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于飞又挑了两个梳妆台,三张配套的桌椅,一张可以写字画的长案。最后盯着两个紫檀的大木头箱子,“这箱子,看着不错啊?”
箱子上没有什么花纹,但都是实木全板儿的小叶紫檀,油润发亮,看着挺舒服的。
老窦也道:“不知道当时从哪里弄来的这两个箱子,看着不像内务府的,估计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吧?看这板儿,相当厚实。又是紫檀的,放个衣服被褥什么的在里面,能薰出檀香味儿。”
“这俩箱子我也要了。别的就这样吧。”主要是一趟拉不回去,席于飞还想挑点儿字画来着,但又不好意思。
家具什么能说攒嫁妆,缸也能说腌咸菜。买字画呢?总不能说回去烧火。
老窦能直接气出心脏病来。
没想到老窦反而介绍起字画了,“挑几幅吧,再不挑,这些玩意就都被那些屁都不懂的老外弄走了。”
张大嘴叹了口气,“我出去抽根烟。”然后伸手跟席于飞要烟。
席于飞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国家缺外汇,这些文物商店之类的都是对外开放的,就是为了换点儿外汇。
后来国人出国玩,看到不少瓷器都被切了底钻了孔当台灯罩或者什么了,其实里面相当一部分,是从这种商店买回去的。
还有这些字画,那些老外别看看不懂,但也知道这玩意是好东西,敛罗了不少走。
“嘴哥帮我挑吧,我也不懂。”席于飞掏了包烟塞给张大嘴,“什么这个名家那个名家,我一个都不认识。”
张大嘴把烟往自己兜里一揣,看着老窦,“你真舍得?”
老窦笑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难不成我还能偷摸都拿回自己家?赶紧挑吧,被别人拿走,我还心疼呢。”
张大嘴看着那几个缸,片刻道:“有什么好挑的,直接拿两缸走。往那个箱子里一放就拖回去了。你这里都是好东西,真让我挑,这不是馋我吗?”
“还两缸……”老窦看着席于飞:“你有多少全国粮票?”
席于飞低头翻布兜子,从里面捞出来两捆,“这些够吗?”那一捆都得有一寸多厚,几百斤,都是当初田新他们给自己的。
老窦愣了,他一把夺过粮票翻着看,“好家伙,深藏不露啊?爷们儿,你挑,就这些,别说两缸了,你都拿走也成。啊,不过要给钱啊。但你粮票都有这么多,钱应该不缺吧?”
席于飞笑道:“那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啊?”
老窦道:“就那张床贵,八百。三套桌子一套一百块,梳妆台一百五。这两口箱子你就给一百二。还有外面的缸,大的五十小的二十。”
席于飞听着这个价格,心肝直哆嗦。
这特么的,这也太便宜了吧???
这跟白捡有什么区别???
“那字画呢?”他问。
老窦道:“如果你全要了,大的一百小的五十,不管是谁的都这个价。”
席于飞心里直喊卧槽,“这么便宜?”
“便宜也没人敢要啊,早晚都得糟蹋了。回头就说被耗子啃了,也没人追究。我就一个要求,以后让我去你家,偷摸的看看……当然,不看也成,你是小贝勒带来的,我相信他不会亏待这些字画 。”
“滚啊,什么小贝勒不小贝勒,贝勒都特么吃花生米了,你这是糟践我呢吧?”张大嘴气的直骂。
席于飞狠狠的抽了口气,“点数吧,不过我带的钱可能不太够,得回去拿一下。玉玉你跟大嘴哥在这里等等我。”他说着,把自己的布兜递给云穆清。
这一兜子就一万块,估计不太够用。而且兜就这么大,多拿了会引起别人怀疑,还是自己跑一趟比较合适。
然后让家里把家具什么的收拾收拾,空个房子放新东西。
云穆清点点头,他也不太想走,这里好东西太多了,多看一眼是一眼啊。
“我这小兄弟喜欢瓷器,还有什么压箱底儿的瓷器吗?”张大嘴问。
老窦点点头,“有,但不在这个库房。”
“大宝子你多拿点儿钱啊,老窦这里好东西多的是。”张大嘴说完,就忙不迭去数字画了。
把他扔在这里,老窦也没管,只对云穆清道:“走吧,小爷们儿,去看看瓷器。前面你选了吗?有几个花瓶不错。”
云穆清点点头,“选了几个花瓶。”
“好小子,”老窦又笑。
从仓库出来,张经理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前面他也不在,说是带儿子出去吃饭了。
其实这就是避嫌,不管这里的人拿走多少东西,他回头签个字就成了。卖给谁不是卖,凭什么都给老外?
