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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环(余河不喜)


这句话仿佛有回音一般,回荡在我的脑子里,我从前听过千千万万次,似乎都没有这次刺耳。
我伸手去抓住路阿爻的胳膊,他感受到我的动作,翻手接住我的手,然而就这么突然地一动作,我胸口疼得更狠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
我张了张嘴,一口血毫无征兆地被我呕了出来,血淋了一地,我后知后觉,用手掌擦了一下,发现是鼻子和嘴里都在往外出血。
“甘霁!”
“少东家!”我听见小伍喊了我一声,他拿了湿毛巾过来想给我擦血。
何瑜立马托住我,路阿爻也连忙绕到我身后,全船的人都慌乱了起来,我清晰地看见甘茸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可很快又控制住,只停在原地这么看着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让我更加坚定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与其整天在这儿装样子,还不如直接把事情摊开了挑明了说,反正这关系存不存在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满手是血,快速撸掉左手腕上的紫檀珠子,然后将这串子狠狠往两边一拉扯,沾着血的珠子顿时噼里啪啦掉了满地。
甘茸眼神难得变了,但就跟我印象中的那样,依旧无情,不过她的这种无情,从来只针对我。
小伍认得我那串子,也知道这串子是我的成人礼,这种有特殊意义的串子断开很不吉利,一般来说都是珠串主人遭遇了不测,而且每只串子的珠子数量都有特定的说法,每一颗都代表了不同的祝福,但凡少了一颗,也会是大问题。
于是他慌慌张张地跪去地上给我捡:“少东家,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您这是做什么?”
我吞掉嘴里的血沫,看着甘茸,一字一句地说:“现在你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也没有了。”
我几乎是说一句话,就要吐点血出来,但我当年的倔跟我外公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说:“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这些,等过了年,我就离开,你不用再处处逼我了,也别为难我朋友,匣子归你们处置,今后我一个字都不会过问,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第203章 黑箱子
何瑜把我搀到后舱坐着,后舱是放杂物的地方,他把那些沉重的箱子一一搬开来,不知道从哪儿顺来了一张马扎,他指了一下,勒令我在马扎上坐下。
我鼻子上的血已经干掉了,大部分干在领口的地方,路阿爻第一时间拿了药给我吃,然后就被扣在船舱里了,他们好像非常需要他,倒不是很需要我。
何瑜把干净的毛巾递给我让我擦脸,然后着手去搬动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边搬还边说:“我说,你刚刚冲动了啊,咱们可还在甘茸这船上呢,她一生气,不说把咱们扔下去喂鱼了,最轻的,万一不给饭吃你说这该怎么好?”
发泄过一阵,我胸口反倒不怎么堵了,如今感觉自己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整个人都舒服多了,我靠在马扎靠背上,用毛巾擦擦血:“早晚都要有这么一天,这样一来,至少接下来她不会再为难你们。”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动静,我往后一瞧,何瑜不知道是不是脚滑了,摔了一跤,砸在了那一堆箱子上。
“你说你搬个箱子怎么还能摔了?”我连忙站起来绕到后面去,弯下腰,作势伸手就要拉他。
他却一动不动躺在那一片箱子上,无声地对我使了使眼色,我看了他一眼,随之默不作声地原地蹲下来,去看被他压垮的那些箱子,箱子里面是空的,何瑜一坐下去,这些箱子全瘪了。
货舱为什么都是这些没有存放任何物品的箱子呢?我看了一圈,用脚踢了踢其他的箱子,声音很响,里面大概率也是空的,我伸出手去一把将何瑜从地上拉起来。
他刚从地上爬起来,我余光就瞥见了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东西,那是一只黑色的大箱子,而在船舱被普通箱子掩盖的最深处,还有数十个这样的黑色箱子,看上去这些普通的空箱子是为了掩饰里面的黑箱。
我跨到深处去,摸了一把那些黑箱,皱了皱眉,这些黑箱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附着物,用手一摸就都脱落到地上去了。
“盐吗?”何瑜凑过来。
我摇摇头,捏了一些白色颗粒在手里轻轻一撮,手里就出现一道水渍:“不是盐,是雪。”
“雪?”何瑜也去摸了一把箱子。
这里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楚,我目测了一下最上面那只箱子的大小,拍了拍何瑜:“来,帮忙!把箱子抬出去仔细看看。”
接着,何瑜就和我哼哧哼哧踩着那些空箱子把最上层的黑箱搬了出去,丢在地上,这箱子里也不知道都装了什么,看着不大,实际上死沉死沉的。
何瑜坐去马扎上抱怨道:“这么沉,装了什么,你看这箱子上啥也没贴,说不定还是违规的,你可真得问问你妈,这事儿你妈知道吗?”
