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in chains (薄花桔梗)

　　拉贾汗没有多问，应了声是，便准备出去，走出两步，又听阿斯塔尔在背后自言自语般地地喃：
　　“……拉贾汗，那个晚上，你……”
　　拉贾汗转过身来，主人却没再说下去。他于是告退。
　　上弦月升上了夜空。阿斯塔尔静坐许久，方才起身。他缓步下楼，走到那扇卫兵分列两边把守的房门前。
　　“到楼梯口和电梯口去警戒。”
　　卫兵遵命暂退。阿斯塔尔盯了门锁片刻，从衣带上解下一把红铜钥匙。
　　打开门走进去，门又在身后关上。阿斯塔尔向室内走去，进入卧室。那个男人仍旧躺在床上，眼帘半张，没有透出一点光，看不出意识是否清醒。
　　整个人跟三天前来看时没有变化，但此时，阿斯塔尔却觉得他给人异样的感觉。
　　异样的熟悉。男人有效的身份信息明明什么也没得到，却突然感觉通透了。
　　结点就是朔?拉赫伊。从得知这个男人是朔的情人那一刻，一切看上去，都变得不一样了。


第115章
　　静默地俯视了片刻，阿斯塔尔在床边坐下来。他伸手把男人从床上扯起来，一只手扳正他的下巴，细细端详。
　　不管怎么看，也不觉得长相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之前这双眼睛的神采还说得过去，现在……
　　他把人扔回床上。男人身上穿着的是为方便检查身体替他换上的宽松长袍，衣襟松垮垮地敞开着，没有穿内衣。
　　他的身体阿斯塔尔是看过的。精瘦，匀称，骨骼纤细，肌肉结实漂亮，勉强算是有点看头。第一次看到他的裸｀体，肌肤上遍布着未消的淤痕，现在想起来，那就是朔的作品吧。
　　左边的锁骨下有一个弹孔，位置有点凶险，如今，倒是给这个躯体增添了一分色气。
　　这就是，朔中意的身体。从Black的口气来猜想，他大概反复抱过这个身体许多次——思绪一时间犹如蚕丝吐尽般中断了，阿斯塔尔撑在被称为Eric的男人上方，剥掉他的衣服，脱去他的内裤扔在地上。
　　男人的脸歪斜着，嘴巴微微张开。阿斯塔尔伸手，拇指按进他口中。
　　他直起身子，松开厚重锦袍的环扣，外衣轰然落地。
　　欺身上去压住男人。虽然对方本也一动不动，但阿斯塔尔要的是全部都为自己所掌握的感觉，即使面对的是一个全然不会反抗的人。
　　松开下衣。拉住男人的脚踝，将他的双股向两边大幅打开。微开的幽闭十分紧致，用手指扩张也费了一番工夫，不过没关系，阿斯塔尔并不焦急，他要做的事从根本上说，与爱欲无关——这么说毕竟有点牵强，从某种意义上说，爱欲是存在的，但不是直接对Eric产生，而是由他关联到的人。用现象学的原理来说，就是透过名叫Eric的现象，去触摸寄寓在他内部的“本质”。
　　“那个人”留下的东西。
　　冲动是真实的，对象却不是眼前的人。阿斯塔尔的嘴角下意识地挑出一丝笑，不过，作为雄性动物，情｀欲勃发几乎是不需要理由的。生殖繁衍、延续血脉的本能而已。
　　讽刺，又可悲。阿斯塔尔抽出手指，仿佛给自己宣判时一锤定音一般，毫不犹疑地笔直着将自己送进了Eric身体里。男人的身躯弹跳了一下，但那应该是插入的冲击所致，他本人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像样的悲鸣，只是从喉咙里溢出一线模糊的呼气声。
　　几乎没做任何停顿，阿斯塔尔开始了动作。他以自己意识不到的力度往复抽送，频率还在逐渐加快，身下的躯体威服于他的冲撞，虚软地前后摇晃。
　　途中有过几个顷刻，阿斯塔尔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和为什么要这样，甚至也忘了对方和自己是谁。无意识的动作愈发暴烈，不是掠夺占有，而是要把什么毁坏、撕碎……肉｀体宛如烧灼一般火热，胸口的位置却越来越冷，寂寥如同冰凝的葛藤缠绕住心脏，寒冷和炽热在全身奔走缠斗，激痛令每一根神经末梢变得异常敏感。
　　是的。我找到了。他就在这里，屈服于身下。
　　眼中只看得见那个少年。金发的头颅偏向一边，双眸半敛，透出朦胧的碧波。他白`皙细弱的躯体随着进出的动作无意识地蜷曲摇摆，如同一株幼嫩得弱不禁风的白桦树。
　　他醒过来了，从失神中恢复光彩的翠眸渗出的泪珠水晶似的，点染着他面颊上的潮红。痛苦纠结的修眉惹人垂怜，嘴巴吐露出的，是低弱断续的呢喃。
　　「……阿斯塔尔……啊……」
　　终于……得到你了。
　　你一定想不到，你不可能想象，你穿过幽林来到我身边，陪我坐在阶前的草地上时，我有多么渴望时间就此静止。你对我露出笑容，跟我一起读居鲁士大帝传记，听我讲清真寺的晨祷，我想的，却是怎样压抑自己，不要把你按倒在地，进入你柔嫩的身体，看你撕心裂肺地哭泣。
　　我爱你。我的爱是黑色的泥沼。即使让你遍体鳞伤，甚至毁坏，我也想要得到你。
　　少年的身影从仰星塔消失那夜过后，他无数次在梦境、臆想里出现过，每次，都是被自己强行占有，以不同的方式。独身十几年，人们都以为，王国枢密长是个乖僻、冷漠，欲｀望淡薄的怪胎，毕竟，从没见他亲近过女子，当然男人更没有，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不可遏止的强烈欲｀望，只有在虚幻中，才能得到满足。
　　是的，虚幻……
　　猛地打了个寒战，如同失控的汽车撞到障碍物，阿斯塔尔动作骤然停止，整个人近乎脱力地倒伏在身下的人身上。眼前的场景犹如放进显影液里的底片，慢慢恢复明晰、透彻。他这才记起，这里并不是回忆与臆想编织的世界，他抱着的，也不是渴望的那个人，他只想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那个人残留的气息。
　　身下的男人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挣动。他的肩膀、腰侧被失去理智的阿斯塔尔掐按出一块块淤血，双股之间，jing液混杂着几缕血丝流淌下来，本人却毫无表情，没有光亮的眼睛像两颗黑色玻璃珠，灰蒙蒙地看向上方的天顶。唯一称得上反应的，是他眼角溢出的泪，以及腹部喷溅的些许精｀液，但这些充其量都只是生理反应。
　　阿斯塔尔从男人身上脱离时，还微带着喘息。视线扫到对方股间的污浊，他一度后悔没有使用an全套。
　　他也是这样的吧。他想。粗鲁地进入这个身体，肆无忌惮地撞击，将汗水洒在他身上，射在他体内。
　　以这样的方式，他终于得以在另一个人身上，完成了与他的交融。


