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学有别于初高中,可又不同于社会。许多微妙和奇趣的变化融合,造就了一代又一代的奇闻轶事。
比如说,当M大门口出现一辆骚气的电镀银玛莎拉蒂时,就会有成群结伴的女生举着奶茶和手机偷偷的在一旁蹲守。
玛莎拉蒂的主人将这些迷妹行为归结于自己的高大帅气多金。
虽说在延陵奕的眼里,女人这种生物已经是被他放逐至蛮荒之地了,可虚荣心这玩意儿延陵奕可是一点不差。
冬日的寒风刺骨,穿着单薄的延陵奕偏偏不坐在车里,顶风‘作案’的靠在车门上凹造型。
所以用宽大的围巾把自己团团缠住的薛寒走出来时,就颇为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就是他就是他!!”
一个眼尖的女生见这个身材高挑的男生身后几步远跟着两个偷偷举着手机的学生,而据她所知那是M大校园新闻社的人,所以她立马确定这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男生就是M大传闻中的隐形男神。
知道他的人很多,见过他真面目的却很少。
曾有一学姐在走廊偶然碰到他,那天他戴着个纯黑的一次性口罩,正巧把口罩勾下来喝水,发现学姐在看他,还朝学姐笑着眨了眨眼。
那呆楞住的学姐几乎是在他离去后就飞奔回寝室打开电脑M大的校吧,想要人肉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神级人物,可惜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平白给这个男生增加了几分神秘色彩。
据说他是在读研,课程极少,即使有课也不是裹着围巾就是戴着口罩,天热的时候干脆不出现。有姐妹观察发现,这辆玛莎拉蒂出现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相当张扬的男生靠在车门上,等另一个包裹严密的眼型优美异常的男生。
大家猜测,这个人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女生嚼着嘴里的珍珠,冲远处的几个小姐妹兴奋的打了个手势。
薛寒对身后的人和手机权当不知,径直走向了孔雀开屏似的延陵奕。
可延陵奕却神情怪异地望着他,似乎不确定是不是他一般。
直到薛寒微眯着眼,懒洋洋道:“我。”
谁知延陵奕突然发神经一般,两手抓着薛寒的肩膀把他扯到自己面前,惊叫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薛寒被他的突然发难搞得脚下一个踉跄,颇为不满的“啧”了一声,皱眉道:“你什么你。”
“不是……你这身衣服是???”
薛寒将延陵奕的手架开来,不耐烦道:“当然不是我自己的衣服。”
这位少爷他怕冷又事多,平时的衣服大多是以随性舒适为主,卫衣毛衣类柔软材质的衣服偏多,即使是冬天的外套,也以宽松的棉服为主。这也是为什么他总还带着少年气的原因之一。
所以这件深色的牛仔衣说什么也不是薛寒平时会穿的衣服。
大了一个码数不说,光是这硬挺的袖口,就完全不是薛寒会主动套上身的。
他兀自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延陵奕只得憋住一肚子的疑问一边来回搓着冻僵了的双手赶忙上了驾驶室。
“你和那个陆警官……?”延陵奕神情复杂又小心翼翼地看着薛寒的眼色道。
薛寒闻言,玩味十足地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们怎么了?”
延陵奕憋屈地吞了一口唾沫,隐隐带着痛心疾首,道:“祝你……”
话还没说完,也不知薛寒是怎么把那么长的腿在车内伸开的,“咣”地就给了结结实实的在延陵奕的大腿侧来了一脚。
“你他妈不给爸爸送换洗衣服来,老子今天上课穿什么?!”
薛寒直接被延陵奕的脑洞惹得爆出了粗口,气急反笑了起来。
心说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腐眼看人基呢?自己弯就算了,还以为别人也都是弯的。
“哎哟喂!”延陵奕惨叫起来,可反应过来后也顾不上疼了,直嚷嚷道:“我就说嘛!爱我就说嘛!那陆警官正经的一塌糊涂,怎么会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呢!不枉我特地做了锦旗给他!”
薛寒眸光暗了暗,正经的一塌糊涂?那可不好说。
忽然,他又一顿,难以置信道:“你这个傻缺真的做了面锦旗?!”
