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芊表明身份,警戒线旁的警察将她领了进去,对着一个正在指挥工作的背影道:“韩队,万小姐来了。”
韩队转过身来,问万芊,“你就是刚才给死者打电话的人?”
万芊点头。
韩队见她面色苍白,安慰道:“你别紧张,让你过来是因为你是死者生前最后联系的人,例行公事做一下调查。”
其实万芊并不是紧张,而是难过,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韩队公事化的嗓音响起,“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万芊如实回答:“我是她侄媳妇。”
“她拨给你的五通电话都显示未接,那时你在干什么?”
“我和妹妹的孩子在楼顶玩雪,手机没带在身上。”
“那她最后给你发的那条短信你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可以。”万芊将手机拿出来点开那条短信,然后将手机递给韩队。
韩队看完内容就将手机还给万芊,又问:“你最后一次和死者见面是什么时候?”
万芊想了想,最后一次见面是那晚在吟福山庄吃晚饭那天,“三天前。”
“那时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正常?”
不正常?万芊突然想起吃晚饭前,她去洗手间洗手,蔡尔岚随后也去了。
她洗完手准备出去的时候,蔡尔岚喊住了她。
当时蔡尔岚视线看了一眼客厅,然后将洗手间的门关上,一脸郑重的跟她说:“芊芊,傅瑾爸妈的事不是立鸿做的,立鸿也没有转移公司资金,有人在背后陷害他,这个人我已经查到是谁,只是如今还没有证据,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还立鸿一个清白。”
万芊沉默了几秒,“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帮不了你。”
蔡尔岚苦涩的笑了下,“我知道,我就是憋在心里难受,想找个人说说,如今立鸿入狱,蔡家倒台,昔日的朋友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我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那一刻,万芊是心疼蔡尔岚的,心一软便想帮她,“如果你缺钱,我手头上有一些,可以先给你……”
“不用。”蔡尔岚笑着打断万芊的话,眼里却泛上了泪水,握住她的手,“我以前那么对你,没想到在我落难的时候你还能不计前嫌的帮我,我很感动,钱的事我自己想办法,现在傅瑾对我有误会,你别为了我惹他不高兴。”
“不是他的钱,我自己开店存了一些。”
“那就更不用了,你那点钱对我来说也是杯水车薪。”蔡尔岚说完去洗手台前洗手,见万芊拉门要离开,急忙又攥住了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单立渊不是什么好人,还有他那个女儿,你防着点他们。”
“万小姐?”
韩队喊了一句有些失神的万芊。
万芊抽回心神,摇摇头,“没有。”
韩队将身旁警察做的笔录递给万芊,“麻烦你签个字。”
“好。”万芊签完字将笔和本子递给韩队。
“谢谢配合,你可以走了。”
万芊转身往外走,视线触及地面那一滩刺目的殷红时脚步顿住,心口蓦然又是一阵发紧,眼眶发热,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转身,“韩警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说我大婶是坠楼身亡,她是失足还是……他杀?”
韩队看了万芊几秒,问:“你为什么不问她是不是自杀?”
万芊下意识摇头,“她不会自杀。”
单立鸿入狱,蔡家倒台,最艰难的时候蔡尔岚都没有想不开,这会儿怎么会自杀?
而且她还说过要查找证据还单立鸿清白。
她更不会自杀。
韩队,“因为昨晚下了一场大雪,楼顶天台积雪很深,可是整个天台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初步断定自杀。”
万芊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怎么会自杀呢?如果真的是自杀的话,那蔡尔岚给她打电话,说有急事找她,难道是想向她告别?
若是她接到了那通电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遗憾和自责瞬间涨满心房。
**
蔡尔岚和单立鸿有一个儿子,之前一直在法国留学,后来娶了一个法国女孩,就定居在了那里。
她宝贝儿子,家里出事都没告诉他。
现在她死了,尸体便被她的娘家人领走了。
万芊来到殡仪馆悼念会场,意外看见了单傅瑾和单熙儿。
单熙儿蹲在地上红着眼睛劝慰一个坐在单人沙发上哭得嘶声力竭白发苍苍的老人。
单傅瑾站在一旁,一身黑色西装穿得一丝不苟,视线落在灵堂中央蔡尔岚的遗照上,侧脸线条冷硬刚毅,菲薄的唇抿出淡漠的弧度,许是察觉到有人注视他,转过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万芊急忙低头抹眼泪,暗骂自己没出息,才几天没见而已,有必要看见他就流眼泪吗?