就在他们吃饭的那个地方,看着是之前的正房,打开后里面亮堂的三大间,摆满了架子,上面放的都是瓷器和玉器。
云穆清就跟耗子掉进米罐儿似的,看这个也喜欢,看那个也想要。
他又挑了十来个花瓶,八套茶具,八套酒具。
老窦跟旁边瞅着,嗤的笑了,“成啊,乾隆的你是一件儿都看不上啊?”
这挑的都是素净款,花里胡哨的一个都没有。
云穆清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审美,太闹腾了。”
老窦哈哈大笑,不过还是指着角落里一对儿葫芦花瓶道:“不是准备嫁妆吗?那对儿缠丝珐琅葫芦瓶就挺好,喜庆。还有那一对儿满地锦的花瓶子也不错。”
云穆清还是很听话的把花瓶也收了,一套一套放在锦盒里。
席于飞蹬着自行车先回家,让家里人收拾出个屋子来放东西,然后又去自己房间,把放在市场里的钱又拿出一万。找了个军绿色的书包挎身上,然后重新回到信托商店。
拔步床已经被拆了放在院子里,还有那些家具也都搬了出来。
两口檀木箱子沉得要死,里面放了满了字画和那些小瓷器。
“一共两万一千三百八十六,”老窦挨个的开了票,“这些票都保存好啊,如果有人找麻烦,就把票拿出来。正规地方买的东西,他们也不敢闹腾。”
这一堆东西花了两万多,还有大几百斤全国粮票。
听着很多,但跟东西的实质价格比,压根算不上什么。
“先把两个箱子拉走,”老窦指挥,“剩下的我找人给你们送过去。这些家具都没那两箱子东西值钱。”
他们装东西的时候,席于飞去旁边的国营饭店要了几个硬菜,二十个大馒头,又借了饭盒子装了送过来,“原本想请师傅一起去吃个饭的,但怕一时半会儿忙不完,眼瞅着这就中午了,您随便吃点儿。”
老窦打开个饭盒子,笑了,“红烧肉叫随便吃点儿?那不随便吃什么?熊掌啊?”
又打开另外几个饭盒,一个干煸肥肠,一个红烧鱼,一个京酱肉丝跟一饭盒肉丸子的饺子。
这一桌子,给老窦他儿子看的眼珠子都直了。
“看什么看?还不回家拿饭盒子,把饭菜装上,还想一顿都吃了啊?饺子拿回去给你娘和你媳妇你妹妹吃,个傻子。”老窦踹了儿子一脚,去门口喊了几个窝脖进来帮忙扛东西。
看着张大嘴他们离开的身影,老窦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有点儿欣慰。
“小贝勒还能认识个靠谱的朋友,也不错了。哎……”
作者有话说:
我昨天晚上刷那些军师博主对93的看法,刷到大半夜,一大早又起来去喂鸡,结果有事儿耽搁了,回来错过了前面方阵。
中午吃了饭又看了重播,看完后才心满意足的补觉去了。
是的,所以我今天更新晚了,哈哈哈哈。
这场大阅兵,看的酣畅淋漓啊。只可惜我们的小船船没能来,略有遗憾。
看到不少解说评论,有个评论就让人特别开心。
东风61,是咱妈用来劝全世界冷静的。
东风5C,是全世界劝咱妈冷静的。
哈哈哈哈,还有最后覆盖全球精准打击爱好和平的解说,哎妈呀,这给我腰板子硬的哟,跟焊了钢板似的。
真的,全程看阅兵我都在笑。
看到那个直升机方队,我都看了他们半年了啊,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儿,后来组成三角,后来组成80,再后来开始吊小条幅。
直到他们上了电视,我才知道那个小条幅上写的是啥,笑死。
还有咱家立了功的J10,竟然只配做个气氛组,喷个彩烟儿。
日本的前首相还来了,听着一句句的抗日胜利,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不过前首相亲中,我就不逼逼他了。
现首相石破茂上蹿下跳想要干一票大的,也不知道他们家能扛得住几个东风快递。
真是舒爽的一天啊。
“你们,你们这是搬家啊?”曾柳华都惊了,“这能弄回家吗?”