第三十章 奶香味的少女
团圆,这两个字对于我国人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相比于更注重独立与自爱的一些外国国家,我国人更坚持团结与奉献。正是因为这样的传统文化思想,万众一心,造就了当今举足轻重的国际地位。
可这二字在陆为的心中,曾一度成为噩梦。
陆为不止一次被人询问是不是混血,但都被他否认了。可他明白,再怎么否定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他深邃立体的五官确实是继承了他的父亲的——一个不知是来自哪个国家的白人。
他的母亲陆文沁是个简朴而单纯的女人,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她高中毕业后便辍学了,凭着一双巧手在贫民区里接些针线活做,帮别人改改尺寸裁裁床单什么的。
一个长相英俊的洋垃圾轻而易举的就骗取到了本性纯真的陆文沁,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和他在一起,未婚先孕有了陆为。
可除了甜言蜜语,这个男人一无是处。
他每天和狐朋狗友们酗酒打牌。一开始陆文沁还能忍耐,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陆为越长越大,而她和陆为挨的打骂也越来越多。
倘若这个洋垃圾不回家,母子两个过得还算个日子。
可一旦他回来了——一家三口共处一室,宛如恶狼逼近小羊。
所以,‘团圆’始终是陆为心中的一根刺。
即使那个他本该称作父亲的洋垃圾已经被逮捕了,即使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无寸铁的小男孩,即使他的母亲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陆为在协助大队长张舜上报情况后,就在下午的时候驱车回到了他几个月都没回来的‘家’。
他端着那副温和从容的神态和自己的母亲与邹伯嘘寒问暖一番,就坐在了餐桌旁。
“来,再尝尝这个,妈新学的菜!”
陆文沁将一盘色泽奇特的酿肉青椒放在了陆为的面前,那盘子有些大,挤得另外几道她‘新学的菜’都不得不退后一些。
陆为一边应着一边和邹国翔一起,一人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那味道甜甜酸酸,可偏偏没有一丁点的盐味儿。
但比起前面几道不是咸了些,就是呛了些的菜来说,这个算是好吃的了。
于是一顿饭就在陆为的平和镇定,和邹国翔的习以为常中还算温馨的度过了。
“陆为,你来。”
趁着陆文沁去洗碗的间隙,邹国翔招招手,将陆为叫到了书房内。
“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你最近和邢老黑联系了?”
邹国翔的问题陆为早已料到。
他点了点头,承认道:“是。”
邹国翔最欣赏陆为的坦诚,他“嗯”了一声,又缓缓道:“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原因。我听说他最近不太老实,你自己掌握分寸。”
邢老黑,原名邢冬霞,据说这人生于寒冬,出生的时候家门口挂着条彩霞,由此得名。后来因为自觉名字太娘炮,于是给自己起了个听起来爷们点的名讳,‘邢老黑’。
他是陆为警局辖区内的一个地头蛇,先前张子琛的书包就是落在了他手下那个纹身店里。说来也算是邢老黑帮了陆为的忙,让那小黄毛把包原封不动的送去了警局,才得以让那钻戒避免了被发现后送到黑市变卖的可能性。
这个人早些年因为持械斗殴而被逮捕,蹲了些年月。这种经历在正常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到他口中,就成了一种勋章,每次说起那个事件就可惜自己的刀尖捅得太靠下了,只捅穿了那人的胃。
那些小偷小摸的或者小混混甚至将他的事迹描绘得有声有色,无形中竟将邢老黑架上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地位。时间一长,竟也有不少人追随他。
而邹伯,邹国翔,曾经是一名普通的狱警,但陆为清楚他是有些本事的。
陆为一垂眼眸,思量着邹国翔的语气,风轻云淡道:“那就找个机会端了他。”
邹国翔双手背后,眼望着黑漆漆的窗口,良久都没有回应。
陆为就静静的站在他背后,一并沉默着。
直到陆文沁在厨房柔声唤道:“老邹,你去把垃圾倒了好吗?”
邹国翔才转过身来,重重拍了拍陆为的肩膀,道:“好好做。”
……
弦月上梢头,午夜来临。
薛寒和陆为一前一后回到了公寓,后者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有些乌云密布的意思。
倒是薛寒,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将那只挡风不保暖的牛仔外套随手一扯,脱下挂在了餐桌的椅背上。
脚一翘,揪过餐桌上半个已经冷透了的披萨咬了一口,边嚼边再一次忍不住地低声笑起来。
陆为视线环视了一周客厅后,他已经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发火了。
撇开他今天第一眼看到薛寒时就令他额角跳了跳的衣服不说,开放式厨房和餐桌上堆满了各类外卖盒子和饮料瓶,沙发旁的一个行李箱大开着,各色物件散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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