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不是故意冷,而是天生的。
和季宴洲一模一样。
“小树,你带着妹妹坐一会儿,我去前台定房间,晚上你季叔叔要来。”她还是妥协,谁让他们是亲叔侄呢。
“真的吗?”荣小与第一个尖叫。
“嘘。”荣嫣制止她。
待小丫头惊喜捂住嘴,一双眼期待地注视着自己,荣嫣方无奈失笑,“真的。”
这下不止荣小与,荣小树也激动了,他凤眸一下活起来,于是那清冷便不在,变成深情。
很神奇的魅力。
荣嫣心里叹气,来就来吧,孩子们开心比“避嫌”更重要。
……
冬天的加拿大,大概是地球上最令人心动的地方之一。
白雪皑皑的落基山脉,高大浓密的针叶森林,还有星罗密布的冰川湖泊。
一切仿佛在童话之中。
晚上十点整,季宴洲到达。
冰天雪地里,他穿着黑色大衣从车上下来。
围巾,手套,还有身上的冷香,一并入了她地界。
荣嫣戴着粉色毛线帽,长发披肩,她出国前做了一次卷发,此刻弧度很翘,柔美之中添了一丝妩媚。
冷风中,两人对视片刻。像在演电影式的含蓄。
季宴洲清冷的眸子打量她片刻转为柔软。
说不出什么话。
静静看着足以。
“季总?”荣嫣又喊了声。刚才她叫他,他好像都没听到。
季宴洲如梦初醒,“走。”笑着虚揽她腰。
两人背影像一对异国碰头的情侣,和古堡酒店中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有明显的的区别。
他们不腻歪,但各自眼中蓄满了故事。
进电梯,荣嫣抱歉地低声,“没有房间了,我和一对美国情侣以小换大,换了一间套房,晚上你和小树睡主卧,我和小与睡次卧。”
“他们用过吗?”他介意这个,不习惯和外人共用物品。
“没有。我在前台遇见他们的。”
电梯叮一声到达。
季宴洲笑,“那就这样。”走出去,忽地又伸手给她,“出来。”
荣嫣落后一步,一回神,他朝她伸着手,她点头笑了笑,自己走出来。心说,受异国文化熏陶长大的男人果然绅士,出了个电梯还指引她一下。
全然误会季宴洲本意,原是要牵她手。
真是大胆而又热烈的男人。
……
“季叔叔!”套房主卧大床上,两个孩子穿着睡衣在床上等待,听到门声立即翘首企盼,果然没几秒,季宴洲边脱大衣边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啊——”荣小与欢呼在床上跳,床品弹蹦力夸张,她只觉得自己在空中翻了一个精斗云,没飞出一万八千里却直直坠入英俊男人臂弯里。
季宴洲把女孩抱地好全面,低头用鼻尖去碰她光洁的小额头,“想我吗。”
声音磁性沙哑,无比亲昵。
荣小与喜极而泣,“想。”一边就掉起金豆子。
季宴洲托在她背上的手轻拍着,下颚不住在小公主发顶摩擦,心脏的三分二处已被熨烫地极为温暖,他抱着人晃到床另一边,去找他的另外三分之一。
荣小树一双脚丫子白又肉鼓鼓,抵在一起摩擦着玩儿。
眼睛里全是笑,害羞地一会儿抬起来看他,一会儿又收回去玩床头柜的电话线。
“想我抱你吗?”季宴洲望着他笑。
荣小树表示不稀罕,并对他体力提出质疑。
“我想试试你在这边有没有好好吃饭。”既然他如此热情邀请,荣小树就不客气了,一扔电话线,起身站到床上。
荣嫣在门边看了老久终于忍不住出声,“别闹。”
两个男人根本不管她。
像大力士比赛一样,小的拼命加重量誓要压倒他。
而大的那位调整怀里女孩的姿势,换成单手,一边抱一个。
荣小树不乖乖地,小猴子一样挂着他脖子。
季宴洲被勒地报复性忽地一松手,荣小树立即垂直下降,哈哈大笑着又搂着他脖子往上爬。
荣嫣好想加入他们,和他们一起笑闹,可惜季宴洲不属于她。
她守着界线,退回到自己的房间。
次卧是一个面临河流拥有整面落地窗的房间。
窗外落基山脉白雪皑皑,在夜色中静默无声。河流湍急,冰川化作的雪水随着气温骤降又开始在夜间慢慢凝结。
动归于静,静又在适时的时机归为动。
她叹息。
内衣都没脱,穿着毛毛的睡裤和针织上衣,在被子里睡着。期待夜里不会被两个孩子吵醒。
……
“妈妈为什么不过来睡?”
