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惊程笑到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要保住她的孩子,那我的呢,我们的呢三年前她派人向我开枪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那也是一条生命”她一句话就将关略顶死了,他不说话,可她知道这男人作下的决定不可能再改变。
关略伸手想要揽她到怀里,唐惊程身子往后缩。挡掉:“你出去”
“......”
“求你,出去可以吗”
她不想再为了这事在关略面前崩溃,可关略看她浑身都在抖:“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出去”
“那你要我怎样要我感恩戴德说你尽管去做吧,不需要对我有任何愧疚。我的心反正不会疼,你不需要顾忌我,去完成你对兄弟的承诺吧,是不是是不是要我这样”
唐惊程语调清寒,眸里含着水汽。
关略还情愿她哭或者闹:“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可是”
“可是你要顾念你的兄弟情义,我和孩子算什么算什么”她别过头去,将眼泪往肚子里吞,每一份隐忍关略都看在心里,他也很难过,捏着唐惊程的手臂想将她拉过来,她自然不肯,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床柜上的手机响了。
关略的电话。
连续响了好几声他也没去接。
“唐惊程”关略刚准备开口,熄掉的铃声再度响起,锲而不舍。
唐惊程甩掉他的手。关略磨着牙齿只能去捞手机。
“喂什么事”嗓音凉淡。
对方顿了顿:“九哥,叶覃这边出事了。”
“什么”
“她割脉自尽,刚被救护车拖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云凌一医急救中心。
守着叶覃的几个手下已经吓得腿都打哆嗦,见到关略过来立即迎上去。
“九哥”
关略身上还带着一路赶来的寒气,目色凛冽:“人怎么样”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暂时没什么大碍,不过人还没有醒,已经被护士推去病房了。”底下人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关略颔首,脸色黑沉,还没等他开口另外一名手下已经曲着膝盖走过来,声音颤得厉害:“九哥,这事真不能怪我们,我们已经把屋里可能自残的东西都收走了,谁知道她自己还藏了一把刀。”
“刀什么刀”关略抬起头来,冷光寒戾。
手下立即从口袋里摸了“凶器”出来。
一把黑色短柄的刀,被身后的唐惊程当即接过去,她勾唇冷笑一声:“这刀是我的。”
“......”
“我工作室里雕玉的锉刀。”
关略想起来了,当时在窑口镇的时候叶覃便是用这把刀捅进了杜虹的身体。
一时大厅里没有任何声音,风将门口的树叶吹得沙沙响。
关略再度颔首,搓着手指,半饷。
“孩子呢”
“孩子也没事,不过等明天人醒了估计还得做个检查。”底下人一边汇报一边留意关略的表情,心里忐忑,毕竟是因为看管不利才导致叶覃有机会自尽。
不过关略一直微微低着头,眉峰紧蹙,但也看不出脸上算什么表情。
一时手下不敢再说话,唐惊程将手揣在口袋里,耳边清晰听到这男人再度开口,声音沉脆:“有没有提醒医生注意用药”
“提醒了,医生知道,都是用的孕妇能碰的药。”
唐惊程嘴里哼了一声,迈开脚步退出去
322 叶覃闹,真有报应
叶覃死不了,关略也不允许她死。
之前守着她的人继续守在医院里,凌晨两点左右关略走回停车场,唐惊程就交叠着腿坐在车前盖上,左手捏烟,右手托臂。
云凌初春的夜里还有些冷,风很大,她的脸被吹得有些发白,几缕卷发刮在嘴角上。
关略有些不敢看她那双清明的眼睛,脱了自己的外套下来披到她肩膀上:“为什么不在里面等我”
唐惊程没吱声,抽口烟,烟雾从她嘴里吐出来,有些刚好扑在关略的脸上。
有些呛,他将头别过去一点。
月色凉淡,唐惊程在烟雾后面似乎轻轻笑了一声:“里面看不到星星”
星星
关略抬头看了看。夜空中果然缀着几颗星星,可惜不够亮,稀稀拉拉地显得有些寒酸。
“就为了看星星”
唐惊程吸了下鼻子,大概真是被冻着了,她刚才跟关略来医院的时候走得急,也没来得及拿件外套,又在风里站了将近一个小时,手脚都冻得有些冰冷。
她没回答关略的问题,只是叼着烟问:“都处理完了”
关略点头,抽掉她嘴里的烟:“医生交代你伤好之前不能抽烟喝酒,怎么不听”
唐惊程苦笑一声:“想听,但是经不住心烦的时候想抽一根,不然我怕自己刚才会忍不住冲进病房杀人。”
“......”
