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韩韶珺和姚宝吃得似乎比他们还香的模样,有些忍不住心动,真这么好吃?
眼见小炒牛肉在沉川加入后很快消下去一半,蠢蠢欲动的心就按捺不住了,筷子又伸了过去。
“啊啊啊好辣,现在给我一支火把我就能杂耍喷火了!”
“我嘴巴要烧起来了!”
几人又吨吨吨灌水,清水几个颇有些忍俊不禁,连忙借着起身给人加水掩掩笑意。
而沉川,忍不住怀疑自己对辣度的定义是不是有误差,让给几人加些冰块压压辣。
梅寒见几人称得上面目狰狞还要吃的样子,心生好奇,趁几人仰头灌水,也夹了一筷子,一吃,一下明白几人是什么感觉了。
口中火辣辣的,眼泪也不受控地涌上来。正要起身喝水,一杯冰水已经塞到了他手里。
沉川:“好了好了,你们别吃这个了,吃得我心慌,生怕你们吃出个好歹来。”说着就把小炒牛肉换到自己面前来。
韩韶珺抗议:“别呀叔,我能吃,让我吃吃!”
姚宝也张着自己被辣得又红又肿的嘴,“就是,他们不行不让他们吃就好了,我俩很强的!”
沉川不信,不容置疑地把烧椒皮蛋和青椒肉丝换到几人面前,“吃这个,别逞强啊。”
二人又抗议几句,无效,只得遗憾地作罢,转变了进食目标。
“还辣不辣?”沉川低声问梅寒。
“好多了。”梅寒又抿了口冰水。
“那还是跟王阿叔说说,先不急卖这个辣度的菜,让老三摘些甜椒来做过渡。”
“嗯。”顿了顿,怕人失望,梅寒又说:“不过另外两个菜滋味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烧椒,也有一点辣,但是辣度能接受,我很爱吃。”
沉川在小孩背后捏捏梅寒的手,展开浓眉,“那这两个辣度也保留。”虽然他觉得和甜椒一样半点不辣。
这顿中饭吃得人喜欢,连饭量最小的小米和阿简都一人吃了满满一碗米饭,其余人就更不必说了。
干了一早上活儿的清水秋霜几个吃得不少,但沉川晓得人的饭量。主要是韩韶珺一行人,饭前就吃过茶点喝过奶茶,肚子还像无底洞一样,饭间频频添饭。
吃到后面,怕人看米饭焖得少不好意思吃,沉川这大胃王罕见地控制了自己的饭量,堪堪吃个半饱。
等人吃饱喝足,跑去赵丰年家换衣裳午休,夫夫俩收完碗筷,揭开锅盖一看,里面就剩两碗不到的米饭了。
“咱估量错了,下回再多焖两碗米才够。”
梅寒点点头,“你没吃饱,我再给你炒个菜下饭吧?”
“不用。”沉川拉住人,“我拿剩菜拌吧拌吧够吃了,刚好清盘子,还好吃——你先带小孩回家午休,累一早上了,碗我一会儿吃完了洗。”
梅寒便没坚持炒菜,但也没休,让小孩在新店后院的住处午休,自烧了水洗碗。
沉川三两下吃完,也与人洗碗去。
韩韶珺几人走了不久,店里很快开始上客,清水秋霜已经领着人忙碌起来了,午休的空儿都没有。
下午夫夫俩没留在新店,送了小孩去宋夫子家后,径直回了居竹路的老店开门经营。
因新店那头半价,很多茶客都往新店去了,但也有不少茶客懒得大热天跑那么远的,没挪地方,看见夫夫俩开了门,摇着蒲扇就来吃冰了。
是以老店这头客不多,但也有生意,夫夫俩忙得过来。
今日新店那头包括清水秋霜有五人在,明日新店没有半价了,西城的茶客势必要回来,那再调一人回老店,这头三人,两家新店都是四人。
却说姚宝,打小就爱吃,春夏秋冬没哪个季节会胃口不好。
今儿吃了一顿美味的中饭很是心满意足,却惦记着被韩韶珺和赵丰年抢走的糯米糍裹冰糕,直惦记了一下午。
傍晚下学,还记得要请几个好友去尚品食吃饭,但路过尚品茗茶馆时,还是忍不住进去问了问有没有糯米糍裹冰糕。
毫不意外,没有,沉川和梅寒下午是做了一回,但仍旧供不应求,一下就卖完了。
几人略有些遗憾,一人买了杯冰奶茶喝着走了。在尚品茗吃了一顿,顿觉尝到了人间至味,一个个心满意足、肚子圆鼓鼓的,在尚品食门口分道扬镳了。
姚宝回到家,府里的小厮马上贴上来,“少爷昨日不是说想吃糯米糍裹冰糕嘛?尚品茗开到咱府这条街上了,今日糯米糍裹冰糕管够呢!”
