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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一丛音)


众人顿时吵了起来。
一方坚决捍卫崇君,一方却质疑可能是个只知道使把式的花架子。
就在这时,有人扣了扣门。
一群少年的吵闹戛然而止,回头凶狠地看向门口。
这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人,身着白金长袍,宽袖垂曳腰身纤细,浑身上下没什么华丽的坠饰,只有乌发间插着一根素簪子。
度上衡见众人像是傻住似的,轻笑一声,温柔地道:“才刚入学,就学会了定身诀吗?”
离他最近的少年呆愣望着他,讷讷道:“您……您是谁?”
度上衡“唔?”了声,眉眼带着笑意道:“刚及冠没几年,只会花拳绣腿的花瓶。”
众人:“……”
不少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仙气缥缈说话好像都自带仙气的男人竟然就是他们议论大半天的度崇君,赶紧跑回位置上坐着,脸都红了。
只有最开始对峙的几个少年还愣在原地,茫然看着度上衡那张脸。
度上衡走到学斋中,看也不看他们,随手轻轻一挥。
他的举手投足间带着常年上位者的威严,哪怕身量纤细气度温和,却让人不怒自威,等反应过来时已全部怂哒哒地坐了回去。
度上衡挑眉望着方才数落他的少年,温声道:“你不愿我教你们?”
那少年脸通红,已没了刚才的气焰嚣张,小声说:“没、没有。”
度上衡笑了一下。
底下的少年们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乍一瞧见如此神仙似的人物,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满脑子都是“爹娘,我怦然心动了“。
只是这心动没几天,就开始打退堂鼓。
度上衡上课时很随意,他似乎不理解这世上为何会有心法口诀这种东西,直接就要让学生握剑。
“好,握剑,挥剑,收剑。就是这样。
“什么?这都不会吗?
“唔,掌院不是同我说这一批的学生天赋灵根都很不错吗……啊,乖孩子,不是说你们。”
只是上了三天课,本来还沉迷美色的众位少年直接蔫了。
他们看不出这位崇君到底是花拳绣腿,还是真的和他们差距太大。
问道学宫的剑修皆是高傲的天之骄子,但在度上衡面前却像是个连剑都不会握的孩子,巨大的落差让几个骄纵的少年整宿整宿地哭。
没过几日,问道学宫的掌院就恭恭敬敬地来找崇君,示意崇君的教法似乎有些问题。
崇君不解:“我难道要从如何握剑开始教起吗?”
掌院:“那倒也不是。”
度上衡无法理解,毕竟度景河就是这样教他的。
他七岁就能握剑劈开巨山,这些十几岁的少年竟然还不会吗?
掌院不语,委婉地问他还能教什么。
度上衡想了想,晃了晃手中闲着无事看着的阵法书籍:“我看了半个时辰阵法书,略懂一二。”
掌院:“……”
虐待完剑修,开始碾压那些阵修了吗?
确定好让度上衡去给那些眼高遇到的阵修一点颜色看看,掌院忧心忡忡地走了。
度上衡并不在意,教谁都是教,继续在日光中看书。
不过才看了几页,袖中隐约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那好似陷入冬眠的小蛇好似终于醒了。
小蛇已经将完整的蛇皮蜕下,整个身躯之上的青色变得越发深了,好似墨绿色,连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大,沉甸甸的坠在袖子里。
度上衡将小蛇捧出来仔细端详,忽然“唔”了声。
不太对劲。
这蛇……好像要修炼出人形了?

蛇修炼成人形极其不易,度上衡还撕了它半天皮。
本来只觉得蜕完皮后不傻已是苍天有眼了,没想到那灵血竟然误打误撞让它修为精进了不少。
倒是天赋异禀。
难道这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蛇真的有化龙的能力?