“娘!”席于飞冲她挤挤眼,“怕什么,都有票呢。”
曾柳华猛地想起她儿子的神通,“啊,哦,对……对对,有票,不怕。但也太多了吧?”
“娘,你看看啊,我霞姐要出嫁,我影姐也要出嫁,还有我妹,你不把她嫁妆准备出来?还有这些瓶瓶罐罐啥的,玉玉喜欢啊。哦,那些字画,我爹喜欢啊。反正买都买了,人家又不退货。”
曾柳华:……
好家伙,都被你安排了?
不过那些字画,花瓶之类,就拿出来几个摆着,剩下的都被席于飞放市场里了。也不是舍不得,主要是家里孩子太多了,不小心弄坏一个,然后想到它们以后的价值,那不得心疼死?
云奶奶听到席于飞给自己俩孙女都买了嫁妆,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想法就是——这哪里是给孙女的嫁妆啊,这是给他孙子准备的聘礼啊!
等云爷爷遛弯回来,她就忙不迭把老爷子拽进屋里,“老头子,咱们藏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也得拿出来了?”
云爷爷一头雾水,“藏的好好的,拿出来做什么?这不是招灾吗?”
“哎呀你不知道,”云奶奶着急,把席于飞买了不少家具花瓶字画这些事说了,“说其中一部分要给咱两个孙女做嫁妆,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给咱家聘礼?”
云爷爷愣了愣,“咱家也不差啊,不是还打算给玉玉那个院子结婚用吗?直接转到大宝名下,咱也给聘礼!”
“就给个院子?”云奶奶气的捶了老爷子一下,“一个破院子值什么钱?我看了,那些字画里面,还有王羲之的……”
她话还没说完,老爷子蹭的站起身,“谁的?”
“王羲之啊,郑板桥啊……诶诶,商量事儿呢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啊,放哪里了?大宝,大宝!”
“你个死老头子!!”云奶奶这辈子都没跟老伴儿大声说话过,这时候真的想骂两句了。
席于飞站在大门口,看着送云影回来的郑全儿,小脸吧唧挂下来了,“影姐,回来啦?哎哎,你谁啊,来我家干嘛?”
“大宝!”云影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我……我以前的同学。”
“哦,同学啊。”席于飞哼了声,“行了,我影姐到家了,你赶紧回去吧。”
郑全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大宝,我来看看云伯伯和云大娘。那什么,我还带了礼物……”
席于飞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先说好啊,我影姐刚回家没多久,还没亲香够呢,你最好……”
“大宝!”云影羞的直跺脚,“他,他真的只是来看我爸妈的。”
席于飞撇撇嘴,扭头就喊,“玉玉,那个郑全来了,还送影姐回来了,你不过来看看?别摆弄你那些破玩意儿了!”
话音没落,云穆清大步从屋里出来,“大全儿?你来了啊?”
曾柳华也笑呵呵的过来,“哎哟,这不是大全儿吗?你们没在家的时候,这孩子也过来了几次,帮忙拎水扫地,挺勤快的。”
“你都来过好几次了?”席于飞跳脚,“谁让你来的?”
“大宝——”云影连忙拽着席于飞的胳膊,“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啊?”
“影姐,你才刚回家多久啊?你看他绝对居心不良,你回来之前他天天丧个脸,你一回来他就天天上门,打的什么心思……”
席于飞还没说完,就被曾柳华拍了一下,“你嚷嚷什么?人家郎才女貌的,你反对个什么劲儿?”
