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诺看到出题组老师单独拍了张秦杨的友谊赛答卷照片发出来,乐的不行。
单人卷第二,联考卷第一,小组赛高二高三组总排名第一的秦杨。
友谊赛在全体参赛选手成绩中排名倒数第一——荣获15分佳绩!
他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开了盏小夜灯,打算发个信息给秦杨逗逗他。
刚点开他头像,对方微信电话就过来了。
他语带笑意道:“太高兴了吗,来找我嘚瑟一下?”
邓诺已经可以预料到小孩会怎样低调又内敛地谦虚嘚瑟,一边“哪里哪里”、“我运气好”,一边翘尾巴话锋突转“本来就该这样”“你有意见还怎么?”。
电话接起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声音。
邓诺笑容淡了下来,只是声线依旧温和:“怎么了。秦杨?”
那边出现了浅浅的呼吸声,然后又粗重起来。
“你之前说过,有事找你。”秦杨声音粗哑道,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努力开口,却仿佛喉咙被一块石子卡住,满口腥甜,“我……我。”
邓诺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床边拉开窗帘看了眼天气,轻声道:“你怎么了,跟我说说?”
透过听筒的声线随着一股电流声,很不真切。秦杨喘着气,然后自嘲道:“我也不知道。”
“打给你干嘛。”
打开衣柜,他随手拿了件外套套上,没有回秦杨的话,只安静听着他讲:“我……没事,挂了。”
“嘟嘟嘟——”
语音电话被挂断,邓诺把钥匙塞进口袋,抓起手机换鞋打开大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萨摩耶在小路尽头摇晃着尾巴,纯白无瑕地看着他。
那里有一盏黄色的路灯,和昨天傍晚他们坐车回家路上遇到的一样温暖。
已经入夜,小区已没什么人在外闲逛。
雪白的萨摩耶望着由快走变成小跑的人影消失在夜色中,屁颠颠地钻进了某个忘关大门的院子中。
秦杨关了微信,断了网络。
欧式公主床漂亮精致,虽然已有些年头,睡起来还是有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他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
“仰杨啊,你为什么不接姑姑电话呀。”
“方便微信通话吗?你外公不在你边上吧?”
“不方便接也没事,不过打字的话姑姑时间不太多,不太方便呢。”
“要不然我让你大伯过来H市找你聊聊?”
“仰杨,你长大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打理不来,交给大伯打理的话会更加方便。”
“这是大伯电话,想好了给我打电话,下次有空大伯带你去你小时候住的地方看看,爷爷老宅子还在呢。”语音电话那头,中年男人循循善诱地对他说。
语气格外亲近,话里话外似乎都在为他着想,恨不能马上飞过来与他见面。
好烦……这些人,他们好烦。
为什么都要来逼他。
一而再再而三,你们,难道没有心的吗。
“秦杨——”
一道极具穿透力的男音划破老旧小区天际,本就质量堪忧的窗户压根抵不住这声大喊。
秦杨猛地从深陷的被子里抬起头来,一脸懵逼地看向窗户。
附近几栋楼住户纷纷开窗骂骂咧咧,大声怒叱谁这么不要脸搁人楼底下乱吼乱叫。
“有没有公德心呐,大晚上疯了吧!”
“小朋友!找女朋友好歹也要买束花来嘛,糖葫芦有啥意思。”
一楼住户打开窗本想也跟着骂几句,没想到窗外站着个身形颀长、容貌温润的青年。
青年抱歉道:“不好意思,他不接我电话,关着门我也上不去,打扰到你们了。”
“哎不打扰不打扰,我说你这糖葫芦哪儿买的呀,我孙子也爱吃,附近没地方买啊。”
“从城西带过来的,您孙子喜欢我下次帮您带。”青年笑道。
“好好,谢谢你啊,真是好孩子,要不我给你开门,你上去找她吧。”
青年捧着一袋糖葫芦,望向楼道锁门的地方,转头对他笑道:“谢谢,不过不用,他下来了。”
他走到铁门外,拿出手机给里面人打开手电筒照明:“看得见钥匙孔吗。”
秦杨匆匆抓了把钥匙下来,没带眼镜。
大晚上老小区照明不够,啥也看不清,他半蹲开锁,看到邓诺那一幅没事儿样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钥匙好不容易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锁落下,他气急败坏揪着邓诺衣角道:“你大晚上鬼吼鬼叫什么呢,喊魂呐!”
