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乔云杉所说,他的确开始变得忙碌,与整个艺设学院的老师一起变得忙碌。
乔云杉把办公地点转移到了玻璃房,这间晶莹剔透的小型水晶宫每天都会挤满了学生,他们几乎把这里变成万国博览会,那么他们关注的焦点自然就是乔老师。乔老师给他们的比赛出主意,为他们的论文提建议,帮他们找毕业设计的资料,乔老师在他们心里已经成为了救世主。
段西元再次来到玻璃房的时候就看见了被学生围住的“救世主”乔云杉。
刚巧,乔云杉也一下就看见了他。
他自觉向乔云杉解释,说袁老师叫他来取东西。乔云杉便对他随和地笑,给他指了方向。段西元很少从乔云杉那里得到这样的一个随和笑容,这是乔云杉留给学生的笑容——不浪荡不下贱,端端正正又温暖柔和。段西元便嫉妒起这一屋子的学生来。而这一屋子的学生里有他的同学何育祁,这位男孩早早就在乔云杉这里预订了比赛名额,要乔云杉一定指导他。他比段西元乖,比段西元听乔老师的话,乔老师一点他就通,哪里都比段西元有优势,而且他是gay。段西元把他划为情敌,明明他对乔老师没有过任何暗示和非分之想。除了何育祁,段西元还有女性情敌,她叫林西子,是大三的学姐,也是院花。她美丽到男老师们都暗暗期待能和她发生点什么,哪怕赔了名声也要得到美人青睐。好像男人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喜欢用美人的爱来给自己腐臭的灵魂贴一层金箔。但乔老师不一样,乔老师自己就是美人,他不用其他的美人给自己抬身价,他随手一掷的爱是同情是施舍,能得到乔老师的一点点垂青便是荣幸。段西元这么想,以为林西子也这么想,以为人间仙子同他一样俗气地渴求乔云杉。
段西元同“情敌”何育祁假装客气地说了两句话,试探对方为比赛而准备的作品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乔云杉瞟了一眼段西元,分了一半的心去听段西元讲话,于是他承认袁老师捡到了一块宝——正经又认真的段西元有了些成熟的魅力,而今乔云杉已经把这个小宝藏迷得神魂颠倒,乔云杉为自己而得意和骄傲起来。
只是段西元看到乔云杉的得意,以为他是因被学生们众星捧月而得意,心情和脸当下就沉了下来。他走到门口,与乔云杉道了再见就离开了。
每个中午乔云杉还是要回办公室,要躺在他的小沙发上睡午觉。但是段西元不让乔云杉享受这宝贵午觉——他利用这个时间把爱意和醋意一并通过插入乔云杉后穴的性器传递给他。段西元总觉得自己抓不住乔云杉,他愤恨地咬乔云杉的后颈,愤恨地说:“乔老师,我想把你锁起来。”
乔云杉骂段西元疯子,说他大白天发疯——段西元的动作疯,话也疯。
段西元说:“我早就不正常了,见到你的第一眼就不正常了。”
乔云杉被段西元掐住脖子,他在射精的那一瞬间以为自己要死在段西元的手里。乔云杉想自己何尝没有发疯——一个正常人会与学生在办公室里做爱么?会与强奸自己的学生在办公室里做爱么!
乔云杉伸出手去揉段西元的头发,手指没入男孩的黑发之间,按着他的头迫使他靠近自己。然后乔云杉微张了嘴去迎接段西元濡湿的舌。
乔云杉已经想好,如果这时候段西元问他“你爱不爱我”,他一定回答“爱你”。他已打算和段西元一起走向疯狂,哪怕只有这一瞬间。他承认他的确疯了。
可是段西元没有问,他一直都没问。
第25章
乔云杉即将带着大三五十个学生去西塘写生,他不会再给段西元这样一个得到他的爱的机会,因为在头脑彻底清醒的乔老师心中是没有爱的。
他在家里装箱行李时裴珏就跟在他侧后方五十厘米。乔云杉认为裴丰年和文琪把裴珏养成了一个没有独立能力的大婴儿。乔云杉在离开的这个星期里要把裴珏还给裴丰年,于是他在夜里十点把裴珏送到了裴丰年的教工宿舍。
离开裴丰年的宿舍时,裴珏问乔云杉何时回来,乔云杉竟从裴珏的表情里看到了期盼。只是这样的裴珏在瞬间与裴丰年的脸重叠,让乔云杉感到了不耐烦。
裴丰年搂着他儿子的肩膀,又把裴珏的问题重复一遍:“云杉,什么时候回来呀?”
