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闳治那几天心里可谓煎熬焦躁。
先是被苏诀和姚海政联合起来摆了一道,项目被收购,公司利益还受到了损失,继而横空出来了一个千慕珠宝,摆明了是苏诀要跟他作对。
现在被人匿名举报,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一对玉麒麟他只能眼睁睁地交出去,像是硬生生从他心头割了两块肉。
诸事不顺,苏闳治便拿苏诀先开刀,直接以董事会主席的身份罢免了苏诀总经理一职。
人事调令连夜发到公司上下所有中高层管理的邮箱,甚至没有事先跟苏诀谈。
第二天早晨整个苏梵都在讨论这对冤家父子的事,甚至传言总经理一职很快将由苏霑来替上去。
“苏总,董事长这么做太过分了,您这几年为苏梵做了多少事啊,二少爷根本及不上你万分之一。”钟明替苏诀抱不平。
苏诀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他来苏家十几年,一步步从连苏家下人都唾弃的私生子坐到今天这位置,很孤独,很寒冷,甚至再说明确一点,他从来都没有得到任何归属感和满足感。
他的野心在哪里?
苏梵的总经理一职?甚至再往上一点,苏梵的股东,董事局主席?统统不是。
他心中缺失的东西太多了,缺到他无力去弥补,也不敢去想,权势便成了他最明确的目标。
下午业内又曝出消息,千慕法人代表田信因多年前在任职苏梵财务总监一职时私收贿赂而被警方带走调查。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谁在背后给千慕捅刀子。
苏诀清楚老爷子是把他当成了仇家在打压,主动去办公室找他谈话,但结果不好,父子俩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秘书都能听到里面的怒斥和拍桌声,最后苏诀脸色阴沉地从里面走出来。
苏闳治谩骂的声音就跟在他身后:“别以为翅膀硬了就想来翻老子的天!苏诀我告诉你,你只不过是我从外面领回来的一个下作东西,跟你妈一样出生卑贱……别以为我给了你个姓你就真把自己当苏家人,真把我惹毛了我分分钟就能捏死你!”
难听的字眼连楼下员工都听见了。
苏闳治的秘书站在门口胆战心惊地目送苏诀离开,他似乎面无异色,背影挺直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苏闳治办公室的门也随之被他“砰-”地一声撞了上去。
晚上关略陪唐惊程在外面吃饭,突然接到老麦的电话。
“新闻你看了吗?玉麒麟的事捅到媒体了…!”
“怎么可能!”关略拿着筷子的手一沉,掏出手机上网,硕大的标题——“六亿国宝被掉包,云凌市博物馆上演现实版偷天换日”。
121 坦白,轻潇出事 为“琉璃紫莲”的巧克力多了1000字
唐惊程当时正坐在关略对面喝汤,见他拿着手机脸色不对劲,问:“怎么了”
关略依旧清淡笑着:“没什么,我去打个电话。 ”
他拿着手机走到餐厅门口。
“老麦,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啊,可现在这事弄得人尽兼知。老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舆论的力量太惊人了,这案子估计很难再压下去了,上头肯定要彻查。”
一旦彻查便能牵连出许多事,唐稷,苏闳治,所有与本案相关的人谁都逃不掉。
关略站在餐厅门口,回头透过玻璃门可见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喝汤的唐惊程。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天轻潇情绪怎么样”关略突然这么问。
老麦蹙眉:“你怀疑是楼轻潇从中作梗不大可能啊,我按照你的要求已经切断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而且就算是她把消息泄露给媒体的,她也没这能力可以在短短数小时之内弄得人尽兼知。”
这事光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背后需要有推手和团队支持。
关略眼神一点点变冷。
如果不是楼轻潇,又会是谁在这节骨眼上把案子捅出去
关略刚挂掉老麦的电话,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闳治。
老爷子气急败坏地直接在电话那头喊:“关九,你他妈阴我”
关略都懒得跟他解释。只说:“首先我必须澄清这事不是我曝给媒体的,这么做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过信不信由你”说完便直接撩了手机。
关略走回餐厅,唐惊程乖乖把汤都喝完了,手里端着半杯热茶,幽幽看着他。
“你有事瞒我”
“没有。”
他走过去直接把唐惊程手里的茶杯抢了过来,语气有些沉:“这东西你现在不能碰。”
唐惊程苦笑,靠在椅子上:“那我想说我有事瞒你。”
“什么”
“你先坐下。”唐惊程扫了一眼对面的椅子,挺郑重其事的样子。
关略笑着,坐过去,先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好像有大事要跟我谈。”
唐惊程也笑。笑得挺真挚:“关略,首先我想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在我身边,带我去了云南,回来后又带着我为我爸的事奔波。”
她难得这么温和地说话,关略都有些不适应,倾身过去亲昵地捏她的下巴:“姑娘你这样我有些惶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唐惊程有些怯生生地看了关略一眼,“对不起,我先道歉吧,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会儿无论你听到什么事都不准冲我发火。”
关略眉头皱了皱,捏住她的手指,“你背着我偷偷抽烟了”
“......”
