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就我身上是既没照明也没利器,但凡有个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混入到我们之中,我连个反击的空间都没有。
又爬了半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第二个陡坡,这个坡是向下的,为了省电,下坡之前他们几个都刻意地把手电给调暗了。
这个坡有些陡,所以我们不能再采用之前那种蠕动的方式,只能一个一个来,路阿爻先下,他从我们的位置快速滑下去,没有问题了之后会给我让出位置,再用手电敲击两下石壁,就轮到我滑。
路阿爻滑下去不到一分钟就传来了叩击声,我调整好姿势,也顺着前方的陡坡开始借势下滑,石道比较粗糙,我滑得不是特别顺利,十几米的陡坡,我滑到一半居然自动停住了。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陡坡下方有一丝丝路阿爻手电传过来的光亮,我扶住石壁一点一点往下挪,手电的光芒亮了一下,我眼角的余光一闪。
一瞬间,我好像瞥见石壁上出现了一些之前没有的东西,我眯起眼睛去看,发现实在太黑太昏暗了,看不清楚,何瑜在上面催促,我心说可能是之前建造的工匠在墙壁上留下来的绘图,也就没再在意,快速挪了几步才滑到底。
田小七身材比较轻,滑这种窄道比我们三个有优势,等她滑下来,何瑜紧接着也迫不及待地滑下来,下来之后还诶哟诶哟地捂着自己那半只屁股喊疼,偏说是自己细皮嫩肉,刚才滑的时候擦破皮了。
我说看他那表情,不像是擦破皮了,倒像是痔疮犯了,他骂了我一声也就没再继续惨叫了。
前面的窄道依旧空旷,我们继续调整姿势往前爬,爬着爬着我就开始难以抑制地跑神,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我只是想起了之前那张夹在笔记本里的手绘地图。
这里的机关没有被人触发过,也就是从另一个方向侧面证明了当初的434考古队探索的并不是我们现在所爬的这一条道,他们很可能探索的是另外一条石洞,那条石洞和我们现在所爬的这条基本上是平行的。
但让我想不通的是,考古队为什么要在地图的通道旁打了一个叉,又在叉后面打了几个问号呢?他们当初在探索另一条通道时,难道出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疑惑吗?
会不会正是因为出现了这样难以解决的问题,所以他们才决定临时放弃掉这条路线,并在地图上做出了标注。
我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四周有哪里很不对劲,于是爬动的速度不由自主渐渐慢了下来,爬了很久,我的眼睛已经基本适应了黑暗,所以我转头去看不太对劲的墙壁,石壁上的东西差点没把我给吓疯了。
那是一张惨白惨白的大头人脸,但是脸上没有任何的五官,大头人脸一个接着一个被画在血红的石壁之上。
与此同时,我还发现了一个更加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我们现在所爬行的两侧石壁,包括我们的头顶,全都画着这种白色的大头人脸,并且背景都用红色颜料涂满了,在这些东西之间爬行感觉非常之诡异,它们虽然没有脸,但就像是在时刻监视着我们一样。
我停下来,猛地闭了闭眼睛,喉咙里有一声被吓到之后发出的嘶吼,但是被我硬生生给吞下去了,因为田小七他们似乎都没注意到我们周围现在出现冒出来了这么一些如此可怕的东西。
我不知道是他们完全没发觉,还是已经发觉了却跟我现在一样也在强忍着恐惧继续往前爬,总之我现在一定要镇静,喊叫是绝对不可能带来任何好影响的,我要开始回忆一下,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下陡坡的时候还没有,证明这些东西应该是下了陡坡之后才出现在两边的,在如此狭小的范围内,在墙壁的两侧画出来这种古怪姿态的东西,应该也是为了恐吓盗墓贼。
我调整好呼吸跟上路阿爻,继续往前爬,尽量逼迫自己不去看两边那些盯着我的大头人脸,并且尽量保证自己处在一种不断思考的状态中,这样我就不会被这些古怪的东西吓到,虽然我的两条腿已经在不断发抖了。
爬着爬着,后面突然乍起一声。
“卧槽!这两边都是些什么东西!”
