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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爸爸妈妈的故事就交代到这里啦,太多的细节季凝也没告诉我,只是之前在医院的某个下午,我去探病时刚巧看见她在摆弄窗台上的花,于是想起来说:“棉花的花语是珍惜眼前人,我姐夫挺浪漫嘛。”季凝笑得眼睛都没了。“才不。我当时说我要吃棉花糖,可他转了好久都没找到才跑去花店糊弄人的。”无语,她在炫耀什么。感谢前天首页推荐,在评论区看到了好多可爱的新面孔哦~虽然没有一一打招呼,但是欢迎来到小鸡的游乐园???????然后,虽然上半部确实慢热了一些些,但是也许还是可以眯着眼睛飞快看一下下的,毕竟我觉得我写得挺好的(不是没有dbq)
Luis
无业游民们通常选择何种出行方式?季玩暄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边,低头查了下银行余额。一声“Fuck me”后,他心安理得地叫了辆出租车。这位无业游民决定今朝有酒今朝醉。怀里抱的各类文件价值不菲,季玩暄不敢怠慢,先把姥爷家的地址报给了司机师傅。沈放的消息还停在列表里,季玩暄咬着指甲沉思了一会儿,把路拆的酒吧地址发了过去。“我下午会在这里,你下班可以直接过来。”好像有点不客气,是不是不太有礼貌?季玩暄犹豫着要把消息撤回,或者再加一句“当然我去找你也行”,对方却已经秒回了“好的”。季玩暄:“……”好吧,他在心里礼貌了。网聊就是这点不好,看不出任何情绪。如果沈放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绝对能看出他眼中满满的真诚。季玩暄自我安慰一番,调出了和亓宝的聊天记录。上次他拜托小护士帮他打听一下沈医生的排班,亓宝效率极高,第二天就发了过来,但同时也好心提醒:沈医生经常无偿加班,这个表未必有多准。季玩暄琢磨着让顾晨星帮他挑一挑给女孩子的礼物,打开了那张排班表格。沈医生今天下午五点下班,过来需要将近一个小时,那就是六点,算晚饭高峰期了。季玩暄思考了一会儿,非常智慧地请求路拆帮他在酒吧附近找家高档而不失个性的餐厅,订个位先。路拆的消息很快发了过来:你不必请我吃饭。季玩暄噎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编辑:我没打算请你吃饭。对面沉默了半分钟,路拆的语气古怪起来:难道我还要请你吃饭?季玩暄有些抓狂,按着语音焦躁喊道:“我才不和你一起吃饭!”司机师傅被吓了一跳,从后视镜里打量这位年轻客人的脸色,季先生却已经恢复正常,火速撤回消息,飞快编辑文字道:“今日有约,过几日一定请路老板吃本市排名第一的餐厅。”全都听见的路拆:“……”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里面,路拆是最靠谱的那个。季玩暄将订位选餐厅的麻烦一股脑抛给他,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到姥爷家收好东西的时候还不到两点,季玩暄再次查了一次余额,沉默片刻,他去库房里把自己的单车又推了出来。路拆的新酒吧坐落在江边的闹市区,名字叫“Luis”。这位老板已经在本市拥有三家收益不错的酒吧,甚至还有一家地处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Luis是第四家,也是他最用心的一家。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了。Luis,薛璐鹿,Kris。浪漫还是他浪漫。季玩暄在店门口发现一处单车停车点,立刻把坐骑扔了进去。这地方路线复杂,破app在附近一百米处便停止导航,绕了他二十分钟才找到目的地,他现在迫不及待想摄入水分。下午三四点钟,酒吧刚刚开门,正是客人最少的时候。季玩暄推开木门,四下环顾一圈,除了正在窗边擦拭紫砂壶的路拆,只在吧台后面看见一个戴了一圈耳环笑容却很干净的男孩。季玩暄无视老板,热情地跑到了男生面前:“请给我来一杯冰水,谢谢。”男生动作相当利索,十几秒便将最简单的饮品送到了吧台之上。季玩暄向他灿烂一笑,端起水杯终于冲路拆走了过去。“这是你的聘礼吗,老板?”江边的地价不比市中心低多少,路拆大手笔包下了几百平方,外部的装修却平平无奇,与周边建筑融为一体,很有些大隐隐于市的味道。不过内部设计相当有格调,季玩暄找餐厅的要求完全可以照搬过来形容:高档不失个性,也没什么多余的排面,五湖四海的人走进来,都会愿意坐一坐。这是薛璐鹿以前随口提过的一个概念,路拆在她出国以后,把它做了出来。浪漫,太浪漫了。季玩暄啧啧称奇,恨不得化身女生被路拆钟爱,却没想到大老板的手笔还远远不止于此。“给我的工作是什么?”双方终于切入正题。路拆玩着他的紫砂壶不撒手,将一些图纸推到了发小面前,示意他自己看。季玩暄一张纸一张纸看过去,呼吸渐渐放缓,最后抬起头,痴呆地看向仍然靠在窗边玩弄老年人爱好的路拆。