这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夜。
四个人一起过,在两个房间。
荣小与的头脑中,自己喜欢的两个大人如果都能陪自己睡觉那简直完美。
季宴洲左臂被这姑娘枕麻,他稍微动了动,感觉小姑娘又循着找过来,他勾唇笑,让她安静,他只是活动一下,不会不管她。
荣小与“嗯”了好大一声。
季宴洲这才说,“我也想叫妈妈过来睡……”
“不可以!”荣小树马上说。
“对,不可以。”季宴洲笑,“除非我喜欢她。”
“那你喜欢妈妈吗?”荣小与抓住重点地问。
“喜欢。”
“不可以!!”荣小树生气说。
“对,不可以。”季宴洲望着黑暗的天花板,“除非我娶她。”
“所以只有想娶她,然后才能喜欢,最后才能睡,对吗?”荣小与逻辑性很强,立即整理了季宴洲的心理思路,这小姑娘倒冰雪聪明,季宴洲从前的确是这种男人,先有娶的打算,才会去寻合适的人。
他笑着点头,“对。”
荣小与立即问,“那你要娶妈妈吗?”
“得问她同不同意。”季宴洲语气认真。
“肯定不同意。”荣小树劝他,“你死心吧。”
季宴洲瞬间想把这娃扔出窗,怎么养不熟?
其实他和荣小树感情已经亲如父子。
曾经还深刻探讨过关于喜欢这个严肃的话题。
当时荣小树先问起,为什么对他那么好?是不是居心叵测,对他妈妈存着心思呢。
季宴洲告诉他,我喜欢的是你。才和你交朋友。
荣小与还是怀疑,那你喜欢我妈妈吗?
当时季宴洲对荣嫣还没存那个心思,突然被诘问的哑口失笑,过了一会儿才告诉他,男人不能喜欢女人,除非娶她。
荣小树马上就说,那你还是不要喜欢她了。比起朋友,他更在乎自己妈妈,对妈妈的占有欲更强,他可以没有朋友,但妈妈必须得拥有。
“你闭嘴。”此时,三人躺在床上,季宴洲再次被拒绝,这回却没上次的好脾气,他毅然决然从小家伙脑袋后抽出自己的手臂。表达抗议。
“反正你不能喜欢她。”荣小树固执地撂下一句话,被子一掀把自己头埋住了。
那边,荣小与也终于睡倒,季宴洲给女孩盖好,然后全心全意对付被子里的小男孩。
“出来。”
“不出来。”声音闷在被子里嗡嗡的。
“荣舟。”季宴洲冷笑一声,“你同不同意,她都会是我的女人。该死心的是你。”
“啊——”荣小树在被子里闷叫,“你果然——”
他就知道世上没白交的朋友,他被利用了!可惜,他偏偏上当……
季宴洲看这孩子实在伤心过头,凑近被子靠近他耳朵的那块,“我同情你……”但是,“未来我绝对是你的继父。”
“……”
荣小树折腾了半夜没睡好。
他噩梦连连,一会儿荣嫣不要他了,一会儿季宴洲抱着自己妈咪亲吻,还不时对他示威嘲笑。
荣小树气地端起一盆水泼上去……
……
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急促而闷沉。
荣嫣睡眠轻,有孩子的女人都是这样,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她拧开台灯,披着睡衣,下床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睡衣是丝质面料全黑,上衣包边是白色,显得幽沉中带着一丝极简的精致味道。
“……怎么了?”荣嫣打开门盯了对方三秒,忽地脸色通红。
季宴洲黑发微乱,软塌塌搭在眼前,开襟的睡衣也大敞开,半边胸肌都露了出来,“你儿子尿床了。”
这时候就是你儿子,而不是他侄子了……
荣嫣哭笑不得,“你还好吗。”
她知道季宴洲有洁癖……
此刻,这男人腰腹以下大腿以上位置全部失守,荣小树恐怕尿的不是床,是他人。
这是怎样的睡姿,才把季宴洲浇成这样?
怪不得他脸色霜打了茄子似的。
荣嫣顾不得害羞,一边笑一边找了衣服赶紧到他们房间去处理事故。
胆大包天的荣小树被季宴洲扒光,和荣小与一起扔在床尾,被被子一角盖着,竟然睡地醇香无比,荣嫣给他穿了衣服。
季宴洲在身后完全帮不上忙,不过他有提意见,“最好洗澡。”
“你洗你自己就行了。”荣嫣憋着笑,“搞不懂,你怎么会让他尿这么多,一点点你就该感受到了啊?”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