我蹲下来看黑箱子上的铜锁,心里一凉,刚才太激动了,出来的时候居然忘了把船舱里的包一并拿出来,这锁不能硬破,破开了还原不上就不太好了。
正想着,何瑜叮铃咣啷扔给我一个包来,我勉强接住,发现那正是我的背包,面上聚集的阴云顿时烟消云散了。
“都给你拿着呢,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得凉了。”
我拿出工具来,伸进锁芯里往某个方向猛一拉,铜锁就开了,何瑜好奇地探头过来,我将黑箱的盖子往上“咔擦”一声打开来,发现里面的雪更多了,一股白气顺着盖子飘出来,我看见箱子里摆着满满一排冰镐和铁铲头。
何瑜拿起一只铲头,在手里抡了两下:“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原来就这么些破烂?后边那几箱,不会都是这些玩意儿吧。”
我把手放进打开的黑箱子里摸索,摸索了半天,除了冰镐就是铲头,一个个都冻得邦硬,很多甚至都粘在了箱子边缘,拔都拔不下来,我手没扒一会儿就冻得受不了了。
船上没有什么恒温装置,我更倾向于这些箱子从更加寒冷的地方送过来,一开始就被运上了船,然后被全部堆积在这里,等船靠了岸,最后再把箱子悄悄运下去。
我看着一箱子冷冰冰的工具,实在想不通干嘛要隐藏这些东西,思考了一会儿打算再继续找找,说不定有什么信息就隐藏在冰镐下面。
当我打算再度伸手下去时,后舱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我跟何瑜齐齐坐直了身体望向进来的路阿爻,看到是他,两个人又同时松了一口气,路阿爻看着我俩,又默默打量了一圈货舱。
我瞅了一眼,刚才我俩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地上化得全是雪水,整个货舱已经被我们搞得一片狼藉了。
何瑜对这货舱变成这个鬼样子丝毫没有负罪感,上去拉了路阿爻过来,关好货舱的门,跟他说了前因后果。
路阿爻听完皱了皱眉,又抬头看了一眼我们俩,我冲他点头表示何瑜没胡扯,他犹豫了一下,望了望那满箱子的冰镐就说:“事有蹊跷,打开其他的箱子看看。”
何瑜叹了声:“不是,这就没必要了吧,我刚也掂了另外两箱,除了长度宽度不一样,重量感觉都差不太多,那两箱八成跟这箱一样,也是这些破烂。”
我没听他的,走到另外两只摞在一起的长箱子面前,依次将上面的铜锁打开来,把第二只箱盖猛地往上一抬,发现里面是一些冻住的手套和登山杖,但是这些东西都被人用过,已经十分破旧了。
“看,我说了吧!”何瑜走到我身边,耸了耸肩,“我来开我来开,最后一个大的!”
