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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环(余河不喜)


“你这第几泡了?”我就问他。
路阿爻看我一眼:“才泡第二次。”
“太淡了。”我说。
他泡的是铁观音,上次行业内聚会别人送的,也是我店里味道最淡的那一包,我这些年喝浓茶提神喝惯了,突然换淡茶总是觉得缺了点儿什么,浑身不舒服,所以就不怎么动它。
路阿爻吹了吹碗里的一小片茶叶,他摇摇头说:“你店里的毛尖太提神了,我想带走一部分,这款我尝过了,还能入口,偶尔品点淡的也不错,不大会影响你休息。”
“那毛尖你带走了,我怎么”我跟喝凉水一样面无表情地把一碗茶灌下肚,话到嘴边突然反应过来,我不需要这种用来提神的茶叶了,于是话锋一转。
“到时候我让人给你包,你全带走吧。”
路阿爻知道我有睡眠障碍,一直在吃药,所以近半年来他只要到河南,必定得顺走我百分之九十的茶叶,搞得好像他不是来看宅子的,而是来批发茶叶的。
雨还在下,而且貌似开始下得越来越大了,我挥手让伙计把店门口的棚子撑起来,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过来借棚子避雨,二道门厅的珠帘放下来,我就仰面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开始听雨。
不知道听了多久,路阿爻才又说:“刘店的徐志才要我帮他们迁祖坟,那里要重新铺路,把路全部换成柏油的,规划正好轧在他们祖坟那一片。”
这事情我知道,其实像迁祖坟这种大事,自从我接了我四哥的班,十里八乡都会先来知会我,有门路的直接问到我这里,没门路的就是托各种关系让我给意见,但这姓徐的之前跟我有点过节,所以我没打算搭理他。
就是没想到,这货在外面混得还算凑合,找人找到路阿爻那里去了。
我转头看着门前的雨幕,呵呵一笑:“之前没管他,看来这人胆子还挺肥。”
路阿爻皱眉抬头:“什么意思,他说没有联系你的途径,所以才来找我帮忙。”
我没打算回答他,其实说到底,徐志才是跟我结梁子,跟路阿爻八竿子不沾,不能因为我这里的这点儿关系,坏了路阿爻财路。
于是我就扯开话题问他:“晚上吃什么?”
“徐志才要在八依请我吃饭,顺便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路阿爻放下了茶碗,“可我现在不太想去了。”
请我?姓徐的绝对没那么好心,我了解他的秉性,这时候请我说不定是在中原混不下去了,又拉不下老脸来我店里求和,正好路阿爻来,他就打算攀着路阿爻的关系来巴结我。
我一拍大腿,瞬间坐直了说:“那哪儿成?你看我这铺子萧条的,都多久没开张了,哥们儿最近裤腰带紧的很,人家都给你摆好席迎接你了,这饭不蹭白不蹭啊!”
其实我是想让他晚上自己去吃,吃完正好还能给我带回来点儿,这样我就省了一顿两个人的外卖钱,这以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是能省一顿就省一顿,这个夏天颖甘堂的水电费让我头发蹭蹭的掉,每次看着账单我脑门都感觉凉飕飕的。
路阿爻不知道我跟姓徐的究竟有什么过节,我又不肯说,他晚上明显有点郁闷,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帮人迁坟,双方连重新定穴的价格都准备在酒桌上谈了,路家做生意定下就是定下了,一般不反悔。
到了晚上,路阿爻去赴约,我怕徐志才那厮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差了两个机灵脸生的伙计跟着一起去。
结果才不到两个小时,一个伙计就先打电话回来了,我还有点纳闷,心说这组个饭局倒也不必这么快就结束。
“当家的救命啊,徐家的人怎么都这么能喝?他们今天压根没打算吃饭,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劝酒,可能是想把路哥灌醉了再开始砍价,我跟阿豪已经给路哥挡了小一两了!”
