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晗拿过新出炉的核桃派,咬了一口。“这不是宁恩姐做的。”
“李厨娘的手艺,不知比我高几倍呢。”她相信味道一定差不了。
“不一样,我还是觉得,宁恩姐做的比较好吃。”彭晗只吃了一点,便放下。
“多谢你这么捧场,给我这么高的评价。”论技术她可谓是烘焙新手,多半是阿晗出自善意的谎话。
“是真的,宁恩姐做的甜点有勇敢的味道。就像宁恩姐本人一样,什么都难不倒你,自带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魄力。”
彭晗认真的说辞,让宁恩无地自容,就在早起前,她还窝在床上哭的稀里哗啦。
也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来个痛快!她快步走向书房,不想勇气随着一分一秒而跌停,用力推开那扇解答迷团的门。
“你知道我订过婚。”她肯定地问。
“知道。”彭湛不否认。
“两年前的事,你也一定很清楚。”她想知道真相,又顾虑重重。
他看出她的游移不定,确认地问。“你准备好了吗?”
宁恩重重地点头。
“两年前,刘博伟的事业顺风顺水,一路提拔到总经理。深得老板的赏识,和他独生女的倾慕。我不知道是他老板许诺过什么,还是他迫切需要成功,总之他牺牲爱情来赌事业。”
彭湛内心充斥着鄙夷,就连接管家族企业的他,都要遵从脚踏实地,从最底层开始做起。像刘博伟这种根基不稳,就妄想一步登天,必定会摔的粉身碎骨。而像他这种人,在当今社会比比皆是。
他不想出言安慰,却又无法沉默到底。“痛就哭出来吧。”
她眼神黯然,幽幽地说。“好像我再怎么哭,他也不会回来了吧?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
他看着她即使泪在眼圈中打转,仍倔强地不让它流出来,她落寞受伤的身影,让他一阵心疼。
彭湛对刘博伟有着复杂的情绪,恨他,是他的贪念一手造成了宁恩如此的痛苦。但又得益于他的有眼无珠,才让他和宁恩走到一起。
宁恩将小摩托开到最大马力,呼啸而过的风,并没阻碍她强烈的心声。
‘既然他不会回来,那么,她就去找他。她要他亲口说明,她需要一个交待!’
她心力憔悴地奔波于大街小巷,却找不到那个戴着眼镜,一脸斯文的男人。邻家哥哥的他怎么可能背叛她?不是说好一辈子不分开的吗?怎么会跟别人结婚,就因为几个臭钱吗?
她心中的疑问铺陈出来,露出理性的关键。如果她不被带到这个时空,按时间推算的话,在他们定婚之后,仅仅一年里,他就跟老板的千金有染。
她的心更乱了,却找不到任何头绪。
这天,小摩托罢了工,打不着火。宁恩只好让司机老田来帮忙,检查看看出了什么毛病。
“少夫人,这车太旧,有的零件都老化了。再这么跑出去,恐怕要报废了。”
宁恩摸着它,“真对不起,这几天一定是累坏你了。”
这几天摩托是不能再用了,尽管她想第一时间找到刘博伟,但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也不是办法。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远比她想像的要大的多!她需要有人来帮忙。
宁恩走出车库,迷茫中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而彭湛见她走远,从车库角落中走出来,手中握着一个火花塞。
她最终还是敲开了他的门,彭湛知道她会来。他即期待她的开口相求,又忌惮在这薄弱关口,她和刘博伟会死灰复燃。
她的憔悴落入他的眸中,激荡起怜惜与不舍,最后演变成澎湃的醋意。请原谅他的自私,对她,他不具备成全的能力。
“你能考虑一下...”她缓缓而又艰难地开口。
“没什么好考虑的。”
“你的意思,是不同意?”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他反问道。
“这是好事,你凭什么反对?”宁恩暗自骂了声,这头倔驴。
“谁的好事?你的,还是我的?”
“当然是阿晗的。”
“这跟阿晗有什么关系?”
“辅导班不跟阿晗有关系,难道跟你有关系?”宁恩没好脸色地说。
“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彭湛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争执了半天,原来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以为是什么?”宁恩觉得他是故意的。
“你现在还有心情,来管别人的事?”这跟彭湛的设想出入太大。
“我不想看到,阿晗半途而废。”正因为她的心愿不复存在了,才更不想让阿晗感受这种噬心的痛。
找刘博伟去求彭湛,无疑是最有效的途径,以他的社会地位和人脉,相信找一个人很容易。但这是她个人的私事,她从来都是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死扛,也不求人。
彭湛对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要他帮忙,这不仅没让他轻松,反而更加的生气。她把他当什么?一个毫无关联的别人吗?