第116章
　　回到房间，迅速把自己冲洗干净，阿斯塔尔没有擦拭头发，一任水珠沿着银色长发滴落下来。
　　结束之后他给Eric进行了简单的清理。说是清理，也只是把人搬进浴缸里泡一会儿再搬回床上。并非有心为对方善后服务，而是阿斯塔尔本人实在忍受不了如此一片狼藉，哪怕是他本人制造的。
　　假如这个叫Eric的有知觉，理应对自己感恩戴德才对，毕竟，得知了隐藏在他背后的影子是谁，他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得到王国枢密长的“照料”，他应该倍感荣幸。可惜，现在的他充其量只是个性｀爱玩具，虽然在他身上做了一个“鸳梦”，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真正的满足。此刻的他，与朔中意的那个他，是截然不同的吧。
　　如果可能，还真想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徒劳挣扎的样子。想知道，那个人，是怎样拥抱他的……
　　罢了。
　　阿斯塔尔为自己一时的思绪岔行打上休止符。能够随心所欲操纵自己的思考大概也算他的天赋异禀之一。明天要召开智者大会，一个月之后，奥维杜尔又要迎来盛大的庆典，现在不涵养精神可是不行的。
　　终结的大幕马上就要拉开了。阿斯塔尔望着镜中的那双如同冬日阴霾般的铁灰色眼睛，沉沉地笑了一下。
　　最后的舞台上，能够和你面对面，实在是无上的幸福。
　　卢克和维恩传来捷报，从兰托雷斯燃起的大火已经蔓延至整个东大区，起义军和边民、开明市民们结成同盟，各市地的市政厅已经基本为同盟军占领。现在，队伍正在两人指挥下，分区域持续肃清藏匿的权贵和官员的残余势力。
　　虽然敌人也出动了军警，排出了坦克火炮以及其他重武器，但从心理上来说，似乎并不把这看作战争，只同先前的边民、矿工暴动一样，当做偶发的小型动乱。相反，卢克这边却是摩拳擦掌有备而来，在运动性方面，采用游击战术的同盟军占尽优势，在消灭有生力量方面，敌人的装甲也远不如同盟军的重机枪和榴弹发射器来得有效。同盟军的武器即使来路不正也是精工制作，运用更是超越了“得当”的标准。卢克的作战才能是朔一手带出来的，他一直引以为傲，这一点就连共同奋战的维恩也必须承认。反观政府军这边，无论是官员还是军兵，数十年的优越生活过去，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了战争是什么样子，面对前所未有的棘手敌人，即便负隅顽抗，也很快就变成了垂死挣扎。
　　中央区毫无动静，对这群丢盔弃甲的保卫者而言，是比敌人的炮火更大的打击，一种被牺牲，准确地说，是被丢弃的恐怖笼罩了他们。战斗进行了不过一周，残存的政府军便陆续开始从前线溃逃，来不及逃走的被同盟军尽数缴械。但是维恩和卢克并不认为这些人都是可用之人，所以他也不费力气去清洗，只将少数收编，政府和军警官员集中收押在兰托雷斯的监狱，其中也包括了盖奥吉斯男爵及从属。除这些人外，其他人都在同盟军的监管下进行劳役，为同盟军和普通边民提供生活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