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的大饼,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纪彦民驱赶离家,永生不得回来!否则后果自然不是纪彦民能承受得起的!
五大世家的诅咒,同时也是五大世家最为忌惮的喉中刺,纪彦民和苏梦兰早在决定私奔生子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成为五大世家的千古罪人!尽管苏纪两家及时封锁了消息,可人的嘴总是碎的,随着当年主事的人一个病逝一个老迈,这悠悠之口已经堵也堵不住了!纪彦民只要敢回来,那么五大世家的追杀令就会遍布全球地发放下去!到时候纪彦民纵有千头万臂也恐怕护不住妻儿吧?
纪本善这辈子自认没什么过人之处,但好在运气不错,当年他便是从中做了点手脚,让纪彦民顺利逃走,同时也让纪彦民自觉欠了自己人情,这些年也算安分,果然毫无声息,从不露面!
怎么今天……却登堂入室,旁若无人了?
纪本善越想越感到不对劲,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然挂着和善的笑容。
“这不是彦民吗?这些年可跑哪里去了?害叔叔一顿好找!”纪本善边说着边让仆佣端茶送水,亲自引着纪彦民入座。
纪俞宁急忙站到纪彦民身前,她目露戒备,直直盯着纪本善似笑非笑的脸:“二叔,是我、把哥哥找回来了。”
她特意强调了是自己找到的纪彦民,言下之意便是狠狠打了纪本善的脸。
这些年,整个纪家,真正关心纪彦民死活只有她,纪本善除了盲目敛财费尽心力地去打压其他纪家人之外,根本恨不得纪彦民早早死在外头!更别提什么一顿好找了!
纪彦民笑了笑:“阿宁,怎么和二叔说话呢。”
又对着面色微沉的纪本善歉然道:“二叔别见怪,阿宁这脾气,我看是永远改不了了。”
改不了就可以永远闭嘴了。纪本善心下狠狠想着,脸上仍然是长辈慈爱的神色:“阿宁这孩子,也都老大不小了,我这也是琢磨着什么时候赶紧把她嫁人呢,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孩子有好脾气能让着她。”
这话听起来是玩笑话,纪俞宁却忽然害怕地躲回纪彦民身旁。
她知道,纪本善敢说,就一定敢做!
自从老太爷和她爸爸去世之后,从前还能称之为低调的纪本善已经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纪俞宁最看不惯的是纪本善的伪善。
人如其名,纪本善这些年一旦做了什么亏心事,就会立刻做上几件慈善工作来塑造形象,因而在外界看来,纪家虽然不比老太爷在世时辉煌,倒也不至于没落,他们都觉得是因为纪本善人好心善,专注于慈善,所以整个纪家的财政才没有过去那么如日中天。
但纪俞宁身为纪家人,身为唯一一个还没有被残害到失去话语权的纪家人,她无比清楚,纪本善的钱都是赚给自己的,他拿纪家的钱去做表面慈善维持良好形象,却又以此名义去赚更多的黑心钱,然后揽为己用!
遭遇驱赶的三叔一家、被迫远嫁他乡的姑姑一家,以及她和父亲这些年靠着工资度日……这些全是拜纪本善所赐!
纪彦民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纪俞宁立刻就沉定下来了。
幸好,哥哥还在,她最崇拜的彦民哥哥一定能为她主持公道的!
纪彦民在客座上坐下,先是喝了口茶,而后皱眉:“这茶不好。”
纪本善脸上挂不住了:“看来彦民这几年过得还不错,连上好的武夷岩茶都成了不好的茶了。”
话里藏着暗讽,纪俞宁听不出,纪彦民却一丝不差地听了进去。
他抬起手将茶杯举起,倾倒过来,茶水立刻顺着漂亮的地毯蔓延开去。
“你……”纪本善当即站了起来!
“茶色不纯,就不是好茶。”纪彦民将茶杯放在桌上,双手交叠在腿上,“人也一样,血统不纯,心术不正,都不是好人。”
纪彦民说着,缓缓起身,开始在客厅里四处转悠,做足了一个久未归家的人,在家里寻找生活足迹的样子。
他今天倒是终于穿得还挺正式,比起那些夸张的服饰,这简单的白衬衫和灰色长裤已经是足够认真的标配,可在纪本善看来还是觉得太过刺眼。
纪俞宁赶紧跟在纪彦民身后,脆生生地为他介绍着家中的摆设,眼角余光瞥见尴尬地站在不远处、胸口剧烈起伏的纪本善,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好!
嘻嘻!她的哥哥就是厉害!
第十一卷 不敢问来人 第196章 祸水
纪本善气得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他当然知道纪彦民话里的意思!
