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球 (天桥流浪香)

　　“打。”
　　池燃慢悠悠地开口：“为什么不打？”
　　“池燃。”队友低呼了一声。
　　池燃把手机打开摄像，支在一边，盯着老板，一双猫眼阴冷，却笑了起来：“你要顶号拔网线都随便你，今天多少场我都陪你打。”
　　“我话放这儿，打多少场，赢多少场。”
　　“不把你爹打自闭了，老子今天不回去。”
　　86.
　　事实上也就只重来了一回。
　　小混球也确确实实践行了自己的话，最后连水晶都不推，堵在泉水杀人。
　　他一贯不爱干这事儿，不代表他不会干。
　　最后老板脸都绿了，咬着牙宣布他们赢了。
　　小混球就对着他笑：“怎么？不拔网线了？”
　　回去以后，一群人狂灌可乐，又是气，又是痛快。
　　“我操了，什么东西，也来承办比赛。”
　　“你看他最后那个表情，真的是爽死我了。”
　　“真的，可惜没有证据，不然我他妈曝光他。”
　　林逾忽的开口：“我录像了，从老板进来开始录的。”
　　他本就谨慎，见暂停不符合常理，就把手机揣在袖子里录了像。
　　麻杆儿等人愣了片刻，继而爆开欢呼：“可以啊，小师娘牛逼啊。”
　　小混球也笑逐颜开，下意识想搂着林逾，在他嘴上啃一口，意识到什么，又松了手。
　　转头问麻杆儿：“下一场还在那儿打吗？”
　　麻杆儿摇了摇头：“不在了。”
　　“那就不留脸了，”小混球笑嘻嘻地剥了糖纸，给林逾留了之前那个短视频博主的账号，“你让这个小姐姐帮忙发出去。”
　　林逾意识到了小混球的距离，脸上的笑减了几分。
　　小混球还是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慰。
　　87.
　　小混球赢了比赛，气都撒出去了，自然心情好了，把麻杆儿他们都送走了，自己把女生的班儿替了，打扫卫生去了。
　　转了个角，下了一跳。
　　林逾站在他身后，跟个幽灵一样杵着。
　　小混球推了他一把，没推动。
　　又推一把，忍不住提醒他：“……有人呢，你上楼等我……”
　　话音刚落，就被推进洗手间，紧接着林逾就吻了上来。
　　小混球下意识挣扎了一下，熟悉的舌就探了进来，手也钻进了他的衣服，胡乱摩挲他的乳尖儿。
　　小混球被摸到腰软，顺着墙往下滑，又被他扣着腰，亲吻也沿着喉咙一路往下。
　　林逾的呼吸急促又粗重，主动去解他的裤子拉链。
　　小混球被他折腾的面色酡红：“你发什么疯？”
　　“哥哥，我忍不住了。”林逾就咬着他肩膀，软软地说，“爱怎样怎样吧。”
　　“以后我们都像以前一样……”
　　林逾从来没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疯狂的时候，就算让人发现了，跟家里吵架也无所谓了。
　　大不了就不去集训队了。
　　大不了他就搬来跟池燃一起。
　　池燃对他这样好，一定不忍心把他赶走的。
　　他甚至不想再思考那些考试题目和未来蓝图，他想就这样跟池燃溺死在爱欲的泥沼里。
　　“我喜欢平时那样……”林逾一边抚摸他，一边胡乱地亲吻他的身体，好像膜拜心爱的神像，“你跟我撒娇，对我乱来，你只看着我。”
　　“哥哥，我忍不住了。”
　　“我看比赛的时候，想把你按在键盘上肏。”
　　“我明明就在你身后，你一眼都没看我。”
　　“你赢了，也没抱我一下。”
　　“哥哥，我坏了，生气了，想当着他们面儿肏你。”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什么胡话。
　　他只晓得，池燃在挑衅老板的时候，勾着嘴角冷笑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烧坏了脑子。
　　小混球被他说得脸热，忍不住抽他的屁股一下：“你他妈的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怎么比他还下流。
　　却又下意识享受他的亲昵。
　　林逾急切地扩张他，胡乱撕了套子，埋进他的身体，才终于喟叹了一声。
　　他亲吻他的嘴唇，眉宇，又在他耳边呢喃。
　　“哥哥，都在想你呀。”


第29章 醉酒
　　88.
