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宝宝……亲一下……就一下……”
心理防线将将要崩溃时,梅寒想起什么,艰难道:“你不是说,说等成亲以后吗?”
沉川一顿,接着含糊着声音问:“不能当我没说吗?”
他那时只想着梅寒名义上是带个孩子的寡夫郎,实际上从没谈婚论嫁过,怕人心里忐忑,便提了这么句话。
当时他本意是想给二人日久生情的机会,没成想到这里卡了他一下,卡得他不上不下的,心里可后悔了,恨不得穿回当夜去捂住他的嘴。
梅寒坚定地摇了下头,“不能,你不许耍赖皮。”
沉川又争取几下,无果,就泄了气,脑袋垂在梅寒肩膀上,丧气地嗷了两声。
见状,梅寒松了口气,轻柔地抚了抚沉川宽厚的后背。
气氛难得温存。
“不行!”沉川蓦地一抬头,目露凶光地盯着梅寒。
“男人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当然不会食言,只是……”沉川顿了顿,贴到梅寒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梅寒瞪大眼睛,刚平复些的面皮瞬间爆红,连连摇头,难为情极了,“不行的……”
沉川便再次使出了磨人的功夫,好半晌,才磨得人半推半就点了头,当即什么也不顾了,抱着人往茂密的灌木丛后躲。
第24章 下山
梅寒想他大抵真是疯了, 竟做出如此放浪形骸之举,热着一张脸想伸手降降温,方抬起手又落下去了。
一时半会儿他是不敢直视自己的两只手了, 手里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 更挥之不去的, 是那种粗蛮的、骇人的触感,还有满手黏腻湿滑的液体……
“宝宝,面树思过呢?”
沉川忽然从背后单手揽着人,一低脑袋就在人脸上偷了个香, 亲了一下还不够,还想去够人又红又肿的嘴唇。
梅寒一时不察教他得逞一回,随后连忙将脸扭开了, 怕亲着亲着再擦出火来。
“再亲一下, 就一下。”沉川不依他的意思,“山里没人看见,就让我亲一下。”
说到这里梅寒就忍不住一恼, 男人的话信不得, “你先前也说就一回, 还不是耍赖皮多亲了,我到现在还疼着。”
再说山里虽没人,可还有一干蛇虫鼠蚁的活物,一想到这些活物都望见了二人私情, 他心里就羞耻得厉害。
虽也怪他心志不坚定, 教人缠磨着就昏头昏脑答应了去, 捧住人东西的时候人都傻了,又怕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从里到外都麻了个通透……
梅寒忙甩出脑子里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暗暗决定下次再不这样了,不,绝没有下次了。
沉川不知他心中所想,亲亲热热地凑过去,“亲一下就不疼了。”
不出意外挨了一计风情万种的白眼,直瞪得他心猿意马,又想了。
他将人箍在怀里,捉住人又白又温凉的手,殷勤道:“宝宝累了吧?我给你揉揉。”
说是揉,却是借机抚摸摩挲了好几把,目光幽暗,喉结滚动,一看就知在想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别这般叫我。”梅寒抽回劳累了半个多将近一个时辰的手,气不过打了沉川一下,“我再不同你做这腌臜事了!”
沉川就缠着他磨,宝宝宝宝地叫个没完,嗓音低低哑哑的,叫得人更是羞耻不已,还有些不可说的喜欢在。
然梅寒再是喜欢他这样叫,这厢已经得了教训,晓得这男人一张嘴信不得,轻易不会上他的当了。
“还不收拾了东西下山?这都什么时候了。”
两人厮混了这么长时候,天已经不大亮堂了。
沉川耍着赖,缠得人没法儿,给他个香吻,他才心满意足地收拾起来。
这回他将剩下的六匹狼猎杀干净了,搓了几根草绳,捆着狼腿,再一甩,都不管血迹会不会弄脏衣裳,一大捆全扛肩上了。
伸手想去拉梅寒的小手,梅寒连连后退。
沉川就笑起来,“我就想牵着你,保证不亲。”
却是误会梅寒了,梅寒摇摇头,有些忌惮地望着被粗暴捆在一起的狼尸。
“它们有些骇人。”他总疑心狼没死透,会突然暴起撕咬起人来。
狼被沉川拴了扛在肩上,体型不小,尾巴垂下来都快着地了,虽是死的,但光一匹狼尸都教人心里发憷,这还是六匹。
然而他离狼远了,忽然觉着肩上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侧首,骇得呼吸都要停了。
那棵含羞草正“坐”在他肩上!
