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早饭吃得十分安静。
梁易澄是因为心里在打着小算盘,符朗则有点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梁易澄终于鼓起勇气,说:“符哥,我可以不叫你符哥吗?”
符朗夹着春卷的手顿了顿,慢慢放下碗筷,转头看着他,挑眉问:“可以,但你想叫我什么?”
那一声“朗哥”在梁易澄心里梗着,死活没勇气大声说出口,只能小声嘀咕:“朗、朗哥……”
符朗不知是不是故意听岔了:“老、老什么?老公……”
梁易澄怒道:“老符!”
符朗:“哦,那我叫你老澄?”
梁易澄气炸了:“你才老衬啊!”
符朗笑了起来。
梁易澄登时泄了气,暗自腹诽符朗那张脸笑起来真的太犯规了。
“朗哥……我可以叫你朗哥吗?”
符朗侧头看着他,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
“嗯。”
清澈动听的声音很轻,像一根毛茸茸的猫尾巴,轻轻地扫过了他的鼓膜。
晚上,G大饭堂。
“什么?你脱团了?!和那个波波肠吗?!”
俞清铭一脸震惊。
“那不是波波肠啊!”梁易澄崩溃了,“求你放过波波肠吧!”
俞清铭忽然一脸严肃地微微站起身,凑到梁易澄跟前。
梁易澄警惕地护着自己的卤鸡腿,说:“干嘛?”
俞清铭在梁易澄的耳边嗅了嗅,问:“睡过了?”
“没有!”
“你身上有股别人的味道!”
“你是狗吗!”梁易澄抓狂了,把俞清铭推回座位上,“我昨晚在他家洗了个澡。”
俞清铭瞪大眼:“昨晚!你竟然过夜了!还说没睡过?撸总撸了吧?你骗别人可以,骗我?我们六年的姐妹情是纸糊的吗……”
“真没有,我昨晚发烧了……今、今早也没……”
俞清铭皱起眉,问:“他不行?”
“……”
梁易澄想起今早的憋屈事,忽然就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了,蔫蔫地说:“我不知道……我感觉,他是、没问题的,但是,就是,没碰我……”
俞清铭沉默了一会,狭长的凤眼眯了起来,说:“这就有点意外了。”
梁易澄愣愣地抬起头。
“我一直觉得他只是想和你玩玩,可现在看来……”
俞清铭顿了好一会,梁易澄登时垂头丧气:“他根本不想带我玩?”
俞清铭都要气笑了,他狠狠地敲了敲梁易澄的脑袋:“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梁易澄被他敲得脸都差点扣进盘子里,虽然反应及时,鼻尖还是碰到了鸡腿上。
他随手抹了抹鼻子,愤怒地说:“反正不是你的那些黄色废料。”
俞清铭沉默地看着他把卤水汁抹了自己一脸,叹了一口气:“可能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吧。”
作者有话说:
白狼:??有人追我的时候把我当成宝,得到我之后,我就不如一锅粥了??虽然短小 但祝大家520快乐 爱你们哦(づ ̄3 ̄)づ PS:老衬:某地方言,意思是傻子…小声诱惑还不知道波波肠的小伙伴赶紧去百度一下【跑
第27章
虽然和符朗确定关系也就一周,但梁易澄感觉自己已经很有资格回答网上那些关于“有个当护士的对象是什么体验”的提问了。
当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能有五花八门的答案。
答案难道不是只有一个吗?
什么体验?根本就没有体验啊!
他已经整整一周没见过符朗了,能有什么体验?!
除了半夜或者大清早能收到一两条刚起床的符朗发来的语音,然后被那带着鼻音的声音撩得浑身发热,还能有什么体验?!
梁易澄烦躁地把小白猫揪了起来,狠狠地抓了一会猫毛,又握起那根毛茸茸的猫尾巴,顺手一阵上下猛撸。
“喵——!!!!!”
不好!再这么下去,这个动作都要养成习惯了!