“你租了南繁路的古董别墅,要在里面展出璐鹿姐的作品?”路拆扮酷有瘾,平静地点了点头。南繁路是燕城保护最好的一个历史街区,里面坐落的都是战时租界的民国别墅,全是保护性建筑,平时根本不会对外开放。倒也有不少高级酒会在那里举办,但那些主办方有多少资产就不必详细说明了吧。季玩暄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一天租金多少?”路拆抬手比划了个数字。季玩暄哑然了:“……你租了多久?”路拆终于说话了:“算上准备时间,一共三个月吧。”季玩暄彻底无言了。他不知道该夸路拆情深,还是骂他败家。当年他说宁则阳是个恋爱脑,现在看来,班长实在太理智了,至少他私房钱的唯一用途是充Q.Q会员。吧台的男生估计觉着一个人无聊,也坐过来,笑眯眯地趴在一旁的椅背上插话:“路哥就是这样啦,真羡慕璐鹿姐,如果路哥喜欢男生就好了。”竟然还是颇为软糯的台湾腔,季玩暄歪过头,对上男孩子阳光灿烂的笑容。“Hi,还没自我介绍,叫我小关就好,关公的关。”季玩暄心中对“穷奢极欲”的辱骂被大男生的生机勃勃治愈了,他甚至还心平气和地微笑起来:“叫我小季b……You can call me Ja.ven.”差一点就口出粗鄙之语,季玩暄一个急转弯说出了过去几年最常用的称呼。路拆被他破了攻防,借举起茶壶的动作试图挡住嘴边不受控制的弧度。季玩暄的注意力却再次回到他身上:“老板,你让我帮忙布展,佣金是多少?”路拆不想暴露自己已经相当明显的笑意,继续用手指比划。季玩暄试探性地报了一个数:“30块?”路拆:“再加一个零,you deserve it.”小关笑得伏倒在桌上。路拆挑了挑眉:“工作时段餐食全包,如果你想的话,住宿也可以包。”小关笑到桌子底下去了。一次大型展览,策展人的收入一般都以万起步,路拆并不会少了季玩暄的。但其实他还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找到一个有经验也符合想象的合作伙伴并不难,可路拆选了只布置过学校艺展的季玩暄。在南繁路办展,哪怕最终效果只高于业界平均线,出身海外的季玩暄也会迅速走入各大主办方的视线。如果他自己争气的话,以后一年到头偶尔挣个零花钱还是不在话下的。十七岁被老张关爱过一次后,季玩暄再未如此真诚地充满感激:“你店里还缺打杂工的吗,Kris?我愿意为你签卖身契。”哪怕他相当怀疑路拆在利用自己的酒吧进行什么危险的洗钱操作。Just管他呢。小关欢呼着表示热烈欢迎。路拆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就一个要求,别叫我Kris。”当年中二期自己取了个英文名还把它编进微信号,实在是路拆开挂人生里最黑的一个污点。其实还好吧。季玩暄想。——如果他没在Kris后面又加了一个Prince的话。微信用了这么多年,几乎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在里面。成为社会人后免不了三天两头交换二维码名片,虽然觉得羞耻,但与再换一个账号或者同时操作双号的麻烦程度相比,路拆更愿意选择羞耻。反正也没人敢当面笑话他。门边的风铃声响,有客人进来了,小关回到吧台招待。季玩暄把用长长链条挂在脖子上的金丝眼镜按在鼻梁上,继续在明亮的窗前翻看薛璐鹿要展出的作品集缩印本。路拆有九年没看见过他这副文化人的模样了,如今还添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他稀奇地端详了好一会儿,忽然道:“听说你在澳洲和室友相处得不错?”季玩暄面不改色地翻了一页:“听谁说的?”路拆:“你室友。”季玩暄:“……”他抬起头,眼中有丝难以置信,半天才找回声音,弱弱试探道:“在一部小说里,作者为了避免读者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通常不会让两个毫无关系的角色有相同的姓氏。”那么,我们的生活是一部小说吗?路拆微微颔首,对他的迟钝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怜悯:“薛嘉胤是璐鹿的堂弟。”“……”季玩暄在短短一天内接受了太多刺激,但这个与二环那套房子相比温和了好几个量级,他沉默了十几秒便回过神来,拧巴着眉眼问道:“Was he an Eye?”路拆推开窗,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对窥视他毫无兴趣:“没人监控你,宝贝儿。”季玩暄耸耸肩膀:“那可不一定,我这么帅。”帅哥路拆转过脸,一边胳膊搭在旁边的椅背上,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薛嘉胤确实说了你的一些事。”季玩暄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什么事?”