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照片那天的记忆很深刻,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东张希望的样子,还有她拍照时的相机发出的声音让他像惊弓之鸟一样。
罗美娇表姐一度还以为他是一个逃犯,去警察局报了警,警察去那个租的房间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这件事慢慢被淡忘了。手机拍照流行了,那个当初拍照的相机就被放置起来。去年过年,罗美娇在她家翻出来这个相机,说是要用,就拿走了。
相片就是这么到了罗美娇手里。
如果罗美娇的表姐说的属实;如果余光自述他那段成名前的经历,就是源于网上的那张照片,是一种自圆其说;如果罗美娇误把照片里的人当成旧人,而不知道她表姐当时拍照片时的感受,只想偶遇照片中人,还是个名人,准备攀个关系。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很可能是致命的阴差阳错。
袁彻把他的这些想法说出来,柯然和陈锋仔细品了品,也觉得这其中似乎有种看不透摸不着的东西。
于是,袁彻让陈锋去一趟汇景大厦,看看他8号到现在的出入情况,把相关视频监控拷贝一份。明天再去一趟余光的住所,了解他这两天的行踪。
陈锋刚走到门口,门猛地被推开,顾华宇冲进来,说查到那个拾荒人的身份了。
这个拾荒者曾经是有家有事业的人,但因为投资失败,心灰意冷,突然离家出走,杳无音讯。
家里人报了案,他的指纹和DNA样本被收录到失踪人员系统里。
大概是拾荒者的手太脏了,指纹都被盖住了,好不容易在一个铁盒上找到了一枚指纹。
这个人在离开的时候还记得带着身份证,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哪天死了成了孤魂野鬼。
技术科在搜索这个身份信息的时候发现,8号晚上有人用这个身份证在新开路一家宾馆开了一间房。
袁彻没等他说完,已经拿起车钥匙,冲陈锋摆摆手“你去汇景,不顺路,自己找车吧。”然后瞪了顾华宇一眼,“越来越啰嗦了,以后说话捡重点说。”说话间他已经飞奔下楼。
柯然和顾华宇跟着上了车,还没等关好车门,车子已经开出去了,两个人慌忙系好安全带,袁彻是又要飙车了。
“那个人离家多久了?”车绕着弧度开上主路后,袁彻问。
顾华宇紧紧地抓住把手稳住身子说:“有两年了。”
“你是担心这个人有危险?”柯然问。
“离家两年的人突然出现,不是回家而是去住宾馆,不合理。而且是在8号晚上。”袁彻打了一个急转,抢着通过了一个十字路口。
“用不用叫上其他科室一起?”顾华宇问。
“先不用,希望不用。”袁彻沉吟道。
十分钟后,他们三人出现在家和宾馆的前台。
前台服务员被三人严肃的脸吓到了,在顾华宇出示那个拾荒者照片后,愣楞地指了指着楼梯口,说那个人好像刚上去没多久。
袁彻问了房间号,和柯然上楼,顾华宇要来了房间备用钥匙,紧跟着上去。
这是一家三层楼的小宾馆,那人的房间在二楼。
穿过狭窄的走廊找到205房,袁彻先是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虽然声音不大,但里面像是有人在走动。
袁彻示意柯然靠在门侧,随时准备冲进去,顾华宇跟上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门。
这时隐约听见里面一阵沉闷的砰的一声,像是重物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滴答一声门被打开了。顾华宇拉开门,袁彻和柯然依次闪身冲进去。
门一开,一阵穿堂风迎面扑来,窗帘被风吹动着,挂在开着的窗户上。
在前面的袁彻目光扫过床上的一个人,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那人正平躺在床中央,胸口插着一根冰锥。
袁彻冲着后面摆摆手,他则趴在开着窗户上向下望,刚才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的声音。
袁彻想也没想,直接跳了下去。
顾华宇正要让柯然叫救护车,却发现柯然已经先他一步跟着袁彻跳下二楼。
他只能留下来,拨打120。
床上的人处于昏迷状态,胸口的冰锥并没有完全没入,冰锥像是被心脏拨动了一样,一阵一阵地跳动着。一丝触目惊心的血顺着冰锥边缘缓缓蔓延开!
更让顾华宇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的穿着和那个神秘的报案人一样。在他的头旁边放着一顶帽子,和之前监控视频中看到的帽子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畏罪自杀?
