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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鸟(娜可露露)


然而蛰伏九年他已经悟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有一切都没有活命重要,他冒险的前提也是保留退路,有把握让自己逃走。
温明哲说逃就要逃,朝手下一挥手,给出紧急撤退的信号,同时躲避袭向他的子弹,步履踉跄边打边躲边撤!
谈照及时追到面前,温明哲身边手下一个个倒地,分散在远处战斗的人想回援也来不及,他眼前只有一道生门——
事已至此,容不得半分犹豫。温明哲拼全力奔向甲板尽头,即将一跃而下。就在这时,他侧身用眼角余光瞥见了穷追不舍的谈照。
谈照可能是立功心切,急于表现自己,竟然脱离手下的掩护,擅自追到了他眼皮底下!
温明哲可以不理会,但送上门的人质哪有不要的道理,他出于经年养成的攻击本能,四肢动得比头脑快,猛地回身反扑,一把抓住谈照——
刹那间,前方所有的枪声都停了,连海风似乎也静止片刻,整个世界微微一滞,两秒钟后,海水才再次涌动起来。
温明哲笑了:“谈少,你怎么还是这么蠢?”
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齿间用力咬出血的愉快,越过谈照看向对面一枪射程之外脸色阴沉的温明惟,遥遥叫道:“弟弟,听哥一句劝——就算是养狗也得挑一挑啊,这种花拳绣腿只会添乱的蠢货小白脸你怎么吃得下去?”
“……”温明惟没料到有这一出,皮衣下流血的手指攥紧枪,胸口一阵发闷。
从他和顾旌的位置听不见前方对话,甚至看不清具体发生什么,只见谈照忽然被挟持,明明不应该,但的确发生了。
温明惟沉默,顾旌心惊胆战地看他脸色:“明惟,这有点……”
太突然,也太奇怪了。
“谈先生虽然经验不足,但也不至于那么,”顾旌斟酌措辞,“不谨慎,重蹈覆辙。”
他话里有话,仍然怀疑谈照,而且知道温明惟也不见得不怀疑,有些话最好还是由他来点破:“今天一切都是谈先生安排的,他临到关头出这种事,我怕有问题。”
无论如何温明惟的安全最重要,顾旌猜到一半先把自己说服了,慎重道:“我担心他是在故意保护温明哲,对面还有后招……”
一场戏没演完,难说谁和谁才是真正的盟友。
温明惟今天之所以同意谈照的安排,并非因为完全信任,不猜疑。
他只是觉得,无论谈照有什么不能见光的打算,都不会对他动杀心。
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况且谈照也没有动他的能力。
但莫名地,温明惟忽然有种局面隐隐开始失控的预感。
他握着枪走近几步,眼前画面似曾相识,温明哲挟持谈照,大声喊话:“退后!都给我退开!”
“……”
“温明惟,我知道你心软,无论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你都不舍得他死。”
温明哲笑道:“既然如此把货卸了,我要你这批货——只要真的,有几箱算几箱!”
温明惟默然不语,对面的绑匪故技重施,枪口压上谈照的肩膀,手指扣向扳机。然而,枪声响起的刹那,痛呼出声的竟然是温明哲自己!
——谈照不闪不躲硬吃一枪,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匕首,干脆利落地捅进了他胸口!
没有心理准备的一方反应更慢,谈照第二刀刺向手腕,把他枪卸了。
一切发生太快,不过两三秒之间,温明哲瞪大眼睛捂住剧痛的前胸,绑匪与人质地位调换,谈照侧身扣住他的脖子,用一种几乎能把他颈骨捏碎的力度掐紧,冷笑:“谁更像蠢货?”
