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怕了,一家子平平安安齐聚一堂,大哥的两个孩子也都健康了,等大哥大嫂调养好身体,备不住还能再生小侄子小侄女呢。
总之,云爸云妈也不想插手孩子们的婚事了,甚至私底下还决定,只要是席家喜欢,那他们就没意见。看看人家席家的交友,人家的朋友那是真的敢出来护着!
再看看自己,不说也罢。
曾柳华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们这些小辈的事儿,我跟着掺和什么。对了大宝,你把大嘴扔屋里不管了?”
“什么不管了,他在屋里吃好喝好的,怎么就不管了?”席于飞笑嘻嘻的挽着他娘胳膊撒娇,“娘你刚才还打我呢,真是伤了我的心。”
“我又没使劲!”曾柳华说完,还轻轻的摸了摸自己拍打的地方,“真的疼啊?娘真没使劲儿。”
她忘了,现在穿的都薄呢,难不成真打疼了?
“嘿嘿,闹着玩呢,不疼!”席于飞做了个鬼脸儿,“我去应付大嘴了,娘,晚上我要吃好吃的。”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这孩子,真是没招儿。”曾柳华扭过身子,就看见面带微笑的云穆清,这么大高个的儿媳妇,让她有些心虚,“啊,那什么,玉玉……我家大宝任性,你多包涵啊。”
“他不任性啊,挺好的。”云穆清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应该向他多学学。”
学什么?学撒娇气人?
曾柳华头皮一阵发麻,干笑了两声,“那,那也挺好,哈哈,你俩感情好我就放心了。哎呀我得,我,我得做饭去了,对对,我做饭去了啊。”
小辈儿的事,她跟着掺和啥啊!
真是闲的难受了。
作者有话说:
那个年代的人真的淳朴,而且对待事情也十分认真。
感觉现在很难看到这样单纯的情感了。
我为什么更新又晚了呢?你们懂得!!我在某音猛刷那些博主分析大漂亮小日子的视频。
并且下载了好多图片。
嘿嘿……
就,有点儿亢奋。
全球覆盖。哈哈!!
张大嘴又在这儿蹭了顿饭,还白得了十块钱的跑腿费,一大包香甜的鸡蛋糕。
这鸡蛋糕可不是供销社卖的那种槽子糕,槽子糕虽然也算是比较不错的点心了,但里面毕竟加了水,有的面和的不均匀,还能吃出面疙瘩。
可市场里的鸡蛋糕都是无水蛋糕,软的像云朵,散发着鸡蛋和糖的甜香味儿。
“大宝,下次还有这好事儿,记得喊我。”张大嘴十分高兴,“这下挺好,我能在家里歇几天了。”
“大嘴哥,多赚点儿钱吧。”席于飞看着他,“多攒点儿,以后买个大房子,住着敞亮。”
张大嘴苦笑道:“买什么房子,还大房子,最后不也得……”他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爷们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席于飞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听到了点儿,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分析哈。如今大学都要开了,听说知青们也要回来。你看看他们不在咱们房子都紧张,他们回来……这房子怕是就要涨价了。到时候再买,可就难咯。”
张大嘴直抽冷气,“真的假的?”
“我就是听见这么一点儿风声,对了,你可别到处瞎逼逼,万一出了事儿我不负责啊。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席于飞道。
“你看你,正经事儿我能出去逼逼?”张大嘴挠头,“哎哟,那房子也不便宜啊,我就算赚一年,能赚几个钱儿?”
经过今天,席于飞也发现了,这张大嘴的大嘴巴是有选择的叭叭的。反正跟他自己相关的事儿,那真的是一个字都不往外透露。但如果外面吃了瓜,好家伙,他能给你编出好几个版本,跟说书的似的,叭叭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儿。
席于飞突然笑道:“小贝勒,平您的本事,这还能发愁?”
“滚蛋!”张大嘴气的骂他,“以后少提这三个字儿啊我跟你说,不,以后别提!”
“不是,你给我讲讲呗?”吃不到完整的瓜,席于飞就有点儿抓心挠肝了,“你就当说书了,我给你打赏。”
“你特么的……”张大嘴刚要瞪眼,突然又问,“给多少钱打赏?”
