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没以前得空。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娘亲的意思,也乐得打发一下时间。
“那能啊,小师兄都还未出师,我也不能越过您去啊。”
态度极其配合,好似是惋惜,宋姝边说边摇头,还嘟着嘴,眼神略带着嫌弃。似乎是因为柳束彦没出师才导致她出不了师。
“嗯?”
闻言,柳束彦噗嗤一笑,笑着摇头,“对,都怪小师兄挡着我们小师妹的路了。”
装模作样,折扇打在自己的手掌心,好像不管怎样都是他的错。
见状,宋姝也不由得露出笑颜,她小师兄惯常搞怪得很,“好了,小师兄别闹了,我要回去了。”
娘亲还让自己去一趟她的院子,估计就是与婚事相关,可别耽误了。
闻言,摇扇的手一顿,柳束彦的脸色僵在原地,下一秒又恢复如初,露出了然的神色。
“没想到你竟然在我前头成婚。”
话说得好像是不可思议一般,语气莫名,听不出是单纯的感慨还是惋惜。
紧接着下一句又传来,“本来以为你这辈子会打光棍的。”
宋姝:“……”
她小师兄是在说真的吗?
还有,什么叫打光棍,只有男子才能称打光棍,女子怎能用此称呼。
“小师兄,也不知以后会有哪家姑娘当上我的倒霉嫂嫂。”宋姝秀眉微蹙,整张小脸写满了嫌弃二字,好像对那位未来嫂嫂感到叹息。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柳束彦想到了近日里缠着自己的那女子。他望了眼宋姝,心里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与她说说,好让那人知难而退。
但下一刻,自己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不了等小姝的大婚结束,自己就离开京城。
“整天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柳束彦拿着折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眼睛假装瞪着她,“快回去吧,等你大婚那日,我背你出去。”
女子大婚,自拜别父母后,应是由自家兄长背着出家门。因着宋姝无直系兄长,宋府早早便商量着让柳束彦来充当这一角色。
说到这,宋姝也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眸,“小师兄,谢谢你。”
还未等柳束彦开口,宋姝便朝他扬了扬手,“我走咯,”边走边回头,一改之前神情,小脸笑颜如花。
看着这般的宋姝,柳束彦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本来就是把她当妹妹的,自己现在又是在想些什么呢。
柳束彦自颓地想。
背过身后,宋姝眉目的笑意逐渐褪去,脚步匆匆地往江卿卿院子走。
小师兄说祖父神色冷肃,可明明在自己转身之前,祖父虽在沉思,但脸色也不至于称得上不好看。
她使劲回想着祖父说的一字一句,最终停留在——“圣上生性多疑,如今却态度不明,这朝堂未来走向并不明朗”这一句上。
也许祖父并未对自己说实话……
赐婚一事,疑点重重。圣上为何颁下这道圣旨还是一个谜团,将宋府推向荣王府更加令人生疑。
如今朝堂诡谲,圣上身体愈发虚弱,皇子夺嫡也许很快就会到白热化的地步。可眼看各皇子的皇子妃,明显各有千秋,单单看政绩,皇帝明显是更加偏爱二皇子。可树大招风,圣上不可能不明白这道理,若是真属意二皇子,没理由在大局未定前给他招恨。
如今更是在皇子选妃的档口给陆深与自己赐婚,莫非是别有所图?
但祖父的意思很明显:宋府选择荣王府。
越理越杂,看似完全不相干的线相互错杂,一脉接一脉。
尚未理清楚,便到了江卿卿的院子。
还未走进,便闻到了饭菜香,宋姝步子放缓,瞧见江卿卿便含笑道,“正好让女儿赶上晚膳。”
江卿卿翻看册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自己女儿,也笑了笑。
起身时,身体微顿了顿。孕期前三月最为重要,加之自己年纪也上来了,江卿卿难免小心了些。
“娘亲坐这不动,女儿过来便是。”
宋姝见她这般模样,赶紧快步走过去,生怕自己娘亲出了什么事。
看她这般紧张,江卿卿不由得一笑,“没事,没这么金贵。”
拉着她坐在一旁,才道,“你爹爹派人说在前院吃完晚膳再回,今个晚上就咱们母女俩。”本来以为父亲与姝宝要谈很久,没想到现在就完事了。
想到这,江卿卿停了停。
朝堂大事她不懂,她只想自己的女儿能平稳安顺地过完一生。
“走吧,去吃饭,吃完饭娘亲有话与你说。”
江卿卿如是说,也这般做。在晚膳时一声不吭,似是在考虑待会的言辞。
待下人撤去饭菜,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二人时,她才握着宋姝的手开口。
“姝宝,今日的事情你应也知道,可有何想法?”