见他发现自己,含羞草害羞地合起了叶子。
梅寒梗着脖子目视前方,四肢僵硬,走路都不大利索了。
见状沉川有些好笑,“你怕羞羞啊?他喜欢你呢,你一离我远些他在我身上都待不住,自己就跑去挨着你了。”
“你拉着我的手,我俩近了他就不烦你了,不然我管不了。”
后半句全是私心,梅寒就没听。
他也隐隐觉着这东西兴许是喜欢他在朝他示好,只是之前不大确定,现在有定论了,就没那般紧张害怕了。
左右跟了沉川,他或早或晚都是得习惯这小草存在的。
“原来名字叫羞羞。”抛开猎狼时的凶残模样不提,这名字倒很适合这株憨态可掬的小草。
听觉梅寒叫他名字,含羞草精神抖擞地抖抖叶子以作回应。梅寒僵了一下,然后伸出食指碰了一下羞羞叶子。
羞羞便用叶片抱着他的食指,不让撤回去了,亲昵地蹭蹭。
沉川心热:“先前你还当我是妖怪害怕我,这厢跟我有染了,倒和我儿子亲近起来。”
梅寒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跟他贫嘴。
“你怎知他是小子?我瞧他性子像是姑娘小哥儿……乖巧。”眼下看来还有几分可爱。
沉川就说:“他是儿子,你看他糙的,就不像小闺女。要真是闺女哥儿,我哪里还舍得让他干粗活累活?”
“哪里糙了?净瞎说。”
含羞草也朝沉川抻叶子,很不服气似的,颇有些龇牙咧嘴的意味。但梅寒变了观感就不那样认为了,反而觉着小家伙受了委屈,说了沉川一句。
“他现在这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以前他可凶了,比我还凶。”
梅寒却不信他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等下了山,天早都擦黑了。
金银山下来是经过山寨那条小溪的下游,走到这儿时,沉川被梅寒叫住了,俩人一起去了溪边。
梅寒红着脸细细洗了手,见沉川只脱了外裳在水里涮了两下就直起身,一副洗好了的样子,便忍不住蹙着眉头。
——这外裳,是给他擦了手的。
这样如何能洗得干净?别在上头留下味儿叫人晓得了,那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梅寒虎着脸叫人拿给他洗。
沉川起先还心里美,后来想起梅寒手上有冻伤,溪水还凉得很,只得遗憾拒绝了,反叫梅寒随便洗洗手就行了,别冻着。
梅寒皱着眉看他,为免人觉着他邋遢,他就蹲到溪边正儿八经洗衣裳。
梅寒洗完手没先行离开,且蹲在沉川身旁等着他,还折了个皂角给他。
今日闹了一回,梅寒没挖到甚么野菜也没捡到山货,下山时背篓空空不说,篮子也没装满。
半道见着皂角树,就捡了些皂角。因落到地上的皂角质量不如何好,沉川就爬上树去给人摘,摘满梅寒那一背篓还不够,人又叫他摘满他那个。
从树上摘下来的果然更喜人些,大的能有一尺多长、一寸左右宽,掂量着都比地上那些重实。
沉川还没用过这东西,只小时候听外婆说过她们以前用皂角来洗头洗衣裳。
不过他记忆里是没用过的,在山上也没见过。
那时候家里穷,洗衣裳还好,十块钱一大包洗衣粉,够婆孙俩用一年半载的;但洗头就不行了,洗发水卖得贵,一瓶还不大点。
于是他小时候洗头要么用洗衣粉,要么用洗洁精,也洗得干净,就是头发稍长些就爱打结,还总有股很重的味儿。
也因此对皂角很是好奇。
沉川见梅寒先将皂角折成几节才递给他,估摸着是增加皂荚肉跟水的接触面积,好搓出里头起作用的物质来,就两手拢着皂角段用劲儿一搓。
然后梅寒就瞧见自己掰折都很吃力的东西,教人轻轻松松一搓,就碎得看不出原来模样了,心里不由感慨有把子力气可真好。
沉川把皂角碎裹在衣裳里,就按在溪石上搓揉,不一会儿真起了些沫子。
“你说以前的人怎么这么聪明?这黑布隆冬一瞧就不能吃,还这样硬的东西,怎么就教他们晓得可以用来洗衣裳了?”