“……”
谈照声音压低,嘴唇开合的幅度也小,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没关系,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你的后事我会帮忙料理,放心吧。”
温明哲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震惊地抬头,视野里谈照靠近的面孔没有一丝温度,像亘古不化的坚冰,烈日也照不透。
温明哲正要大叫,谈照猛然又捅他一刀,利刃刺入腹部:“——三刀,浦邦的债还了。”
谈照推着温明哲往前走。
他突然发难,不仅温明哲没有防备,对面的所有人都看愣了。
头顶那片酝酿许久的乌云终于蓄满雨水,一声惊雷划破天幕,大雨倾盆而下。
温明惟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了,脸上挂着谈照从未见过的神情。
那是什么?是用沉默凝成的褒奖。
谈照挟着“战利品”快步走向他,喃喃道:“我不是故意添乱的,明惟。”
谈照明明中了一枪,衣服上浸透的血触目惊心,可他竟然不觉得疼,“如果我刚才不那么做,温明哲就逃了。”
谈照解释完,温明哲似乎想开口骂些什么,但嘴刚张开,谈照那把沾血的匕首猝然捅进他嘴里,被割断的舌头和划破的牙龈鲜血暴流,沿着他下巴滴落一身。
温明哲再也说不出话,徒劳地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用仅剩的力气垂死挣扎,被顾旌一把按住。
“……”温明惟眼角微微一抽,拂开脸颊上被雨水打湿的长发,看向谈照。
暴风雨摇撼着巨轮,辽远的天空与无边的海洋在世界尽头融成一片深沉的蓝。
“我没有骗你。”谈照握紧温明惟的手,他眼里仿佛有比天更广比海更深的爱,“明惟,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准确说不是雨停,是他们的船离开了那片下雨的海域。
温明哲的手下死伤过半,其余有的被俘虏,有的开船逃了。虾兵蟹将不惧威胁,没必要赶尽杀绝,温明惟摆了摆手,顾旌便带人熟练地打扫战场:清理甲板,掩盖战斗痕迹,抛尸大海,一切不费什么力气。
直到这时温明哲还没有死。他伤得太重,奄奄一息地倒在船上,涣散的瞳孔望着风云变幻的天空,破裂的嘴巴大张着,血还在流。
一个人死亡的过程是肉眼可见的。温明惟站在他的视线和天空之间,居高临下地投下悲悯一瞥:“你有什么遗言吗?”
“……”温明哲说不出话,轻轻地动了下手指。
温明惟把手机放到他手边,“打字。”
屏幕上文字输入的光标闪了闪,温明哲慢吞吞地打出一个字:“谈”,是谈照的意思。
他显然有关于谈照的话想说,但人临死前的心境和平时差别很大,遗言也只挑最要紧的讲。
温明哲有短暂一瞬间,眼里闪过了浓重的茫然。他曾经顺风顺水然后急转直下跌进谷底的一生像一部烂尾电影,临终回首发现,竟然有一多半的时间是在“拍摄”温明惟。
年少时欺负温明惟,长大后跟温明惟竞争,后来蛰伏九年,也只为一雪前耻,让温明惟重新跪在他脚下……
温明哲几乎满脸是血,忽然咧嘴笑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他的目光离开温明惟,转向另一边的谈照。
刚才随行的医生帮谈照处理了伤口,谈照应该在客舱里休息,但他执意要陪温明惟“送行”,亲眼看温明哲死。
谈照盯着手机屏幕,眼神沉了沉。
温明哲删掉那个“谈”字,隔一会儿,颤抖着重新输入:“你也别想……好死……”
温明哲的血快要流干了,面部扭曲,却还在笑,仿佛他眼前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隐秘的笑话让他临死也忍不住慢慢品味。
谈照不想看他咒骂温明惟,正要一脚踩下,却被拦住。
“还有吗?”
温明哲停顿了几秒。
船舶回航,行驶多时大海依然一望无际。
成群的海鸥在头顶盘旋,清亮的鸟鸣一声比一声急促。
终于,温明哲缓缓敲出最后三个字:“我等你。”
然后他推开手机,示意再无话说。
温明惟沉默了片刻,将手枪上膛,对准他头部扣下扳机——
“砰!”
