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良玉也下车了,他看着两人拥抱,靠在车边皱着眉头。
陆执握住阮甜甜的肩头,把两人拉开一步,声音沙哑道:“你回去吧。”
阮甜甜松开陆执,又不放心地捏捏他的手指:“今天你生日,桌上蛋糕是我做的,你要是不喜欢吃甜的,就分给曹信。”
“几句了都?”贺良玉不满地大声问道。
阮甜甜依依不舍地收回手:“生日快乐呀。”
陆执站在原地,看着几辆轿车绝尘而去。
“警察同志,我儿子杀过人,他一直想杀我,你们再不走,他就真要来杀我了!”
陆康富刚站起身,就被拿着警棍的警察又逼回原位说蹲着。
曹信默默地把地上的钢管拿过来,悄悄放进卫生间不起眼的角落里。
可别被陆执看到了,不然真的要杀人了。
曹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一屋子人能不能镇得住他。
“你谁啊!——卧槽!把刀放下!”
曹信刚把钢管安顿好,腰还没直起来就听屋外民警的怒吼,似乎又发生了巨大变动。
他连忙走出卫生间,招眼就看见陆执一脚踹翻了一个民警,拿着菜刀就朝满屋逃窜的陆康富脑袋上砍。
“我艹!”曹信脑子一热,冲上去抱住陆执的腰,“陆哥!冷静啊!”
陆执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屈起手肘直接捣在曹信背上。
曹信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的肺都要被这一手肘给捅炸了,当即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不过好在民警人数众多,加上拿着笔记本的实习生一起,五六个人才把暴怒中的陆执给镇压了下来。
“你冷静!”警察按着陆执的后脑,把他的脸往地上贴,“杀人是犯罪!是要坐牢的!”
一片纷乱嘈杂中,陆执口鼻是血,眼中只有蜷缩在角落里的陆康富。
好多年前,似乎也有人这么跟他说过。
“儿啊,杀人是要坐牢的呀!”
那个女人临死前面部扭曲着的痛苦似乎还历历在目。
“让我坐牢啊。”
陆执嘴角带着绝望的笑,鲜红的血染着灰尘,聚在下巴,一滴一滴落在水泥地板上。
他额角暴起青筋,臂膀肌肉突起。
原本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少年,竟然在五六个专业人士的钳制之下重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我他妈早就该坐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哥为什么不敢抱甜甜?因为他怒气值已经爆了,他怕自己抱一下能把小姑娘抱骨折了哈哈哈哈
唉,今天也是心疼小陆哥的一天。
第52章 你爷爷还是你爷爷
人民警察面前怎么允许有血案发生?
陆执作为受害一方,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关进了局子里。
曹信:“……你们凭啥关他啊?”
年轻的小民警刚擦过自己鼻子, 把一卫生纸的血给曹信看:“袭警!!!”
曹信坐在蓝色塑料凳上一筹莫展:“要关多久啊…”
从屋内出来一个年纪偏大的警察, 把文件袋往桌上一摔, 扣着自己肩膀转了转脖颈:“等他冷静下来,监护人带走。”
曹信站起身来:“警察叔叔,他这是不用坐牢了?!”
老民警抬眼:“谁说他要坐牢了?”
小民警找机会开溜。
“小伙子情绪激动, 能理解。”老民警打开文件夹, “换成我家闺女我也想砍死那老畜生。”
曹信寻思着闺女和女朋友能混为一谈吗?可是转念一想, 啥监护人啊?陆执监护人不也在里面呢吗?!
“可是你们把他爸也抓了啊。”曹信说。
老民警头都不抬:“他妈呢?”
曹信皱眉:“早没了。”
老民警放下手上的活:“他叔他姨他舅, 一个都没有?”
曹信挠挠头:“我不知道啊, 没见他联系过…”
老民警和他对视:“……”
十分钟后,一辈子兢兢业业安分守己的班主任, 第二次被召唤到派出所。
“我翻了记录,你接过这小子一次, 是他家属吧?”老民警问。
班主任连忙点头:“哎, 是的。”
曹信见平日在教室威震八方的老晏来派出所领人竟然如此熟练, 不由得惊呆了。
老民警:“小伙子太冲动了,还想拿刀砍人, 回去好好思想教育教育。”
班主任本以为是小打小闹, 现在一听拿刀砍人, 捂着心口差点没抽过去。
“老师!”曹信连忙扶住他,“警察叔叔,我老师身体不好,你可别吓他。”
老民警应了一声, 疑惑道:“老师?不是家属吗?”