然后他跟路阿爻一起上去把第二只箱子抬下来,我一步跨了出去,给他们腾出地方来,最后一只箱子的盖子很重,何瑜力气最大,他往手心呸了两声,卷起袖子搓搓手,瞬间掀开了最后的那只箱子。
他俩看见里面的东西都不约而同顿住了,我踮起脚想看清楚些,但被他俩挡的严严实实,根本没给我留一丝缝隙,我心中一沉,感觉这只箱子里应该也没什么特殊的物件。
“没什么东西就出来吧,说不定就是一些普通的箱子,是咱们想多了。”我说。
何瑜骂了一声:“这还真他娘的邪门儿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启动了何瑜的开关,他骂完突然转过身,快速从我身旁过去,脸色煞白煞白地去挪货舱里的其他箱子,我看着他的动作,很快就理解了,他在将箱子往门的方向堆,这是堵门的意思。
我心中咯噔一声,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跨步过去将箱子里的东西看个清楚,箱子的白气此时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一箱子的雪,路阿爻正用一只小铲头去拨开被白雪埋在下面的东西我清楚地感觉到,那是一个人。
那是一具被冰冻的尸体,尸体从各个关节开始被肢解,直到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塞进雪堆里,因为温度的原因,尸体身上没有腐烂的痕迹,不知道已经死了多长时间。
路阿爻面无表情,先用铲头扒出了他的一条腿,再然后是一只手腕,随后是脚、手指,我站在他后面,看他动手那叫一个惊心动魄,有些说不出话来。
路阿爻扒到一半突然停了,他转过身把手里的铲子递给我,说:“头应该在最下面压着,我要伸手下去找一找。”
“最下啊?”
他不等我回答就已经伸手进那黑箱子里了,我瞪大了眼看着他两只手在雪里搅弄了一阵,雪堆上层的腿和胳膊被翻上来,我在旁边看得一阵庆幸,庆幸这是冷冻过的,要是没有冷冻过,这味道绝对难以言喻,我这时候八成得吐个昏天黑地。
路阿爻动作停了一下,我立刻就意识到他应该是把头翻出来了。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把头捧出来给我看,而是腾出手,皱紧了眉头,轻声说了一句:“不好,出问题了。”
我还没见他露出过这么严肃的表情,那表情好像下一秒这被肢解的尸体就要诈尸自己蹦出来,我被他的表情吓到了,抬头问他:“怎怎么了?是头有什么问题吗?”
他让开来让我自己去看,我小步挪过去,头颅被他正放在雪面上,紧闭着双眼,青灰又苍老的面庞,脸上的雪融化了很多,那张脸我一看就彻底停止了所有思考,呆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我在看那颗头之前内心做过很多预设,有可能是狰狞的一张脸,也有可能是冷冻前就高度腐败的一张脸,但这些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可我没想到问题主要不是出在头颅本身上,而是出在另一个方面。
这张脸,我认得,我甚至曾经无数次见过他,还跟他说过话,之前他还对我笑过,所以我绝对不会有认错人的可能!
这黑箱子里躺着的,居然是我曾经见到过的田笑。
我第一个反应不是把头给捧出来再细细分辨一下,而是现在就给田小七打电话,说他奶奶的太爷爷居然让我给找着了,不过我也就脑子里冲动了一下,接下来是漫长的沉思。
这回换路阿爻撤回去堵门,何瑜上来看了一眼,他对着那颗头看了足足十分钟,然后张着大嘴,下巴都要掉下来:“这这这这这啊这这这这这这也太太太惊惊喜,啊不,太他娘的惊恐了!”
我把他下巴托上去合住,开始头疼起来:“看来另外两箱其实是为了遮掩这一箱,先把盖子合起来吧,不然里边雪化了可够咱们喝一壶的。”
第204章 找标签
脑子只短暂瓦特了一下,路阿爻把门堵死,坐在门边,这具尸体给我带来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我摸到第一次开出来的黑箱子,把盖子往下一扣,坐到箱盖子上用手使劲拍了拍脸。
何瑜听我的把装着田笑尸体的那一箱给合上了,然后顺手就要撑住箱子坐上去,跳了一半应该是想起来自己屁股底下坐的是谁,差点没有膝盖一软跪下来,落了地赶紧又转过身对着那只黑箱子双手合十,嘴里念叨了什么,才总算安心坐在地上。
“我说,咱们干嘛要来开这箱子呀,都怪你小幺,你说你没事开什么箱子?”何瑜数落我道。
我反驳,说话急了还有点磕巴:“箱子还不是你先发现的,现现在出了事儿了你又怨到我身上来了,我跟你说这回绝对得怨你那屁股,这大船上好好的,这箱子顶多开出来工具衣服,谁知道你一屁股坐出来具尸体。”
“这怎么又怨我的屁股了呢?你不把那破铜锁打开,咱们能见着这尸体?我跟你说,这可还在你们甘家的船上,你让田家那帮子人知道,有你们好受的。”
“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还怪上我了你?”