枪响的刹那,海鸥惊声飞散。
温明惟亲手拖起他名义上哥哥的遗体,抛向大海。
过往情仇付诸流水,爱恨纠葛就此了断。
温明惟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手,腰上忽然一紧,谈照从身侧搂住他:“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还好,”温明惟顿了一下,“没想到他死得这么干脆,比预想中顺利。”
他转过头看谈照。
傍晚时分,阴天,海上乌云蔽日。
晦暗的天色下,谈照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眼神平静而深邃——是一种男人一旦成熟,涉入某种深度,就再也回不到天真时刻的深邃。
温明惟看他很久,久到谈照有点不自在:“我脸上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长大了。”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十八岁。”
“嗯,疼不疼?”温明惟摸了摸他肩膀上包扎的伤口,“以后别干这么不要命的事,我很担心。”
刚打过麻醉,现在是不疼的。谈照几乎快要把自己的伤口忘了,但还不忘讨奖赏:“我这次做得好不好,明惟?”
“很好。”
“那你是不是应该——”
“你想要什么?”
“要你多爱我一点。”
“……”
谈照双手捧起温明惟的脸,低头吻他。
温明惟难得闭上眼睛,是默认同意,纵容,任谈照予取予求的神态。
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这样对待温明惟,谈照终于隐隐地摸到了“享用”他的权力,浅尝一口便有些晕眩,手指不自觉收紧,扣住他的下颌。
“明惟……”谈照失神地叫了声,越吻越重,听着他不适的喘息很有感觉,他明明已经深感不适却不叫停,好像此时满足谈照才是最重要的,这十足宠爱的态度也令人晕眩。谈照没想吻那么久,然而心旌摇荡,迟迟停不下,简直要把他咬碎吞进肚里才满足。
结束后,温明惟笑了。
明明他什么也没说,谈照却读出了挖苦的意思,“干嘛?”
“刚夸你长大了,你就原形毕露。”
“……”谈照微微一哽,“我怎么了?”
温明惟意味深长道:“两个人里只有一个能掌握主动权,我让你随便做,你也不知道怎么控制我。”
他像在开玩笑,是调情的一部分。
谈照虚心求教,他说:“想控制对方,先学会控制自己。你要能随时抽身,在对方最渴望的时候拉开距离,不能被吻的人还没怎么样,你自己先迷糊了。”
“……唔,试试?”谈照现学现卖,拉温明惟回客舱里亲热。
这时天已经黑了,谈照没找到灯的开关在哪,借着窗外海水反射的幽幽亮光将温明惟按进沙发里,再次用力地吻住他。
一个持续一分多钟也没停的深吻,谈照故意抽离三次,温明惟一次比一次反应强烈,仿佛离开他就缺氧,紧跟着黏上来,几乎是求着他继续亲。
谈照每被求一次,脑袋就晕一分,最后竟然还是温明惟先停下的,又对他笑起来:“喜欢吗?”
“……”
谈照后知后觉,这也是奖赏的一环,温明惟哄着他逗弄他,捏着他的尾巴玩。
“……好吧,现在我真的学会了。”谈照微感羞恼,隐忍不发,“你等我伤好。”
一个人能不能在亲热时掌握主动权,理论上跟受不受伤应该没什么关系。
少爷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温明惟也不戳穿。
他们一夜之间和好了——
虽然此前也没有争吵,但长期涌动在空气里互相猜疑的微妙因子被两个吻扫空。
尤其是谈照,他解决一桩重大心事,完成了之前给温明惟的承诺,仿佛沉冤昭雪,从此无论是顾旌,简心宁,还是温明惟,都没道理再怀疑他。
几天后,谈照亲手为温明哲料理“后事”,从他手下口中查出他境外的老巢,派人处理干净,上报给温明惟,为这件事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终于,十二月中旬,温明惟那几批急于出手的军火在没有不良干扰的情况下,顺顺利利地运出境了。

第64章 玫瑰碎片(2)
虽然温明惟不对任何工作表露焦急,但年末的生意顺利做完,他松了口气的状态是很明显的。
短时间内,他可以放缓节奏,按部就班地处理那些不算紧急的事务了。
海关总署的风波也随之暂时平息,具体反映在简心宁登门的频率明显降低,顾旌不像前阵子那么紧绷,连管家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
12月17日,最后一批货是由谈照监运的。
按理说这任务落不到他身上,温明惟不亲自去,几个环节的主要负责人都由顾旌安排,名单给温明惟过目。但谈照主动提出参与,理由同之前一样,想为他分担。温明惟犹豫不过片刻,同意了。
