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寂淮闻言有些不满:“我这都是为了你,知会你一声不行?”
陆漪点头:“行行行,当然行。”
柳寂淮哼了声,便问她:“你最近没事?”
陆漪不解:“我能有什么事?”
柳寂淮似在掩饰什么一般,摸鼻轻咳了下,起身道:“那我走了。”
陆漪也起身:“嗯!”
柳寂淮歪头瞧了她一阵,忽然伸手过去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调笑起来:“别成天魂不守舍的,来,给小爷笑一个。”
陆漪拍开他的手:“胡闹!”
柳寂淮笑了笑,转身踏下亭子,大大方方地离去。
陆漪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离远后,忽然感觉到什么,立即转头朝北面看去,但未见那书房窗边有什么。
她稍顿,转身进了房间。
杨寻瑾靠着窗边的墙,抬眸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过来的常夕饶。
他面无波动,去到案桌后坐下。
常夕饶立于书房中央,问他:“你怎不点灯?”
杨寻瑾反问:“有事?”
常夕饶朝窗外看了眼,刚才杨寻瑾如何定定地偷看陆漪与那柳少主相处的一幕,他并未错过。
如他之前所想,他仍旧觉得事情不简单。
想来与一些爱恨纠葛有不少关系,这终究是杨寻瑾的私事,他不打算去过问,哪怕陆漪是齐安侯府的人。
他只道:“听说你又犯了病。”
杨寻瑾倚着靠背椅闭上眼,未应话。
常夕饶见他依旧是这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便道:“每次都痛苦得死去活来,你却没有要解决的意思?”
杨寻瑾道:“你不用过问。”
常夕饶坐下:“从小到大,你的事情哪件不是我在过问?如今你的身体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让我别过问,似乎太为难。”
常夕饶对自己的好,杨寻瑾自然也知道。
默了阵后,他终道了句:“好不了,不用管。”
常夕饶听出他语中的颓然,颇为惊讶:“你……”
杨寻瑾睁开眼,起身往房间走。
齐安侯府。
孟褚快步踏进院中,过去进入温郑清的书房,他看了眼守在温郑清身侧的陆白羽,便拱手朝温郑清禀报:“侯爷,近几日漪儿未出过国师府,属下始终无法见到她。”
温郑清闻言,倒不觉得急,只道:“那暂且作罢,先皇忌日在即,皇陵扫墓时,她必定会出来。”
孟褚应下:“是!”
随即他又道:“属下刚才遇到刚回府的三姑娘。”
温郑清问他:“看起来如何?”
孟褚道:“属下觉得,三姑娘确实生得好,只是……”
“只是什么?”
“属下觉得,她并不如漪儿讨喜。”这是孟褚的实话,才貌双绝的女子固然是出色的,但性子随和的人更讨人喜爱。
那三姑娘,身上透着明显的傲气,至少不合他的眼缘。
温郑清稍默后,起身道:“我去瞧瞧。”
当下的弥安轩中,温郑屿夫妇正在屋里候着,卫氏估摸着,她的三女儿该是差不多到了。
忽闻脚步声,她便放下茶杯去到门口。
不近不远的距离,她看到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踏入院中,哪怕对方脸上蒙着面纱,她亦能一眼瞧出来这就是她的三女儿。
她迎了过来:“璇儿。”
母女离近,温玉璇便掀了面纱,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卫氏牵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起来,笑道:“离上次璇儿回来,还不到一年,璇儿出落得越发好了。”
如此仙姿玉色,不愧是她生的。
温玉璇挽住母亲的胳膊,嘴儿甜蜜:“还不到一年,娘看着更年轻了。”
卫氏闻言,免不得笑得合不拢嘴。
温玉璇看到后面走过来的温郑屿,便唤了声:“爹!”
温郑屿颔首,亦是在好生打量这女儿,确实每回见面都让他惊艳。
尤其这回一袭淡紫色衣裳的她,透出了一股恰到好处的艳丽,又不会显得俗气。十八岁的年纪,美好又不嫌稚嫩,无可挑剔。
卫氏拉着女儿进屋:“来,我们与你好生说说让你回来的目的。”
三人进了屋,卫氏直奔主题,将该说的都与温玉璇说得一清二楚,因着怕对方不乐意,卫氏一直注意着其脸色。
温玉璇闻言,面无异色:“杨寻瑾?”