姚宝疑惑了下,随即想起尚品茗今日确实开了两家新店,小厮说的应当就是他们没去的那家了。
想到念了几日都没得吃的糯米糍裹冰糕,才吃饱的姚宝又觉有些馋了,便道:“那再去吃一个。”
转身要出府,小厮马上道:“少爷上了一日课,想必早就累了,小的去替少爷买,他家新店能外送呢。”
姚宝一想还有这好事儿?毫不犹豫点头同意了,正好吃饱了不想动弹呢。
而沉川和梅寒完全不知道自家什么时候在姚府附近开了一家“尚品茗”。
第80章 误会
初二这日早上, 天光微亮,沉川和梅寒到店里时,从新店帮忙回来的玉儿已经到茶馆了, 正站在屋檐下, 边与同样早早过来的阮哥儿说话, 边等夫夫俩来开门。
沉川开了锁卸门板,梅寒笑说:“倒是我跟你们大当家的来晚了,还不如你们尽心。”
玉儿也笑:“我也是忘记二当家的到新店区,不在这头了, 不然出门时该去找阿哥拿钥匙的,也不会平白浪费了半刻钟。”
“我跟你梅阿哥也是,没想起来这茬, 昨儿打烊收拾完东西就走了, 没察觉不对,还是今早临出门,拿钥匙锁门时才反应过来。”
因为昨日这头没有其他伙计, 夫夫俩一打烊就想着不用再这头做饭, 能回家做, 半点其他的都没想起来。
几人进了茶馆,里里外外检查一番,见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家什还是昨日归置的样子, 才放下心来。
“等得空去牵两只狗来养在后院, 偶尔店里没留人也不用这么担心。”
梅寒点点头, “之后我们还是搬回来住。”
店里除了他们夫夫俩就玉儿一个小姑娘,让小姑娘看店不安全,左右他们也不是没住过店, 再挤挤就是了。
沉川去了后院打水,梅寒让玉儿先揉面,自己则与阮哥儿称水果。
茶馆有几样果茶和水果冰糕用的水果都是向阮哥儿订的,阮哥儿每日收摊后下乡收了水果回来,要是天色还早就送到茶馆,反之则等第二日早早给人送来。
“……五斤,蜜桃五斤三两,梨子五斤四两,梅阿哥给八十文就好。”都是些时令水果,不如早些时候卖得上价。
“哪有你这般抹零的,不挣钱了?”梅寒轻拍一下阮哥儿手背,回身数了八十六个铜板塞到阮哥儿手里,“还要劳累你再送去北城和东城呢。”
“不劳累,我以前背着四处叫卖走的路比这还远呢。”阮哥儿笑了一下,三两下背起背篓。
梅寒嘱咐道:“你送完后要是有剩下的,就还是老样子在店里卖,可别跟我们客气。新店也是好地段,兴许水果卖得比在这头快呢。”
又说:“清水秋霜在北城,阿金在东城,可别记岔了。”
阮哥儿脸一热,含糊应了一声,快着步子离开,心里又不好意思又踌躇地做了一个决定:最后去东城。
店里准备了小半个时辰,每日最早上学的学生陆续经过,不少停下来买些喜欢的食饮,茶馆渐渐上客。
临近书院上课时间,宋夫子来领了两个小孩进书院,夫夫俩站在门口送走了人,正要回铺子继续忙活,就见旁边小桥上气势汹汹来了几个人。
那几人看见他们,动作更加虎虎生风,瞪着他们的眼睛像是在喷火一般。
梅寒不由靠近沉川,“这……又是金掌柜雇人来寻我们麻烦了?”