邓诺偏了偏头,揶揄道:“看上去还挺不错。谁说我鬼吼鬼叫了?我这不是喊——”
不远处窗户探出一老头的头,一脸好奇八卦地看着这边。
邓诺手一扬,打开铁大门,一把将秦杨从里面拽了出来揽在怀里:“喊我女朋友来着。”
没有防备的秦杨被他这一拉,直接撞在硬硬的胸膛上,砸得眼冒金星。
“你他妈喊谁女朋友?”咬牙切齿。
——从没把秦杨狠话放在心上的邓诺,头一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狼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粗长的一天=v=
第43章
“我闻到了,给我!”
铁门被重重拍上,老旧斑驳的墙壁扑簌簌掉落下墙灰,拖鞋哒哒踩在并不结实的楼梯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秦杨只穿了条秋裤,趿拉一双夏天的凉拖,随便裹了件大棉袄就冲下来了。
他站在楼梯上,夺过邓诺捧着的塑料袋。
尽管楼道灯光昏暗极了,但透明塑料袋里最起码有十几串儿糖葫芦!就是用手摸都摸的出来数量惊人。
秦杨忍不住错愕道:“你这是把整个摊都买下来了?”
邓诺哈着气,摸着被拧的有点疼的脸,口中吐出散发着寒意的白气:“咱们能不能先上楼再说,光着脚丫子冷不冷?你不冷我还冷。”
秦杨最开始在卧室里被惊得汗毛竖起,脑子空空的,没头没脑就冲下楼问罪。
——如果不是糖葫芦,邓诺现在大概率还进不了这道铁门。
现下被他这么一提醒,冷意后知后觉出现,他抖抖脖子:“走吧。”
屋子大门没关,客厅灯还亮着。
邓诺换了鞋进去,显然家里只有秦杨一个人:“家里就你一个人?”
“还想有谁。”秦杨把糖葫芦放茶几上,先挑了一串草莓的糖葫芦宠幸,砸吧砸吧嘴,“老头住我小姨家去了,就我一个。”
“这糖葫芦哪儿买的?”他啃了一颗吐掉籽,状似不经意问。
邓诺在他旁边坐下,脸部红心不跳撒谎:“市区那边,上次夜市那里。怎么样,还行吗。”
山楂酸甜可口,糖衣不厚却十分醇香,入口浓甜。
秦杨双腿盘着,余光瞥了眼邓诺,若有所思点点头:“还行。”
“刚好在市区逛逛,买点东西,想待会直接回市区的房子那边。”邓诺转头,看着秦杨侧脸笼罩在小灯下,白皙又立体。
安安静静的样子有点儿可爱。
“刚才你打电话过来,怎么了吗?”他拿了只橘子在手里掂着,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操纵着橘子转圈圈。
秦杨看不下去,把自家可怜的橘子抢回来剥开临幸:“没怎么,晚上月色太好,有感而发。”
“哦~”邓诺若有所思,笑道,“我以为是因为竞赛结果太好,你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
秦杨白了他一眼:“还能多好。”
“还没看?”邓诺打开手机信息,“嗯,你看,高二组第一名,厉不厉害?”
从接到那两个人的电话开始,不,从他耗尽心力结束那段电话开始,他的脑子里就被以前那些乌糟糟的事占据。
每一分每一秒,眼前闪过的都是前面十几年的记忆。
还有大半年前的。
所有一切都随着邓诺的到来,似乎一下子从寂静的夜晚回到了热闹的白天。
就好像回到了H外没头没脑蒙题目的日子。
“你这句话的语气是不是不太对?”秦杨拉着脸没好气道,“夸谁厉害呢,自恋就自恋,别立牌坊。”
又想嘚瑟自己第一,又想让他夸奖,还得是他“真心实意”的夸奖。
等等——
“你说第几?”
忽然发现不对劲,秦杨眯着眼去看手机。
“你说我说谁,高二组第一名,秦杨,厉害么。”邓诺趁机摸摸他狗头,小声吹嘘,“我觉得很厉害,非常厉害。”
秦杨愣愣地看着官网公布的信息,喃喃道:“阅卷老师脑子欠费了吗,还是我瞎了。”
“你这话要是给出题组那些人听见,他们可能要上门来追杀你,冷静点弟弟,你就是第一。”
“可是我第一张卷子就做了一半。”他滑动着界面,“联考卷也有好几题没做,难题全是你搞定的。”
“模型都是你们在做,我一直在弄发动机。”
秦杨低着头,双手搭在膝盖上,露出大棉袄里面宽敞的T恤,以及那对漂亮的锁骨。他仰起头一脸不解:“为什么?”
邓诺滑到最上面,指着屏幕中央那张图:“看到了吗。单人试卷你第二,双排高二高三学生分数同步。最后,小组赛因为校际合作,所以最后填写了分工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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