对,他就是这样别扭。他承认。
第41章 一拍两散的巴掌
宁恩去找孟婆, 这次她老人家蹲在显眼的位置,啃着半个烂苹果。像是故意暴露目标, 专门在等她的到来。
“哎哟哟, 我的老腰啊, 怎么来的这么慢?”孟婆锤着后腰,等的不耐烦。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宁恩疑问出口。
孟婆给了她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这算什么, 我还知道你找我是为了, 打听叫刘什么来着的消息。”
“你知道我未婚夫,博伟哥在哪?”宁恩的心思被孟婆言中,惊诧地叫到。
“你没有订婚, 又哪来的未婚夫呢?”孟婆又啃了口苹果, 慢的可以地说。
“要不是你捣乱,我们早就订婚了, ”宁恩有理由气她所做的一切。
“小姑娘告诉你吧,你们根本就没有姻缘,就算我不插手,该发生还是会一样不少地发生,你们照样长久不了。”孟婆把苹果核一扔, 背对着垃圾桶竞不差丝毫扔了进去。
“博伟哥他人在哪,我要见他。”她才不听这些, 不管怎样都要先见到他再说。
“见了又能怎样,还不如不见。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孟婆看上去像是善意的劝告。
“我要见他!”宁恩坚定地又重复地说明。
“往前走两条街,右边有个后巷,去那找吧。”孟婆拉着她的小车, 与飞快跑去的宁恩背道而驰。她叹息着,哎!就没见过这么轴的姑娘。
宁恩穿过街道,站在那条背街后巷前,心咚咚剧烈地跳,不知是跑的太快,还是终于能见到他而紧张。一心急于相见的她,竞停止脚步,有了几分的踌躇。
待她平缓了心绪,慢慢走近巷子,这里是饭馆林立的后厨,空气中混杂着各色菜系的香气,和地面上令人作呕的油污,与不时地倾倒着水渍。
一个男人蹲在一旁,正在满是泡沫的大盆里洗碗,他的眼镜搭在鼻尖,像是下一秒就要掉进泡沫里消失不见。
这是她的博伟哥吗?
斯文有佳的他,眼镜总是高高架在鼻梁上。阳光积极向上的他,永远都是穿着干净整齐。前途无量的他,又怎么会如此颓废落魄,沦落到如此地步。
宁恩看着巨大反差的他,心痛的说不出话,不忍直视的她躲到墙角,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来。这种痛远比她被辜负,被他甩要痛的多!
“刘大学士,手脚麻利儿着点儿,前面可快没碗吃饭了,要快快快。”一个叼着烟的胖子,又捧来一大盆碗盘。
“听说你以前,是什么大老板的乘龙快婿?跟哥们儿说说,解解闷儿”胖子猛吸了口烟,眼馋又三八地问。
“没什么好说的。”刘博伟低头用力地洗着碗。
“呦呵,真不识抬举!当我不知道是怎么着,为了翻身把老板闺女的肚子搞大了,白天给老丈人当狗,晚上给千金当驴,一个伺候不周就被蹬了吧。呸!真给男爷们儿丢脸。”胖子吐了口唾沫,走了。
刘博伟站起身,将手里攥着的脏碗狠狠摔到地上,碎片四溅,如同当下的自己。
一双鞋子出现在他眼前,他颓废的不堪,最不希望被她看到。“宁恩...”
宁恩对那张简报的怀疑,甚至是彭湛的说辞,还有孟婆的劝告,她都不想相信。内心还存在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一丝幻想。
她还执拗地,将她的幸福寄托在这一线生机上,当与他的四目相对时,也沦陷在黑暗中。
她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有什么苦衷。此刻她竞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也没必要再问。
他躲避着不敢直视的眼神中,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直面扑来,为她撕去了最后一层面纱,露出现实最丑陋的真面目。没有办法去为他的辜负,与背叛来开脱。
她被逼到死胡同,那就做个了断吧。啪!一个耳光打了过去,眼镜落入了肮脏的地上。
“这一巴掌,我们两清。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宁恩快刀斩乱麻又决绝而去,她的背影很酷。让刘博伟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街边穿机车服蹬着马丁靴,抹着黑色口红的大姐头。英姿尽显,谁也不服,谁也伤害不了她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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