他说话声音不大,应该是藏在厕所里偷偷打的。
路阿爻酒量还可以,但硬灌酒这搁谁谁也顶不住,路家开价很高,徐志才应该早有预料,所以找了很多人作陪,美其名曰是作陪,实际上一个个都是老酒篓子,就等把路阿爻灌醉了再疯狂砍价。
我火气有点上头,挂了电话就带了盘口的人去找茬。
正是饭点儿,外面又下雨,很多人就被困在饭店门口,所以我们这一大波人下车往饭店楼上走也没人注意到,我上到二楼找到包间,门虚掩着,里面的酒杯碰撞声隔老远都能听得见。
我一把推开门,徐志才看见我,当时一口酒就喷了出来,一圈围着路阿爻喝酒的也因为我闹出的动静慢慢散了开,我扫了一眼,桌子上菜没点几个,酒倒是红的白的啤的,我心说整挺全,今天是真打算喝个酒饱。
阿豪见我像是见到了救星,路阿爻趁机从那群人里移出来,劝的酒都被我两个伙计挡回去了,他应该没喝多少。
“这才多久,就认不清这是谁的地方了?”我从兜里掏了根烟,点上。
徐志才特不服:“甘霁,你地盘大我认怂,但我寻思我现在也没干什么吧,我这是跟路家做生意,跟你有个屁的关系,你他妈的带那么多人来,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儿?”
我压了压心里的火,他应该庆幸他把饭店选在了这儿,人多,但凡人少一点,敢这么跟我说话,脑袋早就被我削了。
我一只手弹掉烟灰,懒得跟他掰:“别跟我扯犊子,人我带走了,你们那坡坟爱往哪儿迁往哪儿迁,这活儿路家不接了。”
说着我就去喊路阿爻,冲他招手:“过来!走了!”
“这我们的事儿,你说话算数吗你!谁给你的脸?”徐志才仗着我在这儿发作不了,骂道。
路阿爻从酒桌旁绕过来,一下就被徐志才拦在半道上,眼见他直接反手扭住徐志才的小臂,徐志才顿时被他反锁顶在了墙上,我听见清脆的骨骼声伴随着徐志才杀猪般的叫声。
“操!不是,你什么意思?!咱们明明都说好的!”
“既然价格你们不接受,那你还是另寻高人吧。”路阿爻说完就把他松开,径直往我这边来。
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错身走过我出门。
徐志才的手应该是脱臼了,疼得半天站不起来,徐家其余的人大概率没见过这阵仗,一个个端着酒杯的老酒篓子被我搞得一下子酒都醒了。
我环视了一圈,尽量把每一个人的脸都印在脑海里,这两天路阿爻在我暂时不想理这些人,但以后可就保不准了,之前我放了徐志才一马,没有清理门户,现在看来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我取下嘴里叼着的烟走到酒桌前,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以后你们家的活儿,路家都不接了,我甘霁的生意,你们也别想做了,不信可以试试,看我的话到底算不算数。”
我全身的气场都冷下来,包间内鸦雀无声,我用手点点徐志才:“过两天,也给我摆桌酒席,我们好好算算账。”
说完,我就对阿豪使了个眼色,出去让他来善后。
恐吓完这群酒鬼我就挥挥手遣散了人下楼,这时雨已经停了,路阿爻正站在楼下等我。
我上去问他:“怎么样,没喝多少吧?”
路阿爻摇摇头:“还行,但如果他们再继续这么灌,我可能也会醉。”
我看他下意识揉了揉肚子,想来确实是喝多了,看徐志才抠搜的那样,菜肯定一口没吃,所以酒烧的胃里不太舒服。
“家里有饭吗?徐志才点的都是辣菜,我吃不下去。”路阿爻突然说。
我笑了笑,走到车边拉开门先坐进去:“来之前就叫人去买了,全是甜菜,还有城东的那家糖糕,今天腻不到你算我输。”
路阿爻听我说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我暗暗叹了一口气,但是又转念一想,怎么总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呢?
路阿爻之前暗地里调查过很多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徐志才跟我结仇的事,那既然知道他还非要搞这么一出,为了干嘛,提高我在道上的地位吗?
这下好了,说不定明天就被人传说我已经收了阴婆子当小弟,路家地位那么高都得听我的。
操,我这是被人摆了一道啊?