“不像。”
这几人衣着是一个制式的,且布料上乘,举手投足间很没有市井气,通身气派与衣着是十分相称的,不像是受人指使行事之人,倒是更像大户人家的家仆。
若说金掌柜家里的下人,想来金掌柜没有那么傻,会让自家下人大摇大摆来找麻烦,那与他亲自来找麻烦没甚区别。
几人很快行至夫夫俩面前,站定,径自出言:“二位是尚品茗的沉老板和梅夫郎吧?”
沉川:“是,几位是?”
为首的管家:“我主家是隔两条街上的姚家,我家少爷昨日从早到晚就吃了你家东西,昨儿半夜梦中惊厥,醒来后便上吐下泻,几乎去了半条命。我家夫人怀疑是你铺子里的吃食出了问题,劳二位与我们去一趟衙门,请官老爷查明真相!”
梅寒心里一突,蓦地想起昨日姚宝和韩韶珺吃了许多小炒牛肉,莫不是吃得太多太辣,吃坏肚子了?
似是知道梅寒在担忧什么,沉川安抚地握握他沁凉的手,朝那人道:“若是我家吃食的问题我家绝不推脱,只是我想问问清楚,姚小公子具体是个什么状况?可确认一整日只吃了我家东西?”
若是别的沉川兴许还没有十足把握,但他家的东西想来做得严谨干净,便是做冷饮的牛奶,也要煮热杀菌,待冷却下来才制作,他家食饮是绝无问题的。至于梅寒担心的辣椒,更不可能出问题了。
辣椒是即时性极强的食物,便是切辣椒辣了手,不出半刻症状就会显现,若是辣椒过敏或是辣椒过度刺激肠胃引起的症状,绝无可能等到半夜才发作。
昨日中饭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几个少年离开时被辣肿的嘴唇已差不多恢复正常,且傍晚些时候人海活蹦乱跳来买了奶茶,怎么也不想吃坏肚子的样子。
“……我家少爷昨日归家可没用晚食,最后下肚的就是你家饭馆的饭菜,夜里约莫亥时将近子时之时发作……。”姚家管家还算讲理,将姚宝吃了、用了什么,夜间发作的症状等一一道来。
听着听着,沉川心里有了几个猜测,问:“昨日酉时之后,姚小公子可进食过?”
姚管家摇头,沉川又问:“确定什么也没吃?水也没喝一口?”
姚管家有些不耐烦了,正肃着脸色要发难,身后一小厮想起什么,上前来道:“管家,昨儿傍晚少爷回府之后,二虎出府了,说是去给少爷买尚品茗的那什么,糯米糍裹冰糕!”
那不还是尚品茗的锅嘛!
姚管家不悦:“沉老板你看,要不直接上官府?也别为难我们底下当差的。”言语尚算客气,神色已然很不好看。
“恕我们夫夫俩不能走这一趟了。”沉川冷下脸,“我们尚品茗向来是酉时初打烊不错,但这糯米糍裹冰糕绝不是我家卖的,几位大可去问问,我家糯米糍裹冰糕哪回不是半个时辰内卖完,又何时许客将之带离茶馆过!”
姚管家以为人说这么多还是不认账,很是恼火,冷哼一声:“说不是你家的就不是你家的?再者沉老板作何认定是那一个糯米糍裹冰糕的问题?沉老板太霸道了。”
闻言梅寒亦冷了脸:“凡事讲究证据,姚管家如此强势将罪名生扣在我们夫夫头上,我们夫夫才要请姚管家见官才是!”
“梅夫郎……”
“嗳叔,阿叔,姚管家,你们做什么呢?”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斜里冷不丁冒出个声音,是韩韶珺。
韩韶珺第无数次起迟了,一从茶馆后院冲进来,正面撞上对峙的两方人。
“韩少爷……”姚管家先缓和了脸色,朝人作了个揖。
韩韶珺走近了,见沉川和梅寒脸色都不好看,只冲他点点头,忍不住稀奇问:“沉叔梅阿叔怎么这么生气?铺子里遭贼了?”
