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冬天的,河里都结了冰,掉进去那真是要冻死人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徐临风这孱弱的没几斤骨头的人竟若无其事地从河里爬了起来,身后冒出几团火,飞到徐少爷的身上。
“救命,来人啊!啊啊啊啊!”徐少爷身上着了火,怎么浇水都浇不灭,他索性扑到河里去,活活冻死了。
下人们慌乱地四处奔走,徐业赶紧将徐临风带回去:“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火?!”
“不是我的。”徐临风看向某一个方向,片刻后,那少年显现身形。
“时辰不早了,我再不回去,殷长老就该发现了,等我有空再来找你玩。”
徐老爷出门求药,回来后得知儿子死了,也没过分伤心,只是好奇为何都在传徐临风身带异火,然后将其关在了冰窖里。
徐业也因为照看不力而被关了起来,听送饭的人说徐临风在冰窖里一个多月了,还没被冻死,徐老爷更加痴迷他的体质,连血都放的更多了。
徐业心如死灰,直到某天夜里,有人来找他:“喂,那家伙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他?”
徐业急切道:“他在冰窖里,就快死了!”
少年把他带出去指路,很快就找到了冰窖的位子,推开大门,就看见徐临风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
听到动静,徐临风瑟缩了一下,缓缓抬起头,视线一顿,踉跄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少年。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少年身体一僵:“冻死人了!”
“对不起......”徐临风赶忙松开了手,转头看向徐业,“徐叔,你快走吧,他们要杀你。”
徐业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又看了一眼徐临风,有这个少年在,救出他不是难事,可少年会不会救自己就难说了。
他准备逃跑,趁着夜半三更,索性再拿点盘缠出去。
可跑出了城,又有些不放心,第二日乔装成乞丐,进城去探听消息,听说徐家有妖邪入侵,那位江湖术士请了十几个道士去除妖降魔了。
到了晚上,徐业正在路边吃馄饨,忽然瞧见天空火光冲天,将黑夜映照得红彤彤的。
“徐家走水了!”四周的人纷纷叫嚷起来。
徐业跑回去,远远就看见徐家火势烛天,里面响起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门口的守卫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
这时,大门外忽然飞出一个人,赫然是那个少年,只是周身火焰,头发花白,神情癫狂,完全不似平日的模样。
“等等我!”徐临风追了出来,浑身是血,“你叫什么名字?”
“呃啊啊啊啊!”
“你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那少年好似杀红了眼,谁也不认识一般,神志不清地到处抛下火焰,陆续有人惨叫起来。
徐业被这一幕吓到了,慌不择路地跑路,刚跑到街上,就见天空闪过一道银光,直奔那处火光。
火势很快被控制下来。
这时,那少年已经奔走过来,身后追上来一仙风道骨的老头,厉声道:“危辛,还不束手就擒!”
被唤作危辛的少年只是凭本能反抗,与老头交起手来,眼见着要败下来,突然间又不知从哪冒出一个老头,将危辛救了下来,然后迅速离开。
持剑的老头没有再去追,而是去处理剩下的烂摊子,然后发现了徐家的幸存者。
“竟然在赤血珠的火势下毫发无伤,真乃奇迹。”老头握住徐临风的手腕,神色古怪道,“你怎么会有赤血珠的真气?你和危辛是什么关系?”
“危辛......是他的名字吗?”徐临风怔怔道。
“不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群道士拿狗血泼我们,他很生气,杀了那些人后,不知道怎么就发狂了......他还好吗?他会不会死?”
“原来如此,他应该是走火入魔了,我也说不准他还能不能活下来。”
“有什么法子能救他吗?”
“你想救他?”
徐临风点点头。
老头捏了捏他的肩膀,“你虽瘦弱,却天资甚佳,又有赤血珠的真气固体,正好可以抵御他的攻击。如今你也没了去处,可愿做我的弟子,随我回清观宗?”
“去做什么?”
