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抓小偷又算是给其他城市打了个漂亮的样儿,一年过去,西北那边的壮劳力都用不完,别提多开心了。
还是壮劳力好使啊,一天耗费五个窝头一碗菜,就能开荒砸石头挖沟渠种树,比之前那些拖家带口的好用多了。
小偷们欲哭无泪,他们确实是想要吃饭,但也不想吃这份饭啊!
总之,街面上的小偷少了,但溜门撬锁的小偷多了起来。
他们会事先踩点儿,专门找那些人少的,老人多有退休金的大杂院下手。之前也不是没人在云家大院门口张望,最后还是放弃了。
没办法,这一个院子虽然好,里面也弄得漂亮,好像老人也不少。
但年轻人更多啊!
万一失了手,这不就是自己送菜吗?
最终大家同意养只狗,养两只,前院一只后院一只。
苏妍跟未来的妯娌们聊完天,心里就有了底。
她看出来了,这个家庭非常庞大,但家里主事的只有席家婶子曾柳华。外面的事儿爷们儿们一起商量这做,但家里的事儿无论大小,都会先去问曾柳华的意见。
而她这个未来的婆婆也不是那种磋磨儿媳妇的婆婆,事儿少,手脚麻利也勤快,大嗓门是个敞亮人。只要对大宝好,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要对大宝不好,这位婆婆就会立马翻脸。
席于飞就是未来婆婆的底线,千万别碰。
至于其他的,也没什么事儿了。
性格憨直的大嫂,有点儿小心眼儿但不多的二嫂,完全没有什么心眼子的三嫂,还有正在读书学医的五弟妹。以及温婉的云霞,率真的云影,以及还没嫁出去正在上学的小姑子。
全家人都没有那种事儿多的,苏妍来之前做了很大的心里准备,她很喜欢席云驻,听席云驻说了这么一大家子,自己亲妈都有点儿退缩了。
苏妍都在脑子里盘算了,如果婆婆对她阴阳怪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她要如何应对。
如果妯娌小家子气还喜欢占便宜,她又要如何应对。
如果小姑子故意挤兑自己给她出难题,那么她会怎么应对!
翻来覆去盘算了好几天,来的时候浑身紧绷,如今都泄了气。
这一家子挺好的,苏妍十分满足。
男人们在屋里不知道说什么,女人们就坐在院子里聊天。
嫂子们还拿出瓜子花生,往大门口一坐,一只眼睛看着胡同里乱跑的小崽子,一只眼看着院子里乱爬的小崽子,手里还能缝缝补补,一心三用。
苏妍坐在门口有些不太自在,路过的邻居都会问一嘴这是谁,嫂子们也爽快的说这是家里老四带回来的对象。就这么一会儿聊天的工夫,苏妍手里还被塞了个鞋垫子,让她帮忙锁边儿。
只不过苏妍还真没干过这种活儿,她打小儿在部队里长大,是正经摸过枪打过仗的女兵。后来被他爸调回京城进了武警部队,凭借自己的能力当了女教官,手底下一群英姿飒爽的姑娘。
如果问她格斗如何,枪法刀法如何,苏妍能说的头头是道。
可是这小小的针线活儿却把她难住了,被大嫂教了半天,锁出来的边儿长短不一,丑的不行。
这丑鞋垫子惹得大嫂二嫂哈哈大笑,“我以为老三家的手就够笨了,没想到又来了个手笨的。”
苏妍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说自己手笨,而是觉得自己有了同盟,同时松了口气。
屋里云穆清又把自己要出差的事儿说了,长辈们连连点头。
云爸笑道:“能获得老师的赏识是好事,不要飘,要脚踏实地。多看老师做什么,有点儿眼力价……啊,眼力价这一块我就不说你了,你都练出来了。但也要跟学长学姐们打好关系,不要想着出头,要多看多问少说话。”
他看着小儿子,眼里满是遗憾。
原本还希望这孩子跟自己一起学机械呢,结果一转眼被席家大宝子忽悠的去学什么经济了。经济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到,对于一群只会埋头干活的理科生来说,实在太缥缈。
但现在报纸上电视上广播里天天说什么经济之类的话题,再不懂也能了解一些,直到这是为民为国的好事。
不懂,但可以支持。