卫氏将桌上点心往女儿面前推了推:“按关系,他算是你师兄。”
温玉璇捻起一块点心轻咬了些入嘴,缓缓吃下后,才不徐不疾道:“我得先会会他,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卫氏道:“虽说是对头,也不得不说,他确实是能凌驾于天下所有人之上的佼佼者,让璇儿接近他,断然不是一种埋没。”
温玉璇道:“待我瞧了再说。”
“也好。”卫氏嘱咐道,“他非普通人,你小心些,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温玉璇应下:“女儿有分寸,娘放心。”
卫氏颔首,缓缓拉住对方的手,她低头瞧了瞧,感叹道:“倒是奇事,长期习武,还如此细皮嫩肉。”
温玉璇转头看向门外,目及温郑清踏入,便起了身:“叔父。”
温郑清过去坐下:“听说璇儿回来,我便来看看。”话语间,他神色颇为锐利地打量着眼前侄女。
温玉璇不惧他的打量,坐了回去。
温郑清忽然道:“你很自信。”
温玉璇不解:“叔父这是何意?”
温郑清道:“璇儿资质好,被尤素夫人看中,自小有良师亲自传教,武功定然不凡,但终究是年轻,当谦逊些。”
这话换而言之,就是在说温玉璇不该年少气傲。
年轻的她再强,也有限。
温玉璇道:“璇儿谨听叔父教诲。”
温玉璇是卫氏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她自觉是无可挑剔的,也觉得她家璇儿有资格自信,便要多言:“璇……”
温郑屿拉了她一下,止住她的话。
她便只能不快地闭了嘴。
温郑清再看了温玉璇一阵,他也如孟褚一样,觉得这丫头虽看着样样拔尖,却并不如漪儿讨喜,但终究没把话说得太直,只道:“璇儿或许是个光芒不小的姑娘,但杨寻瑾不是普通人,眼光自然也不是肤浅的,外人看重的,他不见得会多看一分。”
他起身又加了句:“璇儿注意些,终究是没错。”
话罢,他迈步离去。
温玉璇接近杨寻瑾,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关乎于整个齐安侯府,他自然会多说两句,也有资格去说。
待其走远,卫氏极为不满地问温郑屿:“他这是觉得璇儿入不得杨寻瑾的眼?难道他挑中的那个废物就能入了?”
温郑屿安抚道:“璇儿虽出色,但能不能入杨寻瑾的眼,确实得看他的感觉,咱们注意些也没错。”
卫氏冷哼:“放眼望去,才貌上,只有璇儿能与他匹配。”
温郑屿道:“话虽这么说,感情的事还是说不准。”
温玉璇坐在一旁,并未说话,她虽也因叔父的话不高兴,却更知道,事实胜于雄辩,她以事实说话便可。
她最不喜欢的,还是这种仿若自己成为那杨寻瑾挑选的货物一般的感觉。
他算什么东西?
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转瞬,先皇忌日近在眼前,九月十四这日,陆漪早早地就跟了杨寻瑾出门,往皇宫的方向去。
软轿行于街道上,她随轿步行。
后来她忽然察觉到什么,立即抬眸看去,便见到迎面走来一位紫衣女子,女子虽蒙着面纱,也难掩其姿色。
其所过之处,引得许多人频频侧目。
她不认识这女子,但莫名生起一丝危机感。
女子由另一旁即将与软轿擦过时,陆漪清楚地看到对方衣袖一甩,软轿的轿帘便被一阵由内力而化的风掀开。
轿中假寐的杨寻瑾现出,紫芝眉宇,天资秀出,如遗世之仙。
他睁眼,目光凉淡地瞥了那女子一眼。
女子敛下眸底惊艳,淡淡然地与软轿擦过,似什么都未发生。
陆漪下意识停下脚步看向那女子的背影。
这姿色,这武功……
温玉璇?
温玉璇离远后,随在她身后的婢女映雪出声:“三姑娘怎么看?”
温玉璇仍在因刚才的那匆匆一瞥似有琢磨,她放慢了脚步,道:“瞧着似乎不错,值得接近。”
她自小随在师父尤素身边,也见过不少出色的人。
那杨寻瑾,比她见过的任何男子都要好看,瞧着也不简单。
是个难得入她的眼。
映雪未来得及看清杨寻瑾的模样,她当时只一股脑看着那随轿而行的陆漪,她觉得那陆漪极为好看。
她暗暗瞥了自家姑娘一眼。
她心觉,那陆漪就是还嫩了些,再过个两年,那风姿定然更为出众。
估计不会比三姑娘差。
因着温玉璇突然出现的事,一路上,陆漪便心不在焉起来,她时不时看一看周围,生怕有温家的人找她。
直到软轿由离乾照门不远的地方停下,她才敛色。
杨寻瑾下轿,侧头瞧着她,问道:“你心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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