“修炼。想要救他,就得先强于他,否则今日这样的悲剧还会发生无数次。”
“好,我愿意去清观宗!”徐临风立即道。
“渡他渡己渡世人,往后就唤你云渡吧,凡尘俗世切莫再挂念,修行需心无旁骛。”
“谨遵师尊教诲。”
......
危辛头痛欲裂地睁开眼,别人的记忆强加在自己的脑海里,还不太适应,他身形凌乱地站起来,脚步蹒跚,待重新站稳后,才定了定神。
“尊主,需要休息一阵吗?”西雀扶住他问道。
“不必,去清观宗。”
“去做什么?”
危辛嘴角一勾:“下聘。”
西雀:“?”
危辛独自去了清观宗, 却没有找到云渡。
他四处转了一圈,在竹林里见到正在修炼的五方,可惜天资愚钝, 好像有些受挫,苦恼地踹了下竹子。
见他突然发脾气, 危辛有些新奇, 好笑道:“原来蠢人就是这么练功的。”
“危辛!”五方一听见声音, 急忙跑到他面前,神色匆匆地说,“云渡公子和云清公子都被抓走了!现在关在禁闭室里!”
危辛笑容一僵:“谁干的?”
“宗主!”
“禁闭室在哪?”危辛转身就走。
五方赶紧拉住他,道:“你先去别冲动,赶紧去找温景澄,他在山门口等你。”
温景澄和五方各守一处, 就是为了等到他。
山门守卫众多, 危辛想了想, 化作“安福”的相貌,才出发去山门。
到了山门后,就看见温景澄独树一帜地站在角落, 在一众白衣里穿着一袭黑衣,分外显眼。
“温景澄, 宗主找你回去问话。”
温景澄回过头,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面孔, 回头看了一圈,随他一起往山上走去。
经过一处险峰, 温景澄忽然抓住这人,往旁边一闪,被一棵树遮掩住身形。
“你是什么人?”温景澄剑鞘抵挡着他的脖子, 低声质问道。
“就这么对待老朋友啊?”危辛说完,温景澄神情一松。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危辛问。
“先回去再说,这里不安全。”温景澄掏出乾坤袋,“进来吧。”
“......”危辛狐疑地看着他,忽然问道,“我在秘境里的名字是什么?”
“徐英俊,别废话了,我是本人。”
危辛这才放心钻进去,被他带回了小院。
三人坐在屋内,温景澄道:“师尊猜到你会来,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在这里安心等他回来。”
危辛焦躁不安地问:“你倒是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云清师叔与玄玑宗北鸥成亲的事被发现,受到了很严厉的责罚。师尊前去求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宗主直接把他们都关起来了。”
“......”危辛问道,“我要在这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
“......”
危辛肯定是坐不住的,他急切地在屋里转了几圈,思索着要如何去救人,不经意间一瞥,注意到到柜子上的风筝线轴。
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之前还以为是云渡贪玩,现在有了徐业的记忆后,他再认不出这个线轴是从哪里来的,就真是瞎了眼了。
“你别激动,师尊肯定自由安排,他......”温景澄苦口婆心地劝着他,就见他突然坐了下来,十分沉稳。
“我会在这里等他回来。”
本以为还要动用武力阻拦的温景澄,听到这话忽然愣了一下:“真的?”
“嗯。”危辛想了想,又加了个期限,“我只等三天,他还不回来,我就只能亲自去找他了。”
谁知三日还没过,去打听消息的五方就神色匆匆地跑回来:“不好了,宗主召集所有人去大殿,一起商讨要不要将他们送进无烬塔!”
“那是什么?”危辛问。
五方说:“那是清观宗用来关叛徒的地方,无论修为多高,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很快就有人来通知温景澄和五方去参加议会了,温景澄收拾好东西,看向旁边的“五方”。
“你真要去?”