“知道了爸,我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云穆清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云爸也不是那种爹味特别重的人,他话少,哪怕面对孩子也是这样。
“叔你别担心,下周我们也跟车去羊城。对了,家里的铺面赶紧收拾好,我这次去羊城就是要在那边进一批货回来。让大嫂二嫂也有点儿事儿做。家里这群孩子眼瞅着也大了,不能让我嫂子们总是盯着。还有我娘,我云婶儿,天天在家围着锅台转做什么?以后忙起来,各家的饭各家做,或者直接去吃食堂。女人,总得有点儿自己的事业才好。”
曾柳华笑的合不拢嘴,她一拍大腿道:“我早就不想给这群孩崽子们做饭了,成天跟喂猪似的。志婷,以后咱俩去开店,赚大钱花,不搭理这群臭老爷们。”
志婷是云妈的名字,她叫杨志婷。
云奶奶也举手道:“我也去我也去,天天在家看着老头子我也心烦。”
云爷爷:……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
作者有话说:
继续吐槽老板。
不知道大宝子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啊。
就某些老板,特别像那种去庙里拜拜的我们。烧着免费的香,许着惊天的愿。
这群老板,就是那种租了个水池子,给水池子改名叫许愿池。
用廉价的小鱼儿吸引来一群王八,然后每天撒点儿小鱼儿,就开始绕着池子许愿。
“让我看看哪个王八最听话,赐我一个小目标吧。”
但凡那群王八小鱼儿足够吃,也不会趴在池子里看这种劣质的表演。
许愿池的王八,背负的不比庙里的菩萨少啊。
坐火车南下的人越来越多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身份证,但有点儿志向的年轻人不可能就在家坐吃等死,等一分虚无缥缈的工作。
他们跟家里要了些钱,找街道开了介绍信,雄心壮志的踏上了去往南方的火车。
席于飞知道,这里面,能成功的太少了。
语言不通就是个麻烦,而且羊城的小偷,可比京城的要多多了。
那边的情况更加复杂,已经出现了不少以村为范围的小帮派。而这种帮派的风气,大多都是从港城那边带来的。
港城的帮派,比羊城更多,更凶残。
陈红兵已经劳改结束了,他犯的错也不大,主要还有举报有功,判了三年劳改,去的还是离京城很近的清河农场。
从农场回来的陈红兵低调了许多,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
席于飞给他送去了一些钱票和吃用的东西,让他耐心等一等。
这次,席于飞就要带他去羊城了。
田新他们的服装厂已经盖完了,这时候做衣服是最简单的活儿了,买一台打板机,几台商用缝纫机就能开工。
打板师傅是他从沪市带过去的老手艺人,因为之前那阵风受了不少罪,到现在都不能久站。但他的几个儿子闺女都继承了他的本事,打板缝纫绣花样样精通。
田新给了他们一家足够的钱,又答应在羊城给他们买房,才请了一家子过去。
席于飞这次过去,还带了几个服装样子。当然,他自己可不会设计,但照猫画虎的画个图没问题。
市场里的服装店有不少复古风款式,挑着合适的描了几套,为了这个还特地去找了彩笔涂了颜色呢。
文明车组的小旗子多多少少会给那些车上的佛爷们一点儿警示,经过三番两次强硬出手,如今他们只要上了车把小旗子一挂,就会发现有人默默地从车厢里离开。
主打一个惹不起但躲得起。
现在的席于飞已经二十五岁了,个头高挑,长得白净,但天天板着脸。作为副车长,跟车上的车长有了个明显的对比,别人都偷摸给他们起外号,叫黑白双煞。
陈虎也成了车上正式的乘警队长了,一张娃娃脸不显岁数,别看成天笑呵呵的,但下手特别狠。被他收拾过的小偷们都怕他,说他是个笑面虎,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乘警队长被小偷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真绝了。
