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阿爻对他摇摇头:“墓里有龟是正常的,龟聚财长寿,王陵墓葬里是可能摆放活龟的,活龟出现在墓室,风水上没有大问题,但是它出现在这儿就有问题了。”
何瑜稍一思忖,很快就理解了路阿爻真正的意思,他们进来不到二十分钟,按理说这还是在整片墓葬的外层,很可能连防水层都没走完,但前面却出现了一只本该呆在主墓室或是陪葬墓室的活龟,这老王八必定不是自己一路爬过来的,那么它是怎么到达这个地方的呢?
民间有许多关于盗墓贼的传说,其中何瑜就知道一种叫做“吃人洞”的东西。
这种洞一说是墓主设置的陷阱洞,在墓顶故意挖出一条盗洞吸引图省事的盗墓贼进去,结果里面一般都是尖刀毒箭,进去了根本出不来,二说是替死洞,人一进去就永远走不到尽头,像是走到了另外一个纬度空间,等被人发现时,头身都被嵌死在石头里,死相可怖。
所以老盗墓贼进斗基本都会自己找地方,现挖出来一条通向墓室的盗洞出来,通常不会借助其他人挖出来的盗洞。
何瑜想到这儿,连忙跟着路阿爻一起往回去的方向赶,想来一共走了没多长时间,赶到原点应该也费不了多长时间,于是两人越走越快。
但路阿爻跑到一半,突然刹住了,何瑜见势也慢慢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问他:“怎么了?”
他这句话刚问出口就看见,路阿爻手上的罗盘指针突然动了,而且颤动得相当激烈,罗盘指针转了两圈,忽然停止在一个位置,那是他们的正前方,路阿爻随便转了转方向,指针始终指的都是那一个方向。
那是他们来的方向,也就是盗洞的起点。
四周寂静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何瑜颤颤巍巍地往路阿爻边上又靠了靠,气温仿佛下降了十几度,声音有些发抖:“这什么意思,这意思是吉利的吧,应该是叫我们继续走吧?”
“前面有东西。”路阿爻简略地说了一句话,继而不动声色地抬起目光,平静地看着指针的朝向,拧动了一下手里的电筒,将光打到最亮去照二人的正前方。
何瑜瞄了一眼,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不知道什么时候,空荡荡的盗洞里、他们的正后方忽然出现了一排排用纱丽裹遍全身的站古尸,这些尸体都被裹了两三层之多,看不清脸,但是数量十分庞大,一只只跟麻袋一样完全堵住了盗洞回去的路。
何瑜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看清楚的时候他两腿顿时一软,要不是路阿爻还在旁边,他肯定就吓得尿出来了。
“老老路啊咱咱肯定是误入了吃人洞了这这这这些千年老妖精你你自己能对付得了吧”
路阿爻看了那些古尸一会儿,又低头去看手里的罗盘,罗盘指针还在不断抖动,他即刻就说:“往后走。”
“好嘞!”何瑜连忙回头,大步就朝洞的深处小跑而去。
路阿爻很快也转过身,跟在他后面,两人又原路返回跑了大概一分钟左右,路阿爻就喊了声“停”,这声吓得何瑜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他正要回头骂娘,结果一回头就见那些麻袋一样的古尸就停在距离自己不到五米的位置。
“卧槽!”他骂了声,腿一软摔在地上。
路阿爻离那些古尸更近,再近一步就快脸贴脸了,但这货愣是没有出现任何跟惊恐有关的表情,他先是打量了一下那些古尸,又远远望了一下那些古尸队伍的长度,接着转过身去将地上的何瑜扶起来。
“搞什么,跟咱们玩一二三木头人?”何瑜站起来就是一句骂。
路阿爻说:“跟我想的一样,我们走,这些东西就会跟上来,而且速度不慢,只要我们还在这个洞里,短时间内应该没法摆脱它们。”
“那怎么办?”