“不然呢,等你带着他的骨灰来见我?”危辛扮作五方的样子,随他一同去了大殿。
人都已经到齐了,他们是云渡的人,所以自然而然被安排在了最前面,站在旁边的是许舜。
温景澄低声问道:“云浸呢?”
“还没回来。”许舜说,“不过我已经给通知她了,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今日将大家召集过来,是要公开审问云渡师兄二人,以正门风。”宗主朗声道,“来人,把将他们带上来。”
危辛紧紧盯着他身后的方向,片刻后,终于发现了云渡的身影。
明明才几日不见,却恍如隔了百年。
实在难以将昔日孱弱的少年与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联系在一起,他背着师弟,在所有人质疑轻慢的视线里,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来。
危辛身体往前一倾,就被温景澄拽住了袖子,他才克制住心中的波澜,目不转睛地看着云渡。
“有一些人入门晚,不认识云清,云清就是云渡的亲师弟,当年在鬼罗门丧生,却被云渡用清观宗灵器复活。不仅如此,云清在复活后,并未第一时间回到清观宗,而是与玄玑宗妖女结合,对此,他也供认不讳。”
四周一片唏嘘声。
“是哪个妖女?”
“听说是北鸥。”
“就那个毁了容的?我还当是什么美人,才值得他这么做呢,眼光也不过如此嘛。”
“谁知道是不是那妖女使用了什么魅术。”
危辛听着这些窃窃私语,刚要回头,就又被温景澄瞪了一眼。
“......”
“念在他是为了救上任宗主而死,我们此番对他进行多次劝解,望他能改过自新。谁知他仍是一意孤行,不肯与妖女断绝关系,枉顾清规,违背禁令!云清,你可有要辩解的?”
云清的状态不是很好,脸上毫无血色,拍了下云渡的肩膀。
云渡将他放了下来,云清咳了几声,才缓缓站直,道:“没有。”
“那我只能依律处置了,你可有意见?”
“没有。”
“好,那我就宣——”
“师兄,不必对云清如此严苛吧。”一向不爱插手的清观宗事务的三长老,突然站出来为云清求情,“云清也只是一时糊涂,他可是为了救大师兄才死的,好不容易活过来,又没有法力,很容易被妖女蛊惑,说到底也不全是他的错。”
二长老也点头附和:“不错,真要说起来,那妖女引诱云清,也该负责。”
“不是她引诱我,是我自己动了凡心!”云清道。
三长老痛心疾首:“看来还是把你迷得不轻,云清,不要说你是在失去灵力的时候被妖女蛊惑,就是云渡法力如此高强的人,不也被危辛迷惑。哎,你们师兄弟是怎么回事,为何一个个都与玄玑宗牵扯上了,大师兄在天之灵也难以安息的呀!”
宗主神色更是肃穆:“对,还有云渡,与危辛纠缠不清,不知羞耻!他甚至参与到玄玑宗的内斗中,竟然的去帮助危辛铲除叛徒!”
一片哗然。
“云渡,你可认错!?”
云渡默然。
“云渡!”见他默不作声,宗主更是气极,用力指向大殿上宝座,“云渡,你可对得起你死去的师尊?你敢在他的牌位前说自己从来没错过吗?!”
“宗主,此事因我而起,与师兄无关,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就好了!”云清喊道。
“就算没有你,云渡也早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宗主转身面对众位弟子说道,“此二人背叛师门,败坏名声,依律应将他们锁进无烬塔,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犹豫不决,左顾右盼,直到一人喊道:“没有!”
其他人才纷纷响应:“一切听由宗主处置!”
人群中支持的声音越来越大,宗主颔首,转过身看着那师兄弟二人,正欲说话,忽然后方响起一道刺耳的声音。
“我有!”
人群忽然一静,齐齐看向说话的那人,是云渡带在身边的厨子。
“你有何异议?”宗主发话,“说来听听?”
“云清与北鸥成了亲,自然就是玄玑宗的人了,他们额为两宗搭上友谊的桥梁,数千年来的恩怨有了最佳解决方案,你们不嘉奖就算了,怎么还倒打一耙?”
