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声,纪彦明的声音传来,“醒了么?”
我附了个单音节的‘恩’,他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碗粥。
接过粥,我冲他道,“谢谢。”
他弯起嘴角,拿起桌上的药油,“腿伸出来。”
我是真不好意思,“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我是腿被烫伤,又没残。
但他不听,作势要来掀我的被子,我急忙将腿伸出去,“这呢这呢。”
伤口已经不像昨日红肿得那么厉害,且只有碰到才会痛。
他十分温柔的将药油抹开,并在我腿上轻柔按摩起来,很舒服。
我十分诧异,他笑了笑,“我奶奶是中医,以前和她学过。”
我觉奇怪,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不过他也没再继续说下去,收了手便出去了。
我喝完粥走出去,见他还在,疑惑道,“你不用上班?”
他微笑递给我一杯水,“休假中。”
“为什么?”
他半开玩笑道,“因为你而顶撞了上司。”
我微惊,“什么意思?”
“你想让陆孤城开脱而我则很想关他,顶头上司不想得罪他,我和他吵起来。”他喝着手中的水,漫不经心说起来。
我愣住,怪不得他总是出现在宠物医院。
我低下头,“对不起。”
他抿唇,“毫无诚意,不接受。”
我无奈摊手,“那你想怎样?我一没钱二没权,帮不了你复职。”
“谁说我要复职?这样挺好啊,好久没这么悠闲了,我巴不得休久一点!”他笑得惬意,叫我委实惊讶,“你这人真奇怪,别人被免职都很难过,你倒挺开心。”
他笑了笑没接话。
我捧着杯子在沙发上坐下,他忽地转过头来问我,“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什么意思?”
他弯起嘴角,眸子闪闪发亮,“挽城的高索桥和蹦极我想去很久了,但苦于没有时间,眼下有时间了却找不到伴,要不要一起?”
我怔住。
于是我和这个认识并没多久的男人一起踏上了旅程。
抵达挽城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我们依旧开的总统套房,一人一个房间,将行李箱放下,我打开窗户用力汲了口挽城的空气。
南方的风中惯有的湿意,有些粘,不太舒服,就像个预兆。
我皱起眉,迎着窗外灌进来的冷风,微微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纪彦明站在我身后,伸手穿到我面前将窗户关上,“秋月的天了,虽还没真正入冬,但还是要小心受凉。”
姿态像个丈夫。
我不动声色与他拉开距离,并没有接他的话。
好在虽同住一个套房,但他从未打扰我。
第二天我们按照计划出发前往有着高索桥的明山。
这山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爬了一上午总算是登了顶看见高索桥。
然而刚爬上顶,就听得一声爆破的枪声响起,在幽空的山谷里久久回荡。
声音是从山里的密林传来的。
我心下一个咯噔,就听见纪彦明嘀咕,“百八年出来旅个游都能遇上这种事。”
今天来走高索桥的人并不多,但这枪声已经造成人心惶惶,人人不安的在左右徘徊,高索桥项目的工作人员不断在安抚群众。
纪彦明将我拉过去,“在这不要出来,我去看看。”
我拉住他,他虽然是警察,可他现在被免职了啊,他的枪定也被没收了,“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不去!”
他摸了摸我的头,“在这等我。”
说完挣开我的手便跑了出去,蹿进密林里一下子没了影。
第他泯灭的夭夭034,他念心不念情(34)
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极是不安,太危险了。
但我对此毫无办法,我什么也不会,去了反而添乱,只能在这里为他祈祷,同时帮忙安抚大众的情绪。
人数大概在二十来人左右,其中还有小孩。
来历不明的枪声让众人都坐立不安。
有人提出要下山,但枪声从密林里传来,在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情况下贸然下山实为危险。
我和保安一起劝说众人。
高索桥的工作人员报了警,“警察很快会赶过来,大家稍安勿躁!”
这才暂时稳住了所有人的情绪。
而密林里那一声传出来之后便没有了动静,有人猜测是不是有人在狩猎,但很快被否决。
那声枪声实在太过响亮。
十分钟后,纪彦明还没回来,我更不安的望着他刚刚消失的方向。
警察也没来,有人开始坐不住了,等待的时间都是难熬的。
有人大着胆想走,无论工作人员如何阻拦还是没拦住他们。一部分人跟上了,也有一部分人留在了原地。
纪彦明还没回来,我成了留下来的其中一个。
走的大多是游客,刚下去几步,我依稀还能看见他们的身影时,蓦地密林里又打了一声枪响。
那群游客吓得不轻,还未跑回来,密林里蹿出三个一脸凶神恶煞的糙汉,手中持枪。
工作人员见状立即打开高索桥的栅栏,“快进高索桥!”
