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乾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从来没遭过这么大的罪。明硝眼睛一酸,咬着牙偏过头不看他。
“爱谁谁!他们都谁啊!”
凭什么啊,眼看着他哥就要从困境里脱出来了,他等了那么久,才一个不留神又被临门一脚地破坏,还遍体鳞伤的。
明硝被这场等待磨得委屈,真的太久了。沉乾一丁点儿的伤口在他眼里都是天大的事。
“宝贝儿,这话说得不地道啊。”
沉乾伸过手强把人抱过来,一脸无奈:“哥知道,你是担心我,你忍一忍好吗,咱帮你笛子哥把这个坎先过了。春秋也是着急了,现在不没事儿了吗。”
他知道他弟弟虽然打小都不喜欢狄春秋,也分得清好坏,这次是看到他这一身伤才着急了。
“你看你担心我,所以这么着急,春秋也是啊,着急办了蠢事。”
小孩儿还是没动静,沉乾正了正神色:
“我保证,这是咱们最后一场难。”
“成吗?”
以后的路,宽敞大道,风轻云淡。
明硝挺直腰板,一动不动。
沉乾顺手摸了一把,满手的眼泪。
他快心疼死了,他这宝贝弟弟都两三年多没哭过了。又被他激了出来。
“宝贝儿,要不你亲亲我,咱不哭啊。”沉乾一着急,愣是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恨不得把舌头给剁了。
明硝身体一僵,喘口气都艰难起来。
“.......那个,硝啊。”
明硝偏过头平静地看着他,暗暗地咬着牙,抹了一把脸,没等沉乾反应,亲了下去。
这可是你说的,你答应了,要是亲完就不认账说我有病,我就亲死你!我还就认准你了,还等什么等,再等人都要没了!
明硝浑身的骨血都不受控地抖动上涌,要不是沉乾在这里,就在他面前,他能直接哭出来。
沉乾脑袋一空,不由自主地配合了一把,明硝跟得了圣旨似的,争分夺秒地抓住了这一刻机会。他死死扣住眼前的人,拼命往胸口按。
他想,爱是不伐自伤,刀尖对准了自己。
他被折磨地恨意满满又困顿贫瘠,该给他一点甜头了。
明硝不管前尘往事,还是未来以后,亲到后来无师自通,仅有的自制力全放在了手上,攥着沉乾衣角不松手,没敢顺着杆子往上爬摸过去。
“啧……这咋回事儿啊……”沉乾面无表情地吧咂了下嘴,有点晕。嘴边被打的伤口还透着血丝,看起来吓人。
明硝把头抵在沉乾胸口,微微扯了扯嘴角喘着气。
他竟然一点都不后悔!
在沉乾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他不知道,这一路的风雨把他撒娇软萌的孩子磨成了谋定后动,伸着爪子随时能发出重击的小狼狗。
沉乾不知道自己怎么反应过来的,等彻底清醒了,他身上那些伤口都被处理了,他大宝贝儿正按着他的胳膊推药酒。
他弟弟手还颤着,看起来不比自己平静多少。
晚上两人并排躺着,沉乾闭着眼睛,没忍住开了口。
“你怎么回事儿啊。”
明硝沉默了一会儿,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让我亲,我就亲了。”
沉乾:.......
“不是这个,你干嘛亲我嘴啊?”
明硝攥着被子:“又不是没亲过。”
……
沉乾轻“嗯”了一声,问不出什么,他也没想问出点什么。
他不是想当然的年纪,对变数的感知又惊人的敏感。
沉乾心里有百八十只手在挠,挠得他隐隐开始害怕,下意识也不敢去深究这个惊天动地的吻代表了什么。
他没见过寻常人家的两兄弟是怎么相处的,但也明白他们过界了。
但这界限歪到了哪里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弟弟有不太充分却只能让他认了的理由,以前也亲过,沉乾睡过去之前又安慰了自己一把。
他不知道这对于明硝来说,是离终点线极大的一个跨越。
第二天两人相安无事,明硝起晚了,出了房间他哥哥正在逗他妈,说昨天一个人单挑一群人,一双拳头走天下,三两把就为民除害,那些人全蹲了大牢。
朱梨花被逗笑,拍着他的被笑骂:“你烦死了,就你厉害,打架都是头一名。”
“那可不,你儿子可厉害了,警察都要给颁个奖状,被我回了。我不就做了分内事儿嘛,用不着!”
朱梨花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那你没伤着吧,昨天硝硝把你接回来,说没事儿,我还挺不信的,你怎么样啊?”