路阿爻转头看向他:“你长跑怎么样?”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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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古尸腰牌
何瑜“啊?”了一声,但路阿爻却是很严肃地问他,话语里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干瞪了半天。
路阿爻难得解释说:“我可以用罗盘定方向,如果速度够快,应该能够甩掉它们,但从外面那尊镇墓兽的体积来算整座墓葬的面积,这里到达神道,应该会有一段很长的路程,而你必须全程跟紧我。”
何瑜有些畏缩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古尸,默默吞了下口水,拎下身上的背包拉开拉链将不重要的东西丢弃,撸起袖子说:“好吧,如果这是你最后能想到的办法,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跑了。”
何瑜往后退了半步,后脚跟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就见那只慢吞吞的王八就在他脚边趴着,何瑜一踢它,它就又钻进壳里去,看上去倒是有那么些许憨厚。
路阿爻看着那龟,对何瑜说:“龟长寿,有灵气,带上它吧。”
何瑜这就把巴掌大的王八捡起来放进腰间的一只多功能袋里,放了它进去,还不忘对着腰上袋子里的龟数落几句:“那就带着吧,但我要是跑得太快,你一不老实掉出去,那老子可不捡你。”
等何瑜把包扣好,扎好向前冲刺的姿势,路阿爻就站在原地瞥了眼手里的罗盘,他看的速度相当快,也不知到底那一眼能看出来什么,反正何瑜反应过来时,路阿爻已经“飞”出去了。
这应该是路阿爻在墓里跑得最快的一次,何瑜几乎是硬着头皮狂追,听何瑜的描述,那根本不是一个一公里这么简单,那得是五六个一公里的路程,而且期间他们在错综复杂的盗洞里左拐右拐,根本没有半点休息的时间。
我当时听见何瑜讲述这段经历时,他脸都有些难以抑制地发白,想必整个过程是我压根无法想象的痛苦,何瑜说,最后停下来的时候他魂其实已经飞了,但凡他跟路阿爻不像现在关系这么铁,他一定会觉得路阿爻在整他。
他们一口气跑了五六公里,停下来时已经在神道里了,再转身也没见到有什么古尸,应该是成功甩掉了,路阿爻刚说完,何瑜扶着墙就开始吐,直到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他眼前才不那么犯晕。
湿衣穿着很不舒服,我身上的甚至烂了个大口子,难为何瑜当时想了又想还是没把带下来的换洗衣服丢掉,于是我们三个趁田小七还没醒,各自找了地方换掉身上的湿衣,之后就打算围着火堆烤火。
火堆很暖,在这种潮湿阴冷的地方很难有这样干燥暖和的时候,我烤着火,温暖得让我又开始有些犯困起来,何瑜将那只龟从口袋里掏出来,这货连名字都给龟起好了,叫“小王”。
我调戏他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哪个相好。”
何瑜一巴掌拍过来:“你相好才他妈是王八!”
我们在一边打打闹闹,小王可能是怕被误伤,艰难地从何瑜身上翻下来,爬到路阿爻膝盖旁趴着,之后又缩进了壳跟路阿爻一起烤火,其实我也不懂它是不是在烤火,也可能是睡了。
“我们在神道里休息,白神仙上去之后跟我们说的是你应该是在防水层里的某个耳室,可是我们找了半天,也没见,然后老路只能拿罗盘算,你猜怎么着,我们一直朝着他算出来的那个方向走,结果走到尽头,指针朝向的是一面墙。”何瑜说。
我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后面的故事发展,就调侃着接话道:“我们该不会是在墙里吧?”
听我这么说,何瑜和路阿爻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见他们这样,我顿时也有点笑不出来,接着就看何瑜点点头,他从屁股后头摸出来一把坏掉的铲头给我:“喏,你看看。”
我掂着那铲头晃了晃,铲头上面基本都秃了。
何瑜说:“我们一开始还不信,以为墙后面还有路,老路左右都探了探,后来确定那面墙就是实心的,我俩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挖,结果挖了十米不到,就听见田小七在敲砖,她应该是喊不动了,再然后,我们就挖到你们呆着的盗洞里了。”
“什么意思,你给我形容一下,那盗洞没有尽头吗?”我问。
何瑜立马摆摆手说:“不是没有尽头,是压根没有挖通,跟个豆腐渣工程一样,挖了一半就丢在那儿了,但凡这挖盗洞的人再坚持十米,他就能挖进墓里。”
他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那你们在洞里,见到那盗墓贼的尸体了?”