席于飞也警觉的看他,“你不会是想要糊弄打赏吧?”
张大嘴眨眨眼,喷笑,“行了行了,我跟你说吧,小贝勒就是个外号,虽然我家也有满姓,但是个分支,没多大出息。只是小时候去跟贝勒爷吃了个饭,他说我的字有点儿他的风骨,后来朋友们才称呼我为小贝勒。但这些也没有什么好往外说的,混成这个样子……”
张大嘴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会怨恨国家,毕竟当年的形势就是这样。
虽然现在过得不咋地,但不用提心吊胆鬼子突然杀进来了。尤其是现在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也遭了报应,他心里早就释怀了。
“你,你这也不精彩啊。”席于飞不情不愿的掏钱,“最多两块,多了没有。”
“谢席爷打赏。”张大嘴一把抢过席于飞手里那卷毛票,拎着点心转身往外跑,“多的就当给你侄子侄女们买糖了!”
“嗨你个不要脸的!”席于飞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以后看见啥好东西,记得想着我!”
“得嘞,爷们儿请好吧。”张大嘴蹬着他的板车儿,蹭蹭的跑了。
等家里人都回来,着实的热闹了一番。
云霞搂着席于飞就是一顿哭,“呜呜呜,大宝,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席家对云家的恩情太深了,不但把她从崔家那个泥潭里拖了出来,还把大西北的家人也接了回来。更何况一开始,席于飞就救了自己的弟弟。
再加上,她如今的爱人,也是席于飞从沪市“救”回来的。
回来又听说席于飞买了不少家具给自己跟妹妹做嫁妆,更是哭的眼泪汪汪的。
“好了好了,霞姐,哎呀都是一家人,哭什么啊?”席于飞实在应付不来这种事,浑身难受,“你又不是搬出去就不回来了,咱这不还在一起住吗?”
连家都不用搬,多合适。
于教授其实也买了房子,还是三间大正房,十分敞亮。据说那三间房以前住的是特务,还死过人,周围的人有些忌讳,这才空了几个月。
但于教授怕什么啊,这四九城哪个旮旯没死过人?
他在沪市那边房子多,但沪市房子又没办法搬过来这边住。买三间房也不为了别的,人家云家姑娘之前出嫁,云家可是陪送了房子的。
他们于家男人娶媳妇,也不能没房子。
那房子就先拜托大宝帮忙租出去,房租给小两口补贴生活。
就像大宝说的,都住在一起习惯了,谁想要搬出去啊?反正他是赖上席家了,席家搬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别想甩开你于大爷。
于大爷都想好了,等这俩孩子扯了证,找个机会就带他们俩回一趟沪市,把自己名下的房子都放他们名下去。
反正他自己手里有退休金,不愁吃喝。更别说还能拿返聘工资,每天讲讲课,溜达溜达下个棋,这日子过的才有滋有味呢。
吃完饭,家里四个老头和半大老头就坐不住了,跑去放家具的那间屋看字画。
曾柳华不小心说漏了嘴,让这群老男人知道大宝买回来一大箱子字画。这就跟炸了马蜂窝似的,先是云爷爷缠着要看,然后就是席爹带着云爸于教授也要看。
没办法,原本放进市场的字画只能拿出来重新塞进箱子里,供人赏玩。
好家伙,吃饭也是曾柳华拎着鸡毛掸子先杀了席文明这只鸡,然后把那几只猴赶回来吃了饭,晚上睡觉仍旧是拿席文明开刀。
云奶奶和云妈都太温柔了,于教授就是个老光棍,只有曾柳华有这个气势,鸡毛掸子挥的呜呜作响,把席文明抽的抱头鼠窜。
“都消停点儿,每天给你们时间去看。但谁不听话,我就让大宝把字画都退了去,谁也别看!”