　　先头网吧比赛的事儿一经曝光，网吧来看热闹的人倒更多了。
　　大约是小混球装逼装的太成功，气急之下倒让人看出点朋克味道来了，尤其是海选一场一场地打，他场场都是最亮眼的那个，倒真有点网红的意思了。
　　小混球在网吧，遇上好几个做直播的娱乐公司，专门来找他搭讪。
　　他自己打游戏的账号，也被不少直播平台联系了。
　　最后海选总分第二名出的线，麻杆儿几个队员，大半夜拎着酒菜过来庆祝，还笑他：“现在小师父火了，白天想找人可不容易。”
　　事实上，小混球又招了一个寒假兼职店员，把自己的排班大部分都安排在晚班。
　　毕竟晚上冷清，就算有人，也大都是常客，不怕让人给拍到网上去乱传。
　　“白天一群人乱糟糟的，也就晚上清净点。”
　　小混球窝在林逾的怀里，剥了一只小龙虾，先递到林逾嘴边儿了：“你尝尝，他们挑的这家还挺出名的。”
　　“嗯。”林逾正在手机上刷题，张嘴咬住了，还舔了舔他带着塑料手套的指尖。
　　麻杆儿看他俩恢复正常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俩人别扭的时候，小混球发挥太不稳定了。
　　队友这会是来庆祝海选出线的，吆五喝六地喝了一巡。
　　麻杆儿直拍小混球的肩：“小师父，跟你打游戏……真他妈的爽。”
　　小混球也喝了点儿，语调里带着醉意：“是吗？”
　　“是啊，”麻杆儿说，“我当年在青训营的时候，就想这样，有几个队友，打比赛打到头。”
　　当年职业选手的梦想，其实也就这么简单，想有并肩作战的队友，想不顾一切地冲。
　　麻杆儿当年也是十八岁进了青训营，才明白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天才，天赋差一点儿的，连经历失落的资格都没有。
　　竞技比赛充满了梦想和热血。
　　但竞技比赛也最是残酷，没有一丁点儿幻想的余地和空间。
　　他其实想过，就算当初真的被战队买走，也至多是个看饮水机的二队选手。
　　他的夏天，早在十八岁那年就到了头。
　　于是就熄了梦想，回来老老实实做个大学生，准备毕业了混碗饭吃。
　　经常参加线下赛，大家也不过是凑了人，打着玩儿罢了，满足一下曾经职业选手的梦想。
　　偏偏这么一个冬天，冒出了一个池燃来。
　　连无关紧要地比赛都拉着他们复盘，一次一次跟他们唠叨失误，最后带着他们一场又一场地赢。
　　“我大四了，我当年喜欢的选手，都退役了。”
　　麻杆搂着小混球，醉醺醺地跟他说，“我当年最喜欢的那个战队，现在也没落了。”
　　“小师父，再开学，我就得实习工作去了。”
　　“我没想到，我还能好好打一回比赛。”
　　“谢谢你啊，小师父。”
　　麻杆儿叫安远光，今年二十三了。
　　89.
　　麻杆儿临走前，搭着小混球的肩膀，讲：“小师父，你十八，还来得及。”
　　“咱们拿第一。”
　　“我们都到头儿了，你还能继续。”
　　队友也喝多了，四个大男生，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往外走，左边儿倒一倒，右边斜一斜。
　　还他妈在那唱朋友再见，四个人唱出了五个调。
　　小混球喝的少，看着他们背影就乐，笑一会儿自己就累了，坐在台阶上醒酒。
　　前些天的宿雪还没化干净，轧成了厚实的地毯，映着路灯的灯光，就是遍地白昼，夜空晴朗。
　　林逾见他穿的少，就把衣服给他披上了，自己也坐到他边儿上。
　　小混球就笑着跟他说：“今年，我在这儿坐了一个夏天。”
　　就是职业联赛的夏天。
　　他看完比赛，就坐在台阶上乘凉，有人来上网，就随口聊几句。
　　这是他能够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林逾抓紧了他的手。
　　小混球撑着下巴，看着他笑：“遇见你真好。”
　　90.
　　小混球酒醒了一点，就回去打扫一桌的残羹冷炙。
　　酒没喝完，还有不少没开封的，林逾让小混球收起来。
　　小混球这才反应过来，林逾滴酒未沾，就忍不住坏笑：“小哥哥，喝过酒没有？”
　　林逾摇了摇头。
　　“大学了还没喝过，太乖了吧。”小混球晃了晃啤酒罐儿，“想不想试试。”
　　林逾对酒精兴趣不大，但看着小混球的笑，下意识就点了头。
　　他开了一罐儿，喝了。
　　有点苦，发酵的味道也很奇怪。
　　小混球一边喝，一边拿眼睛偷瞄他。
　　林逾果然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觉得热了，就单手把领口解开。
　　小混球看得眼热，又劝他喝了两罐下去。
　　自己也跟着又下去两罐儿。
　　林逾勾起了嘴角，小混球劝，他就往下喝。
　　他头一回喝酒，好似酒量不佳，没一会儿垂着头，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