纪本善不是老太爷的正房太太生的,这要是再往前推几百年,他就是一个庶子,对比起正房生下的几个孩子,他的确没有纪彦民这一脉来得正统,而纪彦民还指桑骂槐地说他心术不正,不配坐在今天的位置上!这无疑是时隔二十多年之后,特意过来寻他晦气了!
纪本善也很清楚,如果当初纪彦民没有出逃,如今他坐的这个位置就该是纪彦民的了!
难道说……纪彦民已经看透了当年他设下的圈套,今天回来是为了……
纪本善拧紧眉头,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就算纪彦民今天是来逼他“退位让贤”的,又是凭着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别忘了,纪彦民这三个字可是纪家的禁忌!
连同他这个人,都是不该出现在纪家的禁忌!
纪本善渐渐心安下来,是了,他根本不应该感到害怕的,纪家上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了,他依然可以坐享数之不尽的财富和人人称赞的好名声。
相比起纪本善的思绪万千,纪彦民和纪俞宁两兄妹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仿佛就此将他当成了隐形人。
两兄妹先是在客厅里转悠着,随后又在纪俞宁的指引下,上楼去参观。
纪本善一个人僵立在客厅内,半晌才撑着太师椅缓缓坐下。
他承认,自己确实老了,老到一点风吹草动就有些坐不住了。
不然,光凭纪彦民这三言两语,哪里会让他失控成这样?
七十多岁的人了,他理应坐享天年,含饴弄孙的,要不是这个家里从未给过他应有的尊重,他又何必费尽心力去爬上这个位子?
纪本善灰白的头发在灯光之下闪动着银光,昭示着这几年即使位居高位,也依然过得不大顺畅。
他这几年先是靠着“木老板”的暗流香维持体貌,随着柳家被检举,暗流香也不再有地可捞了,加上最近纪家盐场出现了问题,他这几天忙得心力交瘁,本就心情不豫,没想到纪俞宁这个死丫头请了大半年的假,居然将纪彦民给找回来了!
该死……
纪本善深吸一口气,叫来仆佣准备午饭,来都来了,他这个做叔叔的总不至于把人直接赶走,传出去那就不好听了。
……
这时候的小岛上歌舞升平。
苏辛庆幸自己这些年学的东西还算多,对着挑剔难伺候的博尔中丝提出的各种要求,都能马马虎虎地应付过去,她知道凡事不能做得太过完美,不然容易让博尔中丝产生怀疑。
所以她现在一边为博尔中丝上晚宴妆,一边故意多嘴多舌地问东问西:“红色眼影可以吗?夫人。”
“随便吧。”博尔中丝心不在焉地玩着桌上的珍珠耳坠,时不时焦躁地看向荧幕。
那是整个舞厅的监控画面,博尔中丝是在寻找魏岸的影子。
看得出,这是一个女人在期盼心爱男人能立刻出现的眼神。
苏辛见状,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虽然她千交代万交代,让魏岸今晚务必要懂得什么叫“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光荣使命,也让他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没有危及生命,都尽量将博尔中丝拖住,可她一想到魏岸那威武不能屈的脾气,又觉得今晚的计划可能要功亏一篑了。
“大奴,给我换件衣服,我要穿那件。”博尔中丝突然改变了主意,换掉了这几天让女奴们连夜赶制的礼服,而挑了一件大胆性感的大红色短裙。
苏辛嘴角抽了抽:“是,夫人。”
换上了短裙的博尔中丝像是又年轻了不少,她将盘好的头发放下,扎成马尾,活脱脱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
苏辛已经敦促阿碧等人尽快找出安珂会变成博尔中丝的原因,但传来的消息几乎都没什么实质性作用,她不得不给司越之发去请求,至少在南国境内,司越之的能力远比夜之门这些专注行业内部秘辛的人才们要高效得多。
她看着如今更像安珂的博尔中丝,故意问了一句:“夫人今晚,打算与谁共舞?”
博尔中丝眯起眼,指着屏幕内安静立在各个出入口的巡逻卫们,纤细的手指像是在挑选侍寝的男宠一般,苏辛也跟着努力寻找魏岸的身影,奈何魏岸的身份只是一个杂工,今晚可能并不会出现在舞厅里。
“就他吧。”博尔中丝手指随意一指,苏辛扬眸看去,顿时气闷不已。
妈的,她是该夸这女人眼光太好,还是夸唐知眠魅力太大?
都包裹成那样了,居然还会被博尔中丝一眼相中!
祸水啊祸水……
然而身为大奴的她除了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帮博尔中丝扎好腰带之外,连几声暗骂也只能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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