不过这趟车上,陈虎的娃娃脸都沉下来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席于飞絮叨,“我家兄弟几个,都快撕破脸了。”
陈虎家兄弟多,但心不齐。
上面两个哥哥只想往自己兜里扒拉,下面一个弟弟是老来子,被宠的不行。再加上有俩姐姐三天两头回来打秋风,一家子成天唱大戏,别提多热闹了。
按说一家子铁路职工,钱是足够用的,但架不住半屋子的人都贪婪。
尤其是他那个大嫂二嫂,婆家有什么好东西进了她们的眼,就寻思着往娘家划拉。平时去婆家买点儿干菜便宜点心,就恨不得嚷嚷的满院子邻居都知道她们是带着礼来的。
但走的时候大包小包,就不吱声。
陈家老两口总说什么家和万事兴,这真是越没什么就越说什么,老两口偏心小儿子,退休金恨不得都给小儿子花了。
小的这个小学都没读完,就算是铁路子弟,这种文凭只能去当装卸工。
但陈家舍不得,拖到小的都二十了,又没工作,也没对象。
这次家里又吵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就闹着要分家。
大哥二哥家里双职工,都有分配的房子,所以陈家老两口的房子轮不到他们。
但陈虎是在家里住的,因为在家住,所以没有房子分配。可是老两口天天说这房子以后留给弟弟,直接给陈虎架了。
因为这个,陈虎媳妇儿没少哭,气的干脆不管了,只要陈虎出差,她就回娘家。
陈虎只能跟单位申请住房,不过还没批下来呢。
其实他手里有着跟席于飞一起买的房子,但这件事他不能说出去,连自己对象都没透露。
如果这件事被他家里人知道了,别说房子,怕是这些年存的钱都要被抢走。
陈虎可不敢赌自家人人性,就只能这么熬着,熬到单位分房。
“不能租房子出来住吗?”席于飞十分不理解。毕竟按照他的脾气,如果家里都是这样的人,他早就把屋子都砸了。
我过不好,谁特么都别想好。
陈虎苦笑道:“我说过,但我娘说我不孝顺。其实她就是想让我媳妇儿在家干活,再加上家里就我工作能多些收入,怕我走了她沾不到这个便宜。”
这个当娘的,心都偏到咯吱窝了。
席于飞叹气,“那你就给他们来个狠的,逼你,大家都别好过。先把你家砸了,再去你大哥二哥家砸了,最后给你弟弟一顿揍,都消停了。”
陈虎眼睛一亮,“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啊?你家里人不就是看你工资高好欺负吗?但凡第一次他们作妖你就发威,也不至于被逼成这样。”席于飞无语。
有的人真的就不能迁就,越迁就越蹬鼻子上脸。
“还是你家好,”陈虎可羡慕席家那边的氛围了,别看家里人多孩子多,但都特别和蔼亲热,不像他家,成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进去就闹心。
席于飞笑了,“我家为什么氛围好?那是因为我娘凶悍。别看她年轻的时候读女校还是做护士的,但敢扛着刀跟男人拼命。之前有人眼红我家院子想折腾,我娘能站门口骂他们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我家兄弟姐妹都挺怕我娘的,不怕我爹。但我娘对我爹可好了,我爹也事事都依着我娘。当孩子的看见家里家长怎么做的,就会跟着学。所以我三个姐姐也特别彪悍,我家兄弟也都对老婆特别好。”
陈虎叹气,“比不了,我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就天天对我娘挑刺儿,我爹压根不管,当没看见。那老两口一死,家就散了,我大伯跟几个舅舅都分开了,彼此过年也不联系。你且看着吧,我家以后也是这样,等彻底分了家,就谁都不认识谁了。”
比起陈虎,橙子家稍微好点儿,因为他是那个老儿子。
但他自己有工作,有钱赚,家里兄弟姐妹对他态度也比较和善。他的问题是因为他媳妇儿给他生了俩闺女之后就赶上计划生育了,家里天天进去街道的人,说如果再生就拉去流产。