再说袁彻跳下来后,只觉得脚掌一阵疼痛,但他也顾不得许多,顺着刚才听到脚步声的方向跑过去。
前面一直没有人,很快脚步声也不见了。这是一条小的十字路口,一面是一个下坡的路通向主路,一面是通向居民区,周围有一些便利店,有两个人坐在一个敬老椅子上聊天。
袁彻冲着柯然摆摆手:“你去问问他们,我去那边看看。”
袁彻走向那个下坡路,路边一个四开门的分类垃圾箱,袁彻把手机手电筒打开,照着垃圾桶里面。大部分垃圾都是散乱的,没有垃圾袋包着,只有一两个黑垃圾袋被堆在角落里。垃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袁彻看了一会儿,才又顺着路向前跑了一段距离,查找了可能藏人的地方,一无所获。
回到坡上,柯然摇摇头说那两个人没有看到有人跑过去。
“刚才你看到有人跳下来了吗?”柯然问。
“没有,但我听到像是有人跳下去。你听见没有?”
“好像有,但不太确定。如果是,这个人的腿脚够快的。”
袁彻再次把目光落在那个垃圾箱,放慢脚步像那边移动。
一阵嗡嗡的声音,让全神贯注的袁彻一惊,才想起来是自己的手机。顾华宇打来电话。
他停下来接通:“还有救吗?”
“还有气儿。你们追上了吗?”
“没有,你就是问这个?”
“不是。头,这个半口气的人怨气深重啊。”顾华宇说着。
“什么意思?”袁彻继续走向垃圾箱,他指了指垃圾箱,示意柯然从另一面看看。
“这儿有一些手写的稿,全是对人,对社会的抱怨和仇恨。最后几句话像是遗书一样。”
袁彻他们再次走到垃圾箱,他们两个从两侧用手电筒照亮对面的角落,光线所到之处没有死角。
目光所及除了垃圾还是垃圾。
袁彻顺手捅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黑色垃圾袋,里面发出金属的声音,他告诉顾华宇他们正往回走,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刚才方向可能判断错误,现在返回去,也追不上了。
他甚至有点怀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也许本就没有人。
刚回到宾馆,救护车就到了,急救医生给沉睡的伤者做了初步检查,确定暂时不用做任何处理,只是原封不动地把他抬上了担架。
救护车走后,痕检科的人到了。
邱晨看着有些混乱的现场皱着眉看着袁彻,顾华宇忙递上自己的手机:“我刚才拍照了,360度无死角。”
邱晨这才面色舒展开。
看到照片里这个人的穿着,袁彻和柯然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满是困惑。
这人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他的一只手搭在腹部,另一只手在身侧。那根冰锥没有完全插进胸口。
他们是追踪拾荒者来到这儿的,可躺在房间里的确实那个罗美娇的报案人。
而且,服务员说,这个人是刚上来没多久的。
从他躺得笔直的样子和昏迷不醒的状态看,不可能是自杀。
他是被人弄昏后,摆成这个样子的。
那刚才服务员看到的人就很可能是凶手。
他们到来打乱了凶手的计划,否则,现在这个人也应该已经没得救了。
袁彻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几页纸。
这是普通的稿纸,上面的笔迹写得有些凌乱,表达也有些语无伦次,像是正处于情绪激动的人写出来的。里面一些言语显得很偏激,充满了对社会的不满。最后一页上写的几句话更像是遗言,带着怨恨的遗言。
顾华宇把手机里照片有翻看了一遍,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你看这个人手上有一点墨水痕迹,还有长时间用力握笔写字留下的印痕。这些文稿恐怕真是他写的,不是别人代笔。”
“那这个人怎么就乖乖就范的?”
“我已经让医生抽血化验看看有没有安定类的药物。”顾华宇马上补充,但很快明白袁彻说的和他说的不是一回事儿。
袁彻没注意到顾华宇答非所问。
如果,刚才上来的人是凶手,而不是这个被害人——这个可能性很大——那他留下这些就是想让这个人做替死鬼,把之前所有的命案都推到他身上。虽然这些内容里没有一样是涉及到前两个案子的,但这身装扮就足以把他和案子联系起来。
这个替死鬼很可能和凶手有正面接触,如果凶手知道替死鬼没有变成鬼,一定害怕极了,会想办法灭口。
袁彻给局里打了电话,安排几个警员到医院守着。
“袁彻,你看看这里。”柯然站在窗边,叫袁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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