曾柳华这样东北女侠瞅谁干谁的气势,家里男人没有一个能扛得住的。
小辈儿不敢拦,女人们看热闹,就差嗑瓜子鼓掌了。
没办法,这些老男人对字画很是痴迷,尤其是学历史的于教授,跟家里有过底蕴的云家父子,那说的一套一套的。
席文明就跟个学生似的,老头三千问,学的那叫一个认真。
如果不是曾柳华出手,这群老头能在这屋里待到臭了。
席于飞发现自己跟这个家有点儿格格不入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属于商人的铜臭味儿,跟这群清纯的散发着文化人油墨气息的长辈一比,真的没法比。
在他眼里,那些字画就是有价值的,不易保存的,捎带脚带回来,以后能换钱的东西。
在其他人眼中,这是历史,是宝藏,是可以传家的。
他不过就是没带手套想摸一下自己买回来的东西,还被他爹拍了手背!
还有玉玉,抱着个花瓶翻来覆去的看,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名堂。
完蛋了,他抱上的这个京城扛把子,不会变成个老学究了吧??
难不成以后赚钱养家的压力,仍旧要背负在自己的肩膀上??
还好,在云穆清心里,大宝子比花瓶重要多了,他仍旧按部就班的把洗澡水准备好,毛巾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准备好,床铺也铺好,屋子薰干净,把自己也收拾的香喷喷,等着皇上翻牌子。
然后左边大宝子右边大花瓶,也算是过上了左搂右抱的日子了。
七六年很快就过去了,席于飞在东北弄了不少山货,淘换了大卷大卷的皮草,几十根上好的人参,几匣子鹿茸,鹿鞭虎鞭,虎骨等好东西。
在这期间,四哥五哥也都回来了,五哥带着自己媳妇儿和老丈人,一起住进了这个院子。
院子里又热闹了许多,尤其是五哥他老丈人,还是一名老中医。当知道席于飞手里有虎骨人参的时候,张罗着泡了不少养生的药酒。
五嫂被曾柳华推荐进了医院,她也是家学渊源,诊脉针灸得了自己爷爷和老爸的真传。
这老丈人还跟着席于飞他们一起去了几趟东北,买回来不少中药。
四哥没有住在院子里,他住在武警部队的宿舍,一个月也就回来一两次。但曾柳华已经知足了,如今好歹能看见儿子呢,以前,一年都见不到一次!
这个年,是席于飞回来之后,在家里过得第一个年。
从一个星期前,曾柳华就张罗着家里的女人们开始准备东西。肉票都拿出来去买肉,西北那边的马科长送来了两只活羊,吕团长送了杀好的两腔羊,以及一大包草药。
上海的张姨送来了自己腌制的梅干菜,自己熏的腊肉,还有两斤大白兔,一匣子上海那边小孩子过年戴的头花。
羊城的老邹也让火车帮着带了不少东西。衣服鞋子包,几匹布料,羊城特产的香肠腊肉。
青岛那边的大厨帮着京城这边的同事采购了整整一车皮的冻带鱼。
席于飞这边四口人在车站上班,足足分了二十斤。
当然,席于飞也给这些离得远的亲戚们寄过去不少好东西。什么布料衣服,皮草山货。还给他姨夫姑父们一人寄了一根鹿鞭两块虎骨,顺便把泡酒的草药也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们自己准备酒就可以。
这些东西可是中老年男人的最爱,老邹收到东西之后直接给席文明打了电话,磕磕绊绊的用塑料普通话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马科长他们也写信过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吕百城还表示自己明年就能调回京城了,到时候全家人坐在一起喝个酒,认认亲戚。
这事儿席于飞跟梅雨一说,梅雨差点儿气笑了。自己的亲姑父,亲姑姑,要调回来这件事,竟然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凭什么啊?
他也没少寄东西好不好?
“麻花,馓子,肉丸子素丸子,还有什么?”曾柳华挥舞着手里的纸,“面,面发了几盆啊?发少了不够吃!老大家的,你那个豆沙炒的咋样了?赶紧着,今天晚上先把粘豆包都包出来。明天不是都休息吗?今天把豆包都弄好冻上,明天蒸馒头!哎呀你们几个小崽子别乱跑了,羊喂了吗?把那对白菜帮子拿去喂羊!”
马科长送来的两只羊都是母羊,母的到家养了几天之后发现怀孕了,估摸着年后就能生!
