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得了什么病,长了块黑斑。
闻言,陆深没回她话反倒是走回窗前,关上了窗。见宋姝望过来的那狐疑的眼神,耸了耸肩随口解释道,“冷。”
“你可记得了?”
记得什么?
那黑点是他好不容易才给那蠢鸽子点上去的,怎么可能还倒回去给它治好,岂不是白费了他一番功夫。
心里这样想,不代表嘴上就要这么说,“记得,我明天便给它找大夫看看。”
紧接着,还抓着之前的不放。
“赶紧说说,你写了什么?别因为那蠢鸽子耽误了你的事。”
她的事?
问题就在于她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没写什么,就是我知道大婚的事情了。”
话语脱口而出,直到说出了口,宋姝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都怪今日这两字在耳朵边上响起的次数太多,白天里听得多了,眼下竟一时不经意地说出了口。
说这话时,她还站在屋子中央,后边是雕花镂空的屏风,淅淅落落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脸上时亮时暗。
好似是没预料到宋姝会这样说,陆深一下子抬起眸,从胸腔处发出一声哼笑,“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
那声哼笑,似是戏谑,眼见着这趋势是又要往不正经的路上跑。
宋姝在心底叹气,指着外边的天道,“你该回去了。”
她就不应该对陆深心软,这厮分明就是一个给他一根杆,他就能顺着网上爬的人。
闻言,陆深瘪了下嘴,轻哼了声,好似对她的话不满。
“嗯咯,记得你说过的话,三天一封信,鸽子会准时来拿的。”
三天一封信?
难道陆深在荣王府门口说的就是这个?
“有事记得找我。”
他走至宋姝面前,单手又摸了摸她的头顶,见她低着头没反应,自己倒是自觉得很,开窗离开。
临走前,陆深还贴心地带上了窗。
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宋姝略叹了口气。
罢了,接下来也有大半年见不了,写信倒也无妨。
-
陆深前脚刚回荣王府,青墨后脚就跟了上来。
“世子,刚收到荣王书信。荣王与王妃欲在年末赶回京城,待过了年,再正式前去太师府下聘。”
府里没个长辈,这婚事现在也只能口头上说定,各府自行准备着。等实际走起流程来,还是得要荣王妃回来做主。
“行了,先去将今日我给你列的那张单子上的东西都准备齐全。”说完又加了一句,“在年前搞定吧。”
年前……
那就只剩下三个月不到了。
可那单子上的东西全都别致古怪又稀罕珍贵,三个月可能还真来不及。
“世……”
“世子”的“世”字堪堪出了口,青墨就被旁边的穆阳拉了一把,脸色略含警告,猛地摇头。
陆深听他没了声音,回头望了眼,“还有事?”
穆阳立即摇头应道,“无事,爷去休息吧。”
等陆深挥手让他们退下,青墨才狐疑地看向穆阳,“你刚干嘛,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三个月集得齐。”
穆阳见他这般模样,心底叹了口气,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世子爷对宋家姑娘向来不一般,你若真这么说不是找骂吗?”
闻言,青墨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相信,“你没耍我?”
穆阳跟着世子爷从小一起长大,主管着世子爷大多事务。而他在荣王府的时间少,常年在外边奔波,确实没穆阳了解世子爷。
“呆子,我耍你干嘛。”
真是一个只知道做事不知道想事的呆子。
丢下这句话,穆阳就往自己屋子走,也懒得管那傻子。
青墨也没空搭理穆阳。
那单子上列的大多都是遗世之作,稀世珍宝,百年难得的药材和只闻其名未见其物的文墨。就算是让逍遥阁去找,也未必能在短时间之内全都找到。
也不知世子爷突然找些这样的劳什子干嘛,还不如派他去多抓两个人。
翌日,宋姝刚吃过早膳,宋灼便差人领着家丁过来她的院子。
“姑娘,大人说这都是在军营里待过的人,您大可放心用着。”
院子中央站着一拨人,略显得拥挤,“管家伯伯,你领着他们去后花园与我院子的那个廊桥处,让他们在那守着就好。”
陆深若是从荣王府翻墙过来,必定要经过那里。
闻言,管家望了眼宋姝,但也没多问,按着宋姝的吩咐应了声,领着他们离开。
-
荣王府书房内,陆深看着桌上刚呈上来的信纸轻笑。
宋姝这小书呆子就这么小瞧他,竟然就觉得那么几个人就能拦得住他。
“让人去给墨禾说一声,不必再这样事无巨细地给我说,一切以宋姝的人身安全为先。”
她不想自己去找她,那自己不去就是。
只是……
当真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吗?
