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嫣羡慕那位女会计师,但不后悔,因为她有深海恐惧症,不去也罢。
她脸上笑很调皮,全然奉献的样子。
季宴洲意料之中的点点头,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一张十万的支票,和奖项价值差不多,你想去哪随你。”
荣嫣笑容一滞。
“不准拒绝。”季宴洲从大班桌后面绕出来,在她面前站定,直接把信封塞她外套口袋里。
荣嫣表情为难。
“拿着。”塞完毕,他还用指尖拍了下她口袋。
“我现在好像小时候过年……”荣嫣突然望着他眼睛娓娓道,“长辈们给了很多红包,每封我都喊着不要不要,实际上却把口袋拉到极限,多少我都装得下。”
季宴洲闻言闷闷笑起来,直到忍不住,笑音清朗,“拿着吧,小孩。”
“您塞红包技术也不差。我有个亲戚为塞这个和我妈争的撕坏我一件衣服口袋。”
季宴洲眼泛泪光,“你可闭嘴吧。”逗死他了。
……
关于年假,荣嫣期待已久。
首先她想去北欧那些国家,看极光,坐雪橇,看麋鹿拉着车在冰天雪地奔跑。
其次她大学时沉迷欧美悬疑电影,那些电影精致的冷色调画面,她梦寐以求都想体验一趟。
最后,有了目的地,有了期待,她便开始出发了。
一月下旬,离新年假期的前一周,员工们开始意兴阑珊,大小公务也暂时进入休眠阶段,一切等年过完再说。
荣嫣趁着闲暇向季宴洲请了假,开始长达半月之久的欧洲之行。
两个孩子热情高涨,从来没坐过飞机的他们,对于此次旅程的期待不亚于每周和季宴洲见面的兴奋程度。
既然在孩子们的眼中季宴洲仅次于旅程这么重要,出发前当然是一起吃了顿饭。
荣嫣没参与。
她在准备攻略,购买旅行装备,忙地团团转。
于是遗憾,直到她出国,季宴洲都没再见上她一面。
……
“宴洲,快过年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季倚然打来电话时,季宴洲已经宅在家三天。
第一天睡觉,第二天喝茶,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他购买的陶塑设备到家,他才终于忙活起来。
此时,半地下室的工作室窗外,风劲草衰,冬日萧条的光景。
室内,暖气正在工作。
男人一手的陶泥,弯腰,全神贯注忙活着手里的陶人。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季倚然声音威严。
季宴洲哼笑一声,“可能吧。”
“啊?你还真不打算回来啊!”威严不到一秒,季倚然就阵脚大乱,做为季中原家族第第三代最为出色的女企业家,她比季宴洲这个堂弟整整大二十岁,今年五十出头,在外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在家是长姐,能力与威严并存,不过一听他不回来,长姐便不如母而是如虎了。
“我不管啊,你和维林都要给我回家!”
在家族里,季倚然溺爱季宴洲有目共睹,简直比对季维林这个亲儿子还亲。
季宴洲也尊重她。
他母亲在他七岁时病逝,季倚然几乎将他带大,长姐如母,不过,他今年的确回不去,于是一边仔细刮着陶人脸上的细节部位,一边认真对那头解释。
“我得去欧洲。”
“去那干什么?”
“探我心爱的姑娘。”
“……真?”
“我在你面前撒过谎吗。”季宴洲笑。
“……哪天航班?”
“后天吧。”
手机那头久久没声音。
季宴洲给陶人上完色,准备放进加热炉中,那头忽然不可思议地,“我说你……吃屎赶不上热乎的追人姑娘你得快!”
“季倚然……”季宴洲单手把手机远离耳边,眉头紧拧,似乎那个肮脏的字眼隔着电波都冲击了他。
自从往半百的年纪一跨季倚然脾气越来越坏,世家名媛的教养已经是八百年前年轻时的事情了。
她急道,“弟弟啊,姐姐都快半截身子入土了,你多年铁树开花,我为你高兴,上次老张医生说你抱了女人去医院,我一问竟然是你秘书。我的天,你都开除多少个秘书了,她竟然说恭喜我?是,我知道她今年又抱孙子了,所以想方设法炫耀,挖苦我,你这好不容易说有心爱的姑娘……你得抓紧,在姐死前,我能抱上大侄子,我就扬眉吐气了行吗?”
