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似乎一直被这些朋友拥抱庆幸蒋新罗还活着:“我没事,莉薇,你还忙着吗。”
“噢最近特别忙,南部沦陷后不少重患被送到这里,我今天可能得干到凌晨。”莉薇抱着她说,“不过我很高兴你能来看我, 阿罗,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维恩好像也在这里,你们聊得怎么样。”
蒋新罗不怎么想聊到关于刘湛的任何话题,说实在的,自从他说了我爱你那句话后,蒋新罗自身感觉开始不太真实,她不是以前的蒋新罗,甚至怀疑刘湛只是在可怜她才说的那番话,阿罗沉思着摇头:“聊得还好。”
莉薇看着她:“你们俩怎么了。”
“我。”蒋新罗顿住,想了想,“我忘记了很多东西。”
莉薇说:“你的确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你还记得他,不是吗。”
“是,我记得他。”蒋新罗迟疑辗转,眼睛忽地泛疼,她抬手揉了揉眼皮,“莉薇,你什么时候来瓦尔达城的,前段时间我竟然没在医院里撞见你。”
莉薇喜上眉梢:“就前两天的事,过两天等我空了我们俩好好聊聊天吧。”
“没问题。”
莉薇拿纸巾擦擦眼睛:“阿罗,我不清楚你怎么熬过来的,你是不是很难熬。”
蒋新罗道:“刚开始半死不活,眼睛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后来就好了。”
莉薇回答:“那次我们以为你真的死了,但没有找到你的尸体,我就在想着,你是不是在哪里还活着,维恩找过你,有一次我跟随他们去某城考察,任务完成后的一个半夜,我看见他拿着你的照片问每家店的老板,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后来好像放弃了,似乎已经认定你死亡的事实。”
蒋新罗握紧五指,情绪复杂到没有说出一句话。
莉薇忽然想起来:“如果现在有时间,你去隔壁的老教堂看看吧,那里有块挂在墙上的大钟,听说是76年造出来的。”
“好,我有时间一定去。”
“哎阿罗,现在住哪,要不然搬到我宿舍旁边住吧,这里安全系数高。”
“我就住在营地旁边,如果战火蔓延到我那里,再搬过来也不迟。”
莉薇哈哈笑起来:“还是早点搬过来吧,我旁边就空着呢,那位医生去了边境支援,可能得一年半载才回来。”
“接壤边境是阿维迩吗。”
“是啊,那边现在也乱,毕竟和这里一样,石油国家。”莉薇感慨声。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直到走廊那道传来鼎沸的吵闹声,又有病患被移送了过来,莉薇匆匆与她告别迅速离开,说定忙完就是吃顿饭。
蒋新罗准备离开医院,她迅速经过201病房下楼,似乎不太想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于是她回到自己的住所,继续整理剪辑所有记录的视频和照片,编辑时间和采用预先写好的台词后,生成了一段四十分钟的瓦尔达短片,接着她用个人的账户登陆世界通,将这段视频第一时间发布到了国际网络上,这些工作她花费了两天时间才将它完成。
之后她无心专注网友留言,倒头就睡,睡了一整天才缓过神。
完成私人工作的第二天,根据莉薇的话,她找到了那间老教堂,如莉薇所讲,内部墙上果真挂着一个古老神秘的大钟,秒钟咯噔咯噔地运转,教堂里有七八位闭眼祈祷的人,氛围很安静。
她识趣地走到了教堂后门,后面有个大院子,绿草铺地,精致的白柱顶着四方,藤蔓已经缠上梁柱,还开出了紫色的小花,南边白色墙壁面前放着一排置物柜,都是小方形的,小方格里面差不多都放着骨灰瓷瓶,还摆了很多死者生前的照片、白花、陈旧的保龄球、朋友给死者的礼物,这里是小型灵堂,差不多都是去世军官的骨灰,还有一些是医生、记者的,没能及时送回国的都在这里暂时安息。
蒋新罗没大致看,正想转身,脚步一顿。
刘湛坐在西边的白色石阶上,他左手撑着大腿,拿着一束已经干枯的白花,左边还坐着三个小孩儿,他们睁着眼睛正好奇地盯着刘湛。
他转头望着孩子们,微微笑着,从兜里变出两根巧克力,那三个孩子立马哇地一声,眼睛顿时发亮,刘湛把白花放在地上,双手剥开包装袋后塞进了小女孩子的嘴里,随后又认真地剥开另一个包装,递给了另两个男孩子,两个孩子吃得眼神顶亮,开始谈论起这巧克力真甜。
小女孩抓着刘湛的手腼腆地笑着,说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刘湛嘴边噙着安静温和的笑意,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并没有说一句话。