关略垂了垂头,他当然明白这姑娘话里的意思。
“你怨我在叶覃这件事上处理得不公平”
“那你觉得公平吗”
“不公平,至少对你不公平”
“所以呢”
关略一时又没了声音,若换做别人他绝对不会有耐心在这里解释,他向来决事果断,作出的决定也不会受任何人影响,我行我素,可独独对着唐惊程的时候他做不到干脆利落。
“没有所以,为这件事你能怨我,甚至恨我,但我”
“但你不会改变主意”
“......”
“你瞒着我,如果我今天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关略搓了搓手指:“大概会等到孩子出生。”
“呵孩子出生”唐惊程别过头去,风将她耳边卷曲的头发吹散,色路灯下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更为凉淡。
“你是不是吃定我,以为只要孩子出世,我就断然不会拿她和孩子怎么样”
“没有,我知道你会报仇”
唐惊程说白了也很小器,而且这姑娘发起狠来绝对丝毫不带含糊,这一点从她当年举刀废了苏霑就能够看出。
“可是我相信你有怜悯之心,你要拿叶覃处置我一句话都没有,但是这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你拿孩子撒气,那你和当年的叶覃又有什么区别”
关略这话说得很直接,他不善于哄女人,况且唐惊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哄得住的人,只是他这话里的道理说得很准确。
唐惊程将手揣进关略外套的口袋里,抬头看了看夜空,天幕辽阔,上面有一闪一闪仿佛在眨着眼睛的星星。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
关略眉头直接拧成结,其实他想骂尼玛逗我不懂洋文,岂料唐惊程直接转过脸来,突然扑哧一笑:“忘了你初中都没毕业”
关略:”......”
一股浓浓的哔了狗的感觉。
“到底什么意思”他急着追问。
唐惊程捞了捞肩膀上搭的外套。苦笑一声:“行吧,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被你吃定了。”
“......”关略一时失神,好久才反应过来,“就是同意了”
“不同意你能改变主意”
“不能”
“所以我的意见对你来说有任何作用”
关略龇着牙齿,厚着脸皮搂了搂唐惊程的肩:“只此一件。算是我给老麦留个种,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其余我都凭你发落。”他边说边将两根手指伸直贴到耳朵旁边,卑躬屈膝。
这不是他平日里会做的动作,让一身硬骨的关九做出如此幼稚动作的估计也就唐惊程一人,她无语地将他两根手指压下去。
“别贫,不需要对我表忠心,我做这些也有出于自己的私心,这毕竟是一条生命,你刚才说得对,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他母亲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可跟他没有关系,他还没有出生,我没有权利去剥夺一个无辜孩子的生命”
唐惊程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清淡,还带着夜里吹过来的凉风,可关略却仿佛从她这番话语里听出了力量。
对,力量
她明明外表这么瘦弱的一位姑娘,可关略总能从唐惊程身上看到某种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将她包裹收容。让她变得美丽而又坚韧。
那晚关略算是彻底失眠了,他与唐惊程之间的心结总算全部解开,像是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让他觉得疲惫而又知足,
怀里的女人却睡得安逸。
黑暗中他打量怀里的姑娘。这个总能给她带来惊喜和感动的姑娘,这个可以让他失去分寸慌张无措的姑娘,月光撒下来,将她拢在中央。
关略捞过唐惊程的手臂,轻轻将她左手摊开,腕上那根红绳还系着,下面垂的玉钥匙刚好扣在关略胸口,滑滑润润的触感。
他慢慢将唐惊程的手指捋直,摸到其中那根无名指,捻了几遍,微微笑出声来。
第二天两人都起晚了,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
唐惊程皱着眉腻烦地踢了关略一脚:“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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