曾柳华看着这两只羊就一个头俩大,但想到母羊会产奶,正好能给家里几个小的补一补,也就算了。人家马科长也是好心,估摸着就是想让席家喝上新鲜羊奶才送的活羊。
白菜刚下来的时候席大娘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了一趟,带来了不少山货,帮着曾柳华把酸菜腌上,又弄了几块酱豆块儿,用报纸包好了放在了房梁上,等开春了好下大酱。
席家现在是真的不愁吃喝,曾柳华要做的准备就是在雪化之前,把家里放不住的东西都塞肚子里去。
一大家子人被指挥的团团转,但每个人都高兴地不行。
这其中最开心的就是五哥席云驰和于天河了,因为他们的媳妇儿都怀了孕,家里又要添丁了啊!
作者有话说:
被举报了好几次,心情都变坏了。
明明昨天老开心了,谁知道半夜给我添堵。
原本心里准备了好多话要骂她,但转念一想,狗咬了我我难不成还去咬狗?
毕竟她也花了钱了,找茬就找茬吧。
懒得跟这种人计较了。
七七年,国家政策已经趋向稳定了。
大批被迫害的知识分子开始回城,很多学校的老师也都被换了一茬儿。
之前起风的时候,都说读书无用。去上学也只是因为城里孩子没事儿干,家长不少是双职工,花点儿钱让孩子去认个字儿,不至于到处乱跑捣乱。
至于农村,六七岁的孩子们已经可以干活挣工分了,上学的那就更少。
学校里的老师有正经学历的非常少,很多都是读完小学教小学,读完初中教初中。很多东西他们自己都整不明白,但就这么教。至于学生爱不爱听那就是学生的事儿了,老师们可不敢跟学生对着干,你严厉了,转头备不住就被举报,下场凄惨。
席家倒是没有这个担忧。席文明本来就是个文化人,自家孩子学习也不是很差,至少都是初中毕业,算是个干部了。
后来又加入了于教授,如今还有了云家的一大家子,家里文化气息爆棚。
别管是文科还是理科,总之没有教不了的。
因为这批文化人的归来,让很多敏锐的人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赶紧去废品回收站或者书店淘能用的资料。不管是自己看还是孩子看,总归是有用的。
席家这边院子里将来要考学的人不少,大点儿的就是云霞云影,跑来蹭课的郑全,中间是云穆清,下面还有三个小的,四妹席云盈,小七席云海,以及席家长子长孙席向东。
家里老人们没事儿就出张卷子让他们做,然后讲错题。云奶奶也戴着老花镜,跟着出卷子。她出的是外语卷子,英语俄语日语德语,这老太太在语言方面相当厉害了。
就连云爷爷,也只会俄语和德语,全是因为工作需求。
席于飞总觉得每天醒来,家里多了一群会弹舌的鸟儿。毕竟除了英语,别的他压根听不懂。
他会英语这件事还藏着掖着呢,毕竟这是后期技能,而且他听说可以,写不咋地。就怕万一自己不小心暴露,被家里人压着也去考试。
上学这种事,怎么说呢,还是有人不太喜欢的。
从东北回来一直休息到正月初七,然后跑了趟西安。
西安这个城市是很厚重的,她保留着还算完整的城墙,上面伤痕累累,记录着上千年的历史。
怎么说呢,这里风太大了!!
真就应了那首歌,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他们的歌啊。
西北陕北这两个地方,恨不得一年四季都刮风。
春天沙尘暴宛若喝醉了的后爹,那叫一个劈头盖脸的抽,转着圈的抽,一天下来脑瓜子生疼。冬天西北风就是那冷酷的后妈,专抽嘴巴子,抽的脸都麻了,嘴巴都张不开。
但西安毕竟是历史名城,据说坐一趟地铁能参观上百个皇上的地下的家,那真的是,比皇上还霸道。
席于飞还想去参观一下什么大雁塔小雁塔之类,但看着外面刮混了的天,决定还是在屋里待着。
但不会一直待着,他早就想好了,晚上要去探探西安的黑市。
西安这里别看穷,但因为陵墓多,土夫子也多。
再加上这时候又不禁木仓,黑市里面黑吃黑,是相当正常的事儿。而且管都没法管,大家都蒙头盖脸的,到时候往山里随便找个土洞一钻,带着狗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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