度上衡将沉甸甸的蛇放在榻上,等着它炼化体内的灵血。
谁知这一炼化又是半个月。
崇君已自学成才,在阵修学斋虐得一群学子哇哇直哭,只好弄了个不少初级的阵法教学哄他们玩。
度上衡来问道学宫短短一个多月,已收到不少学生大胆示爱,有的甚至因谁坐在学斋第一排而大打出手。
度上衡有些怕麻烦,索性寻了件法器遮挡面容。
已是冬日,雪玉京落雪了。
度上衡撑着伞从大雪中而过,准备回住处时,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段时日总有人冲出来拦路送上一堆东西示爱,度上衡见怪不怪,温和地开口道:“你们还小,万事要以修行为重。”
拦路的人愣了愣,倒是没有死缠烂打,反而乖乖地说:“是。”
这声音有些耳熟。
度上衡微微抬起伞,感觉面前的两人有些熟悉。
是谁来着?
稍微大一些的少年期盼地看着他:“崇君还记得我吗?”
度上衡:“……”
崇君还记得,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少年笑了笑,在大雪中恭恭敬敬行礼:“在下裴玄,多谢崇君救命之恩。”
度上衡在心中“啊”了声。
观棋府的裴玄,那个被小叔篡位驱除出去还妄图追杀的倒霉鬼。
裴玄行完礼,余光扫见身后的半大孩子在那撇嘴,似乎不情愿他兄长行如此大礼。
裴玄低声道:“娇娇。”
裴皎脸都绿了:“哥,不要叫我这个!”
裴玄赶忙对度上衡道:“崇君勿怪,我弟弟年纪还小,并非有意对您不敬。”
裴皎冷冷瞪着度上衡,满脸不悦。
两人本是观棋府的少君,裴玄更是被当成下一任宗主培养,一朝落魄,年龄稍大的兄长已学会在夹缝中委曲求全,弟弟却是接受不了如此落差,看谁都不顺眼。
度上衡也不生气:“无碍,在问道学宫过得如何,有人为难你们吗?”
裴玄温柔笑了起来:“有劳崇君费心了,问道学宫的师长待我们极好。”
裴皎冷冷道:“大冬日还赶你出来挨冻,叫极好?”
裴玄眉头一皱。
裴皎像是时刻在观察他兄长的神色,见他似乎不悦,立刻垂着脑袋抱着裴皎的手臂不吭声了。
度上衡倒是意外:“哪个师长?”
裴玄脸上浮现一抹难为情的薄红,讷讷地道:“问道学宫给我们提供了庇护之地,为师长做事是理所应当的,是我心甘情愿,崇君不必担忧。”
裴玄被教养得极好,若不是父母出了意外,他定会是观棋府的下一任宗主,温润如玉,颇有上位者的风范。
这种人瞧着温柔如水,实则一身傲骨。
度上衡没有多追问,将伞递过去。
裴玄后退半步:“不……”
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度上衡就将伞塞到他手中,自己随手掐了个法诀,风雪不沾身。
“乖孩子,去吧。”
说罢,度上衡转身消失在大雪中。
裴玄握着伞,注视着男人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
他将伞往裴皎一侧偏过去,自己半天身子沐浴在雪中,侧过身看向裴皎,眉眼带着冷意:“你来时是如何答应我的?”
裴皎脑袋一垂。
他兄长从小到大都温柔得像春风,但一旦生起气来就极其吓人。
“哥,我……”
裴玄道:“回答。”
裴皎缩了缩,不情不愿地重复:“好好谢谢崇君的救命之恩,可他在问道学宫的名声好坏,有人传他……”
裴玄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别人传什么你信什么,你难道没有自己分辨的能力吗?”
裴皎眼圈一红。
他自小被宠到大,从未和人低过头。
“不要来这一套。”裴玄不为所动,“你已不是观棋府金尊玉贵的二公子了,在这问道学宫无人会惯着你的臭脾气。”
裴皎咬了咬牙,死死忍住眼中的泪水。
裴玄垂眸注视着高傲的半大孩子,低声道:“我现在一无所有,若你再因脾气惹出祸事,我只能……”
裴皎一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凝在眼眶中的泪水唰地落下。
裴玄未出口的话顿住,故作冷意的面容浮现一抹无可奈何,俯下身轻轻擦去他的泪水,轻声说:“……只能给人跪下替你赔罪了。”
裴皎懵了懵,险些哭出声。
他死死抓住裴玄的袖子,呜咽道:“我错了,你……你不要丢下我。”
裴玄终于笑了:“不会的,哪怕我死,也定会护你周全。”
裴皎难过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小的少年注视着裴玄手中那好像还泛着桃花香的伞,咬了咬牙。
前几日他在替兄长拿书籍时,无意中听到有人说度崇君,说他美貌成那样,年纪小修为却如此高,每去一个学斋都将那些天之骄子虐得哇哇,指不定是修炼了什么吸取别人天赋提升自己的禁术呢。
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厉害?
