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奈双手背在身后,被手铐靠着,人蹲在地上,身后站着三个警员,他眼睁睁看周纪明被刘功业牵着手肘往驾驶室走,他们要经过对方的包围,每个人手里都有着一杆枪。
宋奈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让视线更清晰些。
周纪明在被带走前,贴着他耳朵说,“等我回来。”
他怎么都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对。
刘队长是怎么了?他的身份在这个场景下看起来非常突兀,他似乎不是为执行此次调查来的,他似乎是来为对方打掩护的,究竟是什么情况?
“等一下!”
就在周纪明和刘功业走过对方中间时,翻译喝了一声,叫停了二人,而后接着说。
“刘队长!我不放心!得让一个人进去盯着,免得你心疼手下,办不好事!”
宋奈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什么,雨声太大了,他什么都听不清,他只看到有个人端着猎|枪指着周纪明,跟在他们身后进去了驾驶室,从周纪明的背影消失后,他的心脏就开始剧烈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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铂金时代。
“小曼姐,录音已经送到警局了,按你说的,递给了叫‘李辉耀’的警官。”
杯里的酒还剩下不到四分之一,杯口残留着暗红色的口红唇印,曾小曼托着杯底缓慢打着圈,“有的事情,各个击破是没用的,得找准时机,所有的弹药都得同时集中起来放在一个地方,才可以一击即中,打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可以死个痛快。”
“警方那边您觉得会处理地好吗?”
“既然慧心福利院都能查办,这件事就算现在不可以,他们以后也一定可以,不是有一个不管不顾的疯子吗?”
“你是说上次来这里的那个周警官?”
曾小曼笑笑,“还想再见见他呢。”
“你喜欢他吗?”
“不,不是‘喜欢’......阿术啊,你......有没有很羡慕的人,就是那个人身上有着你完全没有的东西,不是钱财,也不是身份,而是他身上那种与你完全不同的气质,那是一种种没被污染过的,自始至终都是勇敢纯粹的东西。这些是你一旦失去,无论怎样都找不回来的,这样的人,你成为不了他的时候,就总是想见见,也不是什么其它想法,就是......想看看那种样子。”
今天铂金时代没有营业,店里没有客人,工作人员也都被曾小曼打发放假休息了,现在店里除了她和阿术,没有别人。
桌上的手机响了,刺眼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曾小曼嘲讽地接通了电话,开了免提,听着那边愤怒的少爷肆意咆哮,他用尽这世上各种肮脏污秽的词来辱骂曾小曼,曾小曼都只是笑笑,似乎这些话对她来说无关痛痒,还不如夏日一只吸血的蚊子。
“你他妈给我等着!臭婊|子!”
电话那头最后骂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小曼姐...”阿术有些担忧。
“不用慌,迟早的事,我们总要做个了断的。”曾小曼笑着看向左侧离自己两米远的墙,上面挂着一副油画,油画上穿着红裙子的少女正在花田里奔跑,就在她灿烂笑脸的上方,有个红色的两点在不时闪动。
“我就算是死,也得拖着他下地狱。”
————
“队长!”
周纪明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刘功业一脸淡定地把自己带进驾驶室,船长被吆喝出去,刘功业身后跟进来一个端着枪的,任他再怎么想,他也还是想不明白,这个明明曾经是和自己同一战线的人,怎么这时却和别人一起用枪口对着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出现了问题,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
“你别叫了!给我安静!”
端枪的人听到刘功业大声呵斥着周纪明,看笑话似的笑了笑,虽然他根本听不懂。
“你他妈想知道原因?我这就来告诉你你怎么死的!省得你下地狱还不明不白的!”
要说前面那句呵斥周纪明还感到云里雾里,后面这句话他是大概琢磨出意思来了,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是在......演戏啊?
周纪明看着刘功业冲自己挤眼,他立刻心领神会。
“好你个刘功业,亏大爷我跟在你手下这么多年,全当我良心喂狗,瞎了眼!我他妈真是瞎了眼!好啊!你要告诉我原因!你说啊!我倒要听听你能扯出些什么花样!”
“好啊!呵呵!我这就来跟你掰扯掰扯!”
刘功业说完就冲上去揪着周纪明衣领,紧着手攥着他的衣服,压着嗓子说,“周纪明,今天,咱俩就只能出去一个,你得出去。”
周纪明用头大力一撞刘功业,“你跟他们到底什么情况,那个翻译什么意思?”
