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岭山在边郊,云凌最贵的墓地都在八岭山半山腰,邱启冠生前购置的那块也在那里。
唐惊程按照律师给的地址找过去,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
墓地面朝南,占地 30平米左右,立碑的地方是空的,露出湿土,周围用蓝色形似碎玉的石头砌成一个小院,院内种了几颗松柏,还有一组精心雕成的汉白玉石桌椅。
就这景观和占地面积已属豪华公墓了,更何况八岭山上墓位紧张,又是云凌风水最好的陵园。
唐惊程不免都要感叹,邱启冠果然孝顺,居然这么早就给邱玥仪准备好了百年之后安息的地方,甚至是瞒着她购置的,她都几乎要怀疑他还瞒着她做了许多别的事。
“妈”唐惊程站在公墓前面给邱玥仪打了电话,“地方我都看了,风水和朝向都很好。”
“那我找人看个日子,早点让启冠入土为安吧。”
“好。”
唐惊程挂了电话,站在墓园里面抽了一根烟才下山。
她是开自己的车去八岭山的,回去的路上经过关宅,老远便能看到那栋孤零零的建筑物,周围两公里之内空无其他,只有那两排银杏树。
她记得自己几个月前住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一地金黄,可现在树叶已经开始泛绿了,透着浓浓春意。
唐惊程不免心口压抑,吞了一片药,转动方向盘开上银杏道。
门口没有关略的车,她知道他平时也很少来这里。
唐惊程就小心地将车子停在喷水池后面,没下车,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
夕阳沉下去了,郊外的夜幕降得特别快,阿喜被宁伯带着出来玩,小家伙还是老样子,只是脱了厚呼呼的冬装,整个人也显得灵活了一点,嘴里还是依依呀呀叫个不停。
唐惊程坐在车里,抽烟,身子斜在椅背上。
她曾经和关略还有阿喜在门口放过烟花,当时的情景她都记得,他负责用烟头烧烟花的导火线,她去抢他手里的烟
“唐唐阿姨”
“唐阿阿姨”
阿喜先叫出来,唐惊程看到小家伙挣开宁伯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车前跑来。
不好,被发现了。
唐惊程立即发动车子调头就跑,后视镜里宁伯抱着阿喜站在喷水池旁边
那一刻她才敢哭出声来,哭到眼泪糊了一脸,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满眼碧绿色的银杏叶。
云凌的春天来了,可她的记忆全都死在过往的季节里。
她在去年秋天遇到这个男人,冬天与他经历过抵死缠绵,她仍旧记得关略身上滚热的温度和所有线条纹理,肌肉也好,疤痕也好,每一寸都曾与她紧紧贴合在一起。
他们曾肌肤相亲,没日没夜,可此后却不再有任何关系。
唐惊程突然意识到,如果两人缘分不够,或许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这个男人
苏诀在外面呆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出差回来,航班刚落地云凌机场就接到姚海政的电话。
“阿诀,有时间吗出来见一面”
096 录像,苏姚婚约
唐惊程闷在家又给姚晓棠连续打了好几天电话,但对方始终关机,她潜意识里感觉不对劲,直到虞欢喜来公寓找她。
虞大经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都是给唐惊程买的水果和速冻食品。
“哎哟姑奶奶,你冰箱里上回我给你买的东西怎么都没吃”
唐惊程当时正站在露台上画画。没搭理,就听到虞欢喜在厨房那边一个人鬼叫:“你这段时间把自己关在家都成天吃的什么啊怎么冰箱里的东西都没动”
“你就算不出门也得吃东西啊,不能成天光抽烟”
“看看上回给你买的酸奶都过期了,你怎么也不看看”虞欢喜边嚷嚷边帮她处理冰箱里过期的食品,再把新买的塞进去。
又是塞了整整大半个冰箱,这才往露台这边走。
露台上阳光灿烂,入春了,空气中都能闻到万物苏醒的味道。
唐惊程就站在画架前面,穿了一件纯黑色长款棉t,棉t特别大,盖到屁股下面,下身没有穿长裤,露了大半截白腿。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感觉她的皮肤都泛着光。
啧啧真养眼。
虞欢喜走过去。
“画画啊”她笑着问,“画什么”
“......”唐惊程没搭理,自顾自抽了一口烟。
虞欢喜嗤了一口,自己看,不过看半天也没瞅出她画的事什么,画纸上就一团乱七八糟搅在一起的线条。
“抽象画啊”
“......”