“嗯”
“没有”
“那行”他靠到椅子上,仿佛唐惊程这会儿抽根烟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你说吧”
“不准生气”
“好”他当然不生气。现在她是孩子他妈,他觉得就算她把天翻过来他都不会冲她发一声火。
唐惊程闷口气:“关略,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怀”
“等下。”关略的手机又响了,他松开唐惊程的手:“我先接个电话。”
他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欣姐。
“喂”土向在扛。
“喂,先生楼小姐楼小姐她”欣姐上来就哭哭啼啼,话也说不连贯。
关略有些毛了:“轻潇怎么了”
“楼小姐她割脉,割脉自杀了”
关略挂了电话便拿了车钥匙起身,唐惊程原本想坦白的话被一个电话生生打断。
“怎么了”
“我有事要先走,今晚不能陪你了,你吃完自己打车回去可以吗”
“好。”唐惊程也没多纠缠。
关略又捏了捏她的下巴:“好姑娘,明天我给你电话。”
关略走了。神色匆忙,可她刚才分明在电话里听到他提了“轻潇”两个字。
关略赶到医院,或者说应该不能算医院,只是临近别墅的一间私人诊所,不过硬件软件都很高端,环境也私密。
门口站着好几个九戎台的人,见关略过来俯首喊了一声“九哥”
关略形色匆匆地上楼。
老麦和欣姐就站在急诊室门口。
欣姐还在抽泣。
老麦抱着手靠在墙上,见关略走过来,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看你就作吧,终于把她作到这份上”的意思。
“人呢”
“还在里面。”
“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当时我又不在现场。”老麦口气不大好,关略闷口气,看向欣姐。
“欣姐,你来说。”
欣姐抹了把眼泪,一字一句开始陈述:“楼小姐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也不肯吃东西,先生派去的人整天守在房门口,她想出来走走都不行,不过今天早晨她看着心情不错,我进去给她送早饭的时候她居然说要看书,下午我就让人买了几本书和杂志送进去,结果结果晚上我再送晚饭进去的时候就见她躺在洗手间的地上了,手腕和地上全是血”
关略心口抽紧。
“一整个下午你们就没人听到里面有动静”
欣姐吸口气,眼睛红红的看了老麦一眼:“没有,之前麦医生也交代我要提防着楼小姐做傻事,可上午我见她心情不错,下午还问我要了一杯咖啡,送咖啡进去的时候她就坐在阳台上看书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我以为以为”
关略没了耐心,口吻愤恼:“不是让你们把房间里所有利器都收走了吗”
“......”欣姐不敢接话。
老麦叹口气:“你冲她发什么火楼轻潇摆明了是有计划的,她割脉用的是瓷片,摔了那只装咖啡的马克杯割的”
操
关略闭了闭眼睛。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欣姐先凑上去:“医生,怎么样”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好在割得不深,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病人有些虚弱,你们家属去病房等吧。”
“好,好,谢谢”欣姐总算敢喘了一口气。
如果今天楼轻潇有事,她知道自己恐怕也活不了了。
关略悬了一路的心也沉了下去。
老麦看他眼底的神色:“走,到外面陪你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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