想法?
宋姝突然想起陆深今日也问过自己对这大婚有何想法。
“娘,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糊涂,不明白自己娘亲问的是哪方面的想法。
江卿卿哼地一笑,“自然是对这婚事有何想法,比如说,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自己女儿眨眼便要及笄,眼看着昨日似乎都是吵着要糖吃的小布丁,今日便要嫁人。这十多年来,宋姝压根没让自己操过一点心,好不容易碰着了大婚,江卿卿总是想要给自己女儿最好的。偏偏多年过去,宋姝这性子向来稳妥,道好不道坏,江卿卿竟也不敢保证百分百地了解自己女儿。
闻言,宋姝也笑,小脸靠在自己娘亲的肩膀上,“女儿挺满意的。”
不管哪方面,都挺满意的。
人间种种,皆由因缘。
宋姝想,一切都会好的。
听到这回答,江卿卿松了一口气。
她就担心姝宝会因幼时之事而对陆深带有不喜,最后倒成了一桩怨偶。如今看到姝宝这般,她心底的那口气总算是能放下。
“你听娘亲细细说,这大婚诸事差不多都已定好,以后便是走着这流程来。”她顿了顿,喝了口茶水,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架势。
“待你四月及笄礼完,五月十九号荣王府便会来我们府下聘,大婚定在六月初六。”说到这,江卿卿的语气微微哽咽,握着宋姝的手有些紧,“娘亲在几月前便让人寻了扬州绣娘,眼下这嫁衣还在赶,到时你微微绣个几针,表个意思就行。嫁妆倒是不急,娘亲从小便给你准备着,现在也……”
说着说着,江卿卿的眼里蓄满了水光,拢着宋姝的肩膀相互靠着,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在宋姝耳边响起,“姝宝,你长大了。”
长大了就要嫁人,嫁人了就不常见面,不常见面又让母亲如何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宋姝拍着自己母亲的背,静静地听着她娘的话。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江卿卿的哽咽声不再响起。
她才开口,“娘亲,女儿永远是你女儿,先是宋家人,才是陆家媳。”
说这话时,宋姝特意弯了弯嘴角,尽量安抚着自己的母亲,“而且你要相信你的女儿对不对,女儿不会过得差的。”
这一点,江卿卿自然是知道的。父亲教出来的孩子,能差到哪儿去?
“娘亲自然相信你,只是一时心里有些感慨。”
江卿卿抚着自己女儿的脸颊,脑海里还记得她刚出生那会,奶白奶白的,倒是和现在差不了多少。
“好了,说正经事。”
江卿卿拿出一书册,递给宋姝。“等年过完了,也就是你及笄礼。赞者娘也不挑,你自己选。这正宾,娘亲本是欲请江家老夫人。可前些日子太后派人说了,趁着你及笄礼在四月天,她出宫来给你当正宾。等大婚那日,就不出宫,等着翌日喝你们的茶就是。”
“太后?”
宋姝微微吃惊,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在自己及笄那天出宫。
“是啊,太后她老人家是真心疼你。”
江卿卿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心底涌出一股欣慰感,她家姝宝是个有福气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语,直到宋灼回了院子,宋姝才折返回自己院子。
刚刚出了门,书墨便上前在宋姝耳边提醒道,“姑娘,那鸽子来了许久,在书房等着迟迟不走。”
就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要到亥时。”
已经这么晚了,宋姝不由得走得快了些。
等回到屋子时,外边正好打更人的声音。
“让人去备水,我去书房一趟。”
宋姝刚打开屋门,鸽子就落到她的肩上,“叽叽”,“叽叽”,吵闹个不停。
“好,我知道你等得太久,我马上就写好。”
宋姝动作熟练地将它往空中一抛,便伏在案桌上蘸墨。
看着空白的信纸,宋姝一点犹豫都未有,狼毫蘸好墨便往上写,堪堪落笔两个字,敞开的窗子又响起噔噔声。
宋姝往屋子里巡视一圈,也没见着鸽子,误以为是那鸽子在啄窗,便随着它去。但有一还有二,有二之后还有三,听着便有点闹腾,宋姝放下笔,往窗户走去,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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