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声,说对啊。
小潘捂胸口装晕,说操牛逼啊,北京买房可真是……
讲起来,光论许之圳拍戏这两年的片酬,那还真不够买房的,加上过去十来年存下的压岁钱,还得找许南凯要一笔才勉强够。他给中介报的是在两百平左右,精装基础的三室一厅,又根据中介的提问确定了具体要求,对方给的房源他扫了眼都挺满意,不过具体还是得去现场看了才知道。
他和林鲶提了一嘴他想买房的事,交代了是因为以后住家可能不方便,再者他迟早要在北京买房的,早买晚买都是买,不如现在正好起了心思买了算了。林鲶挺支持他,念叨催他去学车,改明儿买辆车了能带吴秀芳他们兜兜风也不错。
许之圳直挥手,在北京开车,那还是算了吧,他怕堵出心脏病来。
话是这么说,赶在开学前他就在学校附近驾校里报了名,因为谢北给他简简单单炫耀了下他车库里的几辆车,给许之圳看得心痒痒的,火速报了名。
八月末,还剩三四天就开学了,天气却还没放过他们,酷暑逼人,门口的花花草草都蔫了,泡泡半步都不愿意踏出去,瘫在空调房里蹭冷气。
他们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难能宝贵的几天休息时间,肆无忌惮的,没有外人,在一片屋檐下随心所欲。
睡到日上三竿,胡同门口随便找家熟悉的店铺买点吃的捣腾下,或是拼乐高,或是看电影,再者是打游戏。等夕阳西下,暑气随着下落的落日一同散去,老头老太太摇着蒲扇出门遛弯,他们也趿拉着拖鞋在胡同里打转,蹲在巷口,像是最普通的两个大男孩,头发乱糟糟,穿着大裤衩老头衫,嘻嘻哈哈,背着手在树下看老头们下棋。
等月亮爬上枝头,搞顿宵夜,咬根雪糕,溜着猫从门口晃悠来,又晃悠去。
也在墙根里偷偷转过头,小鸡啄米似的亲一下,还没亲上呢,脸就红了一片,做贼似的又溜达出去,险些落得个同手同脚,遭人笑话。
落落大方时,勾肩搭背都无所谓,扎着猛子从后面扑上来;干了坏事心虚了,眼波里都藏着汪水,凑近半步都跺脚,看一眼都羞红了耳朵。
谢北觉得真好玩,总是忍不住去逗他,最后把人激怒了,哄了半天才消停,没一会又撺掇着人出去散步。
那几天的风总是很容易让他想到百公里之外的上海,那一晚天台上的风,似乎也是这么温柔,热又燥,潮又涩,卷挟着情意,拂过每一寸皮肤,情不自禁的闭上眼,沉浸在漫长而深邃的夜里,纵使是知晓要逼近的苦难他也不愿挣脱开。他心甘情愿沉沦。
半夜他反而精神了,裹着被子问谢北,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为什么喜欢他。
谢北趴着玩手机,手机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有点惨白,但人是帅的,顶多是个帅气男鬼。
他轻飘飘扫了许之圳一眼,略有无语,说,忘了。
许之圳眼角都还是红的,闻言自然不满意,拍了他一下,“老实说话。”
谢北“哎呦”一声,装作被打疼了,顺势放下手机往旁边倒去,搂得人满怀,迎上去亲了一口,陷入回忆,好一会才说,“可能是……太久了,确实记不得了。要我想,我好像最先想起来的,是你在学校,给我拍照。一直没发现你眼睛漂亮,可那次你把相机拿给我让我看,兴致勃勃的,我突然发现,你的眼睛很漂亮,发光似的,只顾着看照片,也不看我。”
许之圳失笑,也忍不住回想那时候的事,一时觉得感慨,“好久了啊,可其实只过去了两年。要两年前跟我说,现在和你谈恋爱,我还演了好几部电影,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谢北歪着脑袋,手一下一下的摩挲着他的头发,放慢了呼吸,“嗯……我也是。”
命运何其神奇,我们何等有幸。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埋下头,躲在了深海海盐味的气息中,再不愿抬头。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一个礼拜试试水 看下我能不能坚持(我好懒好懒好懒
第78章
隔日,谢北骑着从许家成那借来的老式自行车,一上路险些没摔个屁股蹲儿,慢悠悠的荡去离这有个百八米远的胡同口,特地去一家做了几十年广式粥的粥铺,一碗海鲜粥鲜美醇口,白粥细腻清淡,甜粥暖胃滋润,配上店里的爽口小菜,隔壁摊从早上卖到晚上的包子,买得满满当当,再骑着车悠悠回来。
天气炎热,他只带了顶草帽遮太阳,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也没人注意草帽下藏着谁。送完粥食给许家成和吴秀芳后,他提着袋子走回自己家,正在门口换鞋呢,偏个头就能看见许之圳站在另一侧玻璃窗后挥手冲他笑,很爽朗又满足的笑,看得他也下意识笑起来。