想着我就转头去后座,大骂道:“我真服了,路阿爻,你是不是成心的?”
路阿爻闭眼靠在后座,他在笑,但是没有理我。
视角是三十岁的甘霁
时间线是2012年左右,有剧透
第277章 长命弄璋(一)
崔逢集走累了,随便找个路边的饭馆吃饭,坐下招呼了老板。
外面小雨下了一个星期直到今天也没停下的征兆,这龙王爷可能就是对某些地方比较钟情。
不过这点儿雨算不上什么,山村里跟城市里的空气还是不一样的,比较清新,下了雨走在山间小道上就有一股枯败的杂草和牛粪味儿,不过崔逢集不认为那是草和粪,他说那叫自然的气息。
崔逢集点了两盘炒菜,就着满满的米饭吃得满足,他打了个饱嗝,坐了一会儿休息,然后打算进风景区里看看。
夏秋交际,这个时期宏村总是会聚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他们各个背着画架往风景区里进。
崔逢集看到这些孩子们就老会想起自家媳妇,他媳妇儿跟他可不一样,人家是接受过正规教育的,这么些年又是开设计工作室又是被聘进大学教学。
不过最近他媳妇儿因为学校学生的事情很是头疼,崔逢集也没怎么过问过这些,只是最近他媳妇儿总是唠叨,说什么这么好的天赋结果死活要退学,几个专业老师拦都拦不住之类的话,崔逢集才听了一两耳朵。
这可能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有时候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基因出了问题,不然自家臭小子怎么好像半点儿都没有遗传他亲妈的艺术天赋?整天就喜欢游山玩水的,还尤其喜欢往洞里钻,一天天的真叫人糟心。
崔逢集买了门票进景区,宏村的慢节奏生活让他非常享受,他打算在这里住个七八天,把周边这些野山差不多探索一遍之后再前往下一个地点,他有着祖传的基因,在野林子里看到那种自然形成的深洞,他基本都克制不住自己下去一探究竟。
背着单反,一路走一路拍,刚开始跟着人流走,之后崔逢集越走越偏,直到逐渐远离了人群,他才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但他并不害怕,林子有家鸡,他不怕找不到回去的路,于是就举着单反拍那些远处雾气蒙蒙的山脉。
又拍了半个小时,崔逢集感觉有点累,就放下单反考虑要不要回去,然而他一扭头,就看见五米开外的田埂边坐着一个撑伞的年轻人。
这人坐在那种画室专门写生用的马扎上,他一只手撑着伞,画架支在身前,颜料盒子平铺在脚边,小雨和柔风确保了它们不会干裂,而叫崔逢集感到奇怪的是,这人旁边还放着一只空马扎,但他在这儿呆了半小时,也没见到有什么人往这里来。
崔逢集想着,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不远不近地看着这人画架上的画布。
那幅画已经快完成了,画的是风景,郁郁葱葱的田埂和远处被薄雾笼罩的山峦,颜色都用的很成熟,崔逢集没学过美术,可最起码的审美他是绝对有的。
他站得腿疼,上去轻拍拍那人的肩膀,就问:“你好,我走得久了,能借您马扎坐一会儿吗?”
那人扬扬手里的笔,用小拇指勾马扎过来,示意他坐下。
崔逢集连连道谢去马扎上坐下,他看了对方一眼,对方长的比较年轻,但是有些肉眼可见的消瘦颓废,他脚下趿拉着拖鞋,胡茬都长出来一节,头发半长微卷,服帖地垂在脸前,眼睛里却透着和他整体气质完全不符的一种凌厉。
崔逢集顺手接过那人胳膊里夹着的折叠伞,帮人撑着,看他用笔尖给画面进行最后的调整。
看着看着,崔逢集就忍不住说:“其实你不觉得色调有点暗了吗?”
