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等下你和爸是不是要去朋友家串门啊,那我和小空也出去会儿。”
江宴一蹦一跳地从楼上下来,江雯赶紧把钱往身后一塞,干笑两声说:“呃,好、好啊!你们去,你们去……”
实际上席之空并没有答应要出去,不过江宴这是铁了心要和他来一场久违的约会,决定先斩后奏。
年夜饭每年都吃,只不过自从顾意书车祸离世之后席之空就再也没有和江雯江宴一起过过年了。他碗里堆得满满的,江雯一边继续给他夹菜一边说:“我们小空多吃点,来年要长很高,也要更壮一些。”
“谢谢雯姨!”席之空只能埋头吃饭,多说几句话碗里就又堆满了。
江宴也给他夹了一夹菜,因为喷得太多结果香水味太重,一瞬间一股风带着奇怪的味道在席之空鼻尖扫了一圈。
他皱眉:“你——你换沐浴露了?”
这怎么还换了个这么重的香味。
“嗯?”江宴早就忘了自己喷了香水,把鸡腿上的肉撕下来给席之空和江雯的碗里都分了,还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没换啊,还是你喜欢的那个。”
席之空心想根本就不是你原来的味道了,这么难闻的江宴怎么和我那个香香的宴哥比!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只闻着这个味道就觉得反胃。
江家没什么过年的概念,甚至江宴奶奶临过年嫌北半球太冷,约着自己一群老太太们去南半球到处吃喝玩乐去了。
不过毕竟是除夕,江雯想着给席之空制造一些更像“家”的氛围,才从早忙到晚做了这么一大桌吃的。席之空也很配合,吃得水都喝不下了才放筷。他喝不了酒,大家也没怎么喝,加上都要出去,一人一小半杯红酒都没喝完。
连光济叫了代驾还没来,江宴和席之空帮忙收了碗放进水池,四个人就坐在饭桌上闲聊开了。江雯轻咳两声外加眼神示意,连光济猛地想起是还差了点什么东西。
包钱的红纸被江雯拆了,他只能临时找了两个红包把两份888塞进去,然后拿出来放在桌子中间。
“宴宴,小空,这是今年的压岁钱,祝我的——咳咳,祝我两个宝贝儿子新年快乐,来岁平安!”
两个宝贝儿子?
席之空抬头看着连光济,又看到他身边笑眯眯的江雯,最后目光落在江宴身上。压岁钱是预料到了,可他没想到连光济会这样说,心里同时涌起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一种是慌张之下一层接着一层在心底铺开的温暖,一种是克制不住感到幸福的时候冲破防线涌出来的沉重感。
——他们明明都不知道席初志坐牢的真相,却又这样温柔地接纳了他,甚至把他当亲儿子。
他眼眶一酸,伸手接下了厚厚的红包,小声又真挚地说了谢谢叔叔阿姨。
晚些时候江宴和席之空并肩走在去看电影的路上,趁着周围没人江宴伸手牵住了他,五指收拢紧紧地把他的手抓在手心里,嘴角一直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他们并没有买到电影票,谁都没想到大过年的会爆场,连着四场都是满座,所以这会儿他们其实是在散步消食。
席之空本来还有点冷,手被江宴牵着捂热了,身上也跟着暖和了许多。有了多余的心思思考别的事情,这才想起问问江宴为什么换掉他给他买的沐浴露。
“我真的没有换……”到这里江宴终于明白为什么席之空会这样反复确认,抬起手臂自己闻了闻发现果然很刺鼻,还皱着眉头问了句:
“这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第四十四章 “你也好甜哦。”
电影是没看成,倒是江宴在商场遇到了以前的初中同学。
上初中那会儿席之空和江宴没在一个学校,相互都认识了些对方不知道的人,看着面前乱七八糟的桌子上东倒西歪都是酒瓶子,席之空只想拉着江宴赶紧走。
酒是不想让江宴喝,但席之空也知道人情难为,只好跟着在桌边加的板凳上坐下,觉得是时候施展一下他的“男友力”了。
“江宴,这一学期都没见着你人,你这不多喝点表达表达你诚挚的歉意?”
