出了伤口里的血,他鼻子里的血腥味同自己身上的药味混在一块,思绪才终于回到面前来了。
他缓慢伸过手帮卫衔雪抓了下衣领,江褚寒克制地按着指节,“你是从前就,从前就知道我想看什么,然后一直在故意瞒我?”
“不可能。”江褚寒马上自己否定了,他牙关紧咬,“你才,你才多大,此事和你必然没有关系……”
当年江褚寒都尚且三岁,卫衔雪甚至都未曾出世,什么杀母之仇太像戏本里的玩意儿了,他卫衔雪最多无辜地在往后知道了什么,在他尚且心怀芥蒂的时候瞒了他些许,如今分明什么都还不晚。
江褚寒找回理智,他去堵卫衔雪的伤,想要把他弄起来先把伤口处理了,可卫衔雪忽然往后缩了下,抬手过来拦住了江褚寒的动作。
疼痛催人清醒,卫衔雪心里破罐破摔,难道到了这地步还不够赶走江褚寒吗?
“我的族人。”卫衔雪一字一句地沉声说:“身上都有这个印记。”
“族人……”江褚寒一瞬的反应里竟然先松了口气,卫衔雪母家有什么族群他并不知晓,可既然已是一族,那就有成百上千乃至上万的人可能扯上关系,唯独那个人不会是卫衔雪。
但他还是说了下去:“你的族人,杀了我的母亲。”
“不可能。”卫衔雪立刻诧异地仰过头,“长公主,长公主当年……”
分明是病故,此事全天下都是这么说的——可旁人还说江世子素有心疾。
如若族人遍布天下,卫衔雪定然不会有什么好奇怪的,可他母亲阿鸢口中的族人,向来避世而居,那祈族群居的地方,离着大梁千里万里,卫衔雪若非身不得已,这辈子都不会踏上这片土地,遑论其他安稳度日的祈族人,怎么可能会特意过来刺杀了大梁的长公主。
除非是……
不想这屋里的房门突然“砰”的一声破开了,接着紧锣密鼓的脚步声一道涌进了屋子,几个蒙面黑衣人竟然突兀地闯了进来,戛然而止地打断了两人间焦灼的氛围。
江褚寒原本敏锐的感官在同卫衔雪分辩的时候模糊了,居然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但这一声下,他立刻直起身来,身上的伤疼得他弯起腰忍了片刻,他肃然的眉目却连皱都不曾皱上一下。
江世子把自己散乱的衣襟合上,捡过卫衔雪那把短刀,他凶着眼对外颔首:“你们是什么人?”
他这一眼的戾气竟然霎时间就唬住了人,那伙黑衣人忌惮地后退了步,可前面那人想到什么,不惧地嗤笑了声:“不愧是镇宁侯府的寒世子,一回来就找老相好,不想还是个痴情人。”
他往床上扫了一眼,目光触到了床上躺着衣襟半阖的卫衔雪,他提起刀,恶狠狠地说:“真情与否,咱们来替世子辨一辨吧。”
那人话音刚落,进来的几个黑衣人闻声举刀,一齐朝着江褚寒冲了过去。
江褚寒强行定了定神,他把手隐秘地从自己肋骨上挪开,也强撑起了一口气,抓着短刀对来人拦了上去。
他一个人支开胳膊,可不过走了几招,江褚寒这一日已经打过太多人了,他从栖岩寺下山,不过一口气撑着打下来,如今泄气,这具重伤的身体根本撑不了几个来回,他那短刀更不过匕首的长度,近身不易拆招,他刀锋一偏,立刻让人寻隙一拳打在了他的肋骨上。
江褚寒顿时疼得上身弯曲,他捂过胸口一退,来人接着一脚飞踢过来,直接把江褚寒往后踢到了床檐边上,后背撞上生硬的木床,他整个人蜷着“哼”了一声,眼前都在泛黑。
“世子既受了伤,何必跟我们硬……”黑衣人一步步逼近,不想接着被个枕头砸了正着,那床上的卫衔雪坐起来薅着被褥,黑衣人当即恼怒,一刀“崩”的一声刺破被子,把那布帛一刀就往下破成了两半,“不自量力。”
飞起的棉絮立刻涌出来,往这半间屋子里铺满飞了出去。
江褚寒一声“住手——”已经晚了,他忍着疼睁眼,已经被两柄刀交错往前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为首的黑衣人转过头来看了眼困兽之斗的江褚寒,“世子还是别挣扎了。”
他重新拿刀指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卫衔雪,两步走近就已经把人逼到了床角,“没想到你还真能惹世子如此关怀,我瞧着……这已经受伤了。”
黑衣人看到卫衔雪肩膀处泛红的血迹,他好像嗤笑了一声,接着却目光一狠,竟然直接又是一刀捅进了卫衔雪的肩窝,“还能再怎么挣扎吗?”
卫衔雪伤口重叠刺进了同一个地方,血立刻渗透衣服直接涌了出来,顺着刀尖往床榻上滴下去,他目光同江褚寒很快地触过,随后刺破那一瞬的闷哼声被他强行咽了回去,卫衔雪整个人塌落一般倒在床上,强忍的力气直接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江褚寒的反应却远比他强烈,他怒吼了声,不顾喉间的刀往前扑过去,细细的刀锋直接把他脖颈都割破了口子,“你住手——”
可后面的人赶紧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江褚寒力气大,堪堪三四个人才把他的胳膊扣住扭过去,将他半身都强行往地下压着。
江世子这狼狈模样属实新鲜,黑衣人看热闹似的打量了半晌,“啧”了好几声,“我们不敢伤了世子,世子早些听我们传完了话,也不必有这一出。”
江褚寒仰头吼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是……余丞秋的人?”江褚寒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朝那人身后望过去,卫衔雪被人捞起胳膊往床下拖了过来,他支起眼睛同江褚寒对视了一眼。
方才有过的猜测又江褚寒从脑海里晃过去,如若他还留着京城,那余丞秋最先要除掉的就是这个镇宁世子,他若不能直接把人掣肘住,想要拿捏他的软肋,那他可能会打上主意的是……
此刻卫衔雪痛苦的脸上居然忽然扯出一丝强撑的苦笑,直接验证了江褚寒这猜想似的,他甚至可能……早就料想到可能有今日这一遭。
只是卫衔雪笑不下去了,他还是眼神忧伤地用明晰的嘴型无声道:“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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