裴皎害怕自己的兄长也被挖了灵根,还未见度上衡就已心生讨厌。
太不好了。
回想起自己方才对度上衡的态度,裴皎脸一红,心想既然兄长这般推崇崇君,那他还是要找个时间特意去道歉。
问道学宫的雪下了三日,小蛇本来还在修行,似乎是因为寒冷竟然开始发僵了。
度上衡搓它,搓半天小蛇都把信子吐出来了,他才后知后觉似乎是因为太冷。
崇君的住处像是冰冷的囚笼,他已寒暑不侵自然不必用什么灵石取暖,思来想去只好将小蛇塞到自己怀中。
小蛇僵硬的身体这才随着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度上衡这才松了口气。
他掐诀坐在玉莲座上,闭眸用借目附在一只雪团似的鸟儿身上,扑闪着翅膀朝着问道学宫的学斋而去。
很快,就寻到了在扫雪的裴玄。
如此冷的天,裴玄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脸上被冻得通红,一一细致地扫着问道学宫的积雪。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沦落到做这些粗活……
度上衡眉头微微蹙起。
很快,其他扫雪的学子溜达着过来,见状吩咐道:“哎,裴少君等会也没事吧,帮我们把剩下那条路的雪也扫了呗。”
裴玄脾气好,也没被那句带着讥讽味道的“少君”激怒,笑着道:“好。”
学子哼了声,扬长而去。
度上衡听到逐渐远去的学子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讥讽。
“呵,还是少君呢,一朝落魄,不照样和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装什么清高模样啊?”
“他那个弟弟眼高于顶,都这样了还看谁都不顺眼,日后可有苦头吃了。”
两人声音挺大,裴玄许是听到了,但神色没有丝毫异状。
度上衡歪着小鸟脑袋注视着裴玄的身影,觉得很有意思。
明明从高处跌落,却能心志坚定不为任何人的评价所动容,知是非懂对错。
此人,必成大器。
正看着,忽然感觉腰腹处有一团动静。
似乎是那条蛇又在乱动,度上衡没有理,收回借目后,开始继续闭眸打坐修行。
天道所选之人,每一寸经脉似乎就是聚灵阵,哪怕只是打坐,周身无数灵力源源不断好似萤火似的往他身上灌,不必修行就能凝聚灵力。
在化神境停滞太久,还是得尽快破境。
度上衡抱元守一,催动灵力汇入元婴中。
不知修行多久,耳畔似乎有一道呼吸声响起,声音还挺大。
问道学宫的崇君住处外有结界庇护,不可能会有人进入其中,度上衡眉头轻皱,收回灵力。
只是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怀中似乎抱了个活物。
热的,并不是蛇身常年泛着的冷意。
度上衡轻轻睁开眼睛,垂眸看去。
小蛇已化为人身,模样瞧着似乎十一二岁,正浑身赤裸蜷缩在他怀中,满脸迷茫地仰头和他对视。
度上衡:“……”
度崇君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睁眼怀里坐着个光溜溜的小少年脸上也没什么神情变化,只垂着眼看他,淡淡道:“果然是条小蛇。”
小蛇懵懵注视着他,似乎还没从化为人形的失控中缓过神来。
他歪着脑袋左看右看半天,神智一寸寸清明,终于记起来此人之前的痛下狠手。
此人有剥皮和妄图将它炖蛇羹之仇!
小蛇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已变成人,龇着牙做出凶狠模样,“嗷呜”一声弹起来狠狠咬住度上衡的耳垂。
一下就挂在那儿了。
度上衡:“……”
小蛇咬完,不大的脑仁才后知后觉到不对。
怎么咬起来这么容易?之前弹过去得飞半天来着。
身体也不对劲,好像长出了很多多余的东西。
小蛇懵然地眨了眨眼睛,感觉眼前似乎有一扇阴影一闪而过。
蛇怎么会有睫毛?
