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但是有个条件。”
“小淮,给我来根烟。”
陆淮突然被cue到,一时半会有点没反应过来,等蒋丰年用一副看清某人是何居心的死样子、不耐烦地扯出一包放在他手里的时候,才听话而懵懵地拿了一根递过去。
那熟悉的大手却格外暧昧地取走那根烟的同时,还轻触了他的掌心。
藕断丝连的模样没有前几次过分,但足以让陆淮整个人警惕起来,颇有几分坐立不安。
可莫承则又仿若没事人一般,边吞云吐雾边慢调斯理地开始讲。
“别急,我又不是故意想瞒着你们,只是怕你们不认识,还以为我诓人呢。”
“我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和你们说吧。孟静堂,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末日前是孟氏集团最年轻的董事长,现在也混得不错,虽然没有异能,但是依旧厉害得很,算得上基地的二把手。”
“现在除了萧氏那对父子可以压他一头,其他的都只能算小猫三两只,生涩了些。”
陆淮闻不惯二手烟的气味,只觉得呛人得很。
他为什么会知道君陌变了样,也就是那天晚上头一回见爱人在卧室里抽烟,虽然在阳台但还是被风带到了他的鼻尖,难闻得让他睡不安稳。
简随安虽然能看出兴致不高,但是细心地察觉了他的不适,从抽屉里给他摸出了一面方巾放着格挡。
但这边的温馨在出现“孟xx”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变味了。
陆淮忽然觉得简随安此刻的眼神是那样熟悉,像极了那晚上让他害怕的君陌。
他这是···怎么了?
简随安都这样不正常了,却抑制着那种浓郁到陆淮看不清的情绪在问:“认识,他很厉害,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下属?朋友?···还是亲人?”
陆淮害怕出了什么乱子,扯住他的衣摆,手紧紧攥着指尖发白。
细细的、软软的、嫩生生地···
简随安往下看到了,原先暴戾的心绪忽而沉静了下,面无表情却在想着:
牙根好疼,香香的感觉,好想咬。
莫承则内心的猜想算是得到了印证,眼底掠过一丝暗光,自嘲般地回应道:“算半个亲人吧,虽然他年纪小,但按照辈分,我还得喊他一声舅舅,只是关系不算近的而已。”
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凝重表情,无奈地回答:“没事啊,他孟家家大业大,我好歹也算他的血亲,再远房不至于六亲不认。”
陆淮自己心里权衡,虽然不知道这所谓的孟静堂是谁、有着多么能够搅动风云的实力,但对于有这样一个可以投靠的对象的中央基地还是有些心动的。
——否则拔剑四顾心茫然。
被丧尸彻底吞没的城池越来越多、人类的空间也越来越有限。
他们就算配合的还算默契,如若恰好碰到强力的变异丧尸呢、如果又运气不好撞上丧尸潮了呢?不都是过着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日子。
可这得简随安这个“队长”决定。
他毕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被简随安发现了,他估计也就绝望地沉睡在那片超市废墟中了——不是成为丧尸大军的一员,就是直接做了变异动植物的口粮。
陆淮早已做了决定,如果简随安不想去中央基地的话,他也会陪着他一起浪迹天涯。
就算···他也有和莫变态一样的那种癖好和想法,但好歹现在还没对他做,在他心中还是个好人,嗯。
而且,他除了君陌也不可能再对别人有那种深厚又矛盾地想法了。
每每思忖到,整个胸腔都是由心脏带起的疼痛,这么恐怖的感觉,陆淮不想再有了。
蒋丰年看出陆淮的低落,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以一种“哥们”的方式轻拍给予支持。
感受到那隔着衣服都能清晰体察的肩胛骨线条,忍不住皱眉,想着对方吃不下几口饭的“罪恶行径”,内心控诉着难怪一直养不出肉来。
另一面也关注着发小的动态。
他知道面对孟静堂对简随安来说是个大挑战,但是莫承则这个服务于自己的策略明显是个阳谋:目前的情境下确实一时半伙儿找不到招数去更好地解决困难。
所以简随安会怎么选择呢?