梁易澄连忙把张牙舞爪的白狼丢回地上,白狼连滚带爬的,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梁易澄垂头丧气地溜进卧室,一头迈进符朗的枕头里,深深地吸着符朗残留的气息。
梁易澄早就知道符朗很忙。
只是没想到他还可以更忙。
自从符朗开始上CCU的班,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以往梁易澄给他发微信,符朗还能抽空回复。可符朗一进了CCU病房,就杳无音信十几个小时。
终于,在CCU轮班结束的这天,符朗给他打了个电话。
梁易澄无比地后悔他一时好奇问了符朗,CCU的护士都在做什么。
符朗的回答,和他想象中的救死扶伤,分分秒秒与死神抗争的高尚截然不同。
符朗的工作……堪称卑微。
没有世人印象中的白衣天使那般圣洁。
甚至还有点脏。
CCU病房里消毒要求严格,连家属的短暂探视都要换上隔离衣,没什么专业知识的护工更是无法进入。因此,除了执行医嘱,符朗的主要工作就是代替护工和家属,伺候病人吃喝拉撒。
此外就是实时记录病人的各种体征信息,及时换药等杂活。
单调而乏味,枯燥而无趣。
梁易澄听完就安静了。
符朗也沉默了。
最后,符朗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问:“我让你失望了吗?”
梁易澄立即否认:“没有!我没有失望!”
他只是……
妒忌了!
符朗都没还喂过他吃饭呢!竟然每天都要喂别人吃饭!
符朗都还没摸过他的屁股呢!竟然每天都在摸别人的屁股!
“我有时候真的挺好奇,你这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
似曾相识的提问让梁易澄想也不想地反驳:“反正不是黄色废料!咦,糟了,我怎么全说出来了?!”
符朗:“……”
符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脸上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今晚我下班早,出去吃顿饭?”
梁易澄:“!”
梁易澄抱着满腔热情出的门,此刻却安静如鸡,窝在椰子鸡音乐主题餐厅角落的小卡座上,心不在焉地捧着菜牌,直勾勾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符朗。
不过一个星期没见,符朗就瘦了一圈。英俊的脸虽然打理得干净整洁,依然掩饰不了疲惫与憔悴。
符朗低头看着菜牌,梁易澄即使在这个俯视的角度,还是能看到他眼底浓重的乌青。那双漆黑的眼像是难以聚焦那般,涣散地看着一张椰子鸡的图片,良久都没有翻页。
梁易澄心疼极了,轻声唤道:“朗哥……”
符朗没有反应。
不知是舞台音乐的声音太大,还是因为符朗太累了。
梁易澄放下菜牌,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手,握住符朗捧着菜牌的手。
符朗显是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抖,菜牌差点掉了,连忙把梁易澄的手和菜牌一同握紧,抬起头,疲惫的眼带着疑惑。
梁易澄心疼极了,闷闷地说:“我不想吃了,朗哥,回家吧。”
符朗安慰地轻轻捏了捏他的手,问:“怎么了?”
梁易澄紧紧地抓着符朗的手,抿紧唇,难受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符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笑了,说:“是你说想吃椰子鸡的,我也很久没吃过了。来都来了,我们早点吃完,早点回家,好不好?”
符朗哄人的语气让梁易澄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可他确实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小孩。
梁易澄沉默地松开手,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新鲜的椰子鸡被放进锅里,蓝色的沙漏开始慢慢地倒计时。
符朗侧着头,疲倦地看着窗外出神。
梁易澄很想和符朗说话,可一瞥见符朗委顿的神情,就闭上了嘴,看向餐厅的舞台。
今晚,餐厅的驻唱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梁易澄看着他抱着吉他,随意地坐在舞台边缘,拨弄吉他试了试音,就轻声地唱了起来:
“前面是那方 谁伴我闯荡
沿路没有指引 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寻梦像扑火 谁共我疯狂
长夜渐觉冰冻 但我只有尽量去躲”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透着无尽的疲惫与彷徨。
“沉默去迎失望 几多心中创伤
只有淡忘 从前话说要如何
其实你与昨日的我
活到今天变化甚多
只有顽强 明日路纵会更彷徨
疲倦惯了再没感觉
别再可惜计较什么
谁愿夜探访 留在我身旁
陪伴渡过黑暗 让我驱散寂寞痛楚”
有那么一瞬间,梁易澄觉得,那声音流露出的痛苦,与眼前的符朗重合了。
他蓦地站起身,飞快地挪到了对面的座位,扯着符朗的衣领就亲了上去。
梁易澄没有闭眼,他一边轻咬着符朗的唇,一边看着微微睁大眼的符朗。
那深邃的眼底蕴藏的情绪他看不懂,但他还是要固执地看着。
哪怕他一无所有,他还是不想放手。
他看见符朗的眼里渐渐被他熟悉的温柔充满,终于满足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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