是何瑜叫的,他刚叫出声来我就意识到他绝对是看见跟我一样的那些大头人脸了。
他一叫,路阿爻就立刻停下回头,同时把手电给关掉了,然后严肃命令道:“关灯!”
我始终眯着眼睛微低着头,丝毫不敢抬头也不敢往左右两边看一下,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虽然明知道这种东西有多么的恐怖,但我的余光还是会去悄悄注意,直到这些东西把我自己吓得再也走不动道了才会罢休。
田小七很安静也很顺从地关了手电,何瑜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趴在洞里,也只能先听从路阿爻的吩咐把手里的照明给灭了,霎时间,我的周围骤然恢复到这个洞穴最为原始的一种状态。
我本来跟田小七一样也是半趴在地上的,但这样的姿势保持得时间久了就会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来,而且四周的空间有限,我的手脚施展不开,以现在比较专业一点的术语来说,我应该是有点轻微的幽闭恐惧症的,之前在云南的洞里我也是这样呼吸困难了好一阵。
可能是听到我的呼吸声比较急促,我感觉前面一直保持静止的路阿爻拉住了我的一只胳膊,把我往上提了提,同时,我离一侧的墙壁位置近了很多,瞬间我就听到墙里仿佛有人正在窃窃私语。
我一下就弹开了,两只手拽住路阿爻就跟拽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人在极度慌张混乱的时候,脑子是完全不清醒的,除非这个人已经有了千百次对付此类事件的经验,对自身的意识有足够深刻的认知,不然是绝对不可能一瞬间就保持清醒的。
我先是死命拉住路阿爻的一只胳膊,然后疯狂想远离两侧的那些大头人脸,这些动作都是我下意识的反应,幸亏路阿爻早有准备,在我即将要叫出声的前一秒死死制住了我。
他按住我,我的肩膀被他绞得都快要脱臼了,只能听见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嘘!别出声!”
刚才出走的清醒慢慢回归,我被迫保持了冷静,同时在一片漆黑之中,听觉器官好像比平时更加灵敏了。
我听到,在洞穴的深处,我们爬行的石壁后,有一大群人正在低声私语,而且,这些说话声似乎靠得我们越来越近了
第181章 死人墙
但是,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说话呢!
意识到这件事我全身都变得僵硬了,但是路阿爻按住我的力道丝毫没松,明显是怕我害怕到一定程度可能会窜出去撞到墙。
我的眼睛基本已经能够看清四周的东西了,这时我睁开眼,使劲想看看这洞穴里有没有多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惜我张望了半天,并没有多出来什么,反而是照明一灭,两侧的大头人脸在黑暗中更加逼真了。
我试着动了两下,路阿爻拉得太紧了,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就仿佛徘徊在我们四周,我不能说话,一片漆黑里我又没法去给路阿爻使眼色,无奈只能竖起耳朵去听周围的动静。
人声确实是从墙里传出来的,四面都有,就连我们头顶都有这种声音,我仔细想去听清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听不清,只能听得出这绝对不是什么动物所产生的动静,只可能是人在低声交流才可能产生的效果。
我企图倾尽用我二十年来所学的全部科学知识来解释这种人声产生的原因,但这种人声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这些人声并不是聚集在某一个固定的地点,而是一直在我们身边移动,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几乎已经快要贴到我的耳朵边上说话了。
我们几个人完全保持静止持续了将近十五分钟,我的两条腿全麻了,耳边仍旧充斥着那种人声,这种人声越来越大,我们已经几乎陷在满是人群的集市里,再听下去我的耳朵就要炸开了。
这时,我感觉到路阿爻手腕突然快速动了一下,紧接着是一串清脆的石块掉落声,耳边的人声戛然而止,然后我听到,这些人就像浪潮一样往后面的洞穴涌了过去。
人声渐渐消失之后,路阿爻“啪”地一声再度打亮了手电,我的眼前刹那间恢复了明亮,路阿爻松开我,我就看见何瑜快速往前挪了挪,接着赶紧也跟着把手电打开来。
很快,我们几个所处的范围都被光线照亮了,但是那些墙壁上涂画的大头人脸却完全没有消失。
何瑜打开了话匣子:“刚才是什么情况?”