刘功业拉近周纪明,将他摔倒在地,接着他冲上去死死摁着他肩膀,“现在外面听不到我们说话,那边那个也听不懂,我说的话你认真听着,你出去后好收尾调查。”
“队......”
“别再叫了......我配不上。”刘功业移开视线,瞬间又移了回来,“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慧心福利院,以及现在船上的案子,还有......多年前宋奈父亲的事情,通通都跟薛氏集团董事长薛清明有关。”
“你说什......”
刘功业意思性地揍了周纪明一拳,“这是他们集团多年来的地下产业,薛氏集团前期的资金除了薛清明从邓安国手下挪走的那些以外,都是靠把人口贩卖到国外而储存下来的资产,业务非常庞大,薛氏集团只是个大头,后面还有很多合作牵连的集团还有政|府部门,我整理了名单,来之前已经寄到你父母家了,你离开后可以去看。”
刘功业说完又把周纪明从地上拽起来,抵到墙上冲他肚子抡了一拳,“宋老板.....我一开始没认出来他是当年邓安国的儿子,那件案子......我也有参与,是薛清明给他父亲设的套,把他陷害入狱后又要了他的命,宋奈的母亲......也不是自杀。”
“你说什么?这些事情怎么会!队长,你都在说什么?!”
“你他妈闭嘴!”刘功业又朝他肚子抡了一拳,接着小声道,“那是我过去那些年瞎了眼睛,猪油蒙了心造下的孽,这件案子要是调查,就要找到一个储存卡。”
“储存卡?”
“对,当年薛清明去监狱看邓安国的时候,录像录下来了所有谈话的过程,这个录像虽然当时被薛清明要走了,但是他没有销毁。”
“什么意思?”
“范小芳的案子,所有相关联的人,冯哲,还有王恒,全部都是因为这个储存卡丢了命。冯哲在薛清明手下做事,主要负责的就是运送人口去国外,进行对接,但是他因为范小芳怀孕了,所以想辞职洗手不干,那边的人哪儿能那么容易让他脱手,于是威胁他。但是薛清明万万没有想到,冯哲手里竟然有那分录像拷贝文件,旧事再提,薛清明竟然就想着这样放过他。可是他的大儿子并不想留着这样一个不□□,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了。”
“操!”周纪明大声骂着。
刘功业膝盖顶着周纪明,接连揍着他的腹部,左手环到他背后,去解他的手铐。
“所以,要找到那份录像,就可以帮找到当年薛清明谋害邓安国以及他母亲的事实,这个案子家长贩卖人口,足够把他送进牢里。他们派王恒去杀范小芳,还划烂的肚子,就一定是还在找那个储存卡,王恒也被杀了,证明那个储存卡已经被找到了,所以再想找到这个就会比较困难。”
“不过我相信你。”
刘功业又补充道。
他疯狂揍着周纪明的手停了下来,他松开了左手,周纪明的双手也解脱了出来,藏在背后。刘功业摸出枪,后退一步,对着周纪明,“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从以前开始,你就执着纯粹地令人嫉妒。”
周纪明浑身汗水和雨水融合在一起,由于刚才得知到的消息和缠斗,他身体血液沸腾发热,身上竟能看到蒸腾的水汽。
“给你。”刘功业手摸到腰后侧,丢了个东西给周纪明。
守在门口的人看到周纪明双手上前接住了什么,还是刘功业丢给他的,瞬间觉得不对劲,大吼了一声。
周纪明定睛一看,手里稳稳接住的正是自己的配枪。
“大干一场是免不了的,你不能少了它,咱们要坚持一会儿,付丽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
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已经端着枪逐渐靠近刘功业背后,嘴里骂骂咧咧地还在叫嚷,还好这会儿外面雨势更大,他的声音被埋在了雨里,外面听不到。
混在雨里不清不楚的声音,除了这吵嚷的人声,还有紧随其后的一声枪响,鲜血从眉心淌了出来,有人应声倒地,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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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你他妈敢给警察送东西,你他妈送得什么?嗯?你说话啊!”
薛政揪着满面淤青,嘴角,鼻腔都带着血的曾小曼的头发凶狠地问着。
“我送的什么,你不是早该知道了吗?”
曾小曼冷笑道。
“好啊?好啊!”薛政最大张,歪着嘴角笑着,像个没有上妆的小丑,“他妈的最近的人都不太懂事啊,一个个让我烦的要死,一个没解决又他妈来一个,你们这帮人怎么回事儿?都他妈皮硬了是吧!没见过血还是没见过尸体?!老子留你一条命,让你回来是看你聪明,看你会他妈办事儿!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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