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彦明急道,“你先别急,我们先看个视频。”
他大步走到我电脑前,打开我的电脑插上芯片,“这是在局里的监控系统里找到的,先前,这视频被人做过手脚,今天深夜我手底下一个警员查资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这个视频有问题就还原了回来。”
视频显示的是我父亲最后出车祸的那段监控,早前我就看过这个视频,父亲在前头开的时候,因为红绿灯缓缓放慢速度,可陆孤城却依然快速的撞了上去,才导致父亲因车祸去世。
然而现在的视频显示的是,父亲一开始平稳驱车,开到后面不知因为什么状况,父亲的车忽地像失控般左摇右晃,来不及放慢速度,后头陆孤城的车因本就开得快,于是就那样笔直撞了上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甚至来不及思考。
我的大脑一瞬间卡壳。
纪彦明道,“那天,你父亲是因为你在法院进行审判,火急火燎赶过去的,所以,不可能出现酒驾的状况,那问题只会出现在车上,但我先前查过那辆车,车子哪里也没坏,但不排除被我查漏的地方,我已经派人将那辆车重新调出来了,很快会有结果。”
我想起陆孤城为抓我和南致选交换裴清妍那次,他好像就是在我车里放了什么东西,让程伯不知不觉睡着,害我全身无力。
所以,陆孤城也在父亲车里放过那种东西么?
我手捏成拳,“查,一定要查,陆孤城一定在车里放过什么东西,只要找到那东西,就能判陆孤城蓄意谋杀罪!”
纪彦明愣了愣,好一会,他道,“希望……”
话音又忽然戛止了,我看向他,程伯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往后拉,往前迈了一步走到我面前来,“大小姐,这事交给我,我和彦明一起查,一定很快能查出证据!”
“好!”程伯办事,我很放心。
看向纪彦明,我道,“今天的事,谢谢你,否则,我可能还要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让陆孤城绳之以法。”
纪彦明脸色微微有些怪异,笑得莫名有些牵强,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事情还没出结果,你先别太高兴,我怕让你失望。”
我摇头,“你从没让我失望过。”
我转而看向程伯,“程伯,带他去客房休息后你也去休息。”
俩人退出书房,我在书房待了好一会才去了父亲的卧室。
父亲桌上还是那张照片,相框很干净,我知道,林姨每天都会擦这张照片,那是父亲的习惯。
我趴在父亲曾经每天都躺的床上,暗暗发誓,我一定会为他报仇。
陆孤城做过的事情,一件也别想赖掉。
父亲出事后我便被送进戒毒所,所以一直以来,父亲在这里的东西我都没动过。
且因怕触景伤情,我一直不太敢待在这间屋子里。
可这会儿,我很想念父亲。
那个顽固得不得了的男人。
明明很疼爱我啊,和我吵架那会儿却是一点不肯服软,明明我是他女儿。不是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吗?那我就是来讨债的啊,他怎么能没半点儿觉悟。硬要到我离开家里五年才想起来我是他的小棉袄,可那会儿多冷生啊。
也怪我,怎么别的没遗传,偏生将他那点顽固遗传得青出于蓝。
害我这会儿又这么难过,要是那时候肯服个软回来多陪陪他,我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后悔啊。
“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豁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我抽噎着鼻息,“反正…反正我这命…也是你给的……”
蹲得久了腿都麻了,我索性两腿一蹬直接坐了下去,可意外的,我踢到了一样硬邦邦的东西。
掀开床单往底下一探,我看见一个木制的小盒子。
我以为盒子里会是父亲毕生最珍贵的东西,可原来里头,安安静静躺着一本已经发黄的小本子。
我呆呆拿起那本小本子,因本子太旧了,有点脆,我很怕将它撕裂,所以小心翼翼翻开封面。
熟悉的字体在纸面上龙飞凤舞:1998年4月20,抵达雁市。
这是父亲,二十年前的日记本。
第我付之以灼灼143,谁来救赎
我很震惊,我不知道父亲原来有写日记的喜好,而且这一写,就是十七年。
日记本薄薄的并不厚,父亲并不是每天都写,日记上的时间相隔还挺远,少说几个月,还有隔了几年的。
我翻到下一页,是1998年6月的,这是个很关键的信息点,父亲上面写:自从我的妻子离开我十几年,我再次爱上了一个女人,她叫许樱桃,可她已有爱人。
我指尖微颤,所以,父亲是真的爱慕陆孤城母亲的。可我仍是不愿相信父亲会去拆散陆孤城的家庭,且不说我父亲也许是单相思,单许樱桃那么爱陆北,是不可能背叛陆北的。
日记下一页继续跳,1999年7月2日,那个人渣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她,他竟然又打她了,我很生气,想带樱桃走,可樱桃不肯跟我走。
这是什么意思?陆北打了许樱桃?家暴?