沉乾笑笑:“当然没事儿了,您从小看我打架,还不知道我身手多好啊。”
明硝安静地靠在门后头,扯着嘴角听他哥像模像样地掰瞎话。
安抚下朱梨花后沉乾就去了铺子,那天一到家就跑医院看狄泓秋去了,进的货还没来得及摆上。
等沉乾出了门,明硝才出来,一眼就看到他妈坐在那儿抹眼睛。
明硝心一紧,慢慢走过去蹲下:“妈妈.......”
朱梨花“哎哟”一声,拍了拍胸口:“儿子,你走路都没个声儿!”
“怎么了?”
朱梨花嘟嘟囔囔的:“还不是你跟你哥哥,一个两个就知道糊弄我,臭孩子。”
明硝顿了顿,打起精神笑了笑:“那是,谁都没我妈聪明。”
朱梨花撇了撇嘴,任由小儿子给他擦眼睛:“宝贝儿......你哥那伤你多注意着点,我惯着他,当不知道。”
“好。”
第六十六章 迁户口
房子要拆迁,新房房产证又被狄泓秋他妈拿走了,沉乾直接帮着在市里租了一间房。租在沉乾家那小区附近,就等着明硝考完中考,两家人再商量怎么挣钱。
最后两个月,明硝自己主动住了校,还是考一中的目标,他不在,沉乾也能稍微松口气,两人之间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沉乾给他铺的床,四个人的宿舍,他弟弟长得高,挤在这么一个小房间里,他都有点不忍心。好几次就快说出要不咱回家吧。
可明硝有理有据,最后两个月,他冲刺一把,说不定能给他妈拿个状元回来。
重要的是,他不能分心。
至于为什么会分心,他没说,沉乾也不敢瞎猜。
家里少了一个人,朱梨花一天天绷着脸不高兴,三天两头闹着要去看小儿子,沉乾也不适应,一边安抚下亲妈,一边照应着狄泓秋那头,还要抽出时间看看明硝。
母子俩都快忘了明硝没来之前他们是怎么过的。
中考前一个月,狄泓秋出了院,在家里修养,腿接上了,但落下了毛病。整个人憋着一口气,也没再想着要重新上学。
沉乾好歹放心了,什么都能重头来过,只要命还在。
从狄泓秋家里出来,沉乾想着给明硝送点营养品过去,干脆先把店铺关了。
一回头就撞上了一个不速之客。
沉乾眯着眼打量,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头一遭碰上。
明学清自从那年被沉乾三番五次地恐吓又进了一趟局子后就安分了,这些年也没在他们跟前出现过。
他对沉乾有着骨子里的畏惧,现在看到了还是有些慌张。
“你来干嘛?”
明学清挠了挠胳膊,清瘦的一个人,压根看不出骨子里凉薄。壮着胆对上沉乾的眼睛,他还是开了口。
“那孩子.......你们是打算一直养着了?”
沉乾一个警觉:“你想干嘛!”
“……你们要是打算养的话,直接把户口迁出来吧。”明学清目光闪躲着,他有自己的打算,把明硝的户口迁出来,拆迁后那房子就只能握在自己手里,他还是怕等下孩子大了顺理成章地来分一杯羹。
这下沉乾不用脑子都能知道明学清打的什么主意,虽然恶心这个人,可这件事确实得办了。
以前一茬又一茬的事情出来,他跟朱梨花都没想到,孩子一天天的大了,虽然一直在跟前,可到底还不是彻底归他们,这一点到底还是挺闹心的。
明学清那儿乐意,他们求之不得。
沉乾当即拍案:“行,这事儿趁早办。”
回家跟朱梨花一说,他妈立马就急了。
“对对对,我怎么没早想到,赶紧的,把我小儿子弄出来,离那个人渣远一点!”
离中考就这么一点时间,沉乾摸不准会不会影响他大宝贝儿,可中考一过,明硝的成绩肯定差不了,等下明学清又反悔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沉乾第二天就往学校跑了。
到的时候明硝还在上课,沉乾干脆靠着墙远远看着。就这么个小玩意儿,哪来那么多劲儿上赶着亲他,都什么破事儿啊!
这几天他烦得头发都快掉了,可明学清这么一来,他跟心肝要被挖走似的难受。
他快被这小孩儿吃死了!
这么大热的天,沉乾在外面站着都头疼,里面乌泱泱的一群孩子,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明硝那同桌他隐约记得叫陈如玉,性子太跳了,可惜他弟弟没被影响到一星半点的。陈如玉偷偷看漫画看得起劲儿,他大宝贝儿还挺直着背写写画画,沉乾挑着眉怪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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