“季女士……”季宴洲头疼地继续拧眉,“一口一个亡,新年里不吉利。”
“那你出不出发,今天?”
季宴洲沉默。
“我还是死了算。”季倚然马上说。
他叹气,“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宴洲,斯人不可追。”季倚然点到为止,结束通话。
半地下室再次恢复寂静。
靠窗的大工作台上放了一对龙凤胎陶人和一个男性陶人。
季宴洲打开制热箱,在火红的高温光线中,放入他捏好的那尊。等待的时间里,管家忽然从楼上下来。
“先生,你生日那天荣秘书送来一份快递,不好意思,我竟然忘记跟你说。”
“什么?”季宴洲愣。
管家直接带着快递下来,是一个纸圆筒,一米多高。
季宴洲迷惑地接过,三下五除二打开,他眸光忽地全亮。
“哎,是鱼竿。”管家失笑。
季宴洲将那支价格不菲的鱼竿几乎秒装完毕,拿在眼前爱不释手观摩。
原来她不止捏了陶人,还投其所好送了他一支鱼竿。
季宴洲高兴,靠在工作台边缘,仔细试着竿尖的灵敏度。
管家在一旁笑,“这可送重了呀,您有一支一模一样的呢。”
“扔掉。”
“嗯?”管家迷怔。
“把我那支扔掉。”他重申。
“好……”管家这回确认自己没听错,立即转身上楼扔鱼竿。这荣秘书,可不得了啊。
不得了的荣秘书现在远在欧洲。
季宴洲已经整整五天没见着她,此刻,掌心摩擦着她送的礼物,越发难忍相思之苦。他伸手撕下工作台上明天的那张日历,丢进垃圾桶。
并打电话到总裁办,让他们安排今晚的专机,飞赫尔辛基。
接着等待炉子中她的陶人像定型完毕,小心翼翼和另外三个摆在一起,赏心悦目。
季宴洲微笑着离开。
门被带上,寂寞的垃圾桶里,丢地那张日历纸,印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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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过夜
到达赫尔辛基当地时间凌晨五点,整座城市笼罩在黑暗中。
这座位于北极圈的冰城因为心爱的姑娘不在而彻底成为刺骨冷窖。
季宴洲不可置信。
巨大的玻璃穹顶之下,酒店大堂内似有冷风飕飕。
他远道而来准备给女孩一个惊喜结果却被告知没有入住信息,然后他打电话过去女孩尖叫着告诉他自己正在加拿大滑雪多么多么刺激……
季宴洲绅士至极,没有发半点牢骚,只不过她不在,对他终究有些打击。
戴着皮手套的食指抚平自己眉心,缓了好一阵才恢复话语间的笑意,“怎么改主意了?”
“我有两个方案,加拿大本来就在两个方案之中,之所以首选芬兰是因为我有个师姐在那边,我们说好了可她是外交官突然被召走,我失落,心一动不如改签加拿大,等下次师姐回来我再去芬兰。”
“你没跟我打招呼。”这句话的意思是担心她安全,落地没有告知。
“我刚到啊,倒了倒时差,又忙着伺候孩子,正要打电话给你你就先打来了。”荣嫣在手机里嘿嘿笑,“季总啊,加拿大真的好美啊!”
来之前,季宴洲也觉得芬兰美,现在却啼笑皆非,“我可以过去吗?”
听出他语气里的恳求,荣嫣在手机里嘿嘿地更大声,“季总,你不可以!”
“为什么?”他挑眉。
“你不可以开玩笑哦,我现在玩的超开心,我学会滑雪了,你来会扫我兴。”她从不隐藏对他介入自己私生活的防备与介意,也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所以才有了她生日他一句祝福没有但送了一件裙子,而他生日,她同样没有多提而叫快递员送上一支鱼竿。
算是客气,生疏,有距离感。
谁料此刻,季宴洲突然性情大变,“八小时后,你们在酒店等我。”
“哈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
“不说了,我上飞机。”
“……”荣嫣这才措手不及。
他不由分说,笑着挂断。
……
加拿大,艾伯塔省。
费尔蒙班夫温泉城堡酒店。
接到电话的荣嫣正陪着孩子们用早餐,她今天有一天的旅游计划要实施,本来兴奋至极,可现在季宴洲一句要来弄地她浑身忐忑。
“妈妈,我们吃好了。”荣小树放下餐巾,凤眸清冷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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