【1999年7月3日,我去警告陆北,要是再敢动手打樱桃,我一定会带她走,并且会找人通知许家。
1999年7月4日,我以为陆北被我警告会收敛,可陆北却更加变本加厉折磨樱桃。是我的错,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和樱桃往来。
1999年12月20日,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陆北有躁郁症,这才是他时不时动手打樱桃的原因。我很犹豫,我到底要不要阻止樱桃和陆北在一起,可陆北的躁郁症已经越来越严重,我担心樱桃受到更深的伤害。】
许樱桃果然没有出轨父亲,可我没料到,陆北竟然有躁郁症,而且,还经常动手打许樱桃。
那这些,陆孤城知不知道。
思及此,我没由来一愣,许樱桃都经常被陆北家暴,那陆孤城呢?
我霎时倒吸了口冷气,迫不及待往下看,我很想从父亲的日记中知道陆孤城儿时的状况,但父亲并没有提及。
下一页。
【2000年12月20日,樱桃死了,陆北也死了。】
没了。
许樱桃和陆北的信息到此戛然而止,父亲没再继续往下写。
我很焦躁,“许樱桃和陆北到底是怎么死的!”
可日记本自那以后隔了许久许久,一直到2013年,父亲才再次写了一行:我很想念我的女儿。
2013年是我在国外的那五年里的第三年。
我鼻子微微泛酸,“那个时候,我也很想你。”
我轻轻往后翻下一页:2015年4月2日,我女儿回来了,虽然她还没原谅我,但只要她安然无恙就好。
2015年11月6日,樱桃,我的女儿竟和你儿子在一起了,我很开心。只是,再次看见那个孩子,我依然很痛心。那个可怜的孩子,希望我的女儿,能救赎他。我相信我的女儿,不会让我失望。
这便是日记的最后一页。
我震惊看着父亲留下的最后一行字。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可更痛心的是我发现,父亲一心希望陆孤城好,而那个男人,却一心想要我父亲的性命。
是不是傻!
“你祝愿他好,他却是要你的命,你真傻,你让我去救赎他,可谁来救赎你啊!”
谁又来,救赎我啊!
我抱着日记本伏在床边痛哭出声,房门被用力撞开,程伯焦急冲进来,慌张蹲在我面前,“大小姐,这是出什么事了?”
我说不出话来,心头那巨大的悲痛几乎要将我压垮,我只是一直哭。
后来纪彦明也被我惊动,俩大男人一起蹲在我身旁看着我哭。
这一幕,往后深深嵌在我脑海里,久久不能忘。
翌日,我从睡梦中醒来时,眼角还挂着浅浅的泪珠,想起日记,我急忙坐起身,才发现日记本一直被我揣在怀里。
睡了一觉,很万幸没有被我压裂开,纸张仍完好黏在一块。
看了好一会,我下了床,十分郑重将父亲的日记本锁进抽屉里。
纪彦明在这时推门进来,见我在锁东西,疑惑问道,“你昨晚一直抱着不肯撒手的宝贝是什么?”
我黯黯答道,“我父亲的日记本。”
他声音微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下午程伯和纪彦明一起去查父亲出车祸那辆车子,我则被大力车去公司,处理文件时,手机接进纪彦明的电话,他开口直道,“车子不见了。”
车子不见了,所以,那辆车里,是真的有猫腻,对吧。
“一定被陆孤城藏在哪里,”我思忖了片刻,“去他在郊区的别墅查查看,还有黎样的停车场!”
不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挂了电话,我猛地想起在伦敦签下的合同,那个时候醒来就直接被塞上了飞机,并没有留意合同的事情,眼下也是这电话才让我猛地想起陆孤城已经签了名字的合同,我好像,并没有带回来!
正想着,宋晴敲门进来,“言总,有您的快递。”
那快递是文件信盒,拆开来里面果然躺着合同。
我看着合同,但并没有着急签下名字。
将合同递给宋晴,我微眯起眼,“好好查查这合同,看看这合同里,存不存在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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