令人意外的是,简随安平静的很。
也没在纠结什么,就回答了一句:“可行,那我们就这么做吧。”
“去之后就靠你的人脉了,莫哥。”
“嗯嗯,包在我身上。”
“那我们点一下东西,现在就出发吧!”
陆淮觉得这一趟头脑风暴下来就他贡献最低,想着自己好歹也考了驾照,很是自觉地仰头问:
“我先开一会儿车如何?大家去休息,待会儿再换班。”
说完看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没有什么反应,就径直潇洒地走了过去。
结果被人托住背,绕过腿弯打横抱了起来。
以这种万分羞耻的姿势,把他一把放到床上。
如果是另外两个他可能心里有得胡思乱想,偏偏是蒋丰年这个浓眉大眼的,陆淮自己都很怕跟他们混得久了,连带看唯一根正苗红的娃子都眼神不对劲了。
于是他只敢色厉内荏地“抨击”:
“你!这是做什么啊?不是说好了让我去开车吗”
陆淮莫名其妙地想到,他甚至还没有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蒋丰年不紧不慢地,和哄小孩子一样,甚至还看他不老实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陆淮的脸“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蒋丰年话说的冠冕堂皇的,让陆淮都忍不住觉得有道理,正心虚着。
殊不知某人一边叨叨着:
“乖一点,你没开过房车,别闹。”
“先休息着,待会路还远着,指不定碰到一群丧尸,需要你起来一起打呢!”
一边想着妈耶,这手感简直要升天了,和一脚踩进云里有什么区别。
那么瘦的一个人为什么那个地方居然是有肉的、饱满的,叫人不敢再往下想的。
天知道需要多大的自制才能让两行鼻血不掉下来…
本来陆淮还在闷闷地想着自己好没用,但“需要你一起来打”这句显得对方有在关注他的贡献似的,一下子就舒坦了不少。
也就忽略了酷哥那躲闪心虚的模样、忍不住护住鼻子的手。
想着下回遇到丧尸,要这样那样狠狠地打,顺便多放一点能量出来,做个大的冰箭。
身体弱的人就是这样,再倔强,一沾到床,人就昏沉起来了。
恍恍惚惚中,陆淮几乎以为自己飘到了一个月前。
因为有点感觉到有人在抱他,还是那种很温柔很珍惜地抱,是···
是君陌吗?
真好,他还没变···
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那股温暖的感觉却一下子抽离了开,只剩下他带着怅然若失地感觉辗转着找寻。
结果一顿折腾,被子都掉落到了地上。
露出两条细白修长的腿、还有软软的肚皮,关节处都是粉的,一看就被保护的不错。
陆淮也不自知这样反倒更便宜了某些人,引得来者食指大动。
迷糊着,忽然又有怀抱贴近,可陆淮也不知是怎的,突然却挣扎了起来。
迷糊着忽然又有怀抱贴近,可陆淮也不知是怎的,突然却挣扎了起来。
因着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让他矛盾至极的“北国之春”的淡香,这是莫承则的标志。
莫承则看到那双闭合的眼睛忽而睁开,带着被惊醒的水雾,却难以掩盖其中澄澈璀璨的星光,真真是活动着比休息着好看灵动。
他不厌其烦地左手控制住他——以握住腰肢的形式。
把敏感的皮肉掌握在手中。
右手做出“安静”状,熟稔地抵在陆淮的唇瓣上。
附身凑近陆淮的耳朵,氤氲的热气让身下人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
从耳朵到脖颈的地方都成了粉红色的地盘。
莫承则此刻的声线优雅如大提琴,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格调,透露着看热闹的愉悦:“你听,外面在吵什么?”
陆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随着他的话,就屏住呼吸当真听了起来。
乒乒乓乓的,感觉很热闹的样子。简随安和蒋丰年在干什么呀?