进屋后,冷气涌来包裹全身,许之圳搂着泡泡从旁边房间小跑来迎他,野蛮生长的短发,已经有些微盖住了眼前,白色T恤和黑色短裤,露出笔直白皙的小腿,往下延去是□□的脚,随意踩在瓷砖地上,白得很诱人。这时再往屋外看一眼那灼热阳光,也不觉得它有多晒人了,甚至还咂出几分甜意来,他把粥往旁边一放,许之圳帮他取下头顶的草帽,放在置物架上,拍了怕泡泡示意她下来,然后拎着粥往卧室走去。
黎盛静住过的卧室他们并没有动,只简单做了清洁,拖了地擦了擦桌子,其余的一概没动,他跟着谢北住在谢北卧室,因为房屋结构走过去时必须会路过黎盛静的房间。
为了照顾老年人寒气重,她的房间地板是实木,落地玻璃窗就在旁边,阳光大片的照射下来,踩上去顿生温热。他下意识向屋外看去,刺眼的阳光,高高的四合院屋檐,和远处藏在云海里的大厦。
住在四合院里有时总生错觉,因为这和大部分印象里的北京相差太多了。这些年,北京给人的印象大抵就是生活成本高,北漂遍地,生活很难,只能维系简单的生存。但也不能否认,北京的本地人也很多,在公园里转两圈,能遇到百分之八十的北京老土著,吆喝着京腔,精神抖擞的四处溜达。要再来胡同里转转,那就更多了,走街串巷时甚至能让你生出些迷惘来——我真的在北京?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一平方几万的北京?极富有人情味的一面,扑面而来的烟火气,往往和冰冷高耸的高楼大厦形成强烈反差,纵使是许之圳,有时也会失神。
就像现在,躲在这一处屋檐下,无人看见他们,他们做得了几日闲散情人;可终有一日,他们都要走出这间屋子,站在世人□□的目光下,如同那高耸的大厦般,要足够的刚毅才能屹立不倒,不为所动。
等坐到床上,谢北把矮桌移过来,粥食尽数摆上,抬眸看到许之圳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没打断他,等摆好了才喊他,“吃饭了。”
许之圳回神,“哦”了一声,往桌子上瞅去。
“奶奶要了碗甜粥一碗白粥,我这就剩海鲜粥和白粥了,还有小菜,包子我买了挺多,你挑喜欢的吃,不喜欢就给我。”
许之圳挑食的劲属于大部分时候藏起来,瞧着什么都能吃,偏要很熟悉了才会发现他其实挑得厉害,这也不喜欢那也不愿意,只是要他吃也可以,但不喜欢。他点点头,犹豫片刻把白粥推到眼前,舀着尝了几勺,又舀了勺海鲜粥咂咂味,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了会才说,“对了,我打算买房了,看了几户,看得眼花缭乱,你有空…也跟我一起看看?”
谢北愣了下,咬着包子含糊不清,“买房吗?刚上大学时候年哥就跟我提过,不过建议我租房,毕竟我主要在上海住…你看的是哪里的,多大的房子?”
许之圳挨个说了,列完后谢北沉思片刻,“两百平差不多吧?我上海的房子也将近两百平,勉强够吧。”
他挠挠头,迟疑片刻说,“我其实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可是会不会不大好?”
谢北闷头吃着包子,有些无语,“不然呢,我跟谁住?”
许之圳眼神放空,小声嘀咕,“我这不偶然有点怀疑自己嘛。说实话,有时候我还是觉得挺不真实,总觉得我是把你拐来了。不会是突然性冲动上来了才觉得喜欢我?”
他察觉到许之圳情绪不大对劲,着实对自己这男朋友忽变的情绪表示无语,放下勺子单腿迈过去,凑上前捉住他吻上去,轻飘飘落在柔软的床上,落得一口奇奇怪怪的味道,肉包子味海鲜粥味小菜味,分开时许之圳喘着气扶着腰,摸着嘴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谢北坐回去继续冲他翻白眼,“你真当我是什么人啊,对谁都能舌吻的?都说无情郎,你自己反思反思怎么能这么无情,下了床就不认人呐?”
许之圳讪讪笑。
或许没事干了就喜欢瞎想,吃完饭许之圳往后一躺,盯着天花板揉着泡泡发散思维乱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凑上来,用手帮他揉着腰,顿时觉得微酸,翻身趴在床上,说话声都闷闷的,指使谢北上一点下一点,轻一点重一点。
等揉完腰,许之圳想得也差不多了,偏过头对他说,“我觉得我这两天可能雌性激素分泌过多,有点小女人情绪了。那一会我把照片都发给你,你也挑挑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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