“没有,洞里屁都没一个,要不是老路找人准,这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们会在一堵实心墙里!”
我心下一动,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但很快自己又说服了自己,想来这里本来就跟那座已经坍塌的现代建筑连接,有可能这盗墓贼挖了一半丢在那儿放弃就是进了那海底研究所,放弃进墓了也未可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路阿爻突然开了口,他扭过头来问我:“你觉得这会是谁的墓?”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睡着的田小七,犹豫了片刻,才又把目光转回来,我说:“不知道,反正这里绝对跟古讷国没有干系。”
何瑜疑惑:“嗯?小幺,何以见得啊?”
“我们之前不是说了吗,凡是跟古讷国有关联或者有古讷国人存在色彩的都跟莲花纹样脱不开,但是你看这里,还有你们走了这么久的神道,哪里有半点莲花的痕迹了,这里明明更重视王八文化好吧。”
“哎,怎么说话的,你误伤到我们小王了。”
何瑜又在贫,我白了他一眼,没跟他多做争执,因为此时我比较在意的是路阿爻的看法,他的关注点比我更加细致,我最多是从美术设计之类的方面看个皮毛,胡说两句还成,多了就露馅了,但他绝对是专业的。
哪知路阿爻破天荒地肯定了我的说法,他点点头:“这里确实更崇尚龟文化,与古讷国崇尚的莲菩萨冲突了,而且这里明显都用了古尸陪葬,这点也跟古讷国时兴的献祭对不上。”
何瑜叹了口气,问路阿爻:“那你这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干嘛还要多问这一嘴,拖拖拉拉的,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他说完,路阿爻就抬起头看向我,我顿时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眼神乱飘,紧接着就听他说:“甘霁,你的判断是对的,但莲花不是你真正判断这里跟古讷国无关的原因,你和田小七是怎么碰面的,你们又是怎么进到墙里的盗洞的?”
这一个个问题突然给我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了,我刚才看他们没问,本来还打算蒙混过关呢。
毕竟白神仙开始交代我的是呆在原地等着,而我充耳不闻独自一人打着手电进了建筑,还说什么要抓偷窥的小贼,更别提后来居然还把那白尸龟仙从罐子里摔出来,还被咬了一口,差点把自己折腾死。
这些一旦讲出,不论是何瑜还是路阿爻都不可能再给我好脸色,何瑜还好,大不了就是被他劈头盖脸骂一顿,我打着呵呵过去,大不了就是回去请他搓一顿,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但跟路阿爻这人吵架生气可是比较严重的,这些情绪他从来不摆在面上,通常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但就是跟你玩冷的,你去道歉人家也压根不会搭理你。
“对啊,你们是怎么碰上的,讲讲呗。”何瑜用刀开了个罐头吃。
我看路阿爻一直跟盯犯人一样盯着我,到嘴边的谎也不敢扯出来,脑子里迅速盘算了一遍,不说路阿爻对故事逻辑的敏感度,就算我这时候瞒过去了,一会儿田小七醒,我俩口供对不上,我还是得完蛋。
权衡之下,我还是把什么都给招了。
我说到一半的时候,何瑜那只罐头就已经吃不下去了,他俩看着我的眼神越变越严肃,到后来我都感觉自己再说下去他俩就得把我按在地上痛打一回,打完回去还得向我四哥告状,然后三堂会审,问我改了没改。
“就这样,没了。”我不动声色地往边上靠了靠,让自己尽量离他们远一点。
何瑜“啪”地一声放下手里的罐头,吓得我浑身一颤,地上的小王跟我一样,不过它是龟壳一缩。
“你丫你是作死上瘾是吧?!我说怎么找遍耳室都不见你丫呢,搞半天你自己一人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怎么了,这时候不害怕了,觉得自己进了几个墓,现在够勇猛了是吧?”何瑜指着我鼻子骂。
我心虚,这次就没跟他对着吵。
另一边路阿爻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他放下手里的树枝,问我:“你幻境里的那具尸体,你以前见过吗?”