刚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对一些绘画者来说,这种作为观看者的指点是最令人接受不了的,崔逢集他媳妇儿不止一次告诉他,在外面看陌生人画画要跟看人下棋一样,“观棋不语”。
但是这人却很大度,没有踹掉崔逢集的马扎转身收拾东西离开,而是自顾自地笑了笑,他眺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说:“可能刚才画的时候跑神了,所以颜色没把握好。”
崔逢集尴尬地挠挠头,接上话茬:“这里的风景确实很难不跑神,我第一次来,拍了好多照片。”
年轻人停笔扭过头来,崔逢集连忙就拿出脖子上挂着的单反,将自己的照片一页一页翻给他看,边翻边问对方:“我姓崔,您贵姓啊?”
年轻人丢下笔在水桶里,伸手向崔逢集:“姓曲,曲璋,幸会。”
崔逢集见对方确实没有在意,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你好你好,曲先生,我老婆跟你一样,也是学画画的,这东西确实修身养性啊,曲先生你是本地人?”
自称曲璋的年轻人摇摇头,涮了笔接着画:“我不是本地人,但我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写生,我只看山。”
崔逢集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山?”
“前面的山,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曲璋用手一指。
崔逢集眯起眼睛,在雨幕里极目远眺,云雾之中的山峦层层叠叠,分不清到底哪一座是连着哪一座的。
“我不太懂。”崔逢集说,“您具体指什么?”
曲璋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你不觉得这两座山连在一起,很像一把如意锁吗?”
崔逢集再去看,面色大惊,那两座山的形状确实很像是一把老锁,甚至山上的树木都与那云雾构成了一幅漂亮的如意图,但这需要具备极其抽象的图形能力才能一眼看出来。
“山中有锁,锁连山关,以锁为镇,山下溪水留足了气口,龙息不至于被闷成凶,是块绝佳的风水宝地,但这两座山已经有主了,山成如意,不是偶然。”曲璋说。
崔逢集震惊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这些东西在他父亲金盆洗手去世之后他就再没听到过了,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但能跟唠家常一样说出这种话,风水的道行难测。
所以,崔逢集试探着换了个称呼,又使出多年没使过的盗门黑话,问:“那个元良于这莫沟沟?呃在在何方分过山甲?(前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以前都是在哪里活动)”
曲璋听他这么说,也没回答,修完最后几笔就站起身,将画架折叠起来放进工具包,崔逢集跟着他站起来,仍旧帮他撑着伞。
等了很久,曲璋终于开了口:“一江水尚有不同景,少曾登宝殿,如今是鹧鸪。(你我不是同行,我小时候有幸进过王陵,但现在四海为家了)”
他顿了一顿,又说:“你我有缘,这幅画送给你吧,明天我要去那锁里认眼,你要是感兴趣,可以一道走。”
“啊!你认眼?”崔逢集被面前这人说得一愣一愣的,所谓认眼其实是倒斗内部黑话,意思是踩点,曲璋这意思是要自己走野林子踩盘子呀!
崔逢集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他知道自己是很想去的,但他还是犹豫了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倒斗从来九死一生,他爹金盆洗手,没教过他多少这方面的技巧,攀岩速降这些还是他自个儿的爱好。
曲璋看出了他的疑虑,他就补充到:“你不用担心,我不缺钱,不摸土货,你可以当做是一次难得的探险。”
崔逢集很快目光炯炯地看着年轻人,思索了一下,这才算是点头应下了。
小短篇,各种人物自己去猜,或者当独立故事看也挺有趣
第278章 长命弄璋(二)
曲璋给崔逢集随便加了个联系方式就拎着画具离开了,崔逢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产生自己但凡一个走神,这个人就会转瞬即逝的奇异感觉,仿佛今天在这里遇见他就像梦境一样,回宾馆之后这场梦就会醒来。
回了宾馆,崔逢集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就开始规整明天要带的东西。
他从小就热爱一些极限活动,他爹总说他败家,为了那些活动把家里的好东西都快败得一干二净了,可是即使他爹嘴里骂娘那么难听,他爹也没有逼他继续他们祖上的那些行当,这行做到他这代应该是基本断掉了。
崔逢集准备了一只大包,是他之前做领队时买来的,他从事专业向导多年,这只包一直陪伴着他,他用包装野外探险用的绳索和保暖衣物,之后又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物和登山杖,将衣服挂好在衣架上,这才开始安心期待与曲璋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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