田小七都快要吓得瘫在原地,却又忌惮墙壁上画着的造型,只能继续趴着,她说:“我早就看到这些画了,但是爬了那么久都没见你们有什么动静,就也没敢说话。”
我用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我差不多,这些墙画是在我们下了陡坡之后突然出现的,刚才那到底是什么动静?”
“不知道,但这条通道大概率不是给我们用的。”路阿爻的神经一直很紧绷。
“不是给我们用的?”何瑜吸了一口凉气,“卧槽,不会是给刚才那些东西用的吧?鬼洞?”
路阿爻摇头:“应该是给特殊的人群用的,我听说民国时期路家曾经培养过一支特殊的后代,这些人一般都是路家的旁支,身上天生有残疾,有的眼睛有问题,有的是耳朵有问题,有些活人进不去的凶墓,会让他们这些人下去探。”
他边说边转过身去,继续顺着洞穴往前爬。
我听见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残疾人怎么探墓,你们的祖先也有点太没人性了,这么危险的地方,有些状况连正常人都无法处理,你们居然放这些天生残疾的人进去?”
何瑜这时突然在后面叹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不就是‘残童’嘛!我听说过这个!”
“何大爷,你见多识广,还不给我这没知识没文化的讲讲?”我矮下身躲过前方凭空冒出来的一根石柱。
我跟何瑜一边爬一边唠,说话其实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为了帮助分散注意力,要保持心情平和爬过这么长的洞穴本来就很困难,更不用说墙壁上现在还出现了这么多惨白的大头人脸。
路阿爻并没有制止我们,只是尽量加快了爬行的速度,看来他从某种程度上也默认了我们这一分散注意力的行为。
何瑜在队尾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残童经常会出现在一些民间杂谈野志里,而记录过残童的野志基本都是那些出土过大墓的区域,野志上记载的这种残童,就是一些天生身体上有残疾的孩子,一开始这些孩子的作用只是被用作物件来探凶陵,跟普通的小猫小狗没啥区别,后来有摸金校尉的老祖宗发现,这些残疾孩子的另一种器官会变得非常发达。
“打个比方啊,这个天生耳朵听不见的孩子,据说他的触觉、视觉这方面就会相对发达很多,有的就能注意到咱们这些普通人注意不到的东西,这说法都挺玄乎的。
“反正不管它真不真,当年确实有人还真训练出了一批这样的孩子,专门儿用来倒斗,听说他们还时兴找瞎了眼睛的那种,最好是天生,还得是一点儿光都看不着的,据说这种小孩手上功夫特厉害,那明器随手一摸就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值多少钱,就跟老路刚才说的一样,这就是所谓的那‘残童’,是不是特变态?”
我听得瞠目结舌,难以想象这些所谓的“残童”,在早年间会遭遇些什么,就为了人的那点贪欲,有可能五六岁的年纪就得下到这样恐怖的地方去摸死人东西,摸不着说不定还会被人打死。
前面的路阿爻开了口:“早年间有许多生下来就被遗弃的残童,路家经常会安排人手去那些无人的荒山上查看,如果捡到这样的孩子就会带回家来进行训练,但后来东躲西藏颠沛流离,就没再进行这样的训练了,这里很可能就是一条专供残童行进的通道。”
“那咱们头顶上那声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听得我浑身发毛啊。”何瑜问。
何瑜话音刚落,前面的路阿爻就突然停住了,我跟他之间保持着一臂的距离,所以及时停住,没有出现之前的“追尾事件”。
我探出头去想看看前面是怎么回事,一看之下我就呆住了,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洞里居然会邪门到如此地步,我看到的东西已经不在我现有的认知范围了。
顺着路阿爻手电的方向看去,在我们的正前方,石洞距离我们大约十米的地方,出现了一堵用石头完全砌死的墙,这面墙跟石壁贴得严丝合缝,然而最让人感到不解的是,墙面上探出来几只手腕和胳膊。
对!并不是我形容得不恰当,而是这些死人胳膊和手就是从这面墙的后面伸出来的,当初在砌这面墙的时候,应该是把活人也给生生砌进去了,所以他们才会拼命伸出手往石头外面挤,希望给自己挤出一条生路来,可无奈只探出了胳膊,就生生憋死在里面了。
路阿爻用手电照着那些手和胳膊,眉头紧锁。
我喃喃地问他:“这种东西也在你意料之中吗?”