“要是遭贼还好说,这下被人打成贼了。”沉川话是对韩韶珺说的,面上皮笑肉不笑地斜着姚管家。
韩韶珺一阵惊奇,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冤枉沉川是贼,不知道他沉叔既会杀狼又会猎野猪吗!他问沉川和梅寒,夫夫俩却不说,只道能处理,让他快去上学。
于是他又转头问姚管家,姚管家虽也不大情愿,但也捏着鼻子说了。
听完,韩韶珺毫不犹豫做出判断:“姚管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沉叔和梅阿叔的人品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一定是你冤枉人了。”
“昨儿一天姚宝都和我们几个在一起,吃喝拉撒都没分开过,怎么我们没事儿偏偏姚宝有事儿呢?”
“你们上哪儿买的糯米糍裹冰糕?沉叔都说问题出在这里,那就是出在这里啊。”韩韶珺想得很简单,除了这一样,其他东西他们都是一起吃的。
他又耐着性子给姚管家说了许多尚品茗的,两边斡旋,双方之间气氛才没那般僵硬,勉强能够心平气和交流。
然后一对,一边发现自家店铺被无良商家假冒了,且对方开业日期还与他们开新店的日期一样;另一方则发现自家下人认错了店,买错了东西,平白冤枉了人。
双方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最后一致决定去找那无良商家的麻烦。
韩韶珺中间人当得上瘾,还想跟着去看热闹,被沉川和梅寒撵去上学了。
沉川让梅寒和玉儿看店招呼客人,自与姚管家一起,在那小厮的带路下往目的地去了。
假冒的“尚品茗”与姚府在一条街上,离真尚品茗有些距离,步行过去足有小半个时辰远。
到“尚品茗”外,里边生意很不错,格局布置与尚品茗几乎一模一样,沉川甚至看到几个熟面孔,正是尚品茗的老茶客,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奸商,假冒尚品茗不说,还卖些残次品,败坏尚品茗的名声!
“尚品茗”伙计有模有样地调制奶茶,见客来,满脸堆笑地迎到柜台前来,“几位想用些什么?咱尚品茗招牌竹叶青、秋山丹、留兰香……”
伙计看清沉川面孔,顿时噤声了。
沉川半掀着眼皮打量一圈,“继续啊,还有些什么招牌?都报出来。”
“这、这……沉老板……”伙计声若蚊蝇,显然并不无辜。
姚管家端着假笑:“你家是不是卖糯米糍裹冰糕?”
“这,没,没卖,我家不卖这个。”伙计冷汗岑岑,紧张地瞟了瞟沉川。
沉川一屁股坐到空位上,仿佛真是来消费的普通茶客一般。
“怎么不卖了?”姚管家假笑一消,“是晓得我家少爷吃中了毒?还是……”
那边正在纠缠,这头有茶客看见沉川,问沉川这是怎么一回事。
沉川道:“听说这头开了家‘尚品茗’,我也来尝尝看什么滋味。”
这茶客一惊,随即一片被抓包的心虚,放下手中的竹筒,“表忠心”道:“难怪我说怎么好像水准下降了,原来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店?下回我再不贪近便了,还是该到居竹路去才是。”
沉川笑笑,闲说几句安了人的心。
做生意又不是做夫妻,还要顾客从一而终不成?自是顾客想去哪家去哪家,人来了自家他们高兴,人去了别家他们也不置气,只尽力做好,让人多惦记他们罢了。
与熟客交谈间,姚管家那头已经发展到要捉店伙计去见官了,伙计一听姚家少爷吃他们东西吃出了问题,要抓他去官府挨板子,登时吓破了胆,连声求饶,求人许他去叫店铺掌柜来。
姚管家不答应,生逼得那伙计让人去叫来他们老板来,显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沉川不动,让姚管家打头阵,自等着找他们老板麻烦。
——来前梅寒可说了,他们尚品茗可是在官府过了明路有正经文书的,这家黑店假冒他们字号做生意,是实打实违法的。
第81章 赔偿
“小的也只是个领工钱的, 做不了主,老板让怎么做便怎么做,这出了问题, 属实不关我的事啊!”伙计连连讨饶, “这样, 二位在店里稍等,小的去将老板找来,二位跟我们老板说,可行?”
“叫你们老板可以, 但你们不能走。”姚管家也坐下,微昂着下巴,“我来是为了我家少爷吃坏肚子的事儿, 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你们要是畏罪潜逃了,我再上哪儿找人去?”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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