“什么郎才女貌?”席于飞翻了个大白眼,“我影姐可是我们铁路上的广播员,长得又漂亮,个头也高。我们单位不知道多少优秀的单身小伙子喜欢她呢。这个家伙就是个看档案室资料库的,凭什么高攀我影姐。”
“大宝,我,我对他在什么工作单位并……”云影着急的辩解。
“影子,”郑全也不着急,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席于飞道:“我已经开始重新拿起课本了,一边跟云伯伯学机械知识,一边复习以前的知识。影子跟我说她想考大学,说以后一定能有机会考大学,我想跟她上同一所学校。”
“那你也得考上才行。”席于飞翻了个大白眼,“大话谁不会说?我影姐这么优秀,她的另一半只会更优秀才配得上我影姐。你知道我霞姐这次对象是谁吗?于教授的儿子,大学生!而且现在还在读书,很有可能以后就去大学当老师了!”
京城这边已经开始有些风声了,毕竟现在也是有大学的,工农兵大学,借用的还是清北的学校。
如今于教授和席文明都接到了邀请,请他们去大学教书。席文明表示更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当个初中校长就挺好的。
于天河也接到了邀请,他可是五几年的大学生,含金量很高,现在去教书完全没问题。
他跟云霞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也捅破了,两个人都是单身,两家子关系也好,简直就是亲上加亲。
“你说得对,”郑全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如今的我确实配不上影子,但我会努力的。我想和影子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等我们考上大学,我再来提亲,然后毕业再结婚。这样,我们两个人之间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重新熟悉一下。大宝,你喝醒了我。”
他说着,郑重的给席于飞鞠了个躬,又看向云影,“是我考虑不周,如今匆忙而来反而失了礼数。就算大学不能重开,我也会努力学习,当上机械工程师。无论如何,还请你等我几年。”
云影的脸都红透了,她小声道:“我会等你的,但我不会原地等你,我也会进步的。郑全同志,还请你加油。”
郑全再次鞠了个躬,然后把手里的礼物放下,“礼物就不带回去了,影子你就当我买了零食,给大家分一分吧。”说完,扭头大步离开了。
“哎呀你这孩子,不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曾柳华又拍了席于飞两下,看向云影,“大宝不懂事,他就是舍不得你这个姐姐嫁出去太早。那什么,我把大全儿追回来去。”
“婶儿,不用!”云影连忙拉住曾柳华,“婶儿,我相信郑全,他以后能以更加优秀的样子前来娶我。大宝,也谢谢你,其实我没有很优秀,但我会努力变得优秀。我,我去读书了!”
说完,云影大辫子一甩,小跑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说你!”曾柳华点了点席于飞的额头,“你就跟个王母娘娘似的。”
“娘,什么叫我是王母娘娘啊?我说实话呢,我影姐在铁路上,可受欢迎了。玉玉,对不对?我没说错吧?”
云穆清点点头,“看她自己,我爸妈看人不准,也生怕耽误了影子,郑全这件事……拖一拖也没错的。”
云家人想起何玉声跟崔树刚,就气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了这么两个货色当徒弟。而且不止是他们,那些曾经所谓的好友一大半都不咋地。但凡跟云家关系好的,都特么被发配到大西北了。
那些人之前还厚着脸皮上门呢,都被云爸不冷不热的应付了。
因为他对人事关系这些实在不怎么开窍,上面专门给他配了个副厂长,也不负责技术管理之类,就专门负责跟他不愿意应付的人周旋。
云家只需要埋头做事就好,其他的压根不用操心。
至于那些白眼狼,也很快的从云家眼中消失,不敢再来打扰了。
至于云霞的婚事,之前的崔树刚那个人让云妈妈想起来就骂几句,但俩孙子无辜,懂事又可爱,学习也很好,所以家里干脆也不提崔树刚了。
这里最高兴的就是于教授,之前云穆怀的两个孩子被带来京城,为了能够掩人耳目,改了姓于。于教授别提多喜欢这俩孩子了,觉得自己又多了两个孙子。
可谁知道云家平反了,如今两个孩子的姓又改了回去,让于教授失落了好长时间。
如今峰回路转,等自己儿子娶了云霞,说是那俩孩子改姓于!
之前孩子姓云,是云霞怕自己家人回不来,云家彻底断了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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