可零零碎碎的话语捡拾到头脑中,却更乱更复杂,依旧混沌无比:
“家人”“偷亲”“爱他”“独占”
说的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
陆淮感觉自己的认知资源已经不够用了,懒得管,刚打算继续不明不白地睡下去。陆淮听见他轻声说:
“别睡,你还不明白吗?他们这是,为了抢你,打起来了呀!”
某人却没有这样的好心,他对着那片醺粉的肤肉调情似的揉了一把,又虔诚地吻上,前者浪荡,后者圣洁,矛盾而激起陆淮身上的鸡皮疙瘩。
察觉到大腿柔嫩的皮肤传来恼人的痒意,陆淮努力屏住呼吸,才没有让自己那惹人面热的声响溢出口腔。
陆淮听见莫承则犹不嫌事大地对他轻声说:……
“别睡下,小笨蛋。”
“你还不明白吗?他们这是为了抢你,打起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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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坏人!不让人好好睡觉是坏人——来自“陆淮”的投稿
淮淮好可怜呜呜呜,是一颗被坏狗欺负揉搓的小汤圆,好吃)
别过头去,不想看莫承则那张老脸,嘴上笨拙地应付:
“你别抹黑人家,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就净想着这些事情!”
莫承则的炙热鼻息喷洒在他的耳畔, 陆淮听见这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竟然在胡搅蛮缠:
“哪些事情?又为何你觉得他们会不想这些, 淮淮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就像你和君陌, 他也不可能放着温香软玉不抱,终日只顾着打那些丧尸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面前的家伙显然就是这样一个没分寸的人。
陆淮挣脱开莫承则的桎梏, 因为生气一双眼瞳显得更加透亮, 如水洗后的玉石。
加之眼尾仍带着被闹醒将褪未退的残红, 瞧着如生了爪牙的奶猫, 叫莫承则牙根莫名有些痒痒。
“这就生气了?”
“我们小淮平时表现得那么乖,怎么在我跟前总是气鼓鼓的?嗯?”
他用指尖挑起陆淮因着许久未有修建、半长不长的一缕青丝, 鼻子凑近,如同饥肠辘辘的蜜蜂在汲取生命之源。
这种被人操控,难以自由行动的感觉让身下人十分不适,
他蹙着眉, 殷红蔓延到了那枚泪痣的周际, 显得肤愈白,色愈秾, 像极了以人的心肝血肉为食的妖孽。
莫承则痴痴地看着那张红润而翕动的檀口。
原来,那是陆淮在批评他:“明知故问!”
陆淮烦他想要从他身旁钻出去, 却被莫承则擒住手,反身禁锢在床榻之上。
本来就不是很牢固的下铺空间窄窄,两个成年男性的重量压在上册,床板嘎吱嘎吱地就开始响, 聒噪得很。
声声如雷鸣,在心虚的人耳际无限放大。
有那么一瞬间陆淮几乎要以为外头的两个异能者已经发觉了这件事,就要朝着这个方向过来,直面他和扑上来不撒手的莫承则。
好在外头的两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在吵架,的确没有关注到动静,往里走的意图,脚步声还如同隔了一面屏障,没有那么容易听见。
陆淮绷紧的肌肉才缓缓地、渐渐地松弛下来。
外面守夜的简随安原本只是叼着狗尾巴草在草坪上躺着,看着星星稀少的夜空觉着无聊,便鬼使神差起了心念来看看陆淮。
没想到撞见了蒋丰年蹑手蹑脚从上铺上下来,偷偷抱陆淮,这一个叫人目眦欲裂的场面。
怒不可竭的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大脑宕机的滋味。
也没管太多,硬生生地拖着人,便到了车外理论。
想着如果蒋丰年说自己是憋了太久,一时冲动还勉强可以谅解,以后多多看管着他就好。
却只得到了对方支支吾吾却真挚地回复,说的什么,他是真的喜欢上陆淮了。
蒋丰年说他会对陆淮好,希望他这个好兄弟可以成全。
“在随时都有可能命悬一线的日子里,得一心人真的不容易。”
倒也挺有道理。
可他简随安何尝不是,这块鲜美小蛋糕是他带回来的。
这样嘴刁性子弱、需得餐花饮露好好娇藏的可心美人儿,合该是他的老婆。
他好不容易想通了等到了中央基地、报了仇,就要好好地带着老婆做神仙眷侣,怎么这么多双眼睛都骨碌碌地盯着。
又凭什么要他拱手相让?