所有人:“???”
到底是谁在倒打一耙?
“再说说云渡,他与危辛是纠缠不清吗?当然不是,他们分明就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三顾茅庐!”
所有人:“?????”
“你也别拿天宸来绑架他们了,这招要是有用的话,天宸早用上了,这就是你永远也比不上天宸的原因。”
“五方!”宗主大喝一声,旋即意识到不对,“不,你不是五方,你什么人?!”
“这还听不出来吗?”二长老冷笑道,“除了危辛,还有谁敢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
云渡转过头,看着他朝自己走来,洁白的衣袍渐渐染黑,身形转变成本来的模样。
“拦住他!”宗主下令道。
身后成千上万的弟子立即涌上来,云渡神色一变,却见他面不改色地空中画了几下,一个符阵落在地面上,随着他的步伐移动。
就在几把剑即将刺向他时,忽然被一节鞭子卷走,连带着人也跟着飞了出去。
“这么多人,真是刺激,可以玩个痛快了!”南凰从符阵中站起身来,甩了甩鞭子,眼里满是兴奋,“东鹰西雀,咱们来比比看,今日是谁的猎物最多?”
“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咱们几个现在的实力情况,到底谁才能当老大。”西雀蹲在她身后,不停地在地上画阵。
“呵,你们还嫩了点。”东鹰挥出大刀,往空中一划,周围的弟子承受不住这道真气冲击,纷纷倒落在地。
“看来我真是离开太久,才让你们这么目中无人了。”北鸥嗤笑一声。
众人看着突然出现在危辛周围的四个人,一时间场面僵持住了,若是方才所有人对付危辛一人,尚有胜算,可现在玄玑宗的几大高手都聚齐了,情况就有些棘手了。
“尊主,弟子们已在山下安排好,只要你一声令下,便可攻上来。”北鸥道。
宗主脸色一变,今天将所有人都召来议会,山下只有一些外门弟子守卫!
危辛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带走他们,要么,鱼死网破。是要两个叛徒,还是要这群弟子们和清观宗的千年基业,你自己选吧。”
宗主气急败坏地看着他,却又不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去赌,终是按下怒气,往旁边挪了一步。
危辛终于来到云渡面前,云渡无奈一笑:“不是说了让你等我回去的吗?”
“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危辛往他手里递了张纸。
云渡展开一看,上面写了一堆灵石灵植灵器灵药,还有良田美宅,奇道:“这是什么?”
“聘礼。”危辛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聘礼?”云渡茫然地看着他。
危辛脚尖在地面上戳了戳:“给完聘礼才能成亲,不是你说的流程吗?”
云渡似乎还有些愚钝,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我看过了,徐家的大树没有你的施肥,早就不如玄玑宗那棵枝繁叶茂了。种灵石虽然幼稚,但终究是我赢了。”危辛抬起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半晌,云渡才后知后觉的颤了颤眼睛:“你......想起来了?”
“我不是故意要忘的,那是我第一次走火入魔,损伤了记忆,不过我现在都想起来了!”危辛庆幸道。
云渡莞尔:“真的吗?那你还记得自己说过要给我生孩子吗?”
危辛:“?????”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众目睽睽之下, 危辛等人将云渡与云清带回了玄玑宗。
南凰有些困惑:“尊主,人手我们都安排好了,为何不趁这机会围攻上去, 将清观宗一举拿下?”
“因为你修为还不够,还不快去勤加修炼, 我可等着你日后大展宏图呢。”危辛道。
南凰受宠若惊地睁大了眼睛, 兴奋道:“是!属下这就去修炼!”
北鸥摇摇头, 跟危辛嘀咕道:“南凰功夫是不错,可就是脑子不大行。”
危辛笑了笑。
“我先带相公回去治疗了。”北鸥背着云清离开。
危辛也带着云渡回房:“他们有没有对你动刑?”
“没有。”云渡道。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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