相思成灾这个成语用来形容此时的她再恰当不过了。
单傅瑾看见万芊,眸光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秒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万芊低垂着脑袋站在原地没动,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蒙了水雾的视线里,渐渐的视线愈发模糊起来。
过了几秒一件染了他体温的温暖外套披在她肩头,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弥漫她的呼吸,伴随着责备而宠溺的嗓音从头顶飘了下来,“怎么穿这么少出门?”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如凶猛的潮水席卷着她。
万芊眼泪不争气的掉得更急,如掉了线的珠子,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板上。
她没有抬头,不想让单傅瑾看见她这不争气的模样。
不管这里是不是有人看着,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万芊一头扎进身前男人的怀里,将满是泪水的脸蹭在他干净矜贵的针织衫上,“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412,外面哭声凄惨,他却在这里吻她?!
单傅瑾动作轻柔的抚了抚万芊海藻般的长发,见这边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半拥着万芊朝殡仪馆的休息室走去。
单傅瑾揽着万芊在沙发上坐下,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她以前那么对你,你不怨她了?”
万芊知道单傅瑾口中的她是指蔡尔岚,他认为她哭是因为蔡尔岚?
也难怪,毕竟这是蔡尔岚的追掉现场。
万芊泪眼婆娑的看着单傅瑾,“我不是哭她。”
“那你哭谁?”
“你。”
单傅瑾蹙眉,“我好好的在这儿你哭什么?”
万芊横了单傅瑾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哭是因为想你。”
单傅瑾薄唇微勾,隽黑眼底浮上薄薄的笑意,薄唇凑到万芊耳边,热气喷薄在她耳根子上,“想我?”
万芊一着急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会儿单傅瑾正儿八经的问,还靠得这么近,她倒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将他凑过来的身子推了推,转移话题,“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
“你不是去出差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单傅瑾揽着万芊腰的大手来到她肩上,稍稍用力便将她带进了他怀里,挑起她的下颌,朝着那两片果冻般的红唇吻了下去。
“……唔……”万芊伸手推他,这可是殡仪馆的休息室,外面哭声凄惨,他却在这里吻她?!
他还真有心情!
对了,在他心中以为是单立鸿和蔡尔岚联合杀害了他爸妈,所以对蔡尔岚的死,他显得有些冷漠无情。
万芊想到这些,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单傅瑾,他蹙眉又要吻上来的时候,万芊急忙伸手挡住了他的唇,“我有事和你说。”
单傅瑾俊朗的眉峰蹙得更紧了,眼底透着谷欠求不满的烦躁,身子往万芊身上压,一把拉开了她的手。
万芊身子后仰,后背抵到了沙发靠背上,眼看他的唇就要压上来了,手又被他抓着,急了,“大婶说杀害你爸妈的另有其人。”
单傅瑾眸光一沉,盯着万芊看了几秒,“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万芊推了推铜墙铁壁般的男人,“你先让我起来。”
单傅瑾起身坐好,顺便将万芊拉了起来。
万芊说:“三天前在吟福山庄吃饭那晚她告诉我的,她说她查到了杀害你爸妈的人,只是暂时还没找到证据,她还说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单立鸿的清白。”
后面蔡尔岚说让万芊防着点单立渊和单熙儿,这些她没说,单立渊在单傅瑾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她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心里有数就够了。
单傅瑾眯眸陷入沉思,又是三天前,单熙儿说单立渊也是那晚和蔡尔岚单独谈话后开始变得不正常的。
他本来打算去找蔡尔岚问清楚的,可是这几天单立渊的病情一直反复发作,他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他。
单立渊会变成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年单立渊失去双腿,退出商场,之后又失去孩子,精神一度处于崩溃的边缘,那时候他易怒甚至自杀,医生说他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而苏又菱大出血还在军区总医院住院,单立渊便全是单立诚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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