我见他好像不是很生气,态度瞬间变得积极起来,立刻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但我看见了他身上的腰牌,我觉得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何瑜冷笑了一声:“大少爷,是不是我还得夸你几句?”
我毫不在乎他的嘲讽,快速挪过去,从火堆里拔出一根焦黑的木头,在地上划了几条线,写完就拽住何瑜的袖子:“快快快,帮我看看这个字念什么?”
可能是看我过于正经,何瑜也没再讥讽我,凑过来看了一眼,很快就道:“这看上去有点像篆体的‘济’,但是有几笔写得不是很对,不是很规范,干嘛,那尸体还有腰牌?”
我马上抬起头:“对!腰牌上写的就是这个字,你们说,这地方会不会跟传说中的济云师有关?”
第169章 济云师的凶陵?
“济云师?这名儿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何瑜目光望天,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想了半天,他突然“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是那个风水师!”
我注意到自己说完这个猜测,路阿爻难得地沉默了,我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如果说路家宗祠里的记载是唯一能证明济云师这个人在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东西,那么路阿爻对于济云师的了解肯定远比我想象的要多。
见他一直不说话,我就去问他:“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如果这个墓葬必须要跟一个人有关,我不希望是济云师,他为人城府极深,再加上他在堪舆和奇技淫巧上颇有造诣,如果传说中那个故事是真的,他真的得到了一种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灵药,谁知道他的墓里会有什么?”路阿爻用树枝拨了拨火堆。
他这么说,我也开始感觉后脖子上有一阵阵凉风掠过,这种感觉跟之前不一样,倘若之前是纯粹对于死亡的恐惧,那么现在就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我简单回想了一下,布置这座墓葬的人十分狡诈,每一个点、每一个细节他都计算在内,先是镇墓兽里用有毒彩绘画出来的纹样,然后是各种各样能够致幻的物质,还有路阿爻他们碰上的“鬼洞”和裹古尸,以及我在研究所里看到的白尸龟仙和那个海和尚。
对了,海和尚,那只海和尚十有八九就是从这墓里跑到研究所里去的,当时我的位置应该还在外围兜转,这座墓的防水层里居然已经放了那种具有杀伤性的怪物,这就说明,墓主人明摆着就是让人有来无回,有进无出。
“我有个问题,”何瑜举手,我摆手让他说,他就坐近了点儿,压低声音说,“我发现有个事情很不对劲,想跟你们说一下。”
“怎么不对劲了?”我问。
他说:“来的这一路上,你们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刚才咱们说的这些,小幺你中幻觉,我跟老路又被鬼洞摆了一道,以前还有个什么434考古队进来,这已经足够说明这里头很有门道了。”
我接话:“然后呢,你觉得什么奇怪?”
“既然这里头有这么多门道,连你跟老路都被这墓主给耍了,那以前那盗墓贼进来,还挖了盗洞,但为什么咱们一路过来连一具盗墓贼的尸体都没看到呢?”
我倒是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就回他:“说不定是拿完东西就出去了,又或是没有进墓,改道从研究所出去了。”
我刚说完,何瑜上来就拍了我脑袋一下,骂道:“你丫跟老路都中招了,老路跟我活活被那些东西追了五六公里才甩脱,普通盗墓贼进去,怎么可能出得去?还有,你说可能改道从研究所走了,你说那研究所这么危险,你跟田小七两个人都差点困死,那盗墓贼有多大机率能出去?”
他一说完,我就默默开始思考,说来我中招也是经常的事,但是路阿爻基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这次连他都被墓主耍着玩儿了,如果说那盗墓贼真的出去了,难道那盗墓贼比路阿爻道行还深?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这火烤着烤着就开始犯困,直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才把我们从困意中唤醒。
田小七醒了。
她还懵着,抱着毯子眯着眼睛坐起身打量了我们三人一龟,我怕她是不方便,毕竟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和我们仨大男人在一块儿,上回还搞得很不愉快,难免尴尬,于是就拿起路阿爻身边的包翻了翻,打算拿点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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