路阿爻盯着前方沉默着摇了摇头,显然这种东西并不在他的预判中,或许他也没有想到这条唯一通往主殿的洞穴居然会藏有这么多的猫腻。
“我靠”何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他嘴巴都张成了“O”型,望着前面的景象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跟路阿爻在下面看,田小七和何瑜扒着我俩的肩膀趴在上面看,我们四个挤成一团,谁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何瑜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你们觉得,这墙后面能有多少尸体?”
他一句话,我们三个人都转移目光到了他那里,我心说你他丫是真会提问题,这个问题一出给我们所有人都给弄得冷飕飕的,但这确实也是个关键,毕竟如果只有十几个人挤在洞穴里应该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这种硬挤但还是被活活憋死了的,想来这墙后面的人数应该不会少。
“刚才那些在我们耳朵边唠嗑的,不会就是前面这些人的魂魄吧?”何瑜幽幽地在我头上来了一句。
我咽了口唾沫说:“依我看,应该是了。”
照以前的我来说,要是有人在我面前说这种虚头巴脑的话我肯定会笑死过去,但是现在经历了这种事情,我还真是不得不往那个方面多思考思考。
第182章 内讧
何瑜眯着眼睛探到我面前,看了一会儿他发出了一声疑惑:“咦?不对啊,这怎么看着不像用石头砌进去的,你们快看那材料,怎么那么像水泥啊?”
他眼力一直很好,至少要比我好很多,他这么一说我也赶紧蹭他手里的手电光去看,一看之下我就觉得何瑜这次说不定还真说对了,这尽头的墙材质也有点太新了,跟两侧那些真正有年头的石壁一对比,一新一旧,反差极大。
“好像还真是。”
好奇心勾引着我过去看看,但有路阿爻在前面拦着,前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看不清楚,最后还是路阿爻拎着刀过去查看。
我在后面蹲着,瞧见那砌在墙壁里的胳膊最近都快到路阿爻的脸,但人家脸上愣是没有半点跟害怕有关的表情,他用手上下仔细摸了一圈尽头的那面墙壁,转回头同我对视了一眼。
我心里瞬间猛地一沉,完了,还真他娘的是水泥。
“奇了怪了,怎么会是水泥呢?这些玩意儿的年份按理说不该这么近,”何瑜转过头来问我,“小幺,既然是水泥,那你说这砌进去的到底是434考古队的人呢,还是别的什么人呢?”
“考古队怎么可能进来这么多人?既然是水泥砌的,那必定至少有两拨人,而且这两拨人还必须是对立的关系,这样一来才能把人砌进水泥里吧。”我说。
田小七这会儿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了,这女人沉默着一句话不说我就下意识地开始觉得哪哪都是问题,于是我看向她:“你在想什么?”
田小七没想到我会突然问她,那个心虚的眼神被我捕捉了个正着,我就回过头正视她,大有种你现在必须得说出些什么东西的架势。
她吞吐了一会儿,迫于我的目光最后还是松了口:“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田雨青拿过一沓文件回家,我以为跟家里老太爷有关,就摸进他房间看了档案袋里的那几页文件,上面主要是九环工程的编号和基本信息,但是这些信息到倒数第二页就结束了。”
“你是不是还看到了文件的最后一页,文件上最后一页写了什么?”我这会儿不想跟谁玩哑谜,直接了当地质问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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