乔云杉说:“只去一个星期,下周就回了。”
裴丰年点头,想和乔云杉多讲几句话却碍于裴珏在场,只能客客气气说:“随时保持联系。”
从裴丰年家离开的乔云杉忽然有些想见段西元,便给段西元打了电话让他在停车场等着。
段西元轻笑一声应了乔云杉,又说:“其实我已经在这儿了。”
所以乔云杉远远看见了这样的画面:段西元背靠着他的车玩手机,手指间还夹着剩下一半的烟,他所处的位置刚好没有被路灯照顾到,手机屏幕的莹莹亮光和香烟上的一星火光就把他的轮廓给勾勒出来。这时的乔云杉才恍然意识到,段西元的样子在不知觉间浸入了他的脑袋里,他能单从一团影子就看到段西元整个人。
乔云杉坐进车里,段西元也跟着进去,他说他看见了乔云杉从裴丰年家出来,他问乔云杉想不想做爱,毕竟明天就要分开,一周不见。
乔云杉没有回应段西元,却把车开到了偏僻的地方。根本无需乔云杉说什么,段西元已然全部明白,他很温柔地进入乔云杉,很温柔地亲吻乔云杉,一切都为了他的乔老师第二天在火车上不要受苦。乔云杉领会段西元的体贴,便以柔情回报。两人的性爱如普通情侣那样柔情似水,乔云杉的双腿缠住段西元的腰,他喘着哼着呜咽着,在段西元的怀里享受甜蜜和平静。
这时候的乔云杉对生活感到满足,他甚至觉得要接受段西元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他的斯德哥尔摩症正从裴丰年身上转移到段西元身上。乔云杉不清楚他这样是否属于“下贱”的一种,但如果裴丰年或者段西元骂他贱,他就照单全收,他很有自知之明。
然而段西元又一次错过了乔云杉的动摇。段西元在火车站送别乔老师和袁老师的时候哪里想得到就在前一天晚上,在乔云杉的小车里他抱着乔云杉即将到达高潮的时候,他的乔老师脑袋里闪过要和他一起生活的念头。这念头很危险,乔云杉对此一清二楚,可它还是出现了,根本来不及封堵。
乔云杉坐在火车里看窗外,眼前看到的却是和段西元在一起的画面。他的后穴还有些酸胀,他想起昨夜和段西元接吻时,段西元的嘴里还残留淡淡香烟味,这样的味道充斥着攻击性,段西元是不做掩饰的强势掠夺者。乔云杉在当时没有来得及告诉段西元其实他喜欢这样,于是乔云杉想,下一次遇到段西元吸烟的时候,他要主动亲吻他。
乔云杉已经忘记他曾对段西元说过不要吸烟上瘾,不要对任何东西上瘾。他自己却没能做到。
在西塘的这一个星期里,乔云杉和袁肃又做保姆又当老师——白天里要看好这些刚二十岁的学生们不出意外,还要解答正在学校里的孩子们的一切问题:比赛遇到了困难、论文卡住了写不出来、毕设遇到瓶颈没有灵感了;夜晚要和袁老师盯住爱玩的几个小闯祸精,不可以在酒吧和陌生人发生一夜情,也不可以半夜偷偷溜去对象的房间里。
乔云杉身心都好累,回到房间时只想蒙头大睡,可他还有最大的一个麻烦——段西元。
段西元不是令他讨厌的麻烦,只是他要耐心回应段西元的“查岗”,耐心回答段西元提出的专业问题,他和段西元在微信上开玩笑:你不要忘了你是袁老师的宝贝学生,这些问题你不问他他要伤心了。
段西元则回答乔云杉:可你是我的宝贝,我想多和你说说话。
乔云杉在最初只想演一场“爱上段西元”的戏,但他越来越明白自己已经有些入戏了。
段西元说:乔老师,听说西塘夜生活很丰富。
乔云杉答:是挺热闹的,好多酒吧。
段西元说:你不要和别人一夜情,男的女的都不行。
乔云杉轻笑,回:你乱想什么。
段西元问:那你想我了吗?
乔云杉捏着手机想了很久,手机屏幕灭了又被他点开,亮了后又黑,直到再次收到段西元的信息:这么难回答?一点都没想我吗?
乔云杉在心里叹气,回答段西元:想啊。刚刚去了一趟卫生间。
想我什么了?
想你的大家伙。
只是想这个?没想我本人?
乔云杉笑出来:你的那家伙难道不是你身上的?
段西元却没笑,说:乔老师只把我当人形打桩机了。
乔云杉看不到段西元的表情,也读不出段西元的语气,他只当是和男孩在开一个有些情趣的玩笑,便说:你是特别合格的人形打桩机。
段西元给乔云杉发了一个“晚安”的卡通表情便不再说话。
第二天段西元没有给乔云杉发信息,于是在乔云杉的手机上,他的头像和名字被其他学生给一个一个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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