面前这人看上去稚气未脱,劝起酒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也不消他什么软磨硬泡,听着这话席之空想着要不随便喝几杯回去得了,再晚些就该跟他们一起跨年了。
江宴还没寒暄几句,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就是一大口,勉强咽下去之后擦了擦嘴角说:“江宴胃不好,刚吃了药出来的,我替他——但我酒量也不怎么样,大家高抬贵手。”
“好说!今天大过年的,都还得回家,我们也就意思意思,这样吧,多的也不喝了,就这三瓶,喝完我们也该回家了。”
既然要少年老成,席之空跟着也进入了状态,说起话来江宴都只能盯着他发愣,看着他一杯接一杯,面前三瓶酒很快就下了两瓶。
席之空打了个酒嗝,几杯酒喝下肚醉是没醉,可嘴里再出来的话都有了些豪爽的意味,“嗝!江、江宴以前多亏你们帮我照顾着,谢谢大家!”
这话对面端着酒的人就不敢接了。
以前在那所高级私立中学的时候,江宴不仅是他们精神上的“导师”,还是他们学习上的“挚友”,要说照顾,江宴还真是把他们几个照顾得非常周到。
“那个——”
席之空把手搭在江宴抬起来的手臂上,低头看他衣袖卷到手弯的位置,眯着眼睛笑了笑,“你们别客气,我是江、江宴他弟弟,我哥能顺利的从六中来闻和,一定和大家的努力分不开,这杯喝、嗝,喝完,咱们就散场了吧,祝大家新年快乐!”
这话说的,从六中到闻和,除了收获了面前的席之空之外,不管怎么看对自己来说都不是一件更好的事吧。江宴失笑。
后来几个人被席之空这接连灌酒的阵势吓到了,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几眼对方,都以为他刚刚那是扮猪吃老虎,说什么喝不了都是唬他们的,派了个代表出来应下了他所谓的最后一杯酒。
从商场出来,席之空被迎面一阵冷风吹得清醒了些,江宴贴心地帮他把帽子戴上,笑道:“你怎么一下喝那么多酒,不是不舒服吗?”
“我——不行,你等我一下——唔!”江宴话音刚落,席之空就捂着嘴折回了商场冲进了厕所。
隔间里江宴拍着他的后背,心疼自责得眉心紧锁,“我又不是喝不了,你看看搞成这样,不难受吗?”
席之空缓了口气说了句心里话:“我是想展现一下我的男友力……”
“……”
等他终于吐舒服了,江宴趁着厕所没人手探进他的衣摆隔着一层秋衣帮他揉了揉肚子,“现在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我果然是真的喝不了酒,太可惜了。”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江宴问。
席之空洗了手扯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渍,转头迅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盯着他看了会儿说:“本来我们可以玩很多‘游戏’,真可惜。”
江宴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跑过了第一个马路站在斑马线对面弯腰喘着气,他左右看没车跟着跑了过去,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你今晚一直在试探什么呢?嗯?”
开什么玩笑,好歹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席之空今晚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藐视他十七岁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活力,明里暗里都在挑|逗他。
而席之空到现在都装得一脸无辜毫不自知,往前走了几步转身勾勾手指把江宴叫到面前,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嘴角一挑在他耳边道:“我是不是试探宴哥的底线,宴哥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
“那你感受到危险了吗?”
江宴也看着他笑,顾不上大庭广众之下会不会有人往这个灯光没照到的黑暗角落看,一手抱着他的腰两条腿贴了过去,席之空立刻掰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迅速逃到安全位置抱着手臂说:“哇突然好冷哦,我们回家去好了。”
还好这是在外面——但回过头来想想,看江宴这样子应该也是到了临界值了,席之空挑挑眉,思索着要不要收手。他忍着笑意干咳两声,见绿灯亮起,拍拍衣摆走下人行道往前迈了一步。
“小心!”一辆面包车几乎是贴着他开了过去,江宴在他身后拉了他一把。一瞬间席之空吓得腿都发软,靠在江宴的肩上连着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过来。
那车车速不算快但也绝对是超速了,这会儿停在了路中间。他看车停了以为司机是摇下车窗要跟他道歉,谁料他这边还没被安抚,就看到车里吐了个槟榔出来,还吐了一口痰,司机伸出头回过来看他们,将两人上下打量一遍之后突然破口大骂。
江宴还没听清司机骂了什么,席之空已经从他怀里挣脱撒腿朝着面包车追了出去。
“哎!空空!空空算——了吧……”
站在原地看着席之空跑出去的背影江宴出了神,自言自语着:“怎么这么可爱呢?”
席之空爆发力实在是太强了,愣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他跟着追了两三百米终于看到席之空在前面红绿灯口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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