男孩子问他为什么撤走了这位姐姐的所有东西。
刘湛依旧坐在原地,眼睛虽然是看着那个小男孩的,思绪却已经飘得很远,他轻声回答:“因为她还活着。”说完,他们头顶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很大的风刮了过去,蒋新罗眯眯眼睛,见到他把框里的照片拿了出来,之后慢慢塞进了胸兜里,随后他坐了十几分钟,闭眼安静地听了听风声,直到不远处的爆.炸声忽然打破宁静,他微微睁眼,捎上衣服站起来,和孩子们招呼一声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蒋新罗走出来,坐到了他原先坐的那块空地,男孩子见到她的时候脸上十分诧异地说姐姐真的还活着。随后小男孩拉拉另外两个小孩子的手说,这个姐姐就是照片上的姐姐。
蒋新罗不怎么懂他们的话,只觉得他们很惊讶,当时手撑着下巴慢慢笑起来,也从兜里变出一袋饼干分给他们:“姐姐也给你们吃得东西。”孩子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高兴地弯起嘴角,腼腆地说了谢谢姐姐。
她拿起那束已经干涸的白花,低头闻了闻,香味依旧在,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觉得很漂亮。
那边的爆炸声依旧没有平息,从南边传来的,似乎是阿克军有意侵入中心街道,蒋新罗逆着人流往前走,南部地区依然成了前线,战火从一开始就从未停歇,瓦尔达城为重重之地,绝对不能被反军占据优势,领导派遣守卫军早早前往交战区进行清除任务,蒋新罗并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只是一味地站在后方,用摄影机记录下了瓦尔达南部一方最为关键的战役。
有些士兵看见她不要命地站在这里,向她吼着记者别在这里捣乱,赶紧离开。
蒋新罗想回答她现在只是个自由职业者,就见到了左腿受伤的高采青被马库斯迅速抱出交战区,马库斯将高采青送上担架后急忙返回,却一眼看见了蒋新罗,马库斯惊讶起来:“你不能来这里!”上帝,刘湛肯定会抓狂。马库斯当时这样想,又对她喊,“赶紧离开!”
蒋新罗并没有离开,此时前方已经冲进来两辆重型坦克,坦克冲撞掉铁栏和墙壁,准备向医院方向开去,坚守阵地的士兵并不会让阿克军得逞,杰森与其他士兵从旁边楼道纷纷朝坦克丢出燃烧瓶。
火势迅速在坦克上蔓延开来,踩中地雷的坦克连续爆破几声后,都被迫停在原地,灰尘蔓延,坦克内部阿克军挣扎着跑了出来,他们身上着火了,痛苦地叫喊着,拿着机关枪四处扫射,周围的几个士兵都中了招,直接倒地。
此时已经在高楼定点的刘湛匍在地上,瞄准那些阿克军后,个个脑门被当场击毙,紧跟着上来的一队阿克军,他接连毙掉了五六个敌军,随后瞄准了旁边的油桶,叮地一声,那边瞬间火光冲天,那时候,差不多没了一半的阿克军支队。
随后他偶然间通过倍镜看见了站在后方的蒋新罗,他心脏猛地一噔,短时间乱了阵地,随后迅速反应过来,接连发现并瞄准敌方的狙击手和炮台,枪法很准,敌方几乎一击毙命,刘湛缓缓松了口气,接着他拉低耳麦:“马库斯,59度方向的高楼有敌人残党,我这里是盲点,你带人进去。”
马库斯回答:“遵命,对了维恩,阿罗在这里。”
刘湛拧拧眉,心情并没有变得很差:“和任务不相干的话别提。”
马库斯正正脸:“好的,我这就带人过去。”
随后马库斯想蒋新罗点点头,立马召集人从楼道后方进入前线。
这场仗打了两天两夜都没有停歇,蒋新罗在居所并没有睡好觉,头痛症莫名复发,她吃了点药睡了半天,醒过来后发觉战火已经停息,谢源打电话过来问局势怎么样,她一一回答,谢源松了口气,问她的身体怎么样,蒋新罗回答:“挺好的,上能钓鱼下能厨房。”
谢源切声:“你能下厨房我名字倒过来写。”
蒋新罗白眼一阵:“挂了,有事。”
她坐在板凳上望了会儿窗外朗好的天,眼神微微纳闷,接着她偏头,盯着花瓶里那束已经风干的白花,阿罗把它带了回来,也算是装饰装饰房间吧,她这样莫名找了个好借口。
刘湛找到她房间的时候,倒是先在房门前犹豫了两分钟,结果路过他的居民都用奇怪的眼神瞧着他,嘴里嘀嘀咕咕,刘湛选择无视,抬手正想敲房门,房门却自动开了,蒋新罗穿着不太正当的长衣宽裤、左手刷牙、蓬头垢面地站在他眼前,尚在惺忪的蒋新罗立马清醒地瞪大双眼,嘴里唔一声,反手立马把门啪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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