因为这俩闺女,他家里人明着暗着说他以后没有什么盼头了,赚了钱都便宜了外人之类。
橙子他爹娘就算偏心他,也不待见俩孙女。
橙子后来一生气就跟家里大吵一架,租了房子搬出来住了。可就算搬出来,他爹娘也总是过来叨叨,说什么以后钱给侄子花,侄子给养老,闺女靠不住什么的。
最后一家子吵去了街道那边,街道妇女主任狠狠的把橙子爹妈训了一顿,说再有这种事就让他们去劳教,这才下的老两口子不敢多嘴了。
怎么说呢,虽然橙子岁数小,但被宠爱过,胆子大,耍起横来放得开。
所以现在的处境,要比陈虎强多了。
他甚至开始跟席于飞谈合作,就是把门面房租给席于飞,但让他媳妇儿过去上班拿点儿工资。
是的,他媳妇儿是回来的知青,没工作。但长得漂亮,性格也泼辣,而且能说会道。因为这个在乡下没受欺负,回来因为长相,又跟程成聊得来,直接就结婚了。
程家老两口子还不太愿意呢,觉得这个老儿媳妇儿没工作,又生了俩闺女,简直拖累小儿子。
人家小两口还是很恩爱的,橙子俩闺女长得都好看,白净,大眼双眼皮儿。其实橙子长得也不错,但个头矮,一米六多不到一米七,跟媳妇儿差不多高。
他天天念叨希望俩闺女随媳妇儿,可千万别随了自己。
橙子还说要跟席家结亲家,他可太喜欢席家满地乱爬的那群小孩崽子了,每次去了都跟孩子王是的,和一群小孩儿玩在一起,走的时候孩子们还舍不得他呢。
那俩闺女也跟席家孩子混熟了,毕竟他媳妇儿没工作,没事儿就抱着孩子去席家玩,成天盯着席家那几个小秃驴,就盼着忽悠两个女婿来。
其实他们这比较熟悉的兄弟几个,除了席于飞,就是梅雨比较舒爽了。
家里的搅家精一走,梅家老两口走路腰都能支起来了。梅雨还跟着装修了个门脸房,要和席于飞合作卖衣服,但他这里让他小舅子小姨子盯着,俩孩子毕业没工作,铁路局也暂时挪不出坑来。
他媳妇为了这俩孩子也操碎了心,反正就说让席于飞当老板,他躲幕后,赚了钱三七分。
火车到了羊城,席于飞一下车就在站台上看见云穆清了。
云穆清虽然停薪留职了,但毕竟算是铁路上的人。铁路招待所环境也好,干脆就把老师他们都安排在了这里。
其实他也有私心,因为在这里,才能最快找到席于飞。
“你可算来了,”云穆清笑着拎过席于飞手里的提包,“这一路挺辛苦吧?”
“你这话说的,又不是没跑过。”席于飞确实累,任谁在车上晃悠好几天都会累,“你跟你老师他们住在一起?”
云穆清摇摇头道:“老师和两个师兄住三人间,两个师姐住双人间。我也要了个双人间,一会你过去住。”
席于飞他们之前都是住在招待所四人间的,招待所不止有四人间,还有大通铺,三人间,双人间和单间。以及套房。
也就是叫招待所,其实跟酒店差不多了。
席于飞皱眉,“那你怎么不跟你老师他们分双人间?就把你单独一个分出来。”
云穆清摇头笑道:“之前是住四人间来着,但……他们睡觉打呼噜太响了,我睡不着。老师怕我休息不好,干脆把我单独分了出来。”
“那你今天来接我?你老师给你放假了?”席于飞忍不住又散发出来一点儿爹味儿。
云穆清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他仍旧老老实实道:“今天自由活动,三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呢。老师让我们自己去周围多看看,回头要写论文的。我上午去了老邹那边,算着时间来接你的。”
云穆清也算是占便宜了,有老邹这个地头蛇在,他的考察顺风顺水。而且还在老师面前露了把脸,让老师知道他有个朋友的亲戚是这边印染厂的副厂长。
哦,现在分包了,人家承包了两条独立生产线,自己当厂长了。
老邹知道他们要做经济调研,这几天干脆就一直陪着,还请了个北方来这边会说这边方言的知青做翻译,几天工夫转了十多家工厂,还带他们去看那些小贩经营,国营饭店的转变之类。
这些,都是当地经济复苏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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