路拆:“比如你在万圣节派对上喝得烂醉,穿着宇智波鼬的披风,在无人的街头高唱国歌?”季玩暄:“……”路拆:“你在课堂上走神被老教授点到回答问题,不知道他问了什么,便用日语胡言乱语一通,说你听不懂英语。”季玩暄:“……好了,可以了。”路拆:“有个印度同学喜欢你,但你这次真的听不懂他口音浓重的英语,还以为他喜欢另一个女生,好一番撮合,竟真把人掰直了。”季玩暄:“这杯冰水味道好特别,你从哪进的冰块?”路拆:“考试前夜你抱佛脚复习到天光乍亮,索性干脆不睡,跑去阳台上拉大提琴,把所有人都吵醒。”季玩暄:“薛嘉胤在夸大其词,那里的隔音其实很不错。”路拆:“逗逗。”季玩暄:“嗯?”路拆看着他,锐利的眼神柔和下来:“我很久没听过你拉大提琴了,不知道今天是否有这个荣幸?”小关笑吟吟地走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红木琴盒。季玩暄脆弱的心脏再一次受到震荡:“……这是我以前的那把琴?”路拆“嗯”了一声:“你丢在家里,我后来去捡回来了。”季玩暄现在的那把琴,是他出国后在跳蚤市场上买的,由欧洲著名的工匠在百年前亲手制作。但流落于此,明珠蒙尘,几乎在闹市上被不识货的主人贬值得一塌糊涂。即使是这样,当时也花了他整整四个月的打工费,早就超越了旧琴的价值。但到了澳洲后他几乎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要把季凝送给他的礼物孤零零地留在胡同里。琴盒被小心安置在店内那张混凝土现浇的宽大桌面上,季玩暄迈着虚浮的步伐走过去,像个帕金森患者那样颤着双手抚摸它熟悉的触感。解开搭扣,掀开红丝绒的盖子,映入眼前的是他刻进骨子里十几年的习惯。路拆:“放心演奏,我每周都会定期保养,上午刚刚擦过松香。”季玩暄快哭了:“谢谢你,Kris。”路拆:“……你开心就好。”何止是开心,季玩暄简直要疯。他几步跳到驻演歌手的舞台上,煞有介事地向满座零星观众深深鞠了一躬。小关“wow”了一声,很洋气地表达了一下巨大的期待。季玩暄冲他抛了个笑眼,弯腰支好尾柱,转过身,背对着大家摆好了架势。小关:“?”路拆终于忍不住愉悦地笑了起来:“没关系,这是他的习惯。”《Viva La Vida》。蓝牙音箱里响起的是他自己演奏的一声道,2Cellos是提琴双杰,季玩暄一个人就是一个团队。一曲终了,手机的播放软件却自动循环起列表,季玩暄连停顿也没有,飞快地进入了下一首曲子。第三首,第四首……店内顾客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对这个很爱放靡靡之音的酒吧竟然在今天传出古典风格表示惊讶与热情。台上的乐符或轻快高昂,或悠扬婉转,每首都只有短短不足五分钟,但每首都动听得让人忍不住想起立鼓掌。小关震惊得下巴久久不能合上,路拆站在他身边,佯装无意地低声解释:“不然你以为他当年背对考官,是怎么考级成功的。”店内从开业那天就没坐满过这么多人,小关垫着脚尖忙得脚不沾地,好一大圈才跑回来,兴奋地和老板咬耳朵:“我们可以经常邀请Ja.ven来演奏吗?”薛璐鹿当年想要的是一个客人没那么多的、悠闲的酒吧。路拆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可以。”偌大的酒吧里,所有人都自发安静下来静听音乐,有三两客人举起手机想要录像,却被阳光俊朗的台湾男孩挡在镜头前,笑眯眯地用食指比了个“嘘”。西餐厅里的演奏者可以不间断地演奏几个小时,季玩暄在初中也参加过学校的乐团,受过半系统的训练,最后也不知拉了多久,直到他手机里的存货告罄,乐声才在这个酒吧里戛然而止。季玩暄深深松了一口气,充满眷恋地抚了抚他人生中的第一把大提琴,心中正沉淀着激动与安宁,身后却蓦然响起极为热烈的掌声。他惊讶地转过身来,看见店内人头济济的画面。“……”掌声雷动,掺杂着欢呼与惊叹,在这样一个没直播世界杯的酒吧里确实有些另类——况且现在天都没黑呢。季玩暄无奈地耸起眉毛,看见路拆倚在吧台旁边,举着阔口酒杯对他无声地说了一句“you deserve it”。眼镜还挂在耳朵上,他扯开笑脸,目光微微一转——在最开始自己落座的窗边,不太吃惊地看见了沈医生的身影。他举起手,也在为季玩暄缓缓鼓掌。深邃精致的五官舒展,是他们重逢以来,自己第一次见到沈放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也许这就是学习演奏的意义所在吧。他第二把琴的琴盒内部印着一句话——Make people who you love happy.季玩暄嘴边挂着发自内心的愉悦笑意,他向在座所有人再次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子,对着大家夸张地飞吻起来。口哨与欢呼声此起彼伏,他在喧闹中偷偷往沈放的方向多递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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