班主任扶着墙,颤颤巍巍道:“是老师,也是家属…”
班主任有两个儿子,全部老实本分成家立业,他想不到自己都快到退休的年纪,还能体验一把被小孩气出心肌梗塞的感觉。
“拿刀砍人。”班主任指着陆执,恨铁不成钢,“你真厉害啊!”
陆执低头不语,接受批评。
曹信扶着班主任的手臂,替他说话:“老师,你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班主任差点没跳起来,“不就是事关阮甜甜吗?我当初就不应该搞什么学习互助小组,增大早恋几率…”
陆执:“……”
“怪就怪我对你太放心了!”班主任伸长了手臂,狠狠点在陆执的太阳穴上,“还以为你能热爱学习,好好走正道。结果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杀人偿命啊!杀人犯法!”
班主任哆嗦地手指都开始发抖:“你成绩优异,前途无量,你为了一个…啊?为了一个社会的渣滓,你毁了自己,值吗?!”
陆执抬眸,看向班主任,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来:“我就成绩好了点,本质上也是个渣滓。”
曹信听不下去了:“陆哥,别这么说自己。”
班主任抬手就给了陆执一耳光,“啪”的一声极其响亮:“自轻自贱!不配做我学生!”
说罢他甩开曹信的搀扶,一瘸一拐地走了。
曹信两头为难,他搓了搓陆执的胳膊,飞快地劝了几句,又急忙赶上班主任的脚步,重新把人好好扶着。
老人家的一巴掌抽在脸上不是很疼,陆执摸了摸自己的脸,目送班主任消失在公交车站。
成绩优异,前途无量。
他自嘲地笑了笑。
-
阮甜甜是个反射弧长的。
出事当天她回到家里老实地呆到晚上,临睡前还和陆执发了通电话安慰了许久。
然而当晚她就做了一夜噩梦,第二天烧到三十九度五,直接拉到了医院挂点滴。
贺良玉和胡乔都来了,两个人就像左右门神一般,守在病床两侧。
这场景似乎有些眼熟,只不过贺良玉和阮甜甜换了个位置。
“下次会不会轮到我躺着了。”胡乔说。
“你有病啊,这么咒自己?”贺良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再说你住院我才不去。”
胡乔:“……”
她真就没见过这么嘴贱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还和阮甜甜说过贺良玉长得好看,现在想想就觉得恶心。
“怪不得甜甜不选你呢。”胡乔小声嘀咕道。
贺良玉耳尖,听了个七七八八:“臭丫头你说什么呢?!”
“我…我跟你说话了吗?”胡乔心虚道。
贺良玉举起自己的手作扇状:“小心我抽你。”
阮甜甜迷糊着,就听见两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头都要大了。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贺良玉一个香蕉皮扔了过去,精准地砸在了胡乔的脸上。
阮甜甜:“……”
贺良玉哈哈大笑。
胡乔一撸袖子,咬牙切齿:“老娘跟你拼了。”
“咳咳…”阮甜甜轻咳了两声,成功阻止了一场乱斗。
“甜甜你醒了?”胡乔第一时间霸占了阮甜甜最近的位置,满脸的关心。
阮甜甜点点头,贺良玉递过来一杯温水:“多喝水。”
胡乔扶着阮甜甜坐起身,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叔叔阿姨们出去吃饭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买点去。”
阮甜甜喝了口水,摇摇头:“我吃个香蕉吧。”
贺良玉把香蕉剥好了给她,阮甜甜接过香蕉,受宠若惊。
“陆执知道我发烧了吗?”
没等胡乔接话,贺良玉就先不高兴了:“睁开眼就陆执陆执陆执,亲儿子也没这么惦记的吧?”
“亲儿子还真不惦记了呢。”胡乔故意气他,“不是亲儿子才惦记,是吧甜甜?”
贺良玉十分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阮甜甜:“……”
两人的目光宛如两道红蓝闪电,在病床上空交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看的一旁的阮甜甜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吃瓜群众。
正巧此时,病房门被推开,阮老爷子拿着把折扇,优哉游哉的进了房间。
“爷爷!”
阮甜甜开心道。
林书雨拎着打包好的午饭,分别递给胡乔和贺良玉。
“随便点了几个菜,你俩一起吃。”
胡乔抱着两盒米,贺良玉抱着三盒菜,两人暂时议和,到一边的茶几上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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