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是,她较真有何意义?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杨寻瑾讽笑:“听起来,你似乎挺在意我?”
陆漪问他:“你不相信?”
杨寻瑾抬手缓缓抚上她的脖间,拇指幽幽地轻搓着她犹如凝脂的白皙皮肤,眼里压抑着丝丝的迷恋,更有明显的摧毁之欲,令她几乎产生下一刻他就会掐断自己脖子的错觉。
他忽地转而掐住她的下颚,逼得她的脸离自己更近。
他咬牙问她:“你值得我信?”
他手下力道极重,令她痛红了眼,她问他:“你要如何才相信我?”
杨寻瑾明显是如何也不愿信她的,只忽然凉凉地笑着问她:“你最在意的温家,瞬间没落,你现在是何感想?”
陆漪道:“你开心就好。”
他笑道:“你可不是个白眼狼。”
他与温家固然有仇,但他想摧毁温家的最大理由,是因为那是她在意的。
她就是为了温家那般残忍地对他!
陆漪道:“我确实不是白眼狼,但那个温家,根本不值得我去效忠,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只要你。”
杨寻瑾收起那阴阳怪气的笑容:“你倒是有脸说这话。”
他加重掐着她下颚的力道。
她当他是什么?
陆漪流下了眼泪,不知疼的,还是因为他这个人。
她忽然往他怀里扑,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哽着嗓音道:“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说,在你死后,我就变得浑浑噩噩,体会到什么是失去才知道重要的感觉,每多过一日,那种绝望的感觉更多一分。”
杨寻瑾亦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他可不信一个能眼睁睁看着他惨死的人,会是真的喜欢他。
所谓的失去后才知道重要,他只觉是胡话。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强硬地将她推出怀中,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的模样。
她却又扑入他怀里,更紧地抱住他。
她道:“我想你,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在你死后的那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是真的想你。”
犹如行尸走肉的几年,让她只想要他。
他推了推,一时没推开起了蛮劲的她,便更冰冷了脸色,斥道:“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开!”
她死死地搂住他的腰,就是不放。
他便将手弯到后头,握住她的手,直接将她的手掰开。
他将她推远,越过她大步离去。
陆漪便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问道:“那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
他顿足,回头看着她,眸中透着阴狠:“我现在只想玩死你,让你在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怔了下,便抹去泪道:“你那你玩便是,只要你能解恨。”
他再看了看她,眼眸微眯:“解恨?”
他冷哼了声,继续前行。
陆漪将眼里的泪擦得干干净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后来她见到他仍拿在手里的那裂开的玉镯,便伸手将其夺下低头瞧了瞧,随即带回手腕将裂口按上。
见到这玉镯仍旧可以完好,她不由欣慰。
杨寻瑾冷沉地朝后瞥了眼。
陆漪想到什么,忽然问他:“你的心疾究竟是如何来的?”
别人都相信他的心疾是因为藏于这玉镯中的无佛散,是她受容王妃的命令,下药害了他。她却清楚地知道,这不过只是他对温家人的一场算计,这手镯是他给她的,药是他自己放的。
在此之前,容王妃只给过她一次药,被她扔了。
听到她的话,杨寻瑾眸中更是阴郁非常,脚下步伐忽然加快,不打算理她。
陆漪稍顿,便小跑着跟上他。
随着他们的离远,邱忻,张陆,胡一栀,还有也跟着离开北清山庄的常夕饶一道从旁走出。
几人满是不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邱忻抱胸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还是想不出所以然,便道:“他们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
常夕饶负手沉默着,也想知道那两人在玩什么。
胡一栀问道:“什么叫做公子死后?”
邱忻耸肩摊手,转而问张陆:“你有什么想法?”
张陆道:“没有。”
由公子与陆漪的对话,他只感觉他们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大路上,马车往南行着,马车里头,陆漪坐在杨寻瑾的身侧,她瞧着始终面无表情,不看她一眼的他,试着去牵他的手。
他忽然将手缩开,终于再瞧上她,目光寒凉。
他讽刺她:“脸皮那么厚?”