语气多是稀奇惊叹。
梅寒自是不知,但沉川也不是要问个答案出来,就单纯想跟人说话。以前他都没发觉自己是个话疙瘩,竟这样爱说话。
里里外外搓了半晌,想着应当洗干净了,沉川在水里涮了沫子,涮完气势汹汹将衣裳举起撑开,傻眼了——
衣裳破了个大洞。
在山上猎狼时不小心勾出个小洞来,那也才和人眼珠差不多大。没成想教他这样一洗,那洞疯了似的变,这都跟人脑袋一般大了。
“噗!”梅寒笑出声来,“你手劲儿怎么这样厉害?”
沉川也笑,“这下好了,一件体面衣裳都没了。也怪这料子不禁用,我都没使力。”
“倒是洗得干净,回头等衣裳干了,我给你缝起来就好了。”
闻言沉川没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梅寒一口,教人半是喜欢半是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沉川对皂角正是新奇的时候,跟人闹了会儿,餍足了,就搂着人说:“我想洗个澡,你等我一道回去?”
“我才不等你。”
话是这般说,沉川脱衣裳裤子的时候,他也只背对着人走远了些,没真一人走了。
沉川就犯欠儿,等人站住了,捡起个大石头猛地往溪水里一扔,一声巨响,惊起一大片水花。
那头梅寒听着声儿,以为人摔到溪里去了,连忙回身,就见人漾着个两分痞三分坏的笑,不怀好意的瞧着他。
饶是天已经麻麻黑了,还瞧得见囫囵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东西。
没看清呢梅寒就慌忙闭上眼转过身去,气急:“流氓!”
沉川扬声倒打一耙:“你血口喷人,故意偷瞧了我身子,还反过来骂我流氓,真是没得天理了。”
梅寒忍不住回头瞪人一眼,又飞快转回来,骂道:“我不等你了,臭流氓!”
说罢快速背起背篓,当真疾步朝着山寨去。
任沉川在后头嗳嗳认错他也不回头,红头红脸的,气冲冲走了。
见不着人了,沉川才心情甚好地哼着小调儿,揉了皂角洗澡。
只光手搓皂角不如何起沫子,还刺挠皮,他就干脆拿了刚洗好的破衣裳,包着皂角碎搓出沫子来再往身上摸。
洗完澡又洗了头脸,这才拎着狼尸背篓回去。这回注意着没弄脏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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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就要换榜了,做法祈榜[让我康康]
毒榜来毒榜来,毒榜四面八方来[合十]
信女愿意天天日三并掉三十斤肉,只求上个毒榜[合十]
第25章 复诊
猎了野猪那日夜里, 一寨子人敞开肚皮吃了一顿肉饺子,之后可不敢那般吃,否则只怕是财主老爷家都能吃穷了。
但因这阵子得下力气干活, 便不像先前那样俭省, 一人只分得一碗稀涝涝的米汤干吃不顶饿的。
现下日常主食是稀粥和野菜窝窝头两样换着吃, 因炼了八头野猪的油脂,野菜也不时常水煮了,舀一勺猪油化开来,野菜丢进去一炒, 单放些盐味道就很好,很是下饭。
有时炒野菜也会放两勺猪油渣配一配,更是好吃。
今晚吃的不一样, 除了清炒野菜, 还有道沉川心心念念许久的野葱炒腊肉,一人能分得两三块腊肉片。
腊肉熏得好,肥的透亮、瘦的紫粉, 盐也腌得正好, 下锅炒时不必另外放盐, 盐味也足了。
再放两把野葱下去,野葱教热油激出香味,香味又渗入腊肉里去,和着浅淡的烟香味, 便成一道浓郁而独特的香。
沉川吃了一口腊肉, 肉香一下就在味蕾间迸发了, 香得他都不喝粥,免得稀粥将肉香味稀释了去。