正在愣怔间,他身下紧贴的地方似乎发出一阵细微的震动,似乎有人在低笑。
小蛇将牙松开,茫然地抬眸看去。
可恶的仇人正带着笑望着他,面容五官也不是放大许多倍的可怕了,好像正常了很多。
度上衡耳垂留下一排红痕,他也不在意,伸手勾了勾小蛇的下颌,笑着道:“我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小蛇冲他:“嘶……唔?”
嘶完察觉到不对,他怎么能发出声音了?
摸了摸脖子……
直到这时,小蛇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人形,多出来的四肢完全不知往哪里放。
度上衡看他四肢不协调,满脸迷茫地缠在一起似乎想把自己盘起来,没忍住轻轻笑了出来。
这蛇看着不大,心气倒是挺高,还以为度上衡在嘲笑他,又想扑上去咬他。
度上衡没再惯着他,直接伸手将人从膝盖上拂下去,又将一件外袍扔他身上,淡淡道:“穿好衣裳。”
小蛇还不会用手脚行走,整个人趴在地上,用蛇形的动作爬了半天,愣是没爬出半丈,只好愤恨地瞪着度上衡。
度上衡不会养蛇,之前待了只有金丹修为的灵鼠回来给小蛇吃,那鼠差点把蛇打得嗷嗷哭。
这回他只寻了些灵液,省的小蛇吃不习惯。
一回头就见那蛇怯生生在衣袍中缩成小小一团,从衣袍底下往外看。
度上衡道:“出来。”
小蛇并不觉得赤身要羞耻,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听到这话立刻将衣袍那点缝隙往下一扒拉,不吭声了。
度上衡淡淡道:“不饿吗?”
小蛇正想有骨气得打算躲到下次蜕皮成为大蛇再回来报复一口吞了他,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他睡了近一个月,滴水未进,正是饥饿的时候。
度上衡道:“我数三声,不出来,之后就没得吃了。”
小蛇眉头紧皱。
他就算饿死,也不受威胁。
度上衡已经开始数了,嘴唇轻轻一碰就数到了三。
小蛇猛地掀开衣袍,在“三”落地前趴在地上,一副倔强的模样,等着吃。
度上衡:“……”
度上衡看他像是死鱼一样,没忍住道:“坐起来。”
小蛇闷闷不乐地试图支配不听话的四肢,半天才做出个扭曲的坐姿,脚都缠到后腰上去了。
度上衡:“……”
也行,他不疼就好。
度上衡将带着浓郁灵力的灵液递过去。
小蛇手脚并用地接过来,将脸埋进去喝,浑身的尖刺终于缓缓柔和下来。
度上衡支着下颌靠在桌案上懒洋洋注视着他,问道:“你有名字吗?”
小蛇不答,埋头喝。
度上衡说:“你不说,我便替你起了。”
小蛇身体一僵,似乎记起来这看起来仙气缥缈的人给一条仙船起名叫“仙人船”的壮举,皱着眉头从碗里抬起头来,警惕地看了度上衡一眼。
度上衡:“嗯?”
好一会,小蛇才道:“晦气。”
度上衡不解:“我?”
小蛇喝饱了,脾气似乎也收敛了些,他摇头,说话颠三倒四,磕磕绊绊的:“我,我晦气。”
度上衡还是不懂。
小蛇蹙眉道:“我叫,名字,我晦气,你聪明吗。“
度上衡这回终于听懂了些:“谁给你起名叫‘晦气’?”
小蛇小小的身体裹着度上衡过分宽松的长袍,捧着碗舔了舔里面残存的灵液,闷声说:“不喜欢我,我咬人,很晦气。”
度上衡摸了摸右手腕上还没消除的两个红痣,赞同地点头:“的确咬人。”
小蛇瞪他。
度上衡被他这个眼神看得笑了出来,伸手戳了戳少年的眉心,道:“没人会用‘晦气’做姓名。”
“可喜欢。”小蛇和他唱反调,“我晦气,他们怕我,晦气好。”
度上衡也不和他争辩,道:“你既然已化为人身,便要像个人类一样有名有姓,你既然喜欢‘晦气’,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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