陆漪低下头:“不然能怎么办?让我放手么?我做不到。”
默了默,她继续道:“之前怀疑你也是重生之人的时候,其实我心里多少有些害怕,但如今想想,觉得也好,这样才是完整的你,你还是那个你,我还是那个我,挺好。”
是她欠他的,也是她离不开他,她自然要赎罪,也要争取。
这一次,换杨寻瑾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
他的目光尖锐逼人:“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厚着脸皮缠一缠我,你就依旧可以随意拿捏我?”
陆漪道:“我没有想拿捏你,我想要你的人。”
杨寻瑾的眼睛阴冷地眯着,忽然低吼出声:“想要到直接杀了我?”
陆漪见他如此,不由又红了眼:“对不起,我没有想杀你,是温郑清点了我的穴,将我推过去的。”
杨寻瑾咬着牙:“那又如何?你奉温郑清的命令勾引我是事实,你玩弄我的身心是事实,你给我下毒是事实,何况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漪下意识道:“我不知道那是毒,温郑清说是他与容王将揭开太子的一桩重要罪状,以废其太子之位,未免你碍事,他给了我一份药,说是迷药,让我用在你身上,将你拖在坞城。”
杨寻瑾仍是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话罢,他便狠狠地将她甩开。
陆漪被他甩在座子上,他不再看她一眼,侧头阴沉沉地看着窗牖之外。
陆漪起身瞧了瞧他,便低下头,闭了嘴。
一路上,她默默地待在一旁,没再打扰他,不去触怒他。
深夜,马车由国师府前停下,杨寻瑾目不斜视地越过陆漪下去,陆漪跟下后,下意识欲拉他的手,又诺诺地将手收了回去。
她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待他们踏进国师府,邱忻他们三人又从暗处走出,这次没了常夕饶。
哪怕没跟进去,三人也能感觉到那两人之间,僵硬紧张的气氛。
邱忻真觉得越来越迷糊,他挠了挠脑袋,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便只道了句:“莫名其妙。”
张陆收回目光,问道:“我们为何要偷偷摸摸?”
邱忻怔了怔,道:“或许是因为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张陆不瞎折腾,过去入府。
邱忻正欲跟上,却见胡一栀还在发呆,便问:“愣着干什么?一路上没见你说几句话,想什么呢?”
胡一栀回神,摇头:“没什么。”
邱忻多瞧了她几眼,扔下句:“莫名其妙。”便也入了府。
胡一栀又站了会,跟了上去。
归惜苑中,陆漪眼睁睁看着杨寻瑾踏入屋中,下意识也要进去,又停下了脚步,稍顿后,她站在外头候着。
邱忻他们进入院中,便见到站在屋外的陆漪。
胡一栀立即过去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站着?是公子不让你进屋么?”语中似有些为其不平的意思。
陆漪没说话,只摇了下头。
张陆看了看陆漪,进了屋,他看到负手立于窗边的杨寻瑾,便问道:“夜深了,公子可是要沐浴歇息?”
杨寻瑾眸色阴郁地看着外头,应了声:“嗯。”
虽然看不到公子的正面,张陆也能察觉到明显的异常,他瞧了瞧公子的后脑,转身退了出去叫水。
陆漪看到张陆出来,立即问道:“他怎么样?”
张陆不知该如何说,便只道了声:“我去给公子叫水。”
陆漪闻言,眸中起了些失落,她想进屋看看他,可又不想将他逼太紧,动不动令他生出怒气。
水被送入浴室,张陆进去关了门。
他等到由小门来到浴室的公子,正欲过去提其脱.衣。
杨寻瑾忽然意味不明地出声:“让她来伺候我。”
张陆闻言愣住。
杨寻瑾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浴桶的边缘,缓缓划过,意识到张陆还在发怔,他抬起暗沉的眸子看过来。
触及到他的眼神,张陆不由打了个激灵。
他回神,马上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他再在门口站了会,才过去对陆漪道:“公子让你进去伺候他。”
陆漪身旁的胡一栀闻言,不由立即道:“他们未婚,怎么可以让陆姐姐进去伺候?这于理不合。”
张陆只道:“这是公子的吩咐。”
胡一栀拧眉:“可是……”
陆漪忽然出声:“我去。”
说起来,她与阿寻其实早有夫妻之实,何况他想怎样都行。
稍作犹豫后,她朝浴室走去,胡一栀想拉住她,被张陆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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