见人表情和做完那事儿之后一样舒服,餍足得眯起了眼, 梅寒就晓得肉炒得正对他胃口了。将自己分得的肉块夹给沉川。
又教沉川夹回给他了,“你自个儿吃,尝尝味道。”
说罢又咂摸着嘴,回忆起以前来,“我小时候不会腌腊肉,家里杀了年猪都是我外婆腌,后来她年纪大了提不动肉,腿脚也不方便,我就自告奋勇去腌了一回。”
那时一挂肉少说也有三十多斤重,头天用盐腌了得提到一个很深的大缸里去,放一晚上等盐咬出猪肉里的水分,第二日再提出来挂着,等晾干水分了才搭架子熏肉。
一放一取的很是吃力,要是不小心肚子在缸沿横了几下,都有的人难受。
“我头一次腌肉没掌握了技巧,便是有外婆在边上教着,那些□□里也没怎么抹到盐。后来熏了肉,过十来天洗来吃,才发觉都有些变味儿了。
“后来只能贱价卖了,于是那一整年都没得肉吃过。
“可把我馋坏了,喂猪时看着那猪吃食,满脑子都是他身上的肉,恨不得一眨眼就到年底杀年猪的时候。”
说到这儿沉川笑起来,“说来猪肉就跟臭豆腐一样,稍稍有些臭味了还怪好吃的。就是这臭味不好把控,多一分肉会发苦,多两分就不得了了,能生蛆,就吃不得了。”
但日子最难的时候,便是猪肉生蛆了,只要别生得肉都不成型了,还会将肉好好洗干净了继续吃。运气不好能吃出“惊喜”来。
梅寒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头一次听沉川说过去的日子,没成想这么苦,比他还苦些。
他小时候在村里,家里偶尔吃肉,他也是能分得一两块的;后来去了养父母家,起初养父是个小官俸银不多,但家里每隔三五日都能吃上一顿肉。
不曾像沉川这般,辛苦养了一年到头的猪,最后没吃着几口全卖了,还是贱价卖的,那心里得多难受……
“等过些日子分到房子了,我们再猎头野猪来做成腊肉,实在猎不着就下山买一头猪也成,到时……你怎么这个表情?”话说一半忽然顿了下,“要哭了似的。”
只见梅寒难受地望着他,耷拉着眉眼唇角,再难受一分就能哭出来的样子。
冷不丁的,就教沉川不自在起来,故意嬉皮笑脸地问:“怎么?心疼我小时候苦啊?”
本以为人该懊恼地瞪他一眼,再骂他一句没皮没脸,不成想竟猜错了,梅寒却是注视着他轻轻嗯了声,声音听着难受极了。
人真情实感心疼上自己,沉川倒是插科打诨不起来了,有些别扭地辩说:“其实也没那么苦来着,就那一年没肉吃想得慌,第二年我腌肉有经验了就没坏过肉。”
却是越说梅寒看起来越难受了,眼见着人要哭要哭的,沉川索性不多说别的,只凑到梅寒耳边:“这样,你现在亲我一下我就不苦了。”
二人带着小孩坐在离山寨其余人稍远些的地方,但也只小声说话不至于教人听取,干了什么还是藏不住的。
果然梅寒要脸,沉川话一出,他一下收起那副心疼神情,胳膊不轻不重地拐了沉川一下。
过了会儿梅寒回过味儿来,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极小声地问沉川:“你们妖怪也有外婆?”
沉川:……
他该怎么解释他真不是妖怪?
“……不止有外婆,还有娃呢。”羞羞就出现在梅寒膝盖上。
一边乖乖吃饭的两个小孩瞧见突然出现的含羞草,捧着竹碗眼睛都瞪大了,疑惑地瞧着。
梅寒急忙让沉川把含羞草收回去,急赤白脸编些胡话骗小孩,哄小孩保密,不要跟其他人说。
阿简和小米懵懵懂懂点了头,转头狠狠瞪了沉川一眼,要他在小孩面前收敛些。
众人吃完饭消消食,聊聊今日干了什么,明日是个什么打算,待稍晚些时候灭了火堆,各散了睡去。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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