人们像疯了一样涌进高索桥,我被推着挤进去,意图下山那群人冲回来叫着,“等等我们!”
我看见那几个糙汉追在游客后面,一人攥住小孩的脖子就将他从女人手中夺走。
那女人冲回去要夺回小孩,被另一个糙汉当做人质压在怀里,枪抵在她脑袋上。
与此同时,密林里再次蹿出数道身影,手执枪对着几个糙汉。看样子是一直在追击那三个糙汉的警察。
其中,没有纪彦明的身影。
我不由更担心了,但在这一刹那紧紧扣住我心弦的,是那抹在我的世界里永远夺目的身影。
我不知道陆孤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看见他为了救被制住的小孩赤手空拳与其中一个大汉打起来时,我脚下顿时一软。
他们都有枪。
警察们见状蜂拥而上。
“砰”的一声巨响夹杂着划破天际的凄厉尖叫——啊!
挟持女人的劫匪打了女人一枪,在腿上,鲜血溅洒得到处都是,那人脸色阴沉,“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与此同时陆孤城将劫持小孩的劫匪打趴,拿着他的枪抵在他头上,阴着脸,却又沉着冷静,“放了他,否则我杀了他。”
我挤开人群冲下高索桥,有人拉了我一下,“不能回去!”
我没理他,满心都是陆孤城的身影。
看见劫匪朝他伸出枪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躲进树林飞速往下冲,结果被一块石头绊倒,于此同时又是一声枪响,我听见那劫匪冷漠的声音,“刀子,安心去吧!”
我挣扎起身就看见陆孤城劫持的男人浑身的血,似是死不瞑目瞪大眼睛盯着开枪的男人。
看见陆孤城没事我不由松了口气,但看见那个被他杀的同伴心里又燃起一股无名的火。
那人还劫着那个女人,那女人腿上中了枪疼得瑟瑟发抖,他却粗暴搂着她退进树林里,扬声朝警察道,“谁要是过来,我可不敢保证她能活着。”
警察顿时不敢上前。
我蛰伏在暗处,拿起绊倒我的石头一步一步靠近那男的。
陆孤城率先看见我,与他视线相撞时,我似乎瞧见他瞬间白了脸。
但下一瞬我便听见他道,“放了她,我做你的人质!”
劫匪嗤笑,“你当我傻?”
陆孤城也不怒,举起双手站起来,“我是陆孤城,劫持我,比劫持她更有价值,你如果担心我反抗,可以先朝我开一枪。”
这个不要命的男人,我吓得手下一哆嗦,但他与那个劫匪说话的瞬间,我也靠他更近了。
“你就是雁市的陆孤城?”
“不错!”
我看见那男人扬起手枪就要朝陆孤城开枪,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的我直接将手里的石头往那个男人掷过去。
活到现在二十二年,我从来没有一次砸东西砸得那么准过。
准确无误砸中那人的脑袋,他疼得踉跄,他怀中的女人因此跌落在地,我冲上前第一时间夺过他手里的枪,用力一抛抛向陆孤城。
彼时,幽幽空谷里响起纪彦明变得极其尖锐的声线,“言希望,趴下!”
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声直线爆破。
在不足一秒的时间里,我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如果我趴下来不来得及,可看着距我仅有五米左右远的陆孤城,我停止了所有思考。
如果我趴下去了,那被爆破包裹住的子弹穿过的,将是他的胸膛。
“噗”的闷响。
我的身体被惯性带着倾向前方,从我胸口飞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陆孤城倒映在我视网膜里的脸。
他脸色苍白,发了疯冲向我,那一刻,我感觉不到疼。
他背起我,转身便往山下冲。
一警察拦住他,简明扼要,“有缆车。”
陆孤城背着我马不停蹄冲向缆车点。
他抱着我,颤着手捂着我的胸口,“疼,不疼?”
我摇头,想说话可浑身点力儿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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