宋姝的反常好像是在那日她去找柳束彦,自己半路截了她的那一天开始。难道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而是因为柳束彦?
脑子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思绪,陆深第一次觉得女孩子的心思这般难懂。
本以为自己这么久以来的举动终于凑了效,让宋姝隐约对自己上了点心,可时间点出现得这么碰巧,难道真的是巧合?
“穆阳,你说安乐与柳束彦配不配?”
书房里突然响起陆深的声音,尾音上扬,估摸着是在询问。
“?”
刚一进屋,就听到这般跳跃的话,穆阳竟一时猜不透自家世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安乐公主与柳束彦,着实不般配啊!
一个公主之躯;一个商户之子,怎么可能般配呢!
他抬眸望了眼陆深,有些把不准自家世子爷的意思,迟疑回道。
“依属下之见,不配。”
别说宫里头会不会同意,这众人之口便是一道利器,横亘在两人之间,既堵不住也跨不过去。
听到穆阳的回答,陆深才恍然惊觉自己竟一时昏了头。
这事,他还是不插手的好。
好在两人婚事既定,宋姝这小妮子待自己的态度也愈发亲近不隔阂,其他事情还是慢慢来,也不需过分着急。
“行了,将这几天逍遥阁的消息说来听听。”
闻言,穆阳立即正色起来,“据下边传来消息,现考核官员大多是正六品及以下官员。目前进京的官员来自各地,并无明显聚集性。但据属下分析,这些提前进京的官员要么是之前由皇帝做主委派外地,只待历练后便提拔进京的;要么就是寒门子弟,由科举入仕,立场不明的外地官员。”
这两类人有什么共同点?
陆深转着手上的那颗白玉玉扳指,食指微微用着力,“今日皇帝可宣过太医?”
“并未。”
或者宣过,但封了口,并未在医案上留下记载。
“派人盯着,无事不可轻举妄动。”
在一切还未可知的时候,切忌不能乱下猜测。
在穆阳领命正欲退出书房时,陆深又开了口。
“派人去查查老四。”
作者有话说:陆深:说了要让宋姝那小书呆子写信,那就一定要写!
第39章
老四,那便是四皇子?
穆阳停下脚步,回头应了声,紧接着退出书房。
书房里剩下陆深一人,坐在书桌首位迟迟不动。
眼神低垂着,整个人陷入沉思,右手大拇指与食指相互捻搓,屋子里寂静无声。
也许,他真的小看了陆谨恒……
一连三月,陆深未去过隔壁府一趟,直到荣王妃回了京,一府人才登上太师府的大门。
此时,已至腊月,又到了一年年末。
这一日,是京城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多日的阴云散去,日光带着些许暖意,就连寒风都不再刺骨。
“舅父近日可好?”
荣王与宋太师坐在大堂首位,气氛看起来其乐融融。
宋太师乃太后兄长,荣王唤他一声舅父也是在情在理。
长辈们互相寒暄,陆深坐在自己母妃身边,正对着东边的那道屏风。
这情形,倒是与那日赐婚时差不离多少。
宋姝站在屏风后,思绪忍不住偏离,默默地如是想。
一别三月,在此期间宋姝是一次也未见过陆深。如今透过屏风,隐约瞧着对面那人的身影,竟生出一股恍惚感。或许不要半年,这人就会变成自己要与之共度一生的男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知聊了多久,荣王妃先行与江卿卿说起这两孩子的婚事,紧接着整个大堂的声音都围绕着大婚展开。
下聘、选黄道吉日……
陆深杵在一旁,反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你去与姝儿那孩子逛逛,别杵在这碍眼。”
也不知是真嫌弃还是假帮忙,荣王妃的话骤然一转,移到陆深身上。
江卿卿见状,也不由得附和两声,“是啊,也省得这孩子在这与我们老一辈人待着无聊。”
说这话时,带着笑意,眼角却使劲往屏风后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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