所以他对蒋丰年动手了,动手前说:“使出你的全力,我们堂堂正正比一场,谁赢谁就先表白,让他自己选。”
但忽略了某条一向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和其他雄性争夺地盘,自己却被偷家了——小雌性被人借着他们的由头,给再度狠狠地在这一墙之隔的空间里,狠狠地欺负了。
就像他那天所看见的、令人怀疑的模样。
玫瑰沾染了露珠,娇艳欲滴,是在已经成熟、可以迎接更加汹涌的对待的成长阶段。
然而这一切都被关闭的门给隔绝。
莫承则在观望着陆淮的姿态。
从那被他气的起伏的单薄胸膛,到宽大t恤斜斜歪歪暴露出半片粉樱的领口。
以往这样下流的打量早让人生气。
但陆淮这番是晏熄了旗鼓,漂亮的眼睛有意地放空,直勾勾地盯着上铺的地面。
颇有几分“已老实”,他爱如何便如何的摆烂姿态,总之自己是不想再弄出这些喧嚣了。
莫承则却感到有些遗憾:这猫儿太谨慎,难得暴露伶牙俐齿的一面,却才短短这些时间。
连回味都不够···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bt,欲望和癖好都很难以言说。
但他也庆幸因为自己的眼光高、能自控,到了今天才能干干净净地遇到陆淮,才能更心安理得、肆无忌惮地捉弄他。
在心里悄悄地把他当作自己命中注定的老婆。
所以他顺带也很唾弃简随安那样货不对板的言语。
什么“好兄弟一起走”“从今天开始,我们四个就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
这样冠冕堂皇的表达。
私底下做的、表露出来的,哪里是要把陆淮当作兄弟、当作战友的模样?
是那种一起跌入爱欲温床的、当作妻子相处的“兄弟”么?
莫承则知道陆淮忽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是因为害怕引得那两个人进来。
干脆好整以暇地提醒陆淮,一面起身,解除了对陆淮的限制:“我若是有心,再大的动静也传不出这张床榻去。”
“所以,小淮有什么想问的不用拘谨,我答应你不会被人听见。”
陆淮一开始不敢命令对方,后面阴差阳错打开了这扇大门,发现这家伙虽然bt,但是还算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故而陆淮虽有些狐疑,还是选择勉强相信。
于是坐起身来:“好端端地怎么会 ··这样,莫承则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什么都往那里想!”
“随安和丰年人都特别好,如果有矛盾,我们帮着一起解决,不比这样去揣测好得多么?”
莫承则却笑他天真:“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个美梦。”
陆淮撇开话题:“没有,我们就事论事。”
莫承则却不依不挠“梦到你那老相好君陌了?我过来的时候,看你睡得不是很安稳,但又隐隐带着笑。”
陆淮原先并不放在心上,只以为莫承则是在那里胡扯瞎讲,做出一幅不想搭理的模样。
可对面的人又怎么会是那么好相与的?
他轻轻地擦上陆淮的唇。
如同沾墨未饱和的毛笔,点画着被其他脏狗触碰过的位置。
在陆淮警觉地避开、不让他更近一步探入手指的时刻,做出了一幅无辜被无解的模样,语气温柔至极地告诉他:
“刚才你‘梦’到所发生的一切的是真实存在的,有人抱你,也有人碰你这里。”
“只是对象不对。小淮尽可以猜猜是随安、还是丰年?是谁发现了自己的好兄弟在做这贼头一样的勾当?冲冠一怒为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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