“看不出画的是啥啊不过你这水平我估摸着也整不出多高端的东西。”
“......”
唐惊程一直没说话,虞欢喜感觉自己有些自讨没趣。又被她的烟熏得受不了,煽了煽,舔着脸笑:“不过画画挺好,可以练下手劲,就是抽烟不好。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唐惊程这才斜过来瞧她一眼。将左手拿的半截烟掐了,问:“你怎么突然来我这”
“来看看你啊,刚好今天有时间,顺便跟你说些最近圈内发生的大事”
“......”
“你虽然已经在家歇了大半年了,但还算圈内人对不所以不能跟我们脱节,哪天重出江湖重操旧业还得为我挣钱啊”虞欢喜啰嗦半天。
唐惊程还是没怎么搭理,不紧不慢地用铅笔在画板上勾着线,嘴里却漫不经心地问:“那说说看吧,最近圈内都有哪些大事。”
“大事可多了。不过头一桩得数苏姚两家的婚事。”
唐惊程一愣,转过身来:“苏姚两家怎么了”
“一个多月前苏诀和姚晓棠不刚办过订婚宴吗你还去参加了。”
“嗯。”
“可我昨天听说两人的婚约解除了,姚晓棠摇身一变成了苏霑的未婚妻”
“苏霑你说苏家那个成天游手好闲满肚子花花肠子的苏家二少爷”
“是啊,不然还有第二个不成”
“怎么可能啊”
唐惊程打死也不相信,苏霑她见过的,标准纨绔子弟一个。
“绝对不可能,姚晓棠那丫头我熟悉,她心里只有一个苏诀,能跟苏诀结婚她乐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可能突然成了苏霑的未婚妻现在那些小报记者也太能瞎编了。”唐惊程只当是无聊的小道消息,转过身去继续画画。
可虞欢喜极为认真。
“这消息可不是从记者嘴里传出来的,这事苏姚两家还瞒着呢,我是听一个律师朋友透露的,他此前刚好是苏诀和姚晓棠订婚的协议律师。”
虞欢喜走后唐惊程越想越不对劲,又给姚晓棠打了电话,还是不接,她只能找苏诀。
“你和棠棠婚约取消了”她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地问。
苏诀正在公司,没正面回答:“我这边有些事,一会儿打给你。”
“不要,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就占用你半分钟的时间,如果是为了那晚你去交警大队找我的事,我可以去当面跟棠棠解释。”
唐惊程似乎比谁都急,她是真心希望姚晓棠能够和苏诀修成正果的。
这世上幸福之事太少,能够跟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厮守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更何况她真的喜欢姚晓棠,如果两人因为那晚的事就取消婚约,唐惊程简直无法原谅自己。
苏诀在那边顿了顿。
“唐小姐,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抱歉。”直接撩了电话,唐惊程再打就无人接听了。
这两人怎么回事简直莫名其妙
可到晚上媒体上就曝出新闻了,确定苏诀和姚晓棠正式解除婚约,这已经让许多人跌破眼镜,可更为狗血的是苏霑居然得意洋洋地当着记者的面承认他跟姚晓棠是两情相悦,并称几天前已经办理了结婚登记。
剧情反转得太厉害了,一个月前她才刚跟大哥订婚,一个月后就成了弟弟的妻子。
这算什么回事
苏诀和姚家人都拒绝面对媒体,姚晓棠也没再露过面。
渐渐舆论也就默认了姚晓棠和苏霑结婚的事,反正在他们眼里姚晓棠一直是个轻度智商缺陷的傻子,傻子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都不足为奇。
三天后苏霑高调接受杂志采访,顺便公布了他和姚晓棠的婚期,婚期就定在下个月中旬。
只有两周筹备时间,实在过于仓促。
不过婚期公布之后苏梵内部对苏霑的态度明显转变,特别是董事会那帮老东西,以前从来不把苏霑放在眼里,现在见到他都会主动上前打招呼。
就连苏闳治对苏霑都和颜悦色起来。
苏霑那几天像是掉进了蜜缸里,他没想到娶个傻子能够换来这么多东西,真他妈值
晚上十点,苏梵大楼。
钟明走进苏诀的办公室。
苏诀从电脑前面抬头:“楼下的记者都走了吗”
“都走了,这段时间行政部多派了几个保安守夜。”
“嗯。”苏诀很轻微地回了一声。
钟明发现苏诀脸色极其不好,倦色明显,以为是因为姚晓棠跟他单方面取消婚约的缘故,不由叹一口气,将手里拿的u盘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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