路阿爻咳了一声,我跟何瑜就互相瞪了对方一眼,闭嘴不再争论了。
过了有一会儿,路阿爻才开口:“你们觉得,箱子里的会是哪个田笑?”
货舱里的温度仿佛被他这句话影响得骤降三十度,三个人都不说话,脑子里都有想法,都开始思考起来,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田小七说田笑被掉包了,一开始跟我一起去甘肃的那人是个冒牌货,她还怀疑这事儿是田雨青一手操办的,而且操办这件事的时间比我开出九环玉匣还要早大半年。
“我觉得吧,这里面的说不定就是那个假的。”何瑜率先开了口,分析道。
“咱们就假设啊,假设这田小七说的是对的,田雨青不是个好东西,现在田雨青去了内蒙失踪了,那是不是就证明,有人识破了他的诡计,诶!把这田家的冒牌货给杀了,然后冻在这黑箱子里,利用你们家的船运出来,再找个合适的时间,把这箱子扔海里去,这招叫什么,毁尸灭迹。”
我翻了个白眼,问他:“照你这么说,这个人跟甘家应该有脱不开的关系喽,运尸用甘家的船,抛尸用甘家的人,你是不是想说都是我四哥干的?”
何瑜摸摸下巴:“我看像!”
“像你个头啊!”我骂他,又说,“陈肆才不是那样的人,他狠是狠了点儿,但绝对不会插手到外人的家族内斗里去,这点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那你妈呢?”
何瑜一句话把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吃瘪地撇撇嘴:“这我就不知道了。”
路阿爻说:“现在至少有一点是能确定的。”
“什么?”我问。
“这些黑箱子,甘茸应该是知情的,这么多黑箱子当初运上船,甘茸不可能不检查,如果她知情却没有告知我们,船靠岸时也没有告知田小七,那箱子里这个田笑的死因,她是脱不开关系的。”路阿爻说。
我还是不太愿意将这些事情跟自家扯上关系,杀了人又肢解冷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无论是甘茸还是陈肆,我都实在无法接受。
“那那这有那么多箱子呢,万一、万一是上船的时候没检查清楚呢,这这这也是有可能的吧?”我辩驳得有些无力了,说着说着反倒自己心虚了,甚至无法直视路阿爻那无比平静的眼睛。
何瑜立刻摆明立场:“哎哎哎,我这次听老路的啊,小幺,真有关系你可不能徇私。”
我心说我徇私个屁啊,脑子里开始混乱起来,现在这些箱子搁置在船上,等船靠了岸,只要有这具尸体,是个人看到都必然会认为这是甘家做的,我突然发觉,这是个非常巧妙的栽赃方式。
但,被栽赃的人是甘茸,她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那这些箱子放置在这里,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这时,不知道是谁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一下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怒瞪何瑜,何瑜很无辜,露出空空如也的口袋给我看:“你别咬人,不是我的!”
我又转头去看路阿爻,但是他已经把手机关机重新放回口袋里了。
哟,可新鲜了。
显然何瑜跟我的想法一致,他揶揄道:“接呀,别因为这破事儿耽误了,人家找你说不定有急事呢。”
“没事,不是急事,还是先想想这些黑箱子该怎么处理吧。”路阿爻稳如泰山。
电话不响了,我就再度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捋,坐了许久,感觉屁股下面有点凉,我就抹了一把,结果抹到一手的水,箱子上的雪早就被我坐化了,只是我思考得太认真,刚才没注意,现在我屁股底下的裤子被水浸湿了一大片。
我急忙从箱子上跳下来开始拍裤子上的雪,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这还不到下雪的时候吧?这么多雪是从哪儿来的?”
何瑜一个激灵坐起来,看着我:“你是说,东北?”
我继续抽丝剥茧:“这是艘由货轮改造的考察船,田小七他们坐的跟我们不一样,他们统一是捕捞船,从东北部的海港绕过舟山群岛这艘不是南海的船,只是跟那些捕捞船汇合后才一起来载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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