如果谈照是他的手下,立功后理应晋升。但谈照不是,温明惟不可能真的把少爷安排到某个职位去。让他监运军火,就代表给了极大的信任。这才是真正的“奖赏”。
监运军火意味着,谈照无限接近了温明惟的势力核心。
温明惟定下的航运流程很复杂,不只是过几道海关就万事大吉。首先从基地出货,航路分成几段,每一段路有一个独立负责人,彼此之间信息不互通,用接力的方式走完全程。
谈照从第二道关口登船,一直跟到最后,顺利交差。
19日的下午他返回西京,由于药用得多,枪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和上回一样,温明惟亲眼看着他加药,心知阻拦没用,便放任他去。但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也该放个假好好休息了。
当天晚上,他们照常一起吃饭。
谈照刚从海上回来,主动提起路上的趣闻:“有只海鸥跟了我一路,如果它不是一只活的鸟,我都要怀疑是你安排的眼线了。”
温明惟笑道:“我还用眼线?船上有实时监控,你不知道吗?”
“……”
谈照还真不知道,但温明惟掌控欲这么强,哪里有监控都不奇怪。
谈照现在很理解,因为他也越来越迷恋能把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握在手里的感觉。这不仅是权力的反映,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明惟,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谈照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什么以后?”
“我们的以后。”
“嗯,你是说工作安排,还是……?”
温明惟正在喝一杯玫瑰茶,浮在茶里的花瓣随水流沾上他嘴唇,浅黄湿润的一小片,像给他贴了片花。
谈照伸手摘下,吃了,说:“都有。工作可以慢慢做,反正做不完,不急,但是——”
谈照停顿了一秒,故作自然地低下头:“我们能不能先计划一下感情的事?”
“感情怎么计划?”温明惟不解,“我没有离开你的打算,剩下的顺其自然不就好了吗?”
“……”
好像是这样没错,谈照噎了下,一时不知怎么反驳。
晚上回房间休息,他把刚洗过澡的温明惟扣在怀里,别别扭扭地沉默很久,突然说:“可是我想要。”
“什么?”
“要你。”谈照咬住温明惟的头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被洗发露的香气熏得心口酥麻,一只手绕到前面,解开温明惟睡衣的扣子,摸索半天,按住他心脏。
“想把你的心掏出来,吃掉。”谈照贴着他撒娇,黏黏糊糊的,“怎么样都不满足,怎么办?”
温明惟有点犯困,用鼻音应了声:“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
谈照从他的后颈亲到脸颊,把人翻过来,压在身下,语不惊人死不休,“要不……我们结婚吧。”
温明惟吃了一惊:“结婚?”
“你以前不是说过想和我结婚吗?”
谈照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故意放在他脸上。温明惟垂眸一瞥,睫毛颤了颤:“唔,这个的确是按婚戒设计的,当时没骗你。”
“所以,要不要结婚?”
“这么草率吗?”
“如果你想要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我明天就办。”
“……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明惟笑了下:“你不觉得婚姻很严肃,应该多考虑几天,更认真对待吗?”
“你还在乎这个?”
这不符合温明惟离经叛道的个性,他明显是在找借口拒绝谈照,但既然不打算分手,结婚不是迟早的事么,为什么要拒绝?
谈照收回戒指,关了灯,默然躺回自己枕头上。
黑暗中,温明惟侧眼看他,用眼神描摹他呼吸时胸口的起伏,很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毫无预兆地问:“对了,温明哲那个赌场还开着吗?”
谈照一顿,低声答:“开着,吴安在管。”
“吴安现在是你的人?”
“不,勉强算还有联系。”谈照说,“他现在在境